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有很多感情都不得善終。


    不得善終的感情,需要時間慢慢消磨。


    忘記一個人,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特別當這個人還天天能在你麵前晃悠,出挑,耀眼,眾星捧月,無論外表還是能力都出眾,這樣的時候,難免關注,難免要和其他人比上幾分,比過之後,心裏往往再難平靜…


    更不不必說,當你心裏裝著一個人的時候,你聽到的,看到的,都隻是她的優點而已。


    嚴易澤覺得自己如今,就處在這樣一個荒誕的位子。


    感情不可控,所以他放不下安潯。


    安潯更不可控,所以他必須放下她。


    這樣的困境,直接導致膠著,在理性全然支配的時候,他至少可以做到麵上如常。


    卻是理性那樣脆弱,分分鍾就開裂崩壞,如今他握著她指尖的掌心都微微冒汗,牽著她的手,他卻不知自己想要往哪兒走,他隻知道,除了遠離她,她似乎從來沒有給過他第二個方向。


    她說過不要的人,最終,她卻還是要了。


    其實也許事到如今他才慢慢體會出她的心理來,若是最初她就根本一點都不在意那個人,便連提都不會提起。


    所以她到底,還是一開始就把人看入了眼裏…


    當然,他並不知道原因。


    他想,他唯能確定的,是有她這樣的姑娘,霍城,一定也同樣泥足深陷。


    臨江最大幫會當家人,以那樣的形象出現在學校附近的餐館裏,他是有多喜歡她?


    隻是同樣的感情,同樣的心意,為什麽她就能接受霍城的,卻不能接受他?…


    那些,很悲春傷秋的詩詞裏曾寫過,愛戀,便是這天底下最叫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安潯不是普通女生,所以她更難看懂,她給自己選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人,選了一份,絕不雷同的感情。


    而就目前來看,他隻覺是她掌控著全局,無論是她要的還是不要的人,都在她的安排下好好運轉。


    而他,懷著這樣的心情看著她,他想,他到底有沒有勇氣和實力,給她帶去一點,意料之外?


    車子平穩在高速上行駛,快到的時候,張弘聊累了,文檔室的女生也看出點端倪,悻悻放棄了搭話。


    安潯睡得很沉,安靜輕軟得像隻無害的兔子,終於當老趙調轉方向盤開入一個居民小區,嚴易澤神色不動抽回手,坐正的時候,張弘回過頭。


    “誒,小潯,小潯師妹,起來了~快到了!”


    張弘的熱情召喚中,安潯終於在老趙開入停車場的時候幽幽轉醒。


    像是每個這個年紀睡迷糊了的小姑娘一樣,她困得睜不開眼,伸手揉了揉,一個打哈欠又打出了眼淚,吸吸鼻子抽出紙巾擦了擦。


    沒人見過安潯睡覺,那恍惚的樣子同她平時冷冷高傲的模樣很不一樣,惹得張弘嘿嘿直笑。


    卻是連他這樣平時舌燦蓮花的,此刻除了傻笑都說不出什麽話來,另一邊嚴易澤更加無法開口,車子剛剛停好他就從另一邊下了車。


    安潯一路睡得豬一樣,當然什麽異樣都沒感覺到…


    這時候睡飽了肚子也餓了,期待的跟著眾人一起下車上了電梯。


    鬱勇家是小高層,十八樓,電梯上去,經過一條窄窄的走道,老趙帶著大家來到1811室門前,摁響了門鈴。


    加上安潯今天一共來了九人,七男兩女。


    安潯跟在隊伍後方,透過前門一群刑偵隊隊員寬大的背影看見門開了,鬱勇隨意招了招手,讓大家脫了鞋進去。


    “光腳也可以,都是地毯可以直接踩。如果怕冷的門口鞋櫃第三層是拖鞋,隨便穿。”


    鬱勇站在門口指揮,換上了一身淺灰居家服的她看著跟在局裏挺不一樣,少了些平日套裝下的威嚴,多了幾分柔和爽利。


    安潯脫了鞋光腳就進去了,經過鬱勇身邊,她勾唇遞給她一聽飲料:“安潯也來了?進去隨便坐,吃點零食墊墊肚子。今晚麻辣魚火鍋,吃辣麽?”


    “太棒了我就知道哥您要做魚!”


    結果安潯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身邊彎腰脫鞋的張弘已經嚷開了,嚷著朝安潯揚了揚眉:“小潯師妹我跟你說,勇哥做魚最好吃了,簡直天下一絕!今晚你有口福了!對了,吃辣麽?”


    嗯,安潯笑笑點了點頭,接過鬱勇手裏的飲料往裏走。


    算起來她在刑偵隊實習也有三個多月了,不說有多融入,但是同鬱勇關係卻融洽了很多,當然這和鬱勇一直盡心盡力抓著她這不省心的天才小弟子密不可分。


    至於那魚火鍋,她進門就聞見地道四川泡椒的味道了,真香!


    …


    成年人的聚會大多為了聯絡感情,這一次鬱勇的生日也不例外。


    借著這次聚會,很快各種各樣諸如歡迎安潯同嚴易澤加入刑偵隊等等的名目都被提了出來,大家聊得天南地北,借機喝了個爽。


    安潯沒碰酒,坐也坐在人群最外圍,開飯前默默就著飲料吃了不少零食。


    嚴易澤也是小輩,坐在另一頭,偶爾附和大家說笑兩句,抬頭偷偷打量安潯的時候,總是看見她低著頭一門心思吃東西。


    安潯不太合群,有些不好接近,也不太喜歡接近別人。


    在學校的時候,她唯二親近的隻有柔順熱情的黎曼曼和大大咧咧的蘇洛,在刑偵隊裏,大家都知道她有能力卻也不太好相處,跟她往來最多的,反倒是沒心沒肺的張弘。


    大家都知道,安潯隻留一個學年,明年的這時候實習生就換人了。


    而嚴易澤畢業後卻是會再來,雖然他心裏很清楚,論天賦,他其實遠遠不及她。


    在嚴易澤微微走神的時候,一旁熱鬧的聊天地帶已經很嗨,大家之前就在吹捧隊長鬱勇的光輝事跡,說到興奮點,老趙激動灌了口酒。


    “其實不是我自吹,我們能跟著老大,跟著勇哥,當真…是福氣!”


    老趙打了個酒嗝:“從警十年啊,沒有辦失過一個案子,這是什麽破案記錄?快,準,狠!就是,就是這樣的力度!真的好,真的,非常好!”


    老趙是鬱勇的死忠,借著酒勁更加賣力的抒發了一番崇敬之情。


    當然,若是你去找他深究最近那些個少女獵殺案啊倉田姐妹案啊都沒破呢,他會臉紅脖子粗的告訴你,說那不叫沒破,那叫還在偵破過程中!


    跟醉鬼爭論本就沒意義,當然這個世上沒意義的事也挺多人愛做。


    老趙絮絮叨叨又說了幾輪後,身邊另一位刑警老錢嫌他話多了,丟了顆花生米到嘴裏,微微勾了唇。


    “其實呐,雖然我們隊長的確是個人才,但是什麽全勝紀錄啊,緝凶神探什麽的,這些話老趙你少說,不要給隊長招黑!”


    說著老錢咽下一口酒,“因為明明不就辦丟過一個案子的麽,三年前還是四年前了…那個案子…”


    老錢含糊一句,本意提醒老趙謹言慎行,結果老趙是個魯莽的,一醉了就分不清是非還以為老錢不同意他的觀點呢,瞬間爆了:“什麽案子啊,你倒是說啊?如果你覺得我之前沒說對,那你舉出個例子反駁我啊!”


    “唉,你這人真是…”老錢無奈。


    “我這人怎麽了?你每次說話都隻說一半我還沒說你這人怎麽了呢!”老趙杠上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


    張弘出來打圓場,話還沒說完呢,老趙把酒瓶一撂:“我也沒說什麽不是麽,就是讓老錢把話說清楚!你不是說有案子沒破麽,那你說出來啊,說出來大家一起見證,如果是我錯了我立馬道歉!”


    老趙牛脾氣上來了,拉也拉不住。


    對麵老錢是個穩重的,知道老趙不依不饒了,索性也放了瓶子對上了他:


    “老趙,不是我說你,你這脾氣真要改改,你讓我舉例子吧,好,那我舉,舉出來了你可要認。你說,幾年前老隊長卸任前最後那案子是不是就懸了,當時那麽轟動全城皆知,你不會不記得了吧,那個雙胞胎碎屍案!”


    老錢聲音沉,一句話,最後“雙胞胎碎屍案”幾個字蹦出來,一下帶起一股寒意在客廳蔓延開來!


    本來其他人就沒說話,一時間客廳裏更加安靜,老趙紅著臉,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一片死寂中,氣氛壓抑,沙發邊椅子上,沉默到現在的安潯將嘴裏軟糖嚼了嚼咽下,忽然一個傾身把手裏的易拉罐放到了茶幾上。


    那鏘的一聲響,不輕不重,驚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老趙正噎著,驚了驚猛打了一個酒嗝,一偏頭,對上安潯微微輕抬的眼。


    那雙眼又黑又沉,深不見底,不期然間撞入眼簾,老趙心口一涼,下一刻安潯已經站了起來。


    “我去廚房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話落她徑直離開,神色聲線都很淡。


    客廳裏大家麵麵相覷,尷尬片刻,文檔室的女生試探著打破沉默:“話說那個雙胞胎碎屍案,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呢,據說屍體現在都沒找到?…”


    ——


    此後安潯一直待在廚房,直到鬱勇燉好了兩大鍋麻辣魚,準備好一堆配菜端上了桌。


    兩份魚火鍋,一份泡椒一份酸辣,兩種味道都很好。


    這種時候安潯是從來不謙讓的,魚上桌之後她就選好了位置,站位在兩鍋魚中間,伸手兩頭都方便吃的地方,嗯,而且身前還擺著一盤備用魚肉,不用說就是她剛剛自己放的,簡直完美!~


    占到絕佳位子之後,安潯就不挪窩了。


    對麵嚴易澤一直在觀察,看見安潯這個樣子頓了頓,忽然有些想笑,想了想,忍不住繞了半圈過去,坐到了安潯身邊。


    鬱勇忙了一下午,此刻豐盛菜肴上桌她心情不錯,招呼大家坐下,舉杯說了幾句客套話,宣布開吃。


    之後整頓飯觥籌交錯氣氛熱烈,愛聊天的說爽了,愛吃的也吃爽了,一頓飯吃到晚上十點多,住市區的人提出要走大家才準備散了,老趙喝多了不能開車,由嚴易澤和張弘送回去,安潯留下幫著收拾,一會兒由鬱勇送回學校。


    曲終人散後一般都是滿地狼藉,待到人走後,安潯提了個垃圾袋到客廳收瓶子,忙了一會兒,身後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安潯轉身,看見一個老太太抱著一個小娃娃開門進來,手裏還提著個包。


    老太太看見安潯愣了愣,兩秒之後安潯反應過來,過去幫老太太把包拿了。


    老太太懷裏的娃娃睡著了,死沉死沉,鬱勇聽見動靜,擦了手從廚房出來。


    “媽回來了啊,寧寶睡了?”鬱勇招呼一聲,從老太太手裏把小娃娃接過來,那是個女娃娃,看樣子也就三歲左右。


    “啊,睡了一路了,你先抱床上去,我一會兒絞了毛巾給她擦把再睡。”


    老太太交代一句,扭了扭酸痛的胳膊,回頭再瞥了安潯一眼,遠遠聽鬱勇介紹說是新招的實習生,微微點了點頭。


    “小姑娘家家的,還是不當警察好,太危險,要入警職也就做給文員就行了,後勤更好。”


    把安潯上下打量了兩眼,老太太沒頭沒腦丟下這一句,鬱勇放下孩子出來,老太太轉身朝裏間走去。


    鬱勇利索的撩了撩袖子:“還有幾個碗,刷完就走。”


    “好。”安潯應了聲,轉身回去繼續收拾,片刻之後她把最後一個瓶子丟進垃圾袋,抽緊袋子提到了門口。


    廚房裏水聲還在嘩嘩作響,安潯在客廳了站了一會兒,偏頭望上剛剛老太太去的方向,頓了頓,無聲跟了過去。


    客廳裏鋪著地毯,安潯走路完全沒有聲音,她經過廚房,一路走過點著小燈的走廊,最後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前。


    鬱勇家是三室一廳的結構,剛剛回來的老太太應該是鬱勇的媽媽,抱著是她女兒,之前張弘說過鬱勇的丈夫是個國際刑警,常年在國外辦案,難得回家。


    安潯站在走廊盡頭,四處打量一眼。


    門上有玻璃的是衛生間,掛了一個娃娃日曆的是小孩房,主臥的位子會比較隱蔽,該是在小孩房對麵,那麽廁所旁邊的那個房間,又是什麽地方?


    想著,安潯微微眯起眼來,往前一步伸手扣上門把輕輕一擰,房門悄然洞開。


    三室一廳的房型,多出來的不是書房就是客房,門開的時候,安潯隻覺一陣幽冷的風迎麵而來,耳邊甚至響起紙張輕動的沙沙聲,那一刻她想,她該是找到了今晚過來的目的地。


    想著的下一秒,安潯伸手摸到牆上開關輕輕一按,天花板上的吸頂燈閃爍了一下亮起,白熾燈冷色調的燈光瞬間充盈了整個房間。


    入眼,一間小小書房,陳設無比簡單,甚至可以稱得上空曠。


    當然,這時用上“空曠”二字卻也並不恰當,因為這間沒什麽家具的房間亦是可以用滿溢來形容,若是算上裏頭非比尋常的裝飾的話。


    站在門口,安潯偏頭打量,看著整個房間裏,除了窗戶和文檔櫃所在的地方,其餘整整三麵牆壁,都被各式紙張覆滿。


    那是剪報,文件,地圖,案情分析圖,便是連地板上都堆滿了一摞摞文件夾,層層將唯有的一張書桌一把椅子環繞在內。


    她闖入了一個資深工作狂的地界。


    蒼白的燈光下,安潯神色很淡,緩緩走進房間,她環顧片刻,在一麵牆邊停了下來。


    那整麵牆是一個案子。


    安潯抬眼,淡淡望上斜上方那張影印出來的照片。


    黑白的圖像上,兩個摟在一起的女孩,模糊中,同樣青澀的笑臉;


    四年前的雙胞胎碎屍案,就是當年辛藍辛紫的案子。


    那案子發生在市區,當時屬晨灣區管轄,鬱勇作為當時晨灣區刑偵隊成員,曾經參與了整個案件的調查。


    …


    安潯跟在鬱勇身邊,已經三月有餘。


    鬱勇這個人,比起最初她認為的,要有趣上一些。


    她原以為她是個愛講大道理大空話的傻瓜;


    相處之後發覺原來並不是。


    鬱勇從不講空話;


    當然,她的確很愛講大道理;


    綜合之後形成的奇葩局麵便是,原來她是個真心相信那些大道理的,特級大傻瓜。


    此刻看著貼了滿牆的“前朝懸案”,時過境遷之後,安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卻也更加感興趣起來,直至鬱勇洗完了碗,找到書房來。


    她輕靠在門口,打量著牆邊的女孩,看她麵對著這樣震撼的案件牆,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


    安潯的個性,太過寡淡。


    那樣的寡淡,並不是內向的人不善於表達情緒的那種,而是從心底裏透出來的虛無和莫不關心。


    這樣的態度,從她的眼睛裏,能很明顯看出來。


    此刻,對著案子她還不如盯著一鍋魚肉積極,看到這裏鬱勇輕歎了口氣,揚手在門上敲了敲,走了進去。


    “喝茶麽?”


    鬱勇走到桌前,從保溫瓶裏倒出一杯水來,安潯接過捧在手心,感覺溫暖了許多。


    “這是四年前的案子了,當時很轟動的,雙胞胎碎屍案。”


    鬱勇靠上桌沿,輕歎了口氣,“這個案子你也聽過吧,當時在臨江幾乎家喻戶曉。”


    安潯點頭,鬱勇回眸望上牆上的剪報。


    “這是我入刑偵隊辦的第一個案子,第一次就遇到大案,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當時我跟的是晨灣區刑偵隊的王隊長,起早貪黑整整跟了案件大半年,當然最後結果你們都知道,當年的案子沒破,一年後王隊長退休,案子徹底擱置。”


    鬱勇回過頭來:“知道為什麽麽?”


    安潯彎了彎嘴角:“案子破不了,自然是因為找不到凶手。”


    嗬,是啊,鬱勇輕笑一聲,低頭自語:“是啊,很多時候要讓一個凶手徹底隱匿,太過容易。”


    那一句,很輕很淡,那是鬱勇難得會有的語氣。


    安潯沒有深入聊案子的想法,並不接話,微微偏頭的時候她想,這時若是能點根煙,一定更符合鬱勇的心情。


    第一次參與的命案,直至老隊長退休都無法偵破,終是成了遺憾。


    所以她這是要告訴她,身為一個執法人員,不該在心中留下遺憾,即便已經過了四年之久,即便案子的深入依舊困難重重,但是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就不該半途而廢必須勇往直前下去?


    這的確很符合鬱勇一貫的作風。


    安潯沒有表態,微彎的嘴角帶出一抹意味深長:“剛剛您母親跟我說,女孩子做警察不好,要我不要入警職呢…我想,是不是跟那邊櫃子上供奉的靈位有關?”


    這個屋子裏,除了牆上當年的案子之外,第二個吸引了她注意力的,便是牆角文件櫃盯上的黑白相框。


    那是一張靈像,上麵是個很年輕的女孩,五官眉眼同鬱勇有些像,穿著一身警察製服。


    “是麽,這麽跟你說了啊,也難怪…”


    鬱勇輕歎了口氣:“那是我妹妹,很多年了,因公殉職。”


    ------題外話------


    一更附上,晚上努力二更一個,會在臨近半夜的時候更新,大家明早看就行╭(╯3╰)╮


    如果趕不上12點審核就是早上9點過,反正二更肯定有,明天更新也會保證,月底了,爆一下字數求一下月票,大家翻翻兜兜,有票就給白投一個吧,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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