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看到他們兩人那副警覺的樣子,忙笑道:“爹爹,朱伯伯!來的客人看來是位熟人,還是讓我和玄風去會一會他吧!如果不行,再請爹爹和朱伯伯出麵幫忙!”


    陸天曉卻因為小六和玄風剛剛被落在後麵的事情弄得心裏有些後怕,此時不敢輕易答應,道:“小六,玄風,你們剛剛回來,還是在這裏陪著母親聊聊天,這件事情你們就別管了。”


    玄風卻因為小六特意提出前去見那人,知道小六向來不做無的放矢的事情,便道:“陸門主放心,小六既說是熟人,想來必無惡意。再者,若是普通的對手,我與小六便能解決得了,若是功夫太強,我們再請門主和朱伯伯幫忙不遲!”


    陸天曉見他們兩人堅持,剛猶豫了一下,小六已和玄風轉身出門而去。


    朱正奎見他麵現焦急之色,便安慰道:“天曉不必著急。小六向來心思慎密,她此番與玄風同去必有道理。來者深夜前來窺探,必不欲人知,若是我們多人同去,反倒心動了他。倒是悄悄地去一兩個人,還能探出點眉目來。再者你身體尚未複原,還是趁著這時間,好好調息一下吧。”


    陸天曉回來後,已將淩雲門那幾名年輕的子弟安排到誠王府客房內休息了。當時情況多變之機,他倒也不放心將他們依舊安排在旅館之內。此時客廳內隻有梭羅雲霓、袁茹、秋瑞等幾個親近的高手。


    陸天曉知道此時盡快恢複體能,才能麵對這波譎詭異的時局。便點了點頭。依言坐了下來,閉目打坐,調養靈息。其餘幾人則密切注意外麵的情形,若是小六和玄風與人打鬥起來,也好盡快施以援手。


    小六和玄風出了門,卻徑直往後花園而去。


    這夜深人靜的時間裏,後花園內分外靜謐。天空一輪皎月,將銀白色的光芒均勻地如流水般灑向花園裏。茂密的花木在地上映出了團團倒影。


    就在竹林深處一個六角飛揚的亭子上,靜立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那人負手而立,仰麵望天,似乎正在對月沉吟,寬闊的衣袖在夜風中微微飄動。


    小六和玄風卻低飛而來,立於兩棵翠竹之上。


    玄風已經通過對方月下朦朧的身形麵貌,隱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此時,他更明白了小六要與自己同來的目的了。他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那人似乎並未覺察到身後不遠處的小六和玄風兩人。


    小六心裏已打定主意,悄悄將頸間帶的那隻玉墜露出來。微笑道:“法師好雅興!冬去春來,萬物萌發之際,又有清風明月相伴。正好可在誠王府後花園一遊!”


    那人聞言。方才轉過身來,對著他們兩人笑道:“深夜來訪,打擾了!小六姑娘果然是七竅玲瓏之人,知道我來正是為拜訪你們兩位!”原來此人正是證空法師!


    小六笑道:“這後園子裏冷清,法師於我有相救之恩,便在這裏相見。豈不是失禮之極?法師還是到前方客廳裏一敘吧。”


    證空法師搖頭道:“我來就是為了找你們兩人,既然你們來了,我們正好可以在這裏一談,就不要再去驚動他人了。再者你們兩人前番剛剛大鬧了蘇府,相必體力還未恢複。也不要耽擱太長時間,我們便到亭子裏談一會就好!”


    玄風聞言冷笑道:“原來證空法師是為那蘇承恩找場子來了!向來自詡世外高人、清正獨立的清上宗也不過爾爾!”


    證空法師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尚未發話,小六已笑道:“我們站到這裏說話也確實不太方便,就到亭子裏一座吧。這亭子名為聽雨閣,據說是當年我外祖父最喜歡的一處影致,靜坐亭內,可以聽聞竹聲颯颯,宛若細雨敲打著枝葉,很是令人聽而忘俗,賞心悅耳!”


    說著,三人已落到地麵上,步入亭中。


    亭內一木質高大的圓桌,四周是四隻雕漆高腳圓凳。三人便圍坐下。


    小六便如變戲法一下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隻茶壺、幾隻茶杯,一會兒便有熱騰騰地茶水奉上了。


    小六為證空法師倒上一杯熱茶,笑道:“後園竹林裏,便如荒野之地,小六未免禮數不周,還請法師見諒!”


    證空法師深感意外,笑道:“陸姑娘正是雅致之人!這一會兒功夫,居然弄來茶水,這真是太客氣了!倒是越發顯得深夜擅自闖入之人不敬之至了!”


    小六微笑著,為身旁那陰沉著臉的玄風也斟上一杯茶,一邊向證空法師道:“法師向來蘇承恩等人不是一路人,小女相信大師此來並非為他們打抱不平來的!在下也曾聽聞蘇府裏出了火災,料來大師隻因小六修習火係武技,方才會認為此事與小女有關吧?”


    小六猜測得他並未掌握自己縱火的切實證據,故而以此相問。


    證空法師歎了口氣,並未正麵回答小六的問話:“其實今夜我並非為此而來的。前些日,我有些要務在身,常常外出,我聽說玄風你曾幾次前往四明山找我,不知你所為何事?”


    證空法師望著玄風問道。小六倒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便也側頭望著玄風。


    玄風冷冷地道:“在下前去四明山,不過為兩件事情。不過這兩件事情似乎現在也沒有再找法師的必要了。”


    “即便現在與我無關,你也不妨說來聽聽,好一解我幾番不能相見的遺憾之情,可以嗎?”證空法師的言行裏居然有一種懇切之意,僅小六微感詫異。


    玄風倒也沒想到證空法師會如此低聲下氣地詢問自己到底為何找他。他微頓了一下,便道:“第一件事,是為了小六的身體,前番小六曾得過失憶之症,希望法師能夠相助的。現在小六已然痊愈,自然就勿勞大師了。第二件事,我是想問一問法師與我的父母親是何關係,為何會對我家祖傳的玉墜感興趣,而且能夠懂得玉墜的開啟之道。”此時的證空法師眼睛正直直地望著小六那有意露在外的玉墜上。


    證空法師似乎立即回來神來,將目光轉向了玄風:“奇玉珍寶所蘊靈氣亦與常物不同,故而深得修真者喜愛。證空亦不能免俗,對珍玉多了些關注。但不知玉墜的開啟之法又從何說起呢?”


    玄風見他不肯承認自己懂得玉墜開啟之道,知道必如小六所說的,若說小六在昏迷中尚能以神識之力看到他的所為,他必會矢口否認,索性道:“法師還記得當初在淩雲山的紫霞洞內為小六療傷的事嗎?當時我因為掛念著小六的傷情,裝作逃跑的樣子,實際躲藏在洞內的一張桌子下麵。因為洞內光線暗,沒有被人發現。我卻親眼看到你拿起小六所佩帶的玉墜,並將它打開時的情形。而且還將裏麵的一張紙焚掉了!我弄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將我母親留給我的那張紙燒掉了呢?難道說,你與我們一家向來就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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