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憶榮現身的不是時候,打斷了之前還算和諧的氣氛,裴釗微微無奈。


    他事先不知道他家老媽就在旁邊的茶室裏,否則一定會提得更加謹慎一些…


    似因著裴釗那一句結婚的打算段憶榮心情很不好,神色比起平日更加嚴肅,冷冷掃了裴釗一眼。


    對麵裴元禾笑笑,幫著緩和氣氛:“名字隻是一個稱呼,不打緊。”


    是,名字是不打緊,但是名字背後這個人如何可是相當重要。


    不說今日一麵他能看得出小丫頭什麽背景來,單單從丫頭的年紀外貌還有第一眼看上去的綜合素質,他覺得她和他們兒子相稱麽?和將來裴氏董事長夫人的位子相稱?


    兒子談個姑娘隨便一句想結婚就想把人領進門,哪有這麽簡單的道理!


    段憶榮瞥了自家老公一眼,冷冷清了清喉嚨。


    “黎曼曼,甘林省桐市人,父親黎政綱,桐市巴州縣公安局民警,母親張巧儀,桐市稅務局專員。黎曼曼是家中獨女,今年十九,就讀於臨江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大二;同今日見的安潯,還有蘇家二丫頭是同學,現在和江區警局實習——”


    段憶榮說到這裏幽幽回頭:“這位黎小姐將來要從警?”


    被那雙嚴肅的眼望上,裴釗愣了愣,他沒有想到自家母親竟然已經事先調查過了黎曼曼。


    隻是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是,這是她的願望。”他淡淡作答。


    “父母都是公務員,政府機構,又紅又專。”段憶榮總結。


    “是。”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通過蘇洛和安潯這層關係。”


    “她們幾個丫頭是室友?”


    “是。”


    “隻是你之前似乎還交往過她們寢室另外一個小姑娘。”


    段憶榮眸光淺淡問題卻是犀利,這背景偵查簡直無孔不入!


    裴釗氣結,這簡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怪他當初行事太草率!


    “是,但是已經斷幹淨了。”他沉顏答複。


    “哦?”桌上靜置的清茶水溫正好,沁出幽幽茶香,段憶榮神色寡淡,“隻是現在那小姑娘搬出寢室住到了外頭,據我所知房租還是你在付。”


    這叫斷幹淨了?


    裴釗不想解釋太多:“這事有其他的原因。”


    當然他不說,不代表段憶榮不會自己分析。


    自家兒子不成器,一人攪和了一個寢室兩個小姑娘,前麵那個還是個不合群的,必定是最後關係鬧僵了無法再繼續相處才搬了出去。


    換句話說就是小丫頭們之間鬧出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最後靠男人花了錢擺平,就是這麽個道理。


    當然裴夫人是想不到這整件事的幕後推手正是她今天瞧著還算滿意的安潯,算是他們這幾隻看著成熟實則亂來的給黎曼曼招了黑。


    這是觀念已形成,裴釗大致猜得到自家母親心裏在想什麽。


    “曼曼心地善良,不是您想得那樣。”


    他開口,語氣也有些不太好起來。


    而段憶榮對著兒子從來不慈愛:“我說她心性惡毒了麽?”


    段憶榮冷冷一句打斷兒子的話,傾身端起桌上的紫砂壺來,指尖輕托壺蓋,緩緩將茶沏出。


    這已經是逐客姿態,因為托盤裏一共隻有兩個杯子,果然下一刻她淡淡開口。


    “這個月裴氏拓寬生產線,下個月美國農場方還要過來考察,我想我和你都沒有那麽多閑工夫考慮這些。”


    這一句著實說得傷了,裴釗懶得再求。


    “行,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們二老也早點休息。”


    隻是裴釗心情再差教養還是在,好好同父母到了晚安方才起身離開,就是關門那一下響了點。


    第一道茶沏好了,室內也再沒人說話,一時靜謐非常。


    半晌裴元禾拿下拾掇寶貝時才戴的老花鏡,無奈點評:“你啊,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對人態度好一點?之前還念著明天給他做點心,這些默默付出啊,是比不上平時溫情的相處的,這方麵呐,你還有待加強。”


    自家老公自從步入五十之後越來越囉嗦了,段憶榮不滿的瞥去一眼。


    “我是想好好說,可是你看他給我好好說的時機了麽?這麽大的人了什麽都不考慮,衝上來第一句就我有結婚的打算,結婚?他預備拿什麽結?簡直氣死我了!”


    段憶榮冷冷道,說到最後一句倒是顯了些真性情,不若她平時端著架子走女強人路線的模樣,話落裴元禾頓了頓,揚起嘴角。


    他拿起一個手件來細細掂量。


    “裴釗從小就喜歡溫柔善良的小姑娘。”


    “是,反正他就完全不喜歡他媽我這樣的女人。”


    段憶榮皺眉,端起茶杯冷冷歎氣:“當初林家那丫頭多好,又能幹又漂亮,兩人談了一年,楞是談成了兄妹情誼,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一句,語氣裏總感覺飄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怨氣,裴元禾含笑望去一眼:“我看你對今天那安家丫頭印象不錯。”


    段憶榮抬起頭來,她的確是很欣賞安潯,並不是因為她外貌家世,而是她的能力同性情。


    段憶榮雖出身名門,門第觀念卻並不重,基於自己的做派,一貫欣賞大氣實幹的姑娘,最看不慣的便是一味隻會依附男人沒有大作為的女人。


    這樣的姑娘並不說多糟糕,隻是絕對不適合裴家的情況。


    裴家經商,同其他企業乃至國外各大合作商之間常有接洽來往。


    身為裴家的兒媳可以不大富大貴,但是儀態修養品味格調乃至商業素養等等這些是必備條件,否則不說別的,帶出去同其他的太太小姐們連共同語言都沒有。


    想著段憶榮緩緩放下茶杯:“小潯那丫頭是不錯,不過心性太烈了些。我們裴家情況沒那麽複雜,水淺,也養不了這樣的蛟龍。”


    這一句評價中肯。


    看來這不是還挺明白的麽。


    裴元禾心道。


    其實他家夫人一直是明事理又理智的個性,待人接物是冷淡了些,同兒子這些年的相處也需要磨合,但總體而言不是個自詡不凡勢利跋扈的人,否則當初也不能嫁給他了。


    而這黎小姐如今各方麵條件,的確是不太符合裴家選擇兒媳的標準。


    “不過我們裴釗能長成現在這樣,也是多少年培養出來的了,這黎小姐出生普通家庭年紀尚輕,如今看著稚嫩些也很正常。”


    說著裴元禾拿起桌上一個手件,擦拭一番,輕輕放回錦盒裏。


    “人啊,就跟這璞玉一樣,誰也不是生來就光芒四射的,還需時光同見聞細細雕琢。兒子看中的丫頭該是有些過人之處的,不必最初就一竿子打死,我提議先觀察一陣再做打算。”


    玉入錦盒,蓋上盒蓋,斂去溫潤光華。


    小葉紫檀的淡雅幽香伴著茶香流轉,片刻段憶榮歎口氣。


    兒子看不上現成的名門閨秀非要擇條彎路走,她還有什麽辦法。


    “我也沒說不見,隻是這兩人才交往了兩個月不到,先等裴釗自己把感情拿準了想清了再說,要結婚,就給我拿個能結婚的方案出來。”


    話落段憶榮想起今天拚酒那一場比試。


    “其實小姑娘品性還是不錯的,人也還算聰明,”她中肯評價,不忘毒舌,“至少比蘇家倆丫頭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過到底是不是塊可雕琢的璞玉,又有沒有堅定走好這段感情的決心,那還要看過才知道。


    ——


    同一時刻,公安大女生宿舍樓,熄燈之後的408寢室隻有衛生間亮著燈。


    洗去身上的酒味,換上睡衣,黎曼曼一手輕輕墊在胃上一邊慢慢從衛生間出來,打開手機電筒照明。


    此刻已經過了午夜,寢室裏隻有她一個人。


    她沒有馬上爬上床去,而是緩緩到了桌邊坐下。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讓人感覺有些難以承受。


    回來的一路上她整理情緒,一路想過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想過今晚出場的所有人,最後想到了裴釗的母親。


    今晚最後裴夫人的表現震撼到了黎曼曼。


    說到底今晚霍城同安潯做的事是有些過了的,他們兩人都是膽子大且不顧及後果的個性,做了那樣的事說了那樣的話直接就走了,其實最後負責收場的是裴夫人。


    她用著最平常的語氣,幾句話就逆轉了當時現場僵持的氣氛。


    不僅幫襯了該幫襯的,安撫了該安撫的,還打壓了不順眼的掩蓋了一切需要掩飾的,實在做得太有水平。


    所以反觀,那些強大的擁有刀槍和絕對武力值的男人們,這一夜看著都沒有那麽出眾了。


    能在這樣的強權世界裏四兩撥千斤,將事情嚴密控製在可控範疇之內的裴夫人,今晚才是真的功不可沒。


    想到這裏,黎曼曼歎了口氣。


    她發覺他其實一點都不了解裴釗,也並不了解他的家庭。


    她隻知道打遊戲時候的他,知道玩樂時候的他,知道同happy相處時候的他,換句話說除了約會中的他之外,她對他的其他生活一無所知。


    在不和她見麵的時候,在他忙碌著公司事務大展宏圖的時候,他到底又在做些什麽呢?


    想著,黎曼曼俯身打開電腦,調出搜索引擎打下了裴氏集團四個大字,搜索出了一堆新聞。


    她一條條翻閱下來,看裴氏的公司規模,企業理念,從事的行業方向,還有各種相關人物介紹。


    這些一般小姑娘在有意談戀愛的時候就會去檢索的東西,她後知後覺今天才想起來該去了解;


    一條條,一項項,枯燥的看下來,那個本就遙遠的世界在字裏行間看著似乎依舊遙遠,最後她停留在一則八卦帖子上。


    【我姐姐就是在裴氏工作的,據說他們的太子爺特別帥!今年隻有27歲吧,本科是臨江大學經濟學,然後在賓大沃頓商學院讀的工商管理,回國之後就一直在裴氏工作了,據說現在是總經理?這不沒幾年就是董事長了麽,這完全是被遺漏的高富帥啊!下麵上幾張圖給大家養養眼,看看現實中的霸道總裁三次元…】


    黎曼曼把帖子關掉了。


    她對他的了解也僅僅止步於八卦帖子的水平,沒有更多了。


    安靜的寢室裏,電腦屏幕微光閃爍,映上黎曼曼還微微蒼白的臉。


    她拉回搜索頁,將裴氏的企業概述業務往來等等再細細看過,最後在搜索框輸入——練習英語聽說最好的方式是什麽?


    …


    日語基礎會話需要報補習班麽?


    …


    女生形體禮儀書籍。


    …


    片刻之後她下載了一整部美劇,買了一本日語會話教材和幾本講女孩子如何提高自身修養的書,最後想到裴釗今天提到的花道茶道等等,判斷了一下覺得還是先從基礎做起穩紮穩打,隨後才關了電腦。


    她給胃上貼了一個暖寶寶。


    翻開手機,看到裴釗的短信。


    【曼小羊你是不是睡著了忘記給我發短信了?pia~( ̄e( ̄)╰╮( ̄▽ ̄///)】


    她盯著那打臉的顏文字半天,怎麽看怎麽出戲,最後噗嗤笑出來,好好回了短信,這才安心爬上床鑽進了被窩裏。


    ——


    這一夜,似大家都不太睡得安穩。


    霍小城佳人相伴,裴釗悶著口惡氣,黎曼曼身體不適,蘇洛悵然若失。


    她家大教授去查案了,說不定又要熬通宵了?


    反正蘇洛這一晚也沒睡著,睜著眼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走廊裏傳來人走動的聲音,是終於安置好大女兒的蘇家二老歎著氣回了臥室。


    這一夜身心俱疲。


    蘇群鶴答應了霍城以後再也不讓蘇怡出現在他和那安小姐麵前,那就是死命。


    將來要麽就是鎖著女兒再也不放人出去,要麽就索性把女兒送出國再也不讓她回來,除此沒有第三種辦法。


    周雲佩緩緩走到臥室大床前,轉身坐下,低頭沉默了片刻,終是掉下眼淚來。


    蘇老會長看了趕緊過去摟上自家夫人的肩,柔聲安撫。


    “好了,不要難過了,小怡今晚能撿回條命都是萬幸,我們該感恩才是。”


    周雲佩知道,她知道她可以怪很多人,但是自己也是必須怪罪的一個!


    如果沒有他們這些人推著小怡一路支持她的感情往上走,或許她現在就不會執著成這樣什麽都失去,她看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難過,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莫二哥…不,莫舟山之前還說,我們小怡有成為當家的潛質…”周雲佩嚶嚶哭道。


    唉,什麽當家啊,蘇老會長安撫的幫夫人順著氣,搖頭歎息:“蘇家啊,哪有這麽好的命?這一次分明是與虎謀皮,兩邊都是虎,我們也隻能選一個更好的山頭依附,你知道為什麽我今天不答應二哥麽?”


    “你還記不記的二哥說了,他送蘇家上位,莫家就必須平起平坐,將來的當家之位,不是蘇家坐就是莫家坐,隻是光是一個口頭協議,能約束得了這樣的合作關係?連二哥自己都說了,他根本不信口頭承諾。”


    蘇群鶴淡淡話落,周雲佩止住抽泣,片刻驚懼抬頭:“你是說…!”


    “是,”蘇群鶴歎氣對上夫人瞪圓的雙眼,“所以二哥還是屬意聯姻,不是蘇家坐就是莫家坐,意思其實是蘇家莫家一起坐,生出個擁有兩家血緣的後代,以後來接小怡的位子——那你覺得,會是誰?”


    蘇群鶴心中冷笑:“二哥當然等不及第三代再聯姻了,霍岷快死了,小怡年紀不合適,家裏唯有合適的就是洛洛。二哥是看上了我們蘇洛,準備讓她嫁給霍淩風…”


    “怎麽可能!”蘇老會長話沒說完,蘇夫人尖叫打斷!


    “是啊,我們怎麽可能把女兒往火坑裏推?!我們蘇家再不濟,也絕對不會做出賣女兒的事!”蘇老會長也微微激動!


    當初蘇怡走上如今這條路,不能說蘇氏夫婦沒有半點私心,但也是因為她是真心喜歡霍城,二老才全力支持女兒追逐愛情。


    後來有了蘇洛,小樣對幫會事務沒有半點概念,他們夫妻二人也就刻意將她隔絕在了幫會之外,支持她過普通姑娘的生活,原本心儀的也是已經脫離的黑道的裴家,換句話說就算裴家落空了,他們也絕對不會為了利益讓蘇洛嫁給她不喜歡的男人。


    “而且那霍淩風根本是個瘋子…”周雲佩聲音都在抖,現在哪怕真的小怡能坐上當家之位她也不要了…


    “是啊,是啊,所以我們拒絕了啊…”


    蘇老會長摟著夫人歎口氣,安撫的握緊她的手:“以後我們守好小怡,守好洛洛,繼續過好我們的生活。跟著阿城,至少不用擔心孩子們的將來,而二哥那個人…”


    當初他犧牲掉大女兒莫錦心的時候他就明了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舍棄的男人,你能指望他顧念兄弟之情契約大義麽?


    從那時起,他就再也沒有考慮過同莫家聯手的可能性。


    ——


    隔日,天青,初秋的臨江依舊炙熱,秋老虎肆虐的季節,比起盛夏有過不及。


    清晨的露珠隻在綠草間冒了個頭就被豔陽蒸發了去,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下頭被陽光烤焦的三葉草耷拉著腦袋,偶有一陣強風吹過,整片山丘上的草坪入碧波起伏,霍家的清晨在這一日終是有了些生氣。


    很早的時候,天都沒亮,霍城就起來了。


    靜靜的守在床頭,他一瞬不瞬盯著大床上擁被安眠的姑娘。


    那清澈的一雙眼就像盼了主人一夜殷切的大狗狗,他在她麵前素來這副模樣,幸好很少有人看到。


    安潯還睡得很熟,長發在身後鋪了大半個枕頭,月白色的床單裹在身上,襯著她白瓷一樣的肌膚,露在外頭的肩上頸項上,曖昧紅痕遍布。


    被絮之下她未著寸縷。


    這是不能想的事,他再次低頭望上她露在外頭的裸臂,看手肘下方某處那一圈細細紅痕,他昨晚就發現了,看不出來是什麽。


    他牽起她的手翻轉的時候,安潯哼了一聲,睜開眼來。


    入眼的陽光有些炫目,她抽手回去擋住眼睛,片刻才適應了,看清床頭近處那一雙青黑如墨的眼。


    她驀然想起昨晚零星片段,臉頰忽的燒了起來。


    隻是她已經從醉酒中徹底清醒,伸手抓過被絮掩了掩,隻露出一雙能強裝淡定的大眼睛來。


    “今天這樣子…莫名的有即視感…”


    她捂在被絮裏悶悶道。


    昨天也是,她一清早醒來他就在旁邊很近的地方守著盯著她看,他不會以後每次都這樣吧,那有些恐怖啊…


    安潯微微抿唇,她有些擔心,昨晚她實在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也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了,她不知道霍城有沒有懷疑什麽…


    霍城一開始沒察覺,他輕輕觸上她的手。


    “安安,你手臂上這一圈痕跡是什麽?”


    他說的,該是她爆炸那一晚後手臂再生處留下的,一條細細的似乎再也消不去的紅痕。


    安潯悶悶:“被狗啃的。”


    霍城愣了愣:“狗?”


    “嗯。”


    “狗怎麽能啃成這樣?”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隻狗死追著我不放,然後我就拿手給他說那就給你啃一口吧,啃了之後就乖乖的再也不許凶了哦,然後就被啃了。”


    她大言不慚意有所指的編了一通胡說八道。


    霍城沉默了,他開始察覺到被子底下散發出的絲絲逃避氣息,她在不好意思?


    隻是她也許不知道自己這個躲被子的姿勢有多可愛,他很想配合她來著,但是對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忍不下來。


    “安安,你還記得昨晚的事麽?”他居然直接問?!


    片刻:“記得一點點…”


    “他們都承認你是當家夫人了。”


    “…嗯。”


    “蘇怡也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麵前了。”


    “…嗯。”


    “你丟了把刀,阻止了要殺蘇怡的人,那刀丟得…相當準。”


    他淡淡評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辨不清是什麽態度。


    安潯:“…是麽?”


    “嗯,”他輕應,望入她清亮澄澈的眼,他很好奇但是她不想說也就算了,想著他靠近一些,眼底似有一絲靦腆閃過。


    “安安,那你記得麽,你說你愛我。”


    …啊?


    其實從上樓之後,她的記憶就開始模糊了咳咳…


    她的片刻失神沒逃過他的眼睛,結果後麵想再裝記得都來不及了。


    “你忘記了?”


    霍城皺了皺眉。


    安潯突然感覺到一絲危機,他不會因為她忘記了就倒過去追問她刀的事吧!


    “那求婚呢?”


    他驀地開口!


    啥米?!


    安潯這下是徹底呆住了!…


    “阿城…”


    片刻她盯著他認真的表情,猶猶豫豫:“其實昨天我失去記憶後,你是不是…咳咳,也喝酒了?”


    “…”


    霍城頓了頓,神色都有些呆。


    陽光滿溢的大臥室裏,氣氛隱隱有些僵持,一秒,兩秒…


    三秒之後他忽然起身猛得一躍躥上床,那動作之迅猛驚了安潯一大跳,她慌忙縮到被子裏蒙起頭來抵擋,在他扯著她的被子往下剝的時候死命拽住!


    “我錯了,我求婚了,我求了!”


    她故意這麽說。


    “安!安!…”


    他咬著牙叫她,估計羞憤得都快瘋了,拉扯之下門外忽然傳來三聲富有節奏的輕叩。


    ------題外話------


    蘇家和莫家還是不同,莫舟山之前說你們把女兒推到那個位子就要坐好犧牲的準備,其實當初他就是這麽做的,他推了莫錦心去霍城身邊,最後卻犧牲掉了她,這一切背後還有故事,霍城都不知道,後續我們再慢慢寫出來。


    —


    今天小夫妻恩愛求票:


    霍城【含淚】:你真的說愛我了!


    女王【無辜】:好好,我說了…


    霍城【咬小手帕】:你真的求婚了!


    女王【無奈】:好好,我求了,求了…


    霍城【滾地】:你真的說了要娶我的!


    女王【無語】:好好,我娶,我娶,不哭不哭…


    霍城【翻個身抹把小眼油】: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對不對?


    女王【咳咳】:要不上把月票補一補?


    霍城:補腦子麽?


    女王:不,月票一般補激素,最近你是不是雄性激素有點缺乏?


    霍城:…一翻身爬起來,再也不哭了。


    噗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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