已改過來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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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到一刻鍾,忽然有一個妓女從花滿樓裏衝了出來,攔住一台轎子,哭了起來:“公子,你說過不離開我的,公子,不要離開我,我會很乖的。”


    “走開!你這種身份,難道也想嫁到我們府上嗎?我告訴你,你給我爹做妾,都嫌髒!”轎子是停下了,可是轎子上那公子,卻是連轎門都不上,直接從轎子上扔下這句話。


    那姑娘哭的是個梨花帶雨來,“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我不過是跟你說說玩笑話?這你也信?告訴你吧,你們花滿樓,我隻喜歡一個女人,那就是你們的頭牌姑娘,蘇洛!”那公子說完,轎子就漸漸遠去了。


    那姑娘不由得恨恨地罵:“原來是蘇洛!蘇洛搶走了我的公子!”


    邊上別的妓女就有些不高興了:“你省省吧,蘇洛是我們這兒的頭牌,她為人最為友好,你自己爭不到男人,還怨別人作什麽?”


    “是啊,那公子已說得很明白了,他不要你,他要蘇洛。你還在這裏嫌不夠丟臉嗎?”另一個妓女也說。


    那姑娘後來被幾個花姑娘一起拉上花滿樓去了。


    “小姐,看來,這個蘇洛姑娘一定魅力很大呢,你看,這麽漂亮的姑娘那位公子不要,卻點頭要蘇洛姑娘呢。”阿紫說。


    “死丫頭,不要管人家的閑事。”念兮早就收回目光了,已有來了幾個病人,她在專注看病。


    阿紫連忙打開藥箱,幫念兮看病。


    隻是,心中還在想,這個蘇洛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魅力這麽大。


    “謝謝你,朱姑娘,你的醫術真是高明。你是不是就是江湖中,傳聞的神醫姑娘呢?”一個老婆婆。將滿臉皺紋的手,伸向了念兮。


    因為老婆婆過來看病,念兮並沒有收她的錢,不但免費給她藥草,還送了一些小錢讓她買件好看的衣服。


    原來,這個老婆婆年紀大了,家裏長子早年戰亡。家產卻被老二給敗光了,後來老二因為賭博,被人打死了,留下兩個兒媳婦。因為長媳婦無子,又體病多病,家裏全靠二媳婦。二媳婦又有一個兒子,所以,一家四口都是體弱者。根本無力自力更生,二媳婦就算是用針繡賺了點小錢,也不會給老婆婆的。


    念兮見她可憐,也不在意這些錢,可是老婆婆卻是懂得感恩的人。她每回被念兮治了了病。都會塞給念兮一些芝麻餅,念兮也大方地接受了,一嚐,這味道倒是挺了的,於是,便讓老婆婆多帶些給她。


    老婆婆也是高興給念兮多帶的,於是,一來二去,便熟起來了。


    “不必謝。老婆婆,我不是什麽神醫姑娘,那神醫姑娘是治好了瘟疫的,我哪有她這麽好的醫術啊。”念兮謙虛地回答……


    “可瞅你的樣子,像啊。”老婆婆低聲嘀咕了一句,不過念兮並沒有聽到。


    原來老婆婆就是毛竹村人,隻是嫁到了外地去,當時,毛竹村的親人病死了,她便去吊喪,正好遇見那個神醫姑娘在給村民們治病。


    雖然當時,神醫姑娘戴著個麵紗,沒看到她的真臉,可是,那麵紗之上靈動的眼睛,卻是怎麽也忘記不了。


    一定是她,老婆婆雖然年紀大,早年卻也是富貴人家,享過福命的,卻並不老眼昏花,她認得。


    而這時,一個身穿水綠色長裙婢女走了出來,站到念兮麵前,輕輕一行禮,那溫和的舉止體態,讓念兮懷疑,她是否真的是花滿樓的婢女,倒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一般。


    “這位姑娘,我們姑娘身體有些微恙,可否進樓一探?這些銀子,先付給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嫌少,等上樓麵診之後,還有重謝。”那婢子邊說,邊將手一伸,五指張開,白花花的銀子,露於眼前。


    念兮一怔。


    哪有未看病就先給錢的道理?看來這個奴婢的主人,還真大方。


    不過,念兮卻是擺擺手,問:“我如今還要給多位預約好的病人看病,隻怕是今日沒有時間給你們家姑娘看了。”


    “這……”那奴婢一遲疑,轉念笑道:“若是姑娘嫌少,還有銀子。”可是念兮卻正色說:“並非因為銀子,隻是,我今日真的沒有時間。”


    每日來鎮上,給人看病,都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去,若不然,天一黑,這回家的路便會充滿了危險。


    那個山村太過於偏僻,一些豺狼猛獸,往往會尋了晚上的時機,偷襲過往的客人,念兮卻不想成為他們的食物。


    奴婢無法,隻好先上樓去了。


    念兮繼續給人看病,直到申時剛過,念兮正收拾東西要回去,忽然剛才那個奴婢匆匆從花滿樓走了出來,攔住了念兮:“姑娘,您現在好了嗎?我們姑娘說了,她真的很想見您。請您一定要上來一趟吧。如果您害怕回家晚了,我們姑娘有馬車,可以護送姑娘回去。”


    念兮淡淡一笑,雇馬車回家的錢,她當然有,隻是,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裏,所以才租下牛車自己回家的。


    “還是改日吧,今天真的不行。”念兮依舊拒絕著。阿紫看不過去了,不悅地說:“這位姑娘,你有完沒完,我們家小姐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你就不要再攔著我們的去路了。還有,雇馬車的錢,我們有,不過我們不要坐馬車罷了。”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隻是好心。”那婢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阿紫這樣說她,她倒也不生氣,看來是個沉穩識大體的貨色。


    奴婢尚且如此,可見主人一定有多麽地溫文爾雅了,念兮不由得產生一種想見見主人的願望。


    好在她及時按壓住了。


    隻是這奴婢態度堅決,一直攔住不放:“就當我們家姑娘想請朱姑娘吃一頓便飯吧。”一直喋喋不休,念兮隻好答應了:“好吧,既然盛情難卻,就算是見一麵,又何妨?不過,首先說明白,這看病是沒時間的了。”


    “好,好,朱姑娘請上。”那婢子一聽念兮答應了,高興極了。


    花滿樓現在卻正是生意漸好時分,一見念兮進來,男的都以為是新來的姑娘,紛紛上前想要揩油,念兮冷冷地甩開他的手,說:“不好意思,我隻是名郎中。如果你有什麽疾病需要本姑娘醫治,本姑娘可以試試。”


    阿紫從後麵拔出劍來,那些人便都往後退去了。


    念兮他們然後上樓來。


    疏疏密密的珠簾垂下,遮住一間精巧的小屋子,裏麵坐著一位身材苗條,衣裳素白的姑娘,念兮一怔,在這花滿樓裏,竟也會有這麽氣質超群的清麗女子。


    那一身純白好像她是綠水中的白色萏菡,那如月牙的鳳目一見念兮,便亮了一下,細軟白紗隨著身體往前走去,拂開了珠簾。那珠子便如湖水一樣輕輕撩起。


    “這位便是朱姑娘吧。”那綿軟的聲音傳來,讓念兮奇怪的是,這聲音卻像是男聲,帶了點雄渾,也許是為了掩蓋那雄渾,蘇洛故意壓下聲音,顯得很是低啞。


    念兮上前一揖:“在下正是。蘇姑娘,聽說你有微恙,不過見你臉色尚好,不知……”


    蘇洛笑道:“的確是有些小疾,不過,服了點藥,倒是有些好了,所以,想請姑娘上來,看看我這藥方,開得對與不對。”


    念兮於是走了進去,坐下,阿紫立於她身後。


    蘇洛抬眼看了念兮一眼,將手伸過去。


    這手也是粗壯得很,雖然手指如玉,纖纖泛白,紅潤的指甲雖未施丹粉,卻極具鉛華,可還是太長了,長得,不像女子的手。


    念兮下意識地朝蘇洛胸前看去,雖然有兩個突起,可那突起太過硬實,看起來很不自然,倒像是破粘上去的。


    不對,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女子。念兮的眼光犀利,一眼便識出。


    雖然蘇洛裝扮得何其像,也許能瞞得住別人,可久行醫的念兮,若是連男女都辨不出,還算什麽醫生?


    “蘇洛姑娘,你並沒有病,隻是,恐怕是思慮過多,心神有些亂。”念兮給“她”探了探脈搏,雖然她知道蘇洛是男扮女裝,可這與她有什麽關係?


    她不想牽涉到江湖上別人的事情中去,所以,她並未點穿。


    “是嗎?朱姑娘果然是神醫,連心神亂都看得出。”蘇洛將手伸了回來,將藥方遞給念兮看。


    這是一款治安神的藥,藥草倒也合宜,念兮並不知道這藥方出自何人之手,她並不想妄自談論別人藥方的優劣,因此淡淡點頭道:“這藥方不錯。”


    蘇洛姑娘輕輕一笑,攬袖遮麵,那樣子,妖嬈嫵媚,看了讓人賞心悅目。


    念兮暗自吃驚,五尺男兒竟可以化妝成這樣一個美嬌娥,還能迷得滿城男子拜倒於她的石榴裙下,倒也是他的本事。


    “天色不晚了,既然姑娘沒什麽別的事,那麽,在下先走了。”念兮站了起來,對著蘇洛揖了一揖,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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