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的目的並不是殺人,否則她就會在他們掉下山崖的第一時間就結束遊戲。


    隻是她目前也沒有放走他們的打算,否則她也不會一開始就下這麽重的手,這樣等同於給自己埋下了最深的隱患!


    所以他們在她心裏的結局,最後一定是死!


    那些所謂的七天之後就算他們贏的規則,隻是鬼話而已。


    她給他們設定了死亡結局卻並不想很快弄死他們,那她享受的,便是玩樂的過程。


    她以他們的痛苦為樂,以他們的恐慌為樂,她是一個心智失常的惡魔,而他們如今是她精心策劃後得到的一對玩物,她必定是要在他們身上得到最大的樂趣為止的!


    關祺不再去考慮安潯和他們是否有冤仇這一點,因為和變態是講不了道理的。


    同時他心裏也很明白,如今揣測對方的心意把握一個平衡有多重要。


    他們不能凡事都被安潯牽著走,否則絕對撐不過七天。


    他們也不能事事都與她對著幹,否則她一旦失去興趣或者惱羞成怒,便會提前終止遊戲。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觀察她分析她,在這個看似沒有主權的遊戲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他們要給她勢均力敵的感覺要讓她覺得留下他們的性命很有意思,隻有滿足這兩點他們的存活幾率才會大大提高,而多活下去一天,也就多一天生的希望!


    這是關祺對目前形勢最準確的預估。


    他們已經在最壞的境況,如今隻能見步行步。


    活下去越久,便等同於交流越多,如果他們能找到安潯的破綻或者這個地牢的任何破綻,也許還有機會靠自己逃出去!


    關祺死死盯著秦可兒的臉,為她此刻的堅強而欣慰。


    他其實一直知道她有很多小毛病,甚至在墜崖的前一刻她還自私自利的提出要先下車再度拋下他一個人,但是這一切如今看著都不那麽重要了…


    如今她一個柔弱的女孩獨自承受了巨大的傷痛,從心理上到身體上,甚至此刻她身上的鋼管還在不住往下滴著血,他不可能不心疼,他已經不能再怪她。


    他們就一起努力吧,努力逃出這個牢籠!


    甚至如果他們最後不幸一起死在了這裏,至少也應了那一句同生共死,能給生命畫上這樣一個句號,是否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對麵秦可兒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更多情緒,她正努力把自己從死亡邊緣拖回來。


    安潯並沒有因為秦可兒的策略就改變她的遊戲規則,她大方的給秦可兒放了水,也應了關祺對於她並不想那麽早玩死他們的猜測。


    此後問題繞過三輪,關祺仗著自己還有力氣全部答對,而秦可兒全部故意答錯,終於讓池水漫過了腰際,她有了足夠的浮力可以讓自己勉強呼吸。


    “接下去就是最後一回合了,倒數兩大題了哦,隻要回答正確就可以順利挺過第一天啦~”


    一夜地牢囚禁,如今外頭應該都已經天亮了吧,安潯那如同魔音穿耳的聲音在此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竭。


    倒數第二題關祺答,仍舊是簡單的腦筋急轉彎,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諷刺有詭異,她問他哪一個月有二十八天呢?


    “…每個月,每個月都有二十八天…”


    關祺艱難說出最後一個答案,安潯笑眯眯鼓起掌來。


    “沒想到關大少對腦筋急轉彎這麽有天賦呐,還是要說你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大腦正常運作很不簡單呢?關少,是個聰明人呢~”


    這一句怎麽都像是意有所指,關祺心中一驚抬起頭來的時候,安潯卻已經轉身。


    秦可兒那頭的情況更差,她的七格水缸已經填滿了三格,此後的問題她必須開始給出正確答案,盡量避免失誤!


    安潯慢慢的繞到了秦可兒身側,微微俯身的時候,看她水下雪白的婚紗花一樣綻放。


    安潯輕輕彎起嘴角來。


    最後一問,秦可兒答——


    “當年,約麽在你六歲的時候吧,曾經虐殺過家裏的一隻小貓。你還記得麽,你一共往它體內,插了多少支蠟筆呢?”


    輕柔一句話落,兩頭水缸裏秦可兒關祺同時驚恐地抬起頭!


    什麽把握住最佳的平衡,分析對方的心理盡力掌控主權。


    什麽同她勢均力敵不顯得過於恐懼也不太過忤逆,成為值得對抗下去的遊戲雙方。


    他們之前打得所有小算盤,剛剛建立起來的半點自信心,在這一刻,在安潯幽幽道出明明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的時刻,瞬間土崩瓦解!


    抬頭的時候,安潯正站在光影搖曳的黑暗中。


    她一半的臉沉寂在黑暗裏,另一半,在光亮中目光如炬!


    她在下一刻輕輕彎起嘴角,露出一抹笑。


    那笑容森然,她的半邊臉無聲一點點抽搐起來,直至咧成一道扭曲的弧,那血色帶來至深惡寒,無比詭異!


    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比先給予一點點希望一點點勇氣,再瞬間破壞,來得好玩的事了。


    揣測她的心?


    瘋子的心,哪有什麽邏輯可循?


    “不知道…答案吧?…”


    安潯幽幽話落,在秦可兒瞬間揚起驚恐的眼神中,笑著,鬆開了閘口!


    ——


    曾近,她是很喜歡那隻灰色的小貓的。


    在她發覺,它也許並不喜歡她之前。


    …


    貓咪是很脆弱的動物,它們的骨骼很小,體型也很小,叫起來的聲音都軟綿綿的,不依附在人類身邊,根本無法生存。


    她不知道這麽脆弱的一隻小貓,為什麽還敢不親近她?


    是她把它從路邊撿回來,連媽媽表揚她心地善良。


    她把朋友帶回家來看它,她們都說它有福了,以後能跟著她生活。


    她很滿意,給它吃她不要吃的黃瓜茄子和土豆,結果它卻不肯吃。


    它天天等著,隻等著家裏的女傭給它準備牛奶和貓糧,它居然敢挑剔?如果不是她它早就已經死掉了不是麽?


    她聽說貓不能吃巧克力,她偷偷試了一下。


    結果原來傳言是真的,它病了一場。


    她原本想要去照顧,結果發覺生病的小貓全身都彌漫著一股臭味,她不願接近,甚至想它也許就這麽死了算了,結果它卻挺了過來…


    此後的小貓更加遠離她。


    她也開始當它不存在。


    之後學校要求每個人交一幅畫,命題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想了想,把小灰貓畫了上去。


    結果那幅畫卻沒有得獎。


    她想,它對於她,已經再也沒有用處了。


    …


    當年她往它體內插了多少支蠟筆?


    一支?兩支?還是,三支?


    直到那小小的身軀變得僵硬,她甚至記得它那一雙深褐色的眸子在死後泛起了一片灰萌萌的色彩。


    她卻是不記得了,她到底往它體內,插了多少支蠟筆呢?…


    滴滴答答,不住有鮮紅液體落入到身下水麵上,秦可兒陷入夢境般的昏迷。


    她在水裏已經泡了整整一天一夜,一雙腿都已經起皺,變得毫無血色。


    她鎖骨上方的傷口還在滴血,如同魔音一樣滴了一晚上,那聲音讓關祺睡不著,他整晚都緊繃著神經難以入眠!


    安潯並不是他們之前設想中那麽好對付的女人,她竟是一句話就把他們逼回了絕路!


    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去調查過他們的往昔!


    那之前被他刻意忽略過去的問題再一次刺痛了神經,安潯她到底是誰!她和他們有什麽他所不知的交集?她對他們的事又知道多少?!


    無神的,關祺抬起一雙空洞的眼,掙紮著望上了頭頂那副巨大的畫。


    那畫像上的女孩不像安潯也不像秦可兒,不像他腦子裏可以檢索到的任何人,她究竟又是誰?


    跳舞,跳舞的,會跳舞的?


    【學跳舞的女生身子都特別軟呢,姿勢想怎麽擺,就怎麽擺…】


    幽幽的,一句帶著最深惡意的調侃在腦中倏然響起的下一刻,關祺驚得瞬間瞪大了眼睛!


    卻是還未待他發出半點聲響,身後已是傳來了金屬敲擊的聲響!


    鏘鏘鏘——


    第二天的遊戲,開始啦!~


    在那無休止的第二日,他們再次經曆了一輪可笑的腦筋急轉彎轟炸。


    這一天的問題更難了,為了支撐體重關祺也不得不故意答錯了兩問,而最後,同昨日一樣的情況再次發生,安潯把最難的一題,留給了秦可兒。


    她說,在你十三歲的時候,曾經偷偷虐打過家裏的一個女傭,你還記得麽,當時最多的一頓,你一共抽了她多少鞭呢?


    這一題當然無解,當天結束,秦可兒水缸裏的水已經填滿五格!


    第三天的時候,安潯出場就受到了無比“熱烈”的歡迎,關祺費盡了心力追問她的身份,秦可兒則是失心瘋了一般對她破口大罵!


    對於如此“厚待”安潯當然無動於衷,又是一輪的遊戲玩下來,不出意料,安潯最後拋出的問題,讓秦可兒滿心絕望!


    她問她,當年被她逼得跳樓的那個女生,如今她家人的近況,她知道麽?


    她當然不可能知道!


    在那家人被逼得離開臨江之後她也早就把這段往事拋到了腦後,繼續過她優雅的大小姐生活。


    而也許在麻木不仁的秦大小姐心中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因為那並不是她一個人做的啊,當時她們一群人人都有份!


    對,就連關祺,關祺都有份!


    聯合她的朋友們,逼走了那家人的就是他,她當時什麽都沒做,都是他做的啊!


    那日安潯施施然從地牢離開的時候,秦可兒的水缸裏水已經填滿了六格,同她脖子上的枷鎖持平,隻消再漲一格就能把她溺死!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在這樣下去兩人估計撐不過第四天。”


    安潯離開地牢的時候,守護在外的隋煜淡淡提醒。


    的確,這兩人已經不吃不喝這樣在水裏泡了三天了,如果是棵植物說不定還能開朵花兒出來隻是人就夠嗆,為了遊戲進行看來不得不給他們補充營養了。


    安潯離開之後,地牢裏變得死一般壓抑。


    三天的問答關祺也不是全無失誤,如今他的水缸也半滿,淹過了三格。


    對麵秦可兒耷拉著腦袋,看著如同漂浮在水麵的屍體。


    她鎖骨上方的傷口已經化膿,傷口四周腫了起來,隨著水波偶爾滲出血水。


    關祺自己的情況也很不好,但是如今不是兩人一同消沉的時候,他確定安潯走遠了,掙紮著晃動手腕上的鎖鏈。


    “可兒,可兒你還好麽?…堅持一下,已經第三天了,隻要再堅持一下一定就能等到救援…”


    這幾天他們都是這般彼此鼓勵的,用言語,用眼神。


    話落秦可兒那頭如死般沉寂,關祺等了片刻,再次望上天花板上那少女翩然起舞的畫,頓了頓,咬牙開口。


    “可兒,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


    “…為什麽?為什麽…她不去問你這些問題呢?”


    卻是他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對麵秦可兒雜亂如水草一般的亂發下忽然傳來低啞如詛咒的聲音,將他冷冷打斷!


    秦可兒抬起頭來,她眼下一片漆黑,雙眼充血,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張臉,已經看不出當初的半點嬌豔。


    她冷冷咧開嘴來:“為什麽她要把這些難題都留給我?明明,明明你都有份的,明明這些問題和你都有關!”


    當初她殺掉小貓之後,是誰幫她藏屍的?後來她虐待女傭,又是誰幫她處理的?!


    明明這些事每一步他都參與了,明明這些事都不是她一個人做的,卻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來回答那些問題,留給關祺的卻都是簡單無比的傻瓜題目,為什麽這一切都要她一個人來承擔?!


    “…可兒,你…!”關祺深深皺眉。


    對麵的秦可兒卻已經瘋了!


    “我什麽,我說錯了麽,明明我和安潯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這麽害我?!”


    “明明是她搶了我的男朋友,是她讓安淮移情別戀拋棄了我,該怨恨的明明是我,為什麽我卻要在這裏受苦?!”


    “還有你,還有你!你有什麽臉來安慰我,明明你做的壞事比我更多!”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教唆我的,是你教我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不用怕!是你,是你害死了那些人,現在又害了我!要不是你要我私奔我怎麽會在這裏,給安潯那賤人可乘之機!都怪你,這些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全是你害的!啊——,啊——!”


    秦可兒瘋了般砸著手腕上的鐵鏈,大聲嘶吼起來。


    那血紅的眼,那聲聲咒罵,一句句如同刀般刻在了關祺心裏,刺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很快他們都沒什麽可說的了,隨後地牢大門被推開,調好了營養液,背著一整套裝備,隋炘隋煜一言不發走了進來。


    煉獄般的煎熬還將繼續,他們幹脆利落的往關祺秦可兒兩人的食道裏插入了流食管。


    管道堵住了秦可兒的最後一聲咒罵,一片死寂的地牢裏鴉雀無聲。


    這地牢,密不透風,堅不可摧,苦苦困了他們三日。


    終是在這一日午夜,陡然刻上了第一道裂痕!


    ------題外話------


    大家麽麽噠,跟大家匯報一個,白昨天去孕檢結果很好,寶已經看得出外星人一樣的大腦袋了噗,然後還有一個叫yolk—sac(因為不知道中文是什麽所以就直接搬過來了嗬嗬)的東西,是在寶寶的頭上麵的,b超找出來是一個白白的小環,醫生說按照老一輩的說法這個就像是天使頭上的光環一樣哈哈,笑死我了,反正聽了覺得挺幸福哈哈。


    白這幾天孕吐很嚴重更新字數不太夠,一個虐渣感覺分了好幾天都不夠爽了,有點對不起大家,跟大家道個歉。


    媚禍文文相當於讓大家跟白一起經曆了這段很重要的時光,這段時間白會好好加油,也希望三個多月白症狀減輕些後能滿血回歸,到時候好好寫出後續設計好的大劇情來給大家,大家再等等我,群麽麽,抱一個(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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