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24


    安若素坐在馬車上,掀著簾子看車外的風景。這司儀玉家並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有一座自己的院落。


    “你說這玉衡肯接這件棘手的事情嗎?”安若素還有有些擔心的開口。


    “這我可不知道,我也從沒接觸過這位玉家現任的家主。”


    “就盼著她不怕你父王的權威。”安若素放下簾子,轉頭看著沈君陌,“沈君陌,你給我說說這玉衡的事情唄。”


    沈君陌調整了一個姿勢,靠在馬車壁上,清了清嗓子開口緩緩將那段往事揭開。


    這玉家一直是京城之中最出名的司儀之家。他們同時也經營這說媒,婚禮物件等。原本這玉家都是男人當家,畢竟這司儀都是男人。可是到了上一代,玉家家主早亡,隻留了一個女娃,這小女娃,姓玉名衡。玉家本想從旁支過繼幾個男孩過來,支撐玉家的家業。誰知這玉家的小玉衡人小卻是很有主意的主,為了保住自己和母親在家中的地位。她愣是據理力爭,不肯同意這過繼之事。族中長老為此商量了一番,將當時京城首富沈老板的婚事交給了玉衡,隻要她能辦成這件事,族中就不給她家過繼,將家主之位交給她。這當時沒有女司儀,沈老板斷不同意此事。


    可是玉衡找到了沈老板的錢莊,與沈老板理論。玉衡質問沈老板“這世間女子可為媒婆,可為產婆,亦有些女子,可當家做主,可開店做生意。那為何玉衡不可為司儀?”沈老板也是個人精,他回道“這些事皆是早就有的,世人皆認可之事,莫說沈某,就說這世上任何一人都不會說什麽。女子為司儀,自古沒聽過,最是荒唐。”小小的玉衡笑笑“沒有人去做自然就沒這慣例。這做媒的難不成也是很多女子就一起去做了?也是要有一個人先做,才最後能被大家慢慢認可的。沈老板連這些勇氣都沒有,怎麽做大事?還是說你看不起女子?那你娶妻做什麽?莫忘了,您的母親也是個女子呢。”


    玉衡這番話把這沈老板說得是啞口無言,沈老板最終同意了這件事。也是由於這番對話,讓玉衡在整個京城出了名。這女子為司儀,畢竟是第一樁,很多人不能接受,出言詆毀她。說玉衡不守禮法,後來發展到這玉衡是個淫/蕩之人,與多名男子有染,玉衡的名聲就因此破壞了。


    “說來這玉衡還是挺難的,這流言也真是可畏。”


    “像玉衡這樣的奇女子我倒是由衷的佩服,以一質女流之身,撐起偌大的家業,還要忍受世俗的惡毒語言,不可謂不強大。”


    “爺,到了。”沈勻將馬車挺好。


    “你先去門前將來意說明。”沈君陌沒有下車,而是吩咐沈勻先去探探情況。


    不一會兒沈勻回來,說玉衡答應見他們。沈君陌這才下了馬車,然後將安若素扶了下來。


    安若素和沈君陌在玉府下人的帶領下來到玉府的大堂,下人們給他們上了茶就退了下去。安若素捧起杯子,揭開蓋子,嫋嫋的水霧升起,仔細一看竟隻是杯白開水。安若素和沈君陌對視一眼,旋即都笑了起來。方才她在院中便觀察到,這府中隻有些大樹,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裝飾的花草。她想著這府中的主人定是位不同尋常之人,現在一看這茶,又肯定了她的想法。


    遠處傳來一陣環佩相碰之聲,隱隱的有一股薄荷的清香傳來。隨著環佩聲越來越近,一位女子躍入眼簾。那女子身著了一件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隨著她的走動,裙裾微微有些擺動,那清新舒適的薄荷香就飄散開來。細長的柳葉眉,一雙吊梢丹鳳眼,上挑著的唇角,將主人的風情萬種顯現出來。什麽叫恰到好處,這就是。真是應了那句“增之一分則嫌長,減之一分則嫌短。”


    “不知兩位找我所為何事?”不似南方女子的輕柔,玉衡說話字正腔圓,幹淨利落,倒有些北方人的感覺。


    “我二人打算結婚,想請玉小姐為我倆主持。”沈君陌開口,語氣中滿是謙恭。


    “世子大人,這事情這不是我不幫你。是襄陽王下了令,這城中誰敢替你們操持這婚禮,誰便是與襄陽王府作對。你也知道我們做這些的靠得就是一個人脈,要是幫了你丟了襄陽王府這條人脈,不合算呢。”


    “襄陽王府的人脈固然重要,可玉當家的可不是會怕襄陽王府的人吧。”


    玉衡抬眼掃了下沈君陌,似笑非笑地開口道:“對於我們這些人,多條人脈總比少條好,世子大人您說呢?”


    “失去一條會多出來另一條,這樁買賣並不虧啊。”沈君陌依舊穩如泰山。


    “話說如此,可為何這城中的媒婆、司儀還是不肯接這件事情呢?原因我想世子大人比我清楚吧。”


    “這城中之人不接,不代表玉當家的也會隨波逐流。”安若素開口,笑望著玉衡,“玉當家的當年那誓做第一人的勇氣,我們可還是都記得呢。”


    玉衡看到一直在一旁的女子開了口,腦海中關於這個女子的信息立馬浮現出來。


    “當年我是被逼無奈,現在我亦是被逼無奈。”玉衡話中惋惜之意顯露無疑。


    “既然是被逼無奈,為什麽玉當家的在掌家之後沒有停下來?不但自己當司儀,還培養了一部分女司儀。”安若素露出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我想玉當家的並不是那種如此在意世俗之人吧。”


    “這又怎樣呢?我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我身上是整個玉家。我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我得為整個玉家著想。”


    “是不是我們能提出讓你心動的條件,玉當家的就會接受我們的要求呢?”安若素看出玉衡並不是不想接,是她現在利益沒有權衡好。


    玉衡笑得妖嬈,讚許地看了眼安若素,“你們能提出令我心動的條件,我自然是在商言商了。”


    安若素飛了眼沈君陌,她搞定了前麵,這後麵就交給沈君陌吧。


    “玉家主定然是知道原來皇家的禦用司儀司馬家,這次出了些事情,皇上正在考慮新的皇家禦用司儀,玉家主肯定對這次的競選很感興趣吧?”


    “作為司儀之家,誰不希望能奪下這皇家禦用司儀的名號,和皇家掛上關係的好處不用玉衡說,大家都明白。”


    “這次的主審是哪位,我想玉當家的也做了功課的吧?”沈君陌握住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


    “世子這麽說,看來和這位主審關係非同尋常。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世子能幫到我?”玉衡眼中滿是算計。


    “玉當家的這麽爽快,子言也不矯情了。子言能助玉家當上皇家禦用司儀。”沈君陌臉上是運籌帷幄的神色。


    “當真?”玉衡有些不相信。


    “這第一輪的比賽選拔的事情,就是明天了,玉當家的可以驗過再做決定。”沈君陌不急不慌,依舊穩坐泰山。


    “那好,等明天我確定了,再到世子府去和世子商量婚事。”


    “就這麽定了!”沈君陌立刻敲定了下來。


    事情談好了,安若素和沈君陌起身向玉衡告辭。兩人還未到門口,便聽到門口傳來喧嘩聲。


    “你們讓我進去,我要見玉衡!”雖然是強硬的話語,卻仍舊溫溫和和的語氣。


    “我家主子說了,她是不會見你的。這位公子,你還是死心吧。”


    安若素到了門口,發現幾個家丁正在圍著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褂的男子。那男子見府裏有人出來,匆匆瞥了一眼,那眼神冰冷,不帶任何感情。安若素隻覺得心頭一跳,不安的感覺傳來。


    上了馬車,走了有一段,外麵吵鬧的聲音才消失。安若素安撫了一下慌亂的心神,有些忐忑的開口。“沈君陌,你有沒有注意剛剛在玉府門外的那個書生?”


    “怎麽覺得他有問題?”沈君陌伸手將安若素擁入懷中。


    在沈君陌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子靠好,點了點頭。


    “是的,剛剛他看我們那個眼神。”安若素皺皺眉,“很冷,怎麽說呢,很嚇人。我覺得,他絕對不是一個書生這麽簡單,他是個大人物呢。”


    “哈哈哈哈!”沈君陌開懷大笑,胸腔都開始震動。


    安若素想抬頭看看,沈君陌卻用手將她按回懷中。


    “看看我都找到了個什麽樣的寶貝,若兒,你真是個寶啊。”


    “怎麽這麽說?”安若素有些不明所以。


    “方才在玉衡麵前,你就讓我很驚喜了。你居然能那麽快就抓到玉衡的心思。現在你居然能看出那個書生是裝的,你說說我怎能不驚喜?”沈君陌低頭看她。


    “這有什麽嗎?”安若素眉頭皺得更深了。


    沈君陌摸了摸沈君陌的頭發,笑笑沒再說什麽。


    “對了,我問你個事。這次皇家禦用司儀是誰擔任審核啊?”


    “你這麽聰明,你猜猜。”沈君陌一臉神秘莫測。


    “愛說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呢。”安若素閉上眼打算睡覺。


    “是禮部尚書,淮恩。他是我手下的,所以這一場選舉,由我掌控。”


    安若素記下這個人,現在她必須為暗閣賣命。


    “那你為什麽在別處沒說,害的我們得跑到這裏來。”


    安若素嘲諷一笑,“那些人目光短淺,連好好談話都做不到,扶不起來。”


    安若素點點頭,再次閉上眼,安穩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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