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梓璿的詭異舉動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路邊年輕媽媽牽著小朋友經過,小朋友指著那邊奇怪的大姐姐要媽媽看。


    年輕的媽媽馬上拉了孩子離開那一看就是強迫症的女生,對麵,卿梓璿仍低頭坐在長椅上,門牙上沾滿了血卻不自知,直到路口一輛公車啟動發出隆隆轟鳴聲,卿梓璿一瞬從魔怔中清醒過來,才發覺大拇指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


    她趕忙從口袋裏抽出一塊手帕把拇指包住,那手帕上沾著幾塊暗色,那是之前沒洗掉的血跡,卿梓璿低頭盯著漆黑的手機屏看了一會兒,心情慢慢平複之後,發覺裴釗這時沒接電話是好事。


    剛才她太激動了,被安潯刺激之後急於求證裴釗對她的感情,如果電話打通了她一定會說出很多質問的話來,還會對著裴釗抱怨安潯。


    隻是她和裴釗才剛剛開始,她必須在他麵前控製負麵情緒,小小的任性是情趣男人會願意哄,潑婦一樣的指責卻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更何況安潯的身份特殊,這件事如果要達到她想要的結果,一定要從長計議才行!


    ——


    安家如今的現狀正如安潯挽留安淮時所說的,人心渙散,四分五裂。


    經過流產一事,安建邦和宋靈韻的關係已經不可調和。


    被徹底寒了心,宋靈韻對著安建邦就連表麵的迎合都不願再做;


    而安建邦,他本就是個無情的人,如今同lpo的合作項目已經基本落實,宋靈韻的功效也沒以前大了,那一跤無論是她自己摔的還是老娘推的,事情已經過了,老娘都死了,她怎天在孩子麵前板著臉對著他是什麽意思?!


    安建邦覺得被落了麵子,心裏更加不待見臉上留了疤的宋靈韻,正好又是同新收的程雪濃情蜜意的時候,安建邦索性以加班為由住到了外麵去,天天在溫柔鄉同程雪廝混在一起。


    父母的異樣,三兄妹裏隻有安淮在意。


    他是安潯留下來的依靠,他當然有義務要去調節整個家的氣氛,在安淮看來這是媽媽的悲傷和爸爸的大男子主義所致,不是什麽難以解決的矛盾,安潯說的對,家裏現在的確需要一個主心骨,他會讓父母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一談,也會幫助安潯重新和家人處理好關係。


    想著,安淮算好美國時間,撥通了一個越洋電話。


    電話響了不一會兒被接起,傳來一陣慵懶女聲:“hello——?”


    安淮微有詫異:“cortlin,你這麽早就睡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響起了啞啞笑聲:“jason?沒啊,我不是睡得早是睡得很晚很晚,我昨天熬夜寫paper,剛剛才睡了沒一會兒啊…”


    女生說到這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含含糊糊:“你後天幾點的飛機?miki她們最近在排春假出去玩的事啊,加勒比和阿拉斯加,你覺得哪個好?”


    聽著手機那頭女友懶懶的聲線,安淮忽然有種大洋彼岸那頭的生活已經離他非常遙遠了的感覺,其實他離開也就短短一個月多月而已。


    安淮緩緩走到了窗邊,垂了垂眼:“cortlin,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說啊…”cortlin正邊打著哈欠邊說她似乎有點想他了,後天要不去買點好菜給他做頓飯,安淮忽然開口,她懶懶回應一句。


    “我這次回來打算處理好美國的事,就回家了。”安淮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分堅定。


    電話那頭cortlin呆了一會兒:“…回家是什麽意思?國內還有事情沒處理好?”


    “是,所以我準備回國了…也就是不會再留在美國了的意思。”


    清淡一句男聲從聽筒裏傳過來,手機那頭,一間有些淩亂的臥室,雙人床邊的櫃子上點著一盞小燈,縮在被子裏的女生愣了愣一下坐起來,大卷的長發從光裸的肩頭滑落。


    “回國?那你的學位怎麽辦,還有工作…”


    “學位隻差一門課和畢業論文,我會找教授商量,工作的事我這次回來收尾,然後辭職。”


    送走了安潯,又自己認真將家裏的事情想過,安淮已經下定了決心。


    手機那頭,女孩伸手將頭發撥至腦後,皺著眉,表情徹底冷了下來。


    “安淮,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麽,我是絕對不會回國的!”cortlin冷冷開口。


    安淮低了低頭:“我記得。”


    他記得?那他還記不記得之前他也跟她說過,他以後也要定居美國,再也不回去了?!


    cortlin冷笑:“所以呢,你這是要分手?”


    …


    這一邊,當安淮為了一家人的幸福犧牲著自己的時候,另一邊,獨自一人到了市中心醫院,掛號排隊,宋靈韻等在婦產科外的走廊上。


    她流產之後身體一直很不好,定期要到醫院檢查。


    當然這些所有的檢查安建邦一次都沒有陪她來過,當她不再用好臉色對著他之後,那個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徹底將她打入了冷宮。


    這就是當年她費盡心力得來的丈夫,他對她的所有的好,隻建立在她的主動討好和她商業價值上。


    一件事,讓宋靈韻看透一個人,她不再對安建邦抱有任何幻想,特別是在她幾個星期前,從他換下的大衣內側口袋裏翻出了一張鑽石項鏈的發票之後。


    安建邦不是這種不謹慎的個性,他若是要買什麽東西送給外頭的女人,從來都會銷毀證據做到滴水不漏。


    所以宋靈韻很明白,這張發票絕對不是他自己留下的,而是外頭的三兒準備了故意放到他口袋裏的,因為這樣的伎倆,早在二十多年前她就已經用過了!


    隻是事實如何,如今宋靈韻已經完全不在意,這幾周的時間裏,就在安建邦忙著做孝子哄小三的時候,她開始低調轉移了自己名下的資產,賣掉了部分基金股票和金銀首飾,開始為後路做打算。


    隻是這些錢還遠遠就不夠,如果她們母子真的走了,以後整個安家整個恒通就都是安潯的了,她怎麽能那麽便宜她?!


    獨自坐在醫院走廊上,宋靈韻低著頭陰沉著臉,半邊臉上一道長約三厘米的疤痕即便用了遮瑕還是若隱若現,下一刻宋靈韻抬頭,狠狠瞪了對麵觀察她的中年婦女一眼,再回眸的時候,竟是晃眼看見前方不遠處的走廊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先看見的是那個男人。


    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身黑色大衣看著淡漠冷峻,男人先一步從房門裏出來,宋靈韻看見那張五官深邃的側臉就認出了那是顧允之,隨後李毓玲也跟了出來,兩人氣氛似乎不對,李毓玲有些推拒的揮開了顧允之的手獨自離開,顧允之在原處站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跟上去,而是轉身朝著另一頭的天井花園走去。


    宋靈韻看得有些呆愣,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顧氏夫婦,他們怎麽會來婦產科…


    這兩人沒有孩子!


    宋靈韻忽然想起了李毓玲跟她說過的話,當然當初她說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對沒有孩子這件事的介懷,但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顯然李毓玲是很想要一個孩子的,顧允之估計也是,再是想到兩家的家庭背景,宋靈韻不自覺就站了起來,跟了過去。


    她走到側門的時候拐了彎,去了天井花園。


    那花園不小,三麵環著醫院大樓,裏頭種植的大多是常青植物,有不少病人和家屬在裏麵活動。


    宋靈韻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顧允之,他正坐在一個相對僻靜的長椅上深鎖著眉。


    宋靈韻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見不得人,卻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站到了長椅邊。


    “顧先生,您好啊。”


    宋靈韻輕聲開了口,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她也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大卷的長發披在肩頭,一個月的煎熬讓她消瘦,臉頰不似原來那麽圓潤眼下也泛起了青黑。


    當顧允之聽見呼喚一抬眼,對上的便是那樣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宋靈韻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能再靠這張臉如何了,那一抹笑容笑得苦澀又坦然,在看見顧允之眸中難得的驚異時,她往前一步,坐到他身邊。


    一般夫妻兩人來看這種病都是秘密,宋靈韻懂分寸要避開這件事,坐下之後她抬眼平視前方,看著藍天下的綠樹,歎了口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顧先生您,還真是巧,看來我等悶了過來花園看看的決定,是對的呢。”


    宋靈韻淡笑開口,神色平靜看不出起伏。


    隻是她現在的樣子,臉色蒼白憔悴無比,怎麽看都不是沒事的樣子,她正對著他的那半邊臉上還有一道疤呢,現在她看著一定很醜,不會再讓人生出半分曖昧的心思,那她過來又是想如何?


    是了,或許她是覺得,讓安建邦一心拉攏的大客戶看看他的家他的妻子現在是什麽樣子,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顧允之是聰明人,當宋靈韻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眼前,他詫異之後心中便會生出很多疑惑。


    比如最近恒通和lpo的合作項目一直在推進,他和安建邦見麵的機會也會非常多,當然一貫把利益和顏麵放在首位的安建邦,是絕對不會把家裏那堆亂七八糟的事說出去的。


    所以在顧允之看來,安建邦便還是原來那個安建邦,侃侃而談積極主動,沒有半分頹廢的樣子!


    結果今天一見她宋靈韻,發現她居然成了這樣,那安建邦呢,他竟然是一個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還能絕口不提不受半分幹擾的人?!


    宋靈韻什麽都沒說,隻是用實際的一切,默默展示著她的處境和悲傷。


    看著這樣的宋靈韻,顧允之眸中帶起一抹深意,他們的關係並不算熟,她充其量隻是他妻子的友人,當然也許之前還有些因為一折“貴妃醉酒”而起的淺淺曖昧。


    顧允之不是一驚一乍的個性,看著這樣的宋靈韻他自己先做了分析,直至片刻之後,他淡淡開口:“孩子的事你節哀,身體是自己的,還是自己多多顧好。”


    這一句,話落宋靈韻微微一愣。


    她沒有想過顧允之居然會看出來她之前懷著身孕…


    眸中那一刻隱隱有了濕意,宋靈韻垂眸掩去,苦澀的牽了牽嘴角:“是啊,不然還能怎麽樣,可能也是我和孩子沒緣分吧,其實孩子我同建邦也有三個了,所以失去這一個,也許並不算…”


    那一句並不算什麽還沒來得及出口,卻是忽然指尖一緊,在宋靈韻還完全沒有回過神來的刹那忽然一隻幹燥溫暖的手心一下用力握緊了她的指尖,那一刻的力度和溫度傳遞而來,宋靈韻心頭一驚猛一抬頭,對上了顧允之沉沉望來的視線。


    他給她的印象,一直是淡然的雍容的。


    即便是挑逗他都做得彬彬有禮進退有度,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


    那一雙深邃墨瞳裏,有隱忍有憐惜,甚至有痛苦還有自嘲,那般複雜的看著她,他死死握著她的手,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沉顏開口:“沒有一個孩子是不該得到珍惜的,失去一個孩子也絕對不會沒什麽!你的感受我明白,在這裏,你也不需要故作堅強說這樣的話。”


    那字字句句,每一個字都包含著力度。


    被那樣一雙眼望著,聽著那樣低沉的聲線,那一刻宋靈韻終是明白,顧允之同李毓玲之間有問題的那個,恐怕是李毓玲。


    卻是偏偏兩人之間想要孩子的那個,是顧允之!


    這才是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會走到如今田地的根本原因。


    得不到孩子的痛苦,失去了孩子的痛苦,今日他們意外相見,因為同樣的悲傷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再抬眼時,之前趁機暗中給安建邦使絆子的念頭,已經完全從宋靈韻腦袋了消失…


    望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宋靈韻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顧允之看她的眼神不同了,不再是之前淡淡的欣賞略帶的玩味,此刻的他,對她的悲傷感同身受,他是真的在疼惜她!


    一段傷痛,最美好的結局,也許便是讓一份感情徹底升華!


    宋靈韻是何等的有經驗,那樣的疼惜代表著真的動心,她完全看入了眼底!


    這是多麽奇妙的緣分啊,這樣的轉變竟是發生在她容貌都毀了之後…


    那一刻宋靈韻不知是感動還是惶恐,終是回神的那一秒,她忽然想到,顧家的地位,顧允之的身份,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後路和靠山麽?!


    如果她能好好把握,讓顧允之成為她的庇護,就再也不用擔心安潯的報複!


    甚至,憑借著如今的共鳴,如果她還能更進一步成為他真心在意的女人,那麽她會不會還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把恒通奪過來,讓安建邦跟安潯付出慘痛代價?!


    心中貪念四起,宋靈韻曲指回握上顧允之的指尖,心底因著激動微微戰栗!


    ——


    這一日周末,到處都發生了很多事。


    離開風華之後霍城回了義信,近日茶山的項目終於談妥,接下茶山所有權之後霍城立馬雇了一群人上山推了茶田,並帶上了一名顧問提取了山體各處土質樣本,以推斷何時何地適宜種植何種入藥植物,用以西藥合成提取。


    義信從去年年底開始正式進駐醫藥品行業,瞄準的是原料供給。


    不同於其他原液供應商,義信手筆很大,直接開墾一座山來種植入藥植物,品種五花八門,且有明確指向性。


    顧三不懂醫藥方麵的事,但是他懂自家爺忽然進駐醫藥品行業的原因。


    今日土質測評結果出來數據不錯,霍城心情很好,下午在書房忙碌了整整半天,依然很有精神。


    自從那日在寵物會所受了驚嚇後friday就不太能獨自一人留在家裏,於是霍城破例把它一同帶去了義信堂會。


    義信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是寵物能出入的,friday每天進出都隱匿行蹤,然後一直待在書房裏。


    friday很聰明,有屬下出入書房匯報的時候它從來藏得好好的沒有弄出半點動靜,隻有在沒人的時候才出來溜達幾圈活動一下。


    晚上六點多室外已經黑了,差不多到了回家的時候。


    friday從沙發後鑽出來,信步走過書房柔軟的地毯。


    從被霍城撿回家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friday長大了不少,還是圓圓的臉尖尖的耳朵,尾巴更長也更靈活了,一身烏黑的毛發在燈光下看著柔亮柔亮的,friday漫步到書桌前,抬起了琉璃色的金瞳。


    它在義信從來不叫,看霍城翻著文件沒注意它,friday後退幾步輕輕一躍跳上了書桌邊的矮凳,再輕輕一跳就上了寬敞的紅木書桌。


    friday微微仰著頭,審視的一路經過桌上的擺放的各種物品,它隻看看,根本不屑動腳摸。


    直至走到攤開的紙張前,friday抬頭觀察了霍城一眼,看他是不是完全沒有看它的方向。


    確認了之後,friday目光不動,悄悄摸摸伸出一隻前爪踏上紙麵,然後另一隻,小肉墊踩過複雜的條形圖,它一隻後腿剛剛也一邁而上的時候,霍城忽然揚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住那紙張一角猛得一抽,friday頓時驚得一下朝後跳去!


    它動作誇張,卻顯然不是真的嚇到了,玩樂的成分顯然更重~


    跳過之後friday隨即做了個撲咬的動作再一次“勇猛”的衝了上來,卻是還沒撲倒紙張已經再一次被抽開!


    friday長大了,開始自發練習捕獵技巧,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兩隻開始經常這麽玩耍。


    偷襲,佯攻,奇襲,friday玩得花樣百出,霍城甚至沒抬頭,移動著一張紙逗得小貓滿桌亂躥,最後它終於玩累了作弊撲上來叼住霍城一根手指就要咬,霍城一貫無感任它鬧,friday翻身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隻是假咬了咬,膩著又開始鬧。


    貓尾掃在手腕上癢癢的,霍城輕輕勾唇終於有了笑意,伸手抓過friday揉了揉它的脖子,friday眯了眯眼舒服的開始舔爪子。


    到了回家的時間,霍城抬頭示意顧三整理東西,剛要抱著friday起身,忽然桌上的電腦發出叮的一聲輕響,漆黑的屏幕亮了起來,顯示一封未讀郵件。


    聽見提示音,顧三微微俯身後推門而出,書桌後霍城摟著friday的脖子,輕輕蹙眉,伸手點開。


    特殊的提示音,預示特殊的指令,連顧三都不能知道的機密,來自日本山田組的“魑”,那是新的殺手任務。


    郵件打開,附件又是一段視頻,同所有接收過無數命令的殺手一樣,點開視頻的時候,霍城的表情已經冷漠得幾乎麻木。


    當那視頻下載完成自動播放,一幅黑白無聲的畫麵映入眼簾,空置的房間,白牆,無窗,牆角一人抱膝坐在地上,鏡頭拉近的下一秒,她抬起頭來。


    那是一個女孩,短發,大眼,五官清秀幹淨,毫無表情。


    卻是那張清淡容顏一瞬入眼,那一刻墨瞳驟然緊縮,霍城甚至渾身一僵,手心不自覺用力死死壓疼了friday!


    friday吃痛低低叫了一聲,一爪抓在霍城手背上,當他鬆手時飛快跳開。


    彼時霍城卻仍舊一動不動盯著那屏幕,直至時長隻有五秒的畫麵一閃消失,重新恢複的漆黑的屏幕上幽幽,浮現出了一排紅字。


    mission92:一人,殺され令!任務92,紅字,絕殺令!


    下一刻霍城揚手把視頻倒回,定格在了女孩抬頭的一瞬間!


    那張臉,那雙眼,怎麽可能!


    她明明已經死了!


    七年前,就死了…


    ------題外話------


    眼睛不舒服今天勉力寫了這些,明天繼續加油,大家麽噠!╭(╯3╰)╮


    另,明天有雙11訂閱活動和v群活動,活動細則見公告章節,歡迎大家來參加,獎勵豐厚不要錯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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