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剛靜靜聽著小四和大夫的對話,他對大夫的推測能力十分佩服,雖然他的想法與事實還是有些出入,但是至少思路是對的。自己不得不放走小四的理由不是讓他做路標而是做為一個障礙,最好是能捆綁住隔壁鄰居手腳的障礙。


    現下起碼已經絆住了大夫和駱煬,季剛皺起了眉頭,還有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並沒有在對話中出現……如果剛才那個寶馬女沒有先行一步溜掉的話,季剛一定會懷疑她就是昨晚出現在望遠鏡光斑房間隔壁的那個女人。


    同樣的栗色卷發,同樣的紫紅色連衣超短裙,同樣的前凸後翹……可惜自己不是個標準的色狼,不然一定能通過凸翹的角度判斷出是不是同一個女人吧?


    季剛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訕笑,自己早就被喬妝、齊沁在額頭上蓋上了色狼的青印,卻始終沒有行其實,算不算吃虧了呢?!


    再次從觀後鏡中偷瞄了一眼喬妝,她一手持著罐裝咖啡,一手翻看著時尚雜誌,沒有任何做作表情的瓜子臉上永遠洋溢著淡然悠遠的神思……


    無論你心裏有多少事,看到她的時候總能輕易卸下武裝,打開心防,這對一個內心寫滿了秘密的男人來說算不算一劑甜蜜的毒藥?


    季剛眯起了雙眼,寶馬mini距離自己並不算遠,但是季剛有些猶豫要不要追上去。如果她就是隔壁鄰居家那個女人,似乎應該與她保持安全距離才能確保自己和喬妝的暫時安全;如果她不是,也不值得為了幾百塊錢招惹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萬一由此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隻是誰也擺脫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季剛內心裏有另一個聲音在引誘自己:如果她是鄰居那個女人,自己接近她才能控製她,才能隨時隨地對她可能對自己進行的傷害行動進行反擊;如果她不是。不過幾百塊錢,一個開寶馬的女人應該並不在乎,順便也能擦掉喬妝扣在自己額頭上的“色狼”的青印。


    這樣的猶豫不決中,季剛再次被耳機裏傳來的聲音牽製了精力。


    “如果是刻意下毒,他為什麽要明確地告訴你毒劑代號?”大夫又提出了新的疑點。


    “也許是為了表現的更真實一些,好增加對我的震懾力?”小四隨口給了個答案,“現在的關鍵是十二個小時之後,不,十一個小時八分鍾之後,我就會腸穿肚爛而死……而你。還在這兒跟我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有意義嗎?!”


    “k—226……”大夫念叨著,“雖然之前沒有聽說過。但是這種代號,往往是某種秘密機構暗自研發的特製藥劑……”


    “沒有毒劑的具體配方,就沒辦法解毒是嗎?”小四打斷大夫的念念不休。


    “有倒是有……”大夫回過神來,“抽取血液樣本,做各種血樣檢測。或許有可能找到致命菌群或者提取到病毒樣本……”


    “那你還在這兒囉嗦什麽?!”小四急了。


    “這種測試往往要耗費大量時間,我也許能用幾天、幾個月或者幾年找到解決病毒的辦法,但是你……卻隻有十一個小時,”大夫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而且這裏沒有任何設備,我就是神仙也不能憑空推測出病毒成分吧?!”


    “回診所?!”小四猶豫著。“你能盡快判斷出毒劑成分吧?我跟你去診所,抽完血樣我再出去找喬妝。但是……你得先跟房主打個交道,我必須先搜查完他的房子。確認喬妝不在這兒。”


    “這個……”大夫也不敢打包票,“駱煬他們也不是普通人,肯定也有一些不想讓外人探查的秘密……我隻能盡力一試,但是小四,我們不能硬碰硬。如果……”


    “沒有什麽如果,”小四打斷大夫的顧慮。“他們還有一個重傷的朋友在你手裏吧?!這個麵子他們會給的。我一個將死之人,即使魚死網破也沒什麽可怕。”


    “好吧,我盡力而為。”大夫走開了幾步,“你就在這兒等我消息吧。”


    看來那邊的故事告一段落了。季剛專注精神看著前方的道路,那輛寶馬mini剛剛轉進了濟青高速青島方向。


    她居然跟自己同路,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跟在她後麵,恐怕又得深思熟慮她是不是另有所圖了……


    大夫和小四不是一夥,看起來似乎跟駱煬也不像一夥。難道這次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季剛抿了抿嘴唇,“能不能給我來杯咖啡?”


    “好,”喬妝從雜誌頁麵上抬起頭來,“還有薄荷糖,要嗎?”


    “不用,謝謝。”季剛繼續追蹤著前方的寶馬mini,如果這是一個未知數,還有一個男人在哪?


    未知的不可控的部分才是季剛最擔心的,此刻鄰居家裏的三個人反而不足為懼了。因為無論駱煬答應或者不答應小四提出的搜屋的要求,最後一定沒有任何結果。喬妝一直在自己視線之中,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唯有那兩個不在屋裏的陌生人,才有可能突然從哪裏冒出頭來給自己一個意想不到的問候。


    “給你……”喬妝打開了拉環,固定好吸管給季剛遞到了中央扶手上方,“小心開車,慢一點也不要緊,我們不趕時間。”


    “嗯。”季剛順手摁下了巡航控製開關,開啟了定速巡航功能。


    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端著灌裝咖啡。季剛輕輕吸了一口,試圖借著口中的醇香順滑鬆弛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看來昨晚派出“深潛蜘蛛”之後,強迫自己睡了個好覺實在是明智之舉。


    雖然這一覺直接導致今天清晨的時間緊迫,不能一分一秒重看“深潛蜘蛛”發回的畫麵,也沒來得及做下一步的任務部署,還害自己沒有時間確認對手的人數、身份和所在位置……但是擁有良好的精神狀態才能保證自己時刻以最好的狀態麵對一切突發情況,至少在今晚掩護喬妝順利登上直航毛裏求斯的飛機之前,必須要保持冷靜和清醒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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