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霍城的出現讓大學城八卦圈小小的炸開了鍋。


    在大排檔看見他們的人並不多,但是之後將事情散播出去的卻不少,甚至當晚學生論壇上就有人發了爆料帖,還無節操的po了照片…


    當晚吃完宵夜,鄰桌那一桌犯罪心理學係的女生,一路走回寢室,一路都在聊這件事。


    心理學係本來就沒幾個人,她們408寢室的一直都是其他寢室的話題中心,今晚安潯的“自爆”,自然再次點燃了戰火!


    “其實安潯的男女關係一直很混亂好麽,之前嚴師兄那件事,我就不覺得隻是師兄家裏的事,跟安潯無關。你想啊,師兄性格這麽好又怎麽會跟表弟在校門口打架?嗬,其實還不是那禍水惹出來的!”


    這是仰慕嚴師兄的妹子最愛的觀點。


    “嗯,而且今天那個男生,不覺得性格很奇怪麽?我承認帥是很帥,但是帥能當飯吃?反正那樣冷冰冰又奇葩的個性我是受不了,我要找就一定要找個對我好的,大暖男類型的!”


    這是今天隱隱犯了花癡,心裏還不太平衡的妹子最新的言論。


    “其實啊,安潯除了就那張臉可看,還有什麽好的?不是我說,卿梓璿不就被她逼走了麽,我其實到現在都不信卿梓璿真的那麽壞,整件事說不定另有隱情呢,再怎麽看安潯都比卿梓璿凶多了,嗬,不就是仗著家裏有錢麽,打人都沒人管!”


    這個是無條件討厭的,什麽都看不慣,一提到安潯起碼能列出十條罪狀來,樂此不疲。


    跟著寢室幾人一路回去,名叫陳珊的女生一路都沒太說話。


    其實原本在實習生那件事發生之後,她也跟著在群裏說過一陣安潯的壞話的,隻是如今想來,說這樣的話,除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再無用處。


    前麵走著的她的室友們,今天一整晚的話題,都是圍繞安潯。


    說久了,她也隻會覺得,其實那都是證明了安潯的吸引力,她們跟她比起來,誰能讓人聊這麽久?


    就算嚴師兄是喜歡她,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多少人想要這樣的緣分都沒有。


    而她的男朋友,就是讓她們所有人都驚豔,直到現在室友說起人來其實都很激動,語調不自覺拔高。


    還有,她並不覺得今晚那個男生不好,其實他對安潯很好不是麽?


    隻是大家都隻願意看到自己想看的,忽略自己討厭的,她倒是覺得今晚看見安潯同男朋友在一起,反倒讓她看到了她不一樣的一麵。


    對桌幾個男生的討論她也聽見了,其實安潯那麽出名,說是有很多人喜歡她,大多,也無非就是那樣膚淺的喜歡她的外表,從眾追一個女神。


    同樣,討厭安潯的女生也那麽多,其實有多少是被從眾心理麻痹了,大家都罵,當然我也上去罵個痛快好了!


    原來,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容易根據自己的主觀判斷去定性另一個人。


    這樣的態度並不對,是需要她好好反省一下了。


    “我去喂一下貓,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陳珊想了一路,走到公安大北門口時,在後麵說了一句。


    “嗬,終於被我找到了,我就說,今天那個男生根本就不是安潯的婚約對象她又是腳踏兩船!我讓我表姐把豪門的照片發過來了,誰要看?”


    結果誰都沒聽到她說話,室友一句就把幾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陳珊見沒人搭理她,歎了口氣,獨自拐彎朝著中心公共區區走去。


    臨江大學城裏,從今年開春起多了很多野貓,聚集在了公共區的書報亭附近。


    學校這麽多學生,喜歡小動物的自然不少,在發現野貓之後不少女生都會隔三差五的送些好吃的過去,陳珊也是其中之一。


    從北門到書報亭不遠,陳珊到的時候十點三刻,中心區已經沒有人。


    她咪了兩聲,翻出今天從家裏帶來的魚糕,召喚小貓出來,結果兜了一圈,卻是一隻喵都沒看見。


    “奇怪了…”


    陳珊嘟囔一聲,她跟這裏常駐的三隻貓都熟,特別是一隻她叫做花寶的小花貓,特別喜歡她,她每次來至少它是一定會出現的啊。


    “花寶?花寶寶?”


    陳珊彎著腰,在書報亭附近的綠化帶裏再找了一圈,結果一隻喵影都沒發現…


    書報亭的阿姨不準她們在沒貓的時候放吃的,免得招來老鼠。


    陳珊看了看表,寢室快關門了,她無奈再張望了一圈,隻能失望帶著魚糕回去了。


    ——


    另一頭,兩人算是圓滿度過了第一次約會,隨後霍城把安潯送回了安家。


    之前沒有開口的機會,回安家的路上,霍城才坦白了逼迫婚約的事。


    他其實想過安潯可能並不在意,結果卻是沒想到她會不在意到這個份上…


    直到她一路沒心沒肺的笑著,逼著他一路描繪了無數細節,到達安家大宅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說了太多話霍城身心俱疲,偏頭望了望身側眉眼如月的姑娘,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他後知後覺,才發現她可能是故意的…


    安潯任著被捏了一下,笑著道晚安。她情緒不錯,隻是不知今晚回去會不會遇到什麽刁難。


    他在她轉身的時候,輕輕拉住她的手。


    “其實什麽事你都可以跟我說的。”


    這句話,他想過很久了,今晚才第一次說出口來。


    越是相處,越是了解,越是全心在意,他能看到的她,就似越是多樣。


    她有著很多麵,是可以放心在他麵前展露的;


    也有著其他很多麵,便是他,至今都無法觸碰。


    每一個人都會有心底難以企及的秘密,並非隻要是身邊最親近的人就可以輕易介入。


    安潯的成長經曆,他了解很多,她在安家的處境,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並不是對他毫無保留,其實這一點,他並不強求。


    她個性好強,很多事情都喜歡依靠自己,這是她的選擇,他也並不覺得不好。


    根本而言,其實她有很多方麵都同他很像,看著那樣的她,他願意為她搭建一個堡壘,讓她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中開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不會幹涉,隻是,難免心疼。


    比如這樣的時候,當她在那冰冷黑暗猶如牢籠的大宅前,回頭一如既往淺淺的對他笑;


    這樣的時候他就會不想放手,他多想帶她回家,讓她再也不願麵對任何爾虞我詐冰冷傷痛。


    其實這一切他完全可以做到。


    隻是這一切,卻並不是她想要的…


    在讓自己安心同尊重她的選擇之間,他選了後者。


    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他很堅定,他想讓她依賴他更多,卻從不逼迫她靠近,他永遠給她的都是一個選擇,而他,永遠好好的,等在她一回頭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那一句話,背後似有千言萬語。


    這些所有他說出口和沒有說出口的感情,她都明白。


    她喜歡上的他,不愛說話,也不習慣表達,隻是誰說這樣的他就不可愛?明明隨隨便便說一句話,都能叫人滿心歡喜。


    想著,她微微笑起來,回握上他溫熱的指尖。


    並不安穩的現世,迷霧重重的未來,此時此刻,她卻隻想看著他一人。


    一人,足矣。


    ——


    當晚,回去安家,安潯並沒有如預期那樣見到安建邦。


    受了那樣大的刺激,他明明該氣急敗壞怒不可揭,圍堵她質問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才對;


    結果她進門,上樓,直至進了臥室,整個過程中安建邦卻像是死了一般窩在臥室沒有現身,倒是讓她微微詫異。


    她早知道他是個隻會在窩裏橫,欺負妻女的紙老虎。


    卻是不想,他還是這樣一個沒臉沒皮連種都沒有的可憐蟲。


    是了,一紙婚約,他已是把她“賣”給了霍城,義信當家要的女人,他已經再也不敢動她半分。


    想著,微微無趣中安潯回到房間,今晚她回來本也就不是為了小小一個安建邦。


    進了臥室,從隱蔽夾層中翻出秘密手機,看見上頭兩通未接來電時,安潯眉梢輕揚。


    霍城那一場連環計中計,解決了安建邦也觸到了vincent,看來這一頭,也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淡定。


    不等她主動解釋就先來質問,這是心慌的表現。


    一開始就暴露情緒容易占了下風,vincent素來謹慎,所以背後又發生了什麽,將他逼到了這般田地?


    想著,安潯撥出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她輕輕勾唇。


    “計劃雖然有變,但是至少還虐得挺開心的不是麽,看著安建邦那麽狼狽的樣子你應該很舒爽吧,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手機那頭,清越女生淡淡響起,對麵,山間別墅,夜風幽涼,站在二樓露台上,高大的男人神色嚴峻,安潯是個詭秘的丫頭,她這樣說話,並不代表他就能相信她!


    vincent冷冷笑起來:“ann,你還記得我跟你的約定麽?如果任務失敗,我會殺光你身邊所有在意的人。”


    冷冷一句威脅,他舊事重提,卻越是威脅,越是暴露了內心的焦慮。


    說實話,合作四年,這還是安潯第一次察覺到vincent的急躁不安,她當然挺開心~


    “任務失敗了麽?你想要的戲碼全部到位,甚至更加精彩。你要打擊的恒通,如今亦是跌入穀底,後續的計劃完美銜接沒有一點問題。”


    “這樣的結果我看不出來有什麽可不滿意的。”說道這裏,安潯微微停頓,聲線裏忽然帶起笑意,“還是多了一個人介入你就害怕了,連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她一句話,暗示她的身份還捏在他手中,這是旁敲側擊的想要他安心。


    vincent不傻,當然聽出了個中含義,墨瞳微斂,眸中閃現深深思量!


    碼頭那一場大火中,他損失慘重。


    他並不太在意錢,唯一擔心的,是那晚大火前霍城已經提了他的貨,發現了毒品!


    為此他動了殺念,同往常一樣向ica遞交申請,結果幾日之後沒有等來頂尖殺手卻是等來了ica單方麵解除交易的通知,這一變故,讓他徹底陷入了僵局!


    他至今都沒有查到霍城的第二重身份,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影響到他同ica的合作,讓他在最需要輔助的時候,失去了強大後盾。


    而安潯這樣的女人,渾身秘密帶著一輩子黑曆史,完完全全浸透在髒水裏;


    這樣的她,居然會跑去談戀愛!


    一次次意外,讓vincent少有的緊繃了神經,開始疑神疑鬼。


    她明麵上的主動示弱,是否真的可信?


    他懷疑他們早已暗地裏勾結在一起,又是否是他多心?!


    就在今晚,他迎來了兩人合作以來第一次的誠信考驗,在他麵臨著最動蕩不安的環境之時!


    他是否能信她?!


    該選擇互相保留繼續合作,還是魚死網破,徹底決裂?!


    以一個生意人的頭腦,vincent思索片刻,有了答案。


    “我並沒有說如今任務已經失敗了,我隻是想要提醒你,看好你的小男朋友,別讓他介入太多。”


    聽筒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蝕骨寒意,一貫的威脅,他說,別以為他是黑社會我就殺不了他,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你好自為之!


    聽著那樣的話,電話這頭,安潯笑得更開,其實若是他殺得了霍城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留來說出這種空話?


    笑著,這樣的話安潯自是不能說,對方已經給了他台階,她選擇優雅走下去。


    “我知道,霍城同我們的合作並不衝突,你要的結果,我一定原封不動交到你手中。”


    她淡淡開口,這一句,並非欺騙。


    說到底,她和他互惠共利各取所需,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她何必給自己添一個敵人?


    而vincent,他不是信她,而是不能殺她,摸不清對方底細的時候,選擇退一步靜觀最為理智。


    同樣的想法,終是將一次危機抹去。


    這一次,達到平衡,互相製約,合作,再次建立!


    ——


    此後,掛斷電話安潯休息片刻,泡了個熱水澡,同霍城說了晚安,抱著筆記本上床,點開了校園論壇。


    她有男朋友的真相帖,幾個小時之內已經被頂到了首頁,當然,還是不如那個名為“扒公安校花安潯在短短半年時間裏染指過的男人”那個帖子火。


    她粗粗掃過主頁,並不關心這些,下拉找到“情感天地”板塊,進去後一頁頁往下翻,直至翻到一條點擊上千回複為零的帖子,輕點開來。


    今晚小樹林那一場激戰,她憑借著味道,認出了其中一人。


    如今的大學生情侶,出去開個房就跟下個館子一樣簡單,她算是合理推測,今晚他們撞上的,可能是場金錢交易。


    校妓這個詞,幽幽浮出腦海,任何生意開頭都難,借助網路,是最優手段。


    【在春天的微風裏,在夏日的豔陽下,當秋天葉子黃了的時候,當冬天大雪覆上肩頭。一年四季,你孤身走過,是否想過,遠方可能有同樣孤單的一個人,正在靜靜等你?】


    【讓寒冷的夜晚不再孤單,讓所有的快樂都變得更有意義,喜好聊天,愛交朋友,有同樣愛好者請撥打手機xxx,非誠勿擾。】


    淡淡望上帖子內容,她眸中幽光閃過,這一刻,仿似嗅到了,血香,甘甜!


    …


    另一邊,臨近午夜,老舊的居民樓裏,背著書包的女孩站在一扇大門前,默默將鑰匙插入鎖扣。


    扭動之間,哢嚓哢嚓,生鏽的門鎖發出怪異聲響,旋轉兩圈,再狠狠一推,大門應聲開啟。


    屋子裏竟是沒有開燈。


    夏晴在門口站了兩秒,猶豫開口:“哥哥?”


    一片死寂的空間裏,卻是沒有半分回應,她伸手摁下牆上開關,客廳頂上吊著的燈泡亮起來,照亮的室內到處堆砌著物品,雜亂不堪。


    她關門,換鞋,脫下書包,偏頭的時候看見發梢上沾著的那根枯草,默默取下丟掉。


    提著書包,夏晴從客廳唯一能落腳的小徑走過,去了臥室,這是一間兩居室的房子,是過世多年的父母給他們兄妹留下的唯一遺產。


    夏晴來到了第一間臥室門前,伸手敲了敲門:“哥哥?”


    她又輕喚了一聲,四周異常安靜,她等了片刻,在確認家裏應該沒人之後剛要轉身,忽聽身前的大門內傳來一聲古怪嗚咽!


    “…哥…哥哥?…”


    夏晴嚇了一跳,愣了幾秒,才猶豫著又叫了一聲。


    “哥哥你在麽?你怎麽了?”


    隔著門,她開口詢問,片刻門內嗚咽斷斷續續傳出來,竟像是哭泣,卻是什麽也聽不清。


    心跳加速,定了定神夏晴一把擰開房門,彼時幽幽一陣風隨著房門開啟迎麵而來,那味道非常奇怪,夏晴不自覺皺眉,借著月光一偏頭,看見一個白乎乎的人影蜷縮在房間角落,正瑟瑟發抖!


    那是她的哥哥夏宇。


    夏晴丟了書包跑了過去。


    “哥哥我進來了,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了?”


    她焦急詢問。


    跑進的時候,鼻息間那古怪的味道更濃,讓她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到那是什麽,正在慌亂之際,牆角蹲著的夏宇一瞬抬頭!


    今晚,有月。


    午夜的月光恰好從玻璃廠外透進來,橫在雪白牆麵上。


    夏宇一抬頭,半張臉被月光照亮,他在哭,涕淚橫流滿眼恐慌!


    死死盯著她,他像是看到了希望,張嘴喃喃那一句夏晴沒聽清,卻是憑借月光,她一眼看清了他身上的汙漬!


    鏽紅鏽紅的一大片,浸透前胸,衣領,甚至站在了臉上,嘴上,那是什麽?!


    下一刻,夏宇哭著伸出手來,竟是滿手鮮紅,那怪異氣息隨著他的動作撲麵而來,夏晴惡心得一陣眩暈的同時終於反應了過來,那是血…那竟是血!


    她一個小姑娘,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當即嚇得連連後退,一下撞到身後的書桌,手心往後一撐,竟是意外壓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沾到一片濡濕!


    夏晴慌亂回頭,看見書桌上蓋著一件衣服,隱隱的有血紅的顏色從那衣服下滲透出來,幾乎奪去她全部的呼吸!


    那一刻不知是怎麽想的,心頭一橫,夏晴一揚手,將那衣服狠狠揭開!


    那竟是一隻貓…


    一隻,死貓!


    死去多時,屍體僵直,身上的皮毛被鮮血浸透!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醒來的時候它就在那裏了,已經死了…不是我,不是我!”


    夏宇瘋狂的喃喃終是被聽清,那一刻,夏晴的視線從死貓瞪圓的雙眼移下,望上了它血流如注的地方…


    那是一道傷,深深的刻在脖頸上,皮毛撕裂血肉模糊,她突然就想起了前一刻,夏宇滿嘴滿身的血汙,甚至記起了,當他開口求救之時,嘴角沾著的,一叢白毛!


    那貓,那貓…!


    是他咬死的?!…


    ------題外話------


    啦啦啦,進案子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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