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地降臨,在戰爭陰霾的籠罩下,整個開封城顯得格外的蕭殺。


    三更分,劉病已悄悄地溜出軍營,施展輕功來到開封城下,城樓四周都有金兵來回巡邏,戒備得相當森嚴。


    劉病已見他們雖然是交錯巡邏,卻也不是沒有死角,悄悄地跟隨在一隊巡邏士兵的身後,來到隱蔽處,忽地出手殺掉最後一人,跟著將他拖到黑暗裏,換上他的衣服。


    隨後又悄悄地跟在另一隊巡邏士兵的後麵,兩隊巡邏的士兵剛好在城牆的拐角處錯開,劉病已趁著這個空樓,藏身在暗處。


    迅速脫掉金兵的衣服,恢複夜行人的裝扮,跟著施展淩波微步,整個人就像壁虎似的在城牆上滑升,隨後定在城樓的邊沿。


    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塊石頭忽地扔向城樓的另一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每個守城戰士神經都因為這場戰爭而繃得很緊,別說這麽大的聲響,就是城樓上掉根針,也會壓著他們高度緊張的神經。


    幾乎每個人的眼神都隨著這聲響聲而轉移,劉病已剛趁著這個機會就像一個幽靈似的翻過城樓,落在茫茫夜色中,整個過程就像蜻蜓點水似的,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夜色中的開封城顯得格外的冷清,大街除來來回回的士兵外,也沒有其他的人,在開封城劉病已雖然不再有生命危險,但仍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悄悄地來忠賢府。


    忠賢府是魏忠賢的府底,門前的守衛則更為森嚴,劉病已詳細地觀察過每一個角落,現實告訴他要想無聲無息地潛入進去似乎不太可能。


    也許是戰爭的影響,也許是受調查的影響,忠賢府的守衛人數至少比平時增加三倍,劉病已正尋思著要如何才能進入忠賢府時,卻見黑暗中一個人正對著他眨眼睛。


    楊排風?


    伏在暗處的正是天波府的燒火丫頭楊排風,劉病已悄悄地掩到她的身邊,低聲說道:“排風姐,沒想到你也在這兒,魏忠賢的情況如何,有沒有發生什麽狀況?”


    楊排風並沒有直接回答劉病已的話,她的神色顯得有點詫異,亦是低聲問道:“你來開封城,有跟太君打呼嗎?怎麽沒人跟我說呢?”


    對楊排風的問話,劉病已並沒有覺得有啥不妥,畢竟楊排風不是天波府的普通燒火丫頭,如果自己跟老太君有聯係過,她的確有權利知曉的。


    劉病已低聲回道:“我是偷偷入城的,白天收到穆元帥的傳話,說是魏忠賢有異動,便想冒險進來看看。”


    楊排風點點頭道:“可不是嘛,自從無情查出魏忠賢就是劉盲的親生父親後,我便一直蹲守在這附近,就近監視魏忠賢。”


    正說著,劉病已忽地將手指壓在嘴唇,噓地一聲示意楊排風別再說下去,而是低聲道:“有人出來了!”


    劉病已的內功早已是登峰造極,聽力自然比楊排風要強得多,果然就在他話音剛落時,那道朱紅色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一條縫,從裏麵閃出一個人來,此人戴著鬥笠,前沿壓得很低,看不清麵目。


    此人走路無聲,衣袂無風自動,武功極高,楊排風在這兒守好幾天了,卻沒發現這人是如何進入忠賢府的,或者本身就是忠賢府的人。


    正想出言相詢,卻見劉病已不停地跟她打眼色,示意她別出聲,想想也是,自己二人既然能覺察到他即將出來,以此人的武功,如果出聲,定然會暴露隱藏的行跡。


    黑衣人的背影轉眼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劉病已的神色卻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低聲道:“雖然看不清這人的麵目,但從他的背影跟施展的輕功來看,極有可能就是那個金國第一高手完顏色長之!”


    “完顏長之?”


    楊排風幾乎要驚呼出聲,但她也是身經百戰的戰將,心裏素質也不是一般的好,轉瞬間便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如果這人真是完顏長之,那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咱們得盡快回天波府,將這些情況報告給老太君!”


    劉病已跟楊排風都沒打算去追蹤完顏長之,打草驚蛇的事他們還做不出,兩人悄悄地離開忠賢底,異常小心地來到天波府。


    戰爭時期天波府的每個人上到老太君下至丫環都是人不卸甲,馬不離鞍,當他們聽說劉病已來到的時候,都紛紛起床來到大廳中。


    老太君自然是坐在上位的,其他的人則分站在兩旁,雖然大廳中有凳子,但女將們沒坐,劉病已自然是不放便坐的。


    在這些女將中,穆桂英跟楊八妹沒有在列,顯然她們還在城樓,大軍壓城,而且實力相當懸殊,身為楊門女將自然不敢懈怠。


    對劉病已的到來,老太君也顯得突然,當劉病已說明來意的時候,老太君隻是歎息道:“病已呀,你現在的身份不同,這樣冒險的事你真不該做!”


    劉盲是魏忠賢的兒子這個消息諸葛正我早就告訴老太君了,隻是現在魏忠賢在朝中的勢力極大,一旦公布必將會發生一場殊死搏鬥,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內傷之後的開封是擋不住金兵的鐵騎的。


    所以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向魏忠賢攤牌,劉盲雖然還是表麵上的皇帝,但老太君等人的心中,卻早劉病已當作未來之主,如此孤身犯險,也難怪老太君責怪。


    更何況劉病已的入城事先也沒有跟老太君打個商量,就也難怪老太君會生氣了,麵對強敵,劉病已卻沒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他現在想的隻是如何才能避免靖康之恥,如何才能將金兵趕回草原。


    當即說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在華夏國存亡之秋,個人的安危原本也算不得什麽,隻是我剛才跟排風在探忠賢府時,發現完顏長之從府中出來,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魏忠賢跟金國有勾結!”


    老太君緩緩地道:“魏忠賢跟金國有勾結原本就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所以才會令排風留意魏忠賢的一舉一動。諸葛正我暗中調查魏忠賢的事已被他發覺,如果魏忠賢知道我們確切地掌握他跟劉盲的關係,就極有可能鋌而走險,跟金國相勾結,以出賣華夏國的利益來換取他的榮華富貴!”


    老太君所擔心的也是劉病已現在所擔心的,也是他這次入城的主要目的,在沉思半響後才問道:“咱們現在有沒有可能出其不意地控製住魏忠賢,采用霹靂手段清除他的勢力,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在目前這個節骨眼上,劉病已還真不敢將劉盲的身世公布出來,那樣必將引起整個華夏朝的地震,所以才會退而求次,除掉魏忠賢,仍然保持劉盲的皇位。


    老太君歎息道:“華夏國自立朝開始,就一直打壓武將,重文輕武才造成今天的局麵,要想除掉魏忠賢,隻有兵變一途!”


    “兵變談何容易?華夏朝的兵向來是單獨訓練的,隻有戰時才抽調出來,這就造成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局麵,咱們現在雖說掌握著禁軍,但魏忠賢經營多年,早就在軍中安插有他的眼線,咱們很難做到保密的!”一直沒說話的楊大娘說道。


    劉病已接道:“天波府有五百精兵,加上我們之前就已經調入城的江湖人士,對付魏忠賢應該是足夠了,隻是讓我擔心的是,咱們在除掉魏忠賢後,控製不住北門,到時候必給金兵有機可乘。”


    就在大家說話的時候,諸葛正我跟黃裳也在楊排風的引領下走進來,先是見過老太君後,這才向劉病已問好,隨後便在下首坐下。


    對老太君跟劉病已說的兵變一事,諸葛正我跟黃裳都是讚同的,特別是諸葛正我,他是負責調查這件事的主謀,態度則更加堅決,隻聽他說道:“老太君,候爺,這件事說來還得怪我辦事不力,在調查魏忠賢的時候露出馬腳,我在忠賢府安插的眼線已經被魏忠賢全部拔掉,而且據外圍的兄弟說,完顏長之也跟選魏忠賢見過數次麵,咱們雖然不知他們的具體交易內容,但對華夏國不利則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所以我同意及早除掉魏忠賢!”


    黃裳也接道:“我也同意及早除掉魏忠賢,諸葛兄安插在忠賢府的眼線既然被全部剪除,以魏忠賢的狡詐的姓格,就不可能不做最壞的打算,他跟完顏長之數次見麵必有圖謀,咱們的確應該及早鏟除他,再逼劉盲禪位,立候爺為帝,以候爺的威望,定然可以做到天下歸心!”


    諸葛正我又接道:“咱們實施兵變,北門的確是個問題,但有楊門女將在,我相信這個問題定可迎刃而解。”


    黃裳說道:“現在的開封城總共有八萬三千兵馬,穆元帥的手中有三萬禁軍,八妹的手中有一萬精兵,而嶽飛的手中還有一萬三千的兵馬,而北門的軍隊隻有三萬,而且戰鬥也遠不如楊門女將跟嶽家軍,我相信隻要咱們計劃得當,這個問題應該不算大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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