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一月有餘,宮內變得風平浪靜,靜得讓人發慌。


    所有的事兒都仿佛是走到終點一般,在奶娘死去的時候,終止!誰也沒有再提起,仿佛這事兒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深宮,好一派和樂的景象。


    一個個妃子見麵時,偶爾掐架幾句,卻也沒有使勁往死裏踩,就連素來不對盤的賢妃與淑妃竟然也能安坐下來說幾句話,這般光景讓人瞧見,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直覺著是不是後宮中的女人都轉性了。


    蘇暮卿聞著深宮中最近的事兒,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深宮中這麽多女人,怎得可能就隻唱出如此安逸的一幕戲,是林墨昂在賢妃與淑妃那兒說了什麽,才使得大家安分了許多?


    蘇暮卿沒有再往深處想去,因為她更加在乎的是宮外的事兒,自從林玉宇說漏嘴道是林墨檀與安如璃離開了長安城後,她再也沒有得到其他關於她們的消息,就連沐容塵與滕彥仿佛也從長安城內蒸發一樣,無影無跡。


    不安總是緊緊的纏繞著那一顆狹小的心,每日翹首盼望,希望能夠看到墨檀的身影出現在景和殿,會將她帶回去。


    但每當日落時分,失望就蔓延全身。


    慶幸的是,從些許太監侍衛的口中得知,長安城漸漸的穩了下來,先前那一番因為王丞相之死引起的風言風語終是淡了下去,似乎是抓到了造謠的人。


    如此就好,她也能夠安心些許。


    朱兒瞥了眼臨窗而坐的蘇暮卿。將剛從林玉宇那兒取來的糕點推到她的麵前,淡淡道:“素蘿,吃點東西。”


    蘇暮卿收回視線,望著盤中的甜點,並沒有很強的食欲,可想想今兒個中午都不曾吃下東西,該是填點肚子。便是伸手取了一塊桂花糕,清雅的桂花香味繚繞於唇齒之間,明明是往日裏挺喜歡的食物,可落到肚子裏,卻掀起一陣難受。


    抑製不住的難受排山倒海而來。吃下去的東西最終還是全部吐了出來。


    那一張雅致的麵色也瞬間有些難堪,兩日一直都是這樣的情況,吃了便吐,再紅潤的麵色也變得蒼白無力,這讓朱兒不禁有些擔心。


    “素蘿,讓我替你檢查下身子。”


    蘇暮卿搖搖頭。她該是中暑了,待得歇上個幾日,該就會好。


    往年她中暑都會出現這種情況。該是習以為常。


    朱兒蹙了下眉頭,細想了下,神色凝重的看著蘇暮卿,半晌才壓著聲音開口道:“暮卿。你可是有多久沒來葵水了?”


    蘇暮卿當即怔住,似乎好久了,難道她……蒼白的麵孔當即通紅。


    朱兒望著她的表情,心下多少確定了些許事兒,當下拉起她的手,擱放著桌子上,纖細的手指搭在脈搏上。片刻她對著蘇暮卿輕頷首。


    有些話不用說,蘇暮卿便是明白朱兒的意思,她是懷孕了,而非所謂的中暑。


    可如今在宮裏頭,若得讓人知道她懷孕,就算是再安靜也會掀起浪。


    朱兒看了四周一眼,見得並沒有人在附近,方才開口道:“胎位有些不穩,怕是需要服用安胎藥。”


    聞言,蘇暮卿當即蹙起眉頭,宮中人多眼雜,她若去太醫院取藥,再煎藥的話,當是會為人發現,到時候惹來的麻煩怕是比胎位不穩還嚴重。


    “如果不服藥會怎樣?”


    朱兒抿了抿唇,輕聲回道:“你該是清楚的。”


    蘇暮卿眉頭蹙得越發的緊,手不自禁的覆上了小腹,還是那麽平坦,可卻在裏頭醞釀了一個新的生命。這孩子她想要留下來,這是她和墨檀的孩子。


    “暮卿,要不要與皇上去商量下這事兒?”朱兒明白蘇暮卿在擔憂著什麽,深宮的女人往往比外頭的女子想法來得更多。


    眼下,暮卿懷孕了,保不準有人以為是皇上的子嗣。


    不過轉念一想,也有人是會懷疑這子嗣會是大皇子,畢竟她們之間相處的時間更久。


    這樣危險似乎降低了許多,可又會涉及到名分問題,保不準有人在裏頭摻和一腳,到時候皇上迫於無奈要讓暮卿與大皇子來個假戲真做,直接讓她與大皇子為妻妾,豈不是越弄越亂?


    雙眉無法舒展,緊緊的蹙著,略有些蒼白的雙唇微微一動,淡淡道:“讓我好好想想。”


    其實,眼下她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心一半沉浸在意外驚喜之中,一半卻是填充滿焦慮。


    現在,她更加希望林墨檀就在身邊,他定然會告訴她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許久,蘇暮卿掀唇而語:“先瞞著,我且去試探下皇上的口風,看能不能有出宮的機會。”


    朱兒輕頷首:“不過這些天你要注意著點,尤其是飲食上的事兒,不能吃的就千萬別吃,至於禦膳房送來的食物,我會想法子大皇子開口去準備些許輕淡和酸味的食物。”


    蘇暮卿淺笑著點點頭,對於食物是否適合孕婦吃,她還是清楚的很,前世的記憶還在,當時綠兒可謂是天天在耳邊嘮叨著,她想要不記住都難。


    “越快越好,這宮裏頭是不適合你呆了。能盡快離開就離開。”


    “你們在說些什麽,什麽不宮裏頭不適合,莫不是你們打算出宮了?”林玉宇跨門進來的時候,恰巧聽到就是這麽一句話,但他視線掃過地上的汙穢時,神色微閃,最後視線毫不避諱的落在了蘇暮卿的小腹上,似乎想要從上頭看出些個東西來。


    蘇暮卿與朱兒察覺到他的目光,當下明白這大皇子該是猜著了。


    林玉宇嘴角微扯,露出一抹笑容。但卻有些生澀:“真好啊。既然中暑了,就好生歇息著,我且讓人去弄些可口的飯菜。”


    “謝過大皇子。”


    林玉宇微頷首,稍即又詢問道:“你們有怎樣的打算?眼下出宮怕是不合時宜。”


    父皇他們的事兒都進行得差不多,正在收網之中,不能出錯了,隻是――她懷孕了。三皇叔若是知道,怎會舍得讓她去當誘餌?就連他都不願意,更別提三皇叔。


    他糾結的蹙了下眉頭,或許他該是找個機會與父皇商量下。


    誘餌不一定是要她,還可以是蘇家的其他人。蘇晨卿,還有那遠在南海國的紫兒……她們都可以的。


    蘇暮卿輕搖首,眼下她能夠想到的就隻有暫且隱瞞著。


    “大皇子,你能夠出宮嗎?”


    林玉宇黑眸中流露出一絲狐疑,不解的望著朱兒:“可以。”


    聞言,朱兒與蘇暮卿相視一眼。而後開口道:“還望大皇子能夠帶奴婢出宮,奴婢需於外頭抓安胎藥,胎位不穩。”


    “宮中不行嗎?”話一出口。林玉宇當即噤了聲,麵露歉意,“當我什麽都沒有說。”


    蘇暮卿淡淡一笑,這是習慣性思維。她完全能夠理解。


    片刻,林玉宇開口道:“待得我去看看,可有什麽事兒需要去外頭處理。”


    有林玉宇的幫忙,或許有些事兒辦起來會方便許多,但兩人都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一天兩天可以,但時間稍微一長。怕是會有有心人注意到這異樣的情況。


    如此,兩人並沒有覺得輕鬆許多。


    蘇暮卿甚有些覺得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但願這孩子能夠老實一點的留在肚子裏,而不要一不小心就離開。


    生命,她總是期待著生命。


    林玉宇沒有負了她們的一點期盼,未過多久,他就前來告知她們他的確有事兒要出宮,同時還帶來了一套太監服,示意朱兒穿上,跟他一起出宮。


    朱兒叮囑了蘇暮卿幾句之後,便隨著林玉宇出了皇宮。


    而蘇暮卿則是偷了個清閑,仰首遙望著西斜的日頭。


    時光匆匆,不想又過了這麽久,她與墨檀在一起後,似乎總是聚少離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相處的時光怕不過十分之一,她竟是有些懷念曾經在蘇府的日子,那時候好像每日都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小叔,小叔……那時候他裝得了她的小叔。


    她唇角彎起,不由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可轉瞬間,笑容就凝固。


    一個多月,她都沒有他的消息,而他竟然也不送一丁點消息前來,當是想讓她牽腸掛肚,坐臥難安嗎?


    唉,蘇暮卿輕歎一聲,幽幽的歎息聲裏邊滲滿無奈。


    她多麽想將心中的那一半喜悅與他分享,隻可惜,分享沒有機會,擔憂卻是一籮筐。


    她又是一聲歎息。


    蘇暮卿直起身子,跨出屋子,與外頭的宮女太監打了聲招呼,便是離開了景和殿,她還是得去見見林墨昂。


    此時,禦書房的氣氛並不融洽,雖非劍拔弩張,卻也有一觸即發的感覺。


    林墨昂一臉慍怒的緊盯著下首站著的睿王林墨晟。


    林墨晟的麵色也不怎麽好看,很是陰沉。


    但兩人似乎誰也不願意先開口,隻等著對方先說。


    這情形看得一邊的陳琳公公額頭直冒汗,好幾次偷偷的用手去抹,那汗水幾乎都能夠洗手了。


    真不知大皇子與皇上說了什麽,竟是讓皇上如此震怒,瞧瞧地上的那碎裂的硯台,以及林墨晟紫衣上的一灘墨汁。


    可若這麽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陳琳心中那個忐忑不安,他踟躇惶恐了半晌後,終是啟唇顫悠悠的開口:“皇……皇上,日落了,該是用晚膳了。”


    林墨昂斜眼睨了陳琳一眼,那一雙黑色的眸子裏有著複雜的神色,但依舊異常的淩冽,看得陳琳心下打鼓,惶恐不安啊。


    終是,林墨晟開了口,隻那低沉的聲音中有著桀驁的意味:“皇上,臣弟不以為自己有何過錯。”


    林墨昂蹙著眉頭冷哼了聲:“你從來都不會以為自己有錯。錯得總是別人。”


    林墨晟眉頭也是一蹙,但竟是沒有反駁林墨昂的話語,似乎是承認了他說得話。


    “你可知道你這一次太亂來了。”林墨昂剜了他一眼,“若是暮卿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你就算奪走了朕的皇位,你也甭想坐安穩。”


    此話一出,邊上的陳琳倒吸了一口氣。甚是沒有想到皇上會是說得如此直接。


    林墨晟微抿唇,許久才開口:“她不會有事,那人暫時不會傷害她,她手上的東西還足夠保她的命。”


    林墨昂瞪了他一眼:“不會有事?上次若非她自個兒有些許三腳貓功夫,怕是要死在那刁奴的手中。”


    林墨晟神色微閃。竟是流露出一絲惱意,但一閃而過。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那奶娘最後竟是想要殺了蘇暮卿,而且似乎早有打算,要不然一個宮女怎得會隨身藏著一把剪刀。


    “怎得,你也害怕了?”林墨昂含著怒氣的黑眸中生氣一絲嘲諷,“眼下局勢如何。想來你也清楚的很。我們三人缺了誰也不行。”


    林墨晟嚅動了下雙唇,道:“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墨檀總是會有膩煩的時候。況且若得她真死了,墨檀眼下造反,你豈不是該開心?”


    陳琳在一邊聽得可謂是驚心動魄,什麽奪位。造反,也虧得他們兄弟二人這麽直白的說的出口,而且還不顧他在裏頭,他現在是進退兩難啊,看來小命要就此結束了。


    “現下墨檀手中的人並不多,蘇暮卿若死在皇宮,他一旦動手。你大可一網打盡,到時候你手中的人就更多了。這樣,臣弟可就真得不敢對你的位置有心思了。”


    林墨昂聽著他鎮定自若的解釋,心中那一股怒氣更甚,但他也曉得一山不容二虎。


    而眼下他們是三人,彼此有牽製,一旦某一方出現問題,若造成二虎的情況,勢必最後隻剩得一個人。


    而這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


    林家,人丁單薄。到他們這兒竟是隻有三個,而他們的子嗣,竟然總共也才兩個兒子,一個才剛涉及政事,一個還嗷嗷待哺,倘若一旦有個萬一……


    林墨昂都不敢多想,在他眼裏,皇位於他固然是重要,但江山於林家更重要。


    業國王朝是祖先辛辛苦苦打下,他們勢必要好生守著,可如今卻有人在暗暗窺視著,他們三兄弟若是內鬥不斷,那這業國可真就要落入到別人的手中。


    林墨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虧得你現在還在想這些事兒,敵人都在長安城挖事兒,你還有心思去這折騰這些事兒。”


    “那是皇上你的事兒。”林墨晟淡漠的開口,“臣弟可並沒有太多的心思,還不是形勢所迫。”


    “形勢所迫,那你倒是與朕說說看,這形勢迫你什麽了?”林墨昂反問道,“朕沒有記錯的話,這敵人還是你引進來。”


    林墨晟眉頭微動,反駁道:“皇上,那你可是冤枉臣弟了,臣弟的心思眾人皆知,也的確做了些許事兒,但真正將敵人帶來長安城的可是墨檀,不然他才懶得管眼下的閑事。”


    林墨昂哼了聲:“你們兩個就是半斤八兩,真不曉得你們怎得就那麽不對盤。”


    “女人都被他搶了,你要我們怎麽對盤。皇上,你該高興才是。我們要是對盤了,你可就麻煩了。”林墨晟絲毫沒有將林墨昂的怒氣放在眼裏,不過他也多少明白林墨昂真正生氣的怕並非是他讓奶娘拖蘇暮卿下水的事兒。


    林墨昂嗤之以鼻,但心下卻是認可他說的話,若得他們兩個關係融洽,自己若為黎民百姓考慮,可真就需要乖乖的將皇位讓出了。


    “墨晟,你也別隱瞞了,那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林墨晟側首看了眼陳琳,陳琳當下開口道:“皇上,奴才先告退了。”


    片刻,偌大的禦書房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兄弟二人。


    “這下,你可以開始說了不?”


    “拿解藥。”林墨晟掀唇而語,“中毒的並非是內人,而是臣弟的孩兒。滕公子無法解毒,道是中了108毒配置的毒藥,唯有下毒者手中有解藥。”


    話落,林墨昂陷入了沉思中,許久才開口:“恐怕那下毒者也與你有聯係,且已然知道真正的蘇暮卿就在宮裏,故而才讓你這般為之?然後你就讓那奶娘做出了漏洞百出的事兒?一來是提醒我們注意。二來是做樣子給那下毒者看?”


    林墨晟搖搖頭:“不,臣弟是打算用蘇暮卿去交換解藥。那女人如今於臣弟來說並沒有什麽用。”


    林墨昂眉頭再次蹙起:“這樣的心思你趁早滅了,那女人於你沒用,不代表於林墨檀沒用,在敵人沒有除卻之前。你最好安穩點,要不然不等你拿到解藥,朕先解決了你兒子。”


    此言一出,林墨晟已經緩和下來的麵色再一次陰沉無比,視線陰蜇的凝視著林墨昂:“算你狠。”


    林墨昂舒展開眉頭,對著他淡淡道:“借用你的話。形勢所迫。”


    眼下這情況,若不是不想他們起內訌,他怎得會將她們都弄進宮來。當然除卻這目的,他也有私心,他想要控製住他們,皇位他還是貪戀的很。真要是拱手相讓,還真有些不舍。


    林墨晟這時才覺得他們的皇兄也是個狡詐無比的人,所盤算的東西遠比他們來得廣,來得遠。


    “那你打算讓我怎麽做?”


    林墨昂眸色微閃,稍即道:“既然你都做了那事兒,索性將計就計,隻不過到時候墨檀若要是怪罪下來。你也得給朕擔著。拿暮卿做誘餌,讓那人徹底暴露出來。”


    林墨晟橫了他一眼,眸光森冷:“皇上,看來你是早就有計劃了,就隻等著臣弟來擔著最後的意外,是不?臣弟若是不幹呢?”


    林墨昂朗聲笑笑,聲色渾厚道:“你不幹也得幹了。你以為那蘇暮卿當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想必她早已猜著了。”


    林墨晟雙眉緊緊皺著,凝視著林墨昂那張與自己有三四份相似的容顏,他中了皇上的計了。


    “現在就算朕拿她做誘餌,她也認為會是你。”


    皇兄看似仁慈,可手段果然夠高,夠狠,不僅拿他的孩兒牽製他,還拿他的母妃牽製了張家和夜家的人。而又用蘇暮卿與朱兒牽製住墨檀,使得墨檀隻能夠聽命於皇兄。


    “皇兄,你夠厲害。”


    林墨昂麵上含笑,淡淡道:“彼此彼此。這不是為了業國江山,且還不是你們兩個太不讓人省心。若得你們安安穩穩的與朕聯手將那些覬覦業國江山的人解決了,朕需要如此勞神勞力嗎?偏生你們一個想要過平穩日子,身為皇家人不管肩頭上的擔子;一個還想著把朕拿下,要是這江山都讓人拿走了,你們就隻有做夢的份了。”


    “別說這些廢話了,還有什麽事兒要臣弟為之?”林墨晟聽著他那一番話,心中竟是也沒有什麽氣可言,皇兄說得的確在理,他們的確沒少讓他費心,這江山終歸是他們林家的,絕不能讓外人覬覦了,不然他奪回了皇位,坐著也不爽,一寸都不能少。


    這時,林墨昂斂去了麵上的笑容,麵色鄭重的看著林墨晟,嚴肅道:“這次朕能夠相信你嗎?”


    林墨晟單膝跪下,恭敬道:“臣弟願領旨,待得事成之後,再回來算我們自己的帳。”


    “領兵十萬,前往南海域,直向南海國。”林墨昂沉聲道,“但不得進攻,隻圍困。絕不能讓南海國的兵踏足業國。”


    “臣弟領旨。”林墨晟毫不猶豫的開口應道,“不過,還望皇上能夠照顧好臣弟的孩兒,若是臣弟歸來時,聞得孩兒出事……”


    不等林墨晟說完,便是讓林墨昂打斷:“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臣弟暫且不敢。”林墨晟不以為意言道。


    恰在這時,禦書房外陳琳尖銳卻不失恭敬的聲音響起:“素蘿姑娘,你怎得來禦書房了,莫不是找皇上有事兒?”


    蘇暮卿輕頷首,清泠的聲音緩緩溢出:“嗯,讓公公猜著了,不知皇上可是有空?”


    “這……”陳琳麵露猶豫。


    見狀,蘇暮卿也不為難陳琳,淡然一笑:“那趕明兒素蘿再來給皇上請安。”


    此時,禦書房裏的兩人麵麵相覷,尤以林墨昂為甚,那一雙黑眸中閃過驚詫,似有些猜不透蘇暮卿來見他是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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