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炎國的這些日子,婉歌整日和林欣待在一起,林欣不亦樂乎。好姐妹好久都沒有見麵,自然是要好好聚一聚。


    當林欣聽到婉歌想要找尋五龍珠的時候,她驚訝,“你要五龍珠做什麽?”


    “飛揚被神衣殿的人擄去,自然是需要找齊五龍珠。”


    林欣牽著婉歌,“火龍珠應該是由皇帝保管的!我到時去問問楚陽的姐姐。”


    “楚陽的姐姐?”


    林欣笑著,“笨蛋呀!楚陽的姐姐馬上就要成為皇後了,而且她和我的關係一向都比較好!你說和她交流是不是比和皇帝更好呢?”


    婉歌若有所思,如果這一次也能夠輕易地拿到火龍珠,將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可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皇帝總算看到了楚葉的真心!”


    對於那位火炎國的第一女官,婉歌聽說過,卻沒有真正地見過,不過在火炎國百姓都是誇讚那位楚大人聰慧絕倫,足智多謀。


    遠遠地,林欣又看到了楚陽的身影,她的麵色登時一沉,“婉歌,你暫時回去吧!”


    婉歌露出了一絲笑容,“林欣,你總算碰到了讓你也忌憚的男人了!”


    林欣咬牙,“死阿沐,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林欣看到遠處抱拳的楚陽冷著一張臉,問道:“找我什麽事?”


    楚陽無所謂地笑笑,“誰說我是來找你的?這裏是我的相府,我哪裏不能來?”


    “這樣啊!”林欣冷聲道:“這裏確實是你的相府,你留在這裏,那我走!”


    林欣倒是很果斷,說走就走,楚陽看著林欣的那抹背影,覺得有些無奈,為什麽這個女人這麽倔強呢?他對她不夠好麽?掏心掏肺,百依百順。可是為什麽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認真地看他一眼呢?就是放眼整個火炎國,他楚陽也是一等一的人才,論相貌,論身家,哪一點兒讓人小覷了?


    縱使他過去千錯萬錯,可是他現在對她也改變了很多,難道做的這些還不夠麽?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這個女人為什麽從來都不肯給他一個機會呢?


    楚陽有些無奈,為什麽他就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我們火炎國的珠子倒是挺多的,欣欣你想不想去找一找?”楚陽在林欣的背後說道。


    果然,林欣在聽到這個珠子的時候,身軀微微一停,原來這個家夥偷聽了她和婉歌的對話,她轉過身來,瞪著他,“你剛剛說什麽?”


    楚陽慢慢地向她走來,一雙眼睛含著笑意,林欣果然對火龍珠感興趣,“欣欣,看來你對火龍珠很感興趣呢!”


    這個家夥又想要打什麽主意了,不過能借助楚陽將火龍珠弄到手,林欣覺得是最好不過了。她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你又想要我做什麽?”


    “還是欣欣比較了解我!”楚陽慢慢地牽著她的手,“不需要你做什麽,隻需要你對我的態度好一點兒就可以了。”


    林欣忍住將手縮回的衝動,“隻是這樣?就這麽簡單?”


    觸碰到林欣那雪白的肌膚,楚陽忍不住想起那日那美好的感覺,心猿意馬,其實他很想再嚐試一下的,不過看到林欣冷冰冰的臉,有些無奈,還是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今天陪我一起用膳吧!”


    “成交!”林欣仰著頭,“既然你要我陪你用膳,那就快點,吃了飯也正好早些滾蛋!遠離我的視線!”


    楚陽滿臉黑線,“欣欣,剛剛還答應對我要好一點兒!”


    林欣清冷的麵容頓時露出了“笑容”,楚陽覺得很古怪,“本來就是對你好一點兒了啊!不然你以為我會陪你用膳?”


    “一天時間!你必須在一天之內給我弄到火龍珠!”


    這個哪裏是對他好?楚陽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相對於林欣總是想要逃離他,現在的她還願意留在他的身邊,陪他用膳,這一點,他也還是滿足了。


    他歎息一聲,“欣欣,那這一頓晚膳,我就留到晚上好,好不好!”


    “可以,不過,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趁著現在馬上去給我將火龍珠弄來!”


    火龍珠,隻有曆代的君王才會有,整個火炎國隻有一顆,都是由皇帝所保管,而且流傳給下一人帝王。他雖是這樣說,可是想要得到火龍珠,是很困難的,因為,它關係到一個國家。這些,都是林欣不知道的,而他也沒有向林欣說明,因為,他為了讓林欣對他好一點兒,他就是付出的再多,又有什麽關係呢?


    楚陽歎息一聲,看來隻有拿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和皇帝交換了。


    楚陽猶豫了一翻,還是覺得拿出來,梁叔正站在門口,麵上有著沉重之色,“少爺,你真的要將我們楚家的傳家之寶拿出去?”


    楚陽無所謂的說道:“不過是很久沒有看了,隻是拿出來研究研究而已!梁叔你多心了!”


    楚陽迫不及待地拿著家傳之寶,可是沒有想到梁叔卻在他的前一步就搶了過去,麵色清冷,“少爺難道忘了老大人的吩咐了?”


    楚陽的麵色有些不好看,他自然沒有忘記爺爺的吩咐,可是一想到林欣?他解釋道:“梁叔,你誤會了,我不過是想要看看而已!”


    梁叔冷道:“想要看看?少爺,老奴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若是為了那個女人將這個東西拱手讓出去,你先踏過老奴的屍體吧!”


    楚陽生平也是最受不得威脅的人,看到梁叔如此堅決,他的麵色一冷,眉毛上挑,“梁叔,因為你服侍我們楚家多年,所以我敬重你,但是我的思想也不該由你來左右!我做什麽事情是否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梁叔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看來你已經忘記了你母親的死因了,而且你也忘記你娶諸葛月的初衷了!既然你屢次下不了手,那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


    楚陽的一張俊臉馬上變了顏色,咬牙道:“你不能碰她!”


    梁叔似乎並沒有撤退,“我就是死,也要那個諸葛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梁叔說這句話的時候,麵目帶著猙獰之色,楚陽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肯定地說道:“你不是梁叔!”


    對麵的梁叔隻是勾了勾嘴角,身子一躍而起,朝著屋頂掠去。


    楚陽大歎一聲,“不好!”


    他立即翻身一躍,追了上去,這個梁叔有著太多的地方不對勁,梁叔雖然嚴厲,但是並不過分,而今天,他的要求有著太多的不合理之處。


    楚陽一掌襲在他的身後,梁叔側身躲過,那淩厲的掌風打碎了屋頂上的瓦片。隻聽得見劈裏啪啦的響聲,正在外麵的林欣聽到了裏麵的不對勁,她回過身,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半空中脫穎而出。


    林欣有些迷惑,那不是梁叔嗎?不正是楚陽信任的下人?梁叔神色焦急,向她大聲喊道:“夫人,書房裏有刺客,快隨我離開!”


    林欣勾了勾嘴角,刺客?來的正和她意,她正要去會一會這個刺客呢?林欣向著梁叔身後的書房跑去,這時候,她看到從書房裏麵竄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楚陽,怎麽是你?”


    梁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險的笑,口中默念著“天罡地煞”,然後他的麵色一冷,強大的內力伴隨著藍色的光芒,向著林欣的背後襲來,林欣感受到了背後傳來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潛意識裏想要反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挪不開腳步,就好像被定死了一般,睜不開,走不動!


    楚陽大驚失色,大聲喊道:“欣欣!”


    可是林欣就是挪不開腳步,在那漫天的藍色的光暈裏,一道如同白冰一樣的氣流帶著淩厲的殺氣,朝著林欣打來,她閃躲不及,隻恨這具身子沒有內力,麵對著一群武功高深的家夥,根本就應付不了。


    “欣欣!”這一聲夾雜著無限的痛心,林欣隻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旋轉著,然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楚陽緊緊地護著她,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他那寬大的背後替她擋下了一切,嚴嚴實實地挨了這一掌。接著她聽到了身後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楚陽一聲悶哼,然後慢慢地彎下身子,他幾乎撐不住了。


    林欣的神情呆呆的,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拿命去護著她!腦海中有著片刻的空白,從來都沒有人這麽對待過她,但是隻要一想到楚陽曾經對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心裏還是無法釋懷。


    “諸葛月!你廢了我的侄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這時候梁叔猛然大喊,又朝著林欣撲來。


    看來,這個人應該是那個小偷的叔叔了。


    林欣冷笑,罵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偷的叔叔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麽樣的敗類便教出了什麽樣的渣滓!”


    這時候,府裏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外麵的侍衛,那些侍衛可是皇宮中的精英,個個武功高強,身懷絕技。


    梁叔見勢不妙,便從府中想要逃走,侍衛們一聲冷哼,便追了上去。


    楚陽幾乎站都站起來了,整個身體的力量都靠著林欣,林欣的心底裏湧起了酸楚,“楚陽,不要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楚陽的嘴角抽動,都這個時候,這個女人說話還是這麽口不擇言,“你用楚家的傳家寶,去……去將和交換火龍珠吧!”


    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著幫她要回火龍珠,林欣的心底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你真是個腦殘,知道那人不是梁叔都沒有告訴我一聲!”林欣埋怨道:“還有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正好合了我的心意。也省得休夫了,我馬上就改嫁!”


    楚陽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背真的很痛,很痛,好像要散架了一樣,是不是,這一次他真的要離開了,“咳咳。”他的嘴角留著淡淡的血跡,想要伸手撫摸一下林欣的臉頰,眼裏濃濃的神情對上了林欣的雙眸,“欣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楚陽的聲音越來越小,林欣看著他,心底裏湧起了一陣迷茫,明明就是對楚陽厭惡極了的,可是為什麽在此刻看到他,卻又有些酸楚呢?


    楚陽已經暈了過去,林欣抱著楚陽,小心翼翼地。


    一名侍衛快步地走到林欣的跟前,“夫人,這是楚家的傳家寶,也是楚相吩咐要交給夫人的!”


    林欣輕輕地接過東西,眼中有了蒙蒙的水汽,“快去請蕭神醫過來!”


    陽光透過半敞的窗,映照著室內的清幽與明淨,微風靜靜地拂來,吹動臥榻旁的垂紗遙遙而起。午後的微細光束映照出室內床榻上的身軀,那鋪著淡紫色金緞的被褥上,包圍的青絲如浪濤一般散落,半掩了清新而幹淨的麵容。


    婉歌握著林欣的手,卻感覺到林欣緊緊地抓著她,力道很大,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生疼,看來,林欣還是比較在乎楚陽的。


    好一會兒,蕭逸宸才放開了楚陽的手,說道:“他背上的脊柱骨已經斷了。”


    那個男人竟然下了這麽狠的手!林欣咬牙切齒,“該死的!別讓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將他剁了喂王八!”


    蕭逸宸如星辰般的雙眼微微驚訝,這個女子說話還真是口不擇言,不過淡淡的驚訝片刻,又恢複了沉靜。


    林欣問道:“蕭逸宸,那現在該怎麽辦呢?要怎麽樣才可以治好楚陽?”


    蕭逸宸沉吟片刻,慢慢地吐出兩個字,“龍陽宮的鎮宮之寶――‘水玲瓏’。有了水玲瓏,我自然可以幫助他接上脊骨,重新讓他站起來!”


    林欣鬆了口氣,還好,這個家夥不會死,那她就不用有太多的負罪感了。


    楚陽為了弄到火龍珠,差點兒丟失了性命,婉歌的心中有愧疚,也有感激,五顆龍珠,她已經湊齊了兩顆,“林欣,歸根結底,楚陽也是為了幫我拿到火龍珠才受的傷。如果你還相信我的話,水玲瓏就交給我!”


    “阿沐,你幹嘛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呢?楚陽救了我,我不過是欠著他一個人情罷了!總是要還的!”


    真不知道,她是自欺欺人呢?還是在愛情上就是個大傻瓜,嘴上說說要將男人給怎麽樣,其實,暗地裏什麽也不會。


    “林欣,老實說,你對楚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


    林欣一開始有點迷茫,不過瞬間又冷了一張臉,“沒有!”


    或許,她對他的感情有了些細微的變化,不過,還是沒有達到那種愛的程度,這一點,她可以確定,萬分地確定。


    婉歌歎了口氣,“林欣,那不管怎麽說,你都不希望他死,是吧?”


    林欣沒有說話。


    婉歌繼續說道:“估計楚陽醒來想要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若是沒有在這裏,他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醒了。有時精神的力量給予一個人,是很強大的。”


    林欣繼續不說話。


    “你向來都是恩怨分明的人,這一次連我都覺得你對楚陽有些不公平了。他救了你,你也應該照顧他的,怎麽反而還這麽閃閃躲躲的呢?莫不是你在掩飾著些什麽?”


    婉歌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說中了要害。


    林欣語氣不善,“我幹嘛要掩飾?有什麽好掩飾的?你不就是想要說服我讓你去找東西嗎?讓你去就是了!”


    婉歌一向都了解林欣的性子,她握住了她的手,“好啦!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要相信蕭神醫的,不是嗎?”


    林欣指了指蕭逸宸,又指了指婉歌,“你們兩個早就狼狽為奸了?”


    蕭逸宸輕咳一聲,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婉歌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神色,“林欣,你不要亂說,毀了我的英名!”


    林欣哈哈大笑,“我不亂說,我說實話!”


    沉重的氣氛變得緩和,林欣招呼婉歌,“你們要小心!”


    藍寶石的天空中,飄蕩著幾片雪一樣的浮雲。


    婉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打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蕭逸宸,婉歌淡淡地笑了,“進來吧!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蕭逸宸慢慢地走進來,俊臉上笑意盈盈,“我們倆真是心有靈犀,我正好也有話要對你說。”


    婉歌倒是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蕭逸宸,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幫助。以後你若是有什麽需要,我也隨時可以相助。”


    蕭逸宸聽著她的話,如墨玉一般的黑亮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她。


    “可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以後有關我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解決!”婉歌正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這一次,不需要你再陪在我的身邊了!”


    蕭逸宸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的聲音清透,“婉歌,你以為我是別有目的地跟著你嗎?”


    婉歌沒有說話,從心底裏說來,這個男人身上帶著的謎太多了。


    “婉歌,你以為什麽人我都會去相助?你以為什麽人我都會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蕭逸宸的眼裏流露著濃濃的深情,“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沒有別的,隻是單純地喜歡。”


    蕭逸宸的話如同一塊石頭,在婉歌的心中蕩起了圈圈漣漪,不過,她的臉上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蕭逸宸注視著婉歌的雙眸,定定有神,“婉歌,我不是大聖人,我也沒有那樣高尚。”


    “我去千佛寺,也不過是因為你。想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看著你,了解你。地縫裂開的時候,我第一個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在那樣大的力量之下,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去抵抗。”


    蕭逸宸的聲音不大,卻是擲地有聲。


    婉歌微微愣住,看一個人的眼睛便能知道一個人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可是看著站在她麵前的蕭逸宸,他的眼裏隻有溫柔和深情,“你好像不止一次地說過,你很欣賞我。很難相信,僅僅是出於對一個人的欣賞,就肯為她舍生忘死!”


    “婉歌,對於自己喜歡的一個人,若是連欣賞都沒有又怎麽會喜歡呢?我喜歡你,隻是單純的喜歡,不是施舍、憐憫、同情。”


    婉歌張開嘴,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卻被蕭逸宸捂住了嘴巴,“婉歌,我蕭逸宸不是一個濫情到這種地步的人,我的感情從不輕易付出,一旦付出了之後,便是全心全意。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大善人,可是我也不是一個不把命當命的人。一次次看到你有危險,我都想著要第一個站在你的身後,不過是不想看到你受傷。我會送東西給柳青,是因為你;我會救葉纖蓉還是因為;我會來到火炎國,願意和你一起去找水玲瓏,還是因為你。”


    “或許,有很多人覺得我冷血,即便是麵對著千萬黃金,我都不會出手相救。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個冷漠的人,不顧他人的生死,而很少去真正地關心一個人。可是,他們錯了,那是因為我還沒有碰到一個讓我真正想要用心去對待的人。”蕭逸宸慢慢地鬆開了手,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柔和,如同流水一般,似乎要將婉歌淹沒,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我今天和你說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你是我喜歡的人,你對於我來說,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婉歌一時間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於蕭逸宸,她確實不反感,若是說道談情說愛,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淡淡青的草香味將婉歌包圍著,蕭逸宸撫了撫婉歌的發絲,“婉歌,我不需要你現在就給我答複,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去證明自己的機會。你不要覺得歉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可以嗎?”


    蕭逸宸問得小心翼翼。


    她沒有忘記在皇陵裏,他們生死與共的日子,也沒有忘記看不到蕭逸宸身影時的著急和痛心,終於,她點了點頭。


    蕭逸宸微笑,他控製不住地向她靠近,微笑,溫暖,交融,然後迅速地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裏,下巴,窩在她的肩窩裏,雙手摟緊了她的腰,聲音裏含著愉悅,“婉歌,謝謝你!”


    婉歌下意識地想要去掙紮,然而,蕭逸宸卻又迅速地放開了她。


    婉歌咬了咬牙,“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在沒有我的同意之下,不要動手動腳的。”


    蕭逸宸愉悅地笑笑,並沒有辯解,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清晨的陽光灑下,從石洞中斜斜地照射進來,婉歌實在沒有想到龍陽宮會是在這樣一個石洞之後,洞外是湛藍的天空,白雲悠悠。而在洞內,卻是冰冷徹骨,宛若寒冬。


    蕭逸宸感歎,也怪不得念嵐穀的穀主一輩子都沒有打探到亦嵐的消息了,在衛城被毀滅以後,估計她就來到了這裏,而且一直都在這裏,從不與任何人接觸。


    穿過那層層石岩,終於見到了裏麵的景象。


    碧海藍天,白鷗飛翔,這個地方似乎與世隔絕。城門聳立,外麵正有穿著黑色袍子的兩個大漢守在那裏,看到蕭逸宸和婉歌的時候,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麽人?”


    蕭逸宸臉上帶著笑容,抱拳道:“在下是念嵐穀穀主東方離的弟子,應東方先生的要求,來送一樣東西給宮主。”


    蕭逸宸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錦盒,他打開了盒子,裏麵有一封信,還有一個支釵子。


    黑衣大漢看到蕭逸宸的東西,似乎並沒有熟悉感,他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宮主並不認識什麽東方離,你們走吧!”


    “是嗎?”婉歌冷笑,“你們又不是宮主,你們怎麽會知道宮主認識東方離呢?”


    大漢眼眸一冷,“我看你多半是別國的奸細,想要來我們龍陽宮搗亂的吧?”


    說著,兩個大漢不容分說地動起手來,兩人向著蕭逸宸和婉歌猛地撲來,婉歌和蕭逸宸對視一眼,蕭逸宸微笑,“沒想到你們龍陽宮竟然是這樣的待客禮儀,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得罪了!”


    金光閃爍,刀劍相觸,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住手!”這時候,從黑色大漢的身後上來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兩個大漢看到紫衣女子,頓時停下了手。


    低頭喚道:“紫萱姑娘!”


    紫萱嗬斥他們,“誰讓你們不分是非就動手的?”


    “你們自覺地下去領罰吧!”


    兩個大漢在蕭逸宸的麵前可是老老實實的,不過,當他們麵對這位紫萱姑娘的時候,便是老老實實的,看來這位紫萱在龍陽宮的地位應該是比較高的。


    紫萱朝著蕭逸宸和婉歌走來,女子麵目清冷,這種清冷似乎是從骨子裏帶來的,她的臉上沒有帶一絲一毫的笑容,“這個東西是你們帶來的?”


    她的目光落在那支釵子上,帶著古怪之色,“你們跟我來吧!”


    蕭逸宸和婉歌跟著紫萱來到了龍陽宮的正宮裏,推開門。


    日照香爐,玉暖生煙。在那蓮花台上坐著一個白發女子,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那白色的長發飄散起伏,臉上有著淡淡的酒窩,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如海水般,她的臉上沒有笑容,渾身散發著一股清冷的氣息。


    這裏的女子,似乎都不愛笑,臉上都是冷冰冰的。


    她看向紫萱,“紫萱,你先出去!”


    “是。”紫萱退了出去,然後她看向蕭逸宸和婉歌,問道:“你們千裏迢迢地來找本宮主,有什麽事情?”


    蕭逸宸笑了笑,說道:“想要向宮主借一樣東西。”


    “嗬嗬。”白發女子冷笑,“難不成是想要借龍陽宮的鎮宮之寶水玲瓏?”


    “宮主還真是猜對了!”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白發女子目光一冷,看著蕭逸宸,“你可知這水玲瓏對龍陽宮多重要?”


    “如果我沒有猜錯,宮主的真名應該是叫做‘亦嵐’吧?”


    白發女子聽到蕭逸宸的話,美麗的臉龐頓時一變,“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東方離叫你來的?!”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亦嵐的語氣中已帶著無限的憎恨。


    看來前輩說得沒錯兒,那個女子確實很痛恨他。


    他打開了錦盒,“這是前輩留下的遺物,他交代我一定要交給你的。”


    “什,什麽?遺物,這麽說來,東方離他死了?”亦嵐大驚失色。


    蕭逸宸分明看到了亦嵐眼中的那抹深深的痛意,他沉聲道:“是的,這些年前輩一直都在找宮主,這是他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交給一個名叫亦嵐的人。哪怕是他已經,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亦嵐發出一陣狂笑,“沒想到你東方離也有今天,真是沒有想到啊!”


    “哈哈哈哈。”


    蕭逸宸和婉歌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可是隨後,他們又看到了亦嵐眼中的痛意,和盈盈的淚光。


    明明是恨他的,恨到了極點,可是為什麽在知道他死了以後,卻有這麽難過,這麽傷心呢?


    她的心口像是被重物撞擊,一陣劇烈的緊縮,茫然無措,突生一股窮途末路的感覺。她向蕭逸宸走來,伸出手,顫抖著抹上了那個紅色的錦盒,顫抖著拿出那跟鳳釵,打開了那封信,當她的目光掃過那封信的內容時,嚶嚶地哭泣著。


    這一刻,像極了一個傷心的孩子。


    亦嵐慢慢地站起來,轉過身,緩緩的朝蓮花台走去,紫衣飄舞,那背影說不出的落寞,說不出的淒涼。


    這一刻,婉歌對她也有些同情了。看來那位穀主是傷透了她的心,婉歌說道:“宮主,逝者已逝,來者可追。還是節哀吧!”


    亦嵐的麵容帶著悲戚之色,她問道:“東方離有沒有說什麽?”


    蕭逸宸說道:“前輩終生未娶,他繼位十年以後,便隱退了,成為了念嵐穀的穀主,一聲尋找宮主。他說,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便是亦嵐。”


    亦嵐又哭又笑,原本,她以為已經將往事淡忘,可是,但是每次聽說東方離的名字,聽到火炎國的人路過這裏,她便憤怒不已,她殺光了火炎國的人來到這裏,來一個她就殺一個。可是,當青春不再,韶華逝去的時候,她才發現,心底的那一份思念卻越來越濃。她在恨著他的時候,其實,也是深深地愛著他。


    她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腦中一片空空蕩蕩的,所有的愛恨情仇,瞬間煙消雲散。到了他死的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原來對他的感情已經是那麽深厚了。


    亦嵐深吸了一口氣,她問道:“你們想要聽故事嗎?”


    婉歌點了點頭,“宮主請說。”


    “我不是這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人,我從小在衛城長大。那裏是一個世外桃源,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勾心鬥角。所有的人都是幸福快樂地生活,我爹就是衛城的城主,而我從小也是過著公主般的生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直到有一天,衛城進來了三個人,金陵國的公孫楠,還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慕容青,一個就是東方離。”


    這都是十年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們三個人為了避難,來到了衛城,爹爹動了憐憫之心,收留了他們,並且,讓他們和我一起生活。起初,我討厭他們,因為他們似乎從來都不肯和我說話,也不肯和我交流。爹爹是衛城的城主,兒時的心性,我哪裏能夠容得下他們呢?”


    “於是,我便想著法子想要整他們。從小,爹爹親自教我武功,教我毒術!這方麵可是說整個衛城沒有人能夠比得上。我在野果上放了一種有毒的花粉,然後喚來他們兩個人。可是,我沒有想到,當我打開門,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主動來找我。”


    “東方離還送了一件禮物給我,一個柳條編的花環,上麵還點綴著各種顏色的小花,很漂亮,我也很喜歡。我似乎第一次認識東方離的時候,就已經對他有著特別的印象,他長得很好看,眉清目秀,皮膚帶著一種不同於衛城男子的白皙,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看到東方離的時候,我被他吸引了。我很高興,玩弄著手中的花環,卻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慕容青卻拿起了盤子裏的野果。”


    “當時我的心一急,本來是想要整一整他們,不過是孩子心性罷了,那時候,被所有人寵著難免有些驕縱的性子。我並不像殺害慕容青,可是她已經快將手中的野果送到嘴邊了,來不及阻止了,我當時拿著鞭子就往慕容青手上抽過去,野果被掉到了地上。我本來是想要向她道歉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可是當我看到東方離對我的憤怒,又看到他對慕容青的憐惜,我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嫉妒。我開口的一句話就是,‘誰讓你不懂規矩,亂碰我的東西!活該!’。不過,那也是我的氣話罷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這一鞭子下去,慕容青竟然暈倒了。我看到了東方離痛心的神色,他抱著慕容青就衝了出去,臉上的痛心之色卻刺痛了我的心。我害怕了,心慌了,我怕東方離會恨我,我也害怕我會釀成終生大錯。”


    “那樣一個好看的男子,那樣一個溫柔的人,我卻第一次看到他哭了,悄無聲息。他的淚水就像刀子一樣,刻在我的心上,我恨自己,恨自己傷害了他,如果慕容青沒有醒的話,他會不會恨我一輩子。於是,我便自作主張,約了東方離出來,隻要我們找到一味藥,就可以醫治好慕容青的傷。”


    “那天的夜很深,我們打著燈籠,在黑夜裏四處尋找,當我看看到湖中一處閃光的綠色時,我想都沒有想,就往湖中跳了下去。湖水很冷,冷道了骨子裏,可是我一心一意想到的就是找到草藥,治好慕容青。”


    “我的全身都濕透了,許久之後,我聽到了岸上傳來的焦急的呼喊。這時候,另一個身影也跳了下來,是東方離,他從水中將我救上了岸。那天他一路抱著我回到房裏,靠著他溫暖的懷抱,似乎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這樣溫暖。因為我看到了他為我著急的神色,也聽到了他甜蜜的責罵,他說,‘亦嵐,你怎麽能將自己的生命不當做一回事兒呢?’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甜蜜,全身再冷,再涼,可是,我的心是暖的,我都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個看似冷冰冰的女子,她的愛情,卻又是這樣地轟轟烈烈,讓人心疼。老天爺為何總是不然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婉歌靜靜地聽著,亦嵐繼續說道:“我和東方離回到了房間裏麵,我們徹夜未眠,將給慕容青的藥熬好,隻是,我沒有想到,在我將藥端給慕容青的時候,卻被我爹看到了。我爹大聲地質問我,還將我手中的藥碗打碎了。那一刻,我心中憤怒,這是我好不容易熬的,爹爹竟然不容分說就給打了。我上前不服氣地說道,‘爹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那一刻,我看到爹爹的臉色鐵青,他吩咐手下人,‘將他們兩個人綁起來!’那天以後,我被爹爹關在裏房間裏,整整七天。七天後,我才知道,原來,慕容青根本就不是被我大傷,她原本就是身體不好,中了一種毒,那是一種南疆蠱毒。”


    “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到東方離,我想要和他說清楚,慕容青不是我所傷,我從沒有想要致她於死地。可是當我走到他的房間裏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而慕容青卻留在這裏,原來,慕容青和東方離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身份,那天我從慕容青夢囈中了解到。我爹爹將他們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慕容青是金陵國的公主,而東方離則是她身邊最小的侍衛。當時的皇後娘娘被陷害通敵賣國,被賜死。他的女兒慕容青公主,則一路逃難,所以,他們才躲到了這裏。他們遠離京城,跋山涉水。原本是想在這裏避難,卻沒有想到會引發這麽多事情。東方離走了,我的心就好像空了一塊,整日整夜惦記著東方離,我心裏甚至害怕,害怕他會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恨爹爹,明明可以救慕容青的,可是爹爹卻沒有。南疆蠱毒對於其他國家的人來說很難解,可是對於我們衛城的人來說,雖然困難,但是並不是解不開。可是爹爹卻騙了我,他告訴我,他欺騙了東方離,要想解開慕容青體內的蠱毒,就必須要找到靈山上的‘千年白芷’。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千年白芷,都是騙人的。”


    婉歌心中想到,東方離應該也不是笨人,如果是子虛烏有的話,他又何必去尋找呢?


    “那時候,我心中很著急,我很想出去,告訴東方離一切,我想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不要那麽傻,還有無論如何,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可是在我準備出城的時候,東方離卻又回來了。而且,他還帶回了千年白芷。那已經是我半年以後再看到他了,他比記憶中更成熟,更高大,可是我卻感到了他的變化,盡管他見我爹爹的時候,畢恭畢敬,可是,我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凜冽的殺氣。當他拿著千年白芷給爹爹的時候,他終於沒有掩飾掉他目光中的殺氣,他說道,‘城主,這是你不義在先,也怪不得我無情了。’半年的時間不見,他的武功幾乎高強地讓人看不懂了。”


    “當他拿著劍對著我爹爹的時候,我慌了。我從小沒有娘親,爹爹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最愛我的人,我毫不猶豫地拿著慕容青當人質。當時,東方離擋開了手中的劍。我痛心說道,‘對不起,請你放了我父親!’隻是那一刻,我沒有想到那個看似柔弱的公主卻有那樣的傲骨,她的臉上蒼白,‘離,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可是,我這樣殘弱的身體本就是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撞上了我的劍口,我不想殺她的,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慕容青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釋然的笑容。”


    “那一刻,我明白其實死對於慕容青來說,是一種解脫。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笑,她已經承受了太多,早已超越了她這個年齡。東方離當時那痛苦的神情,我至今還記得,那樣淒婉的叫聲,讓人哀痛,讓人心疼。他抱著慕容青的屍體,一步步走出了這裏,看著他痛心的模樣,我心裏好難受。那時候,我寧願我是躺在他懷裏的那個人。父親原本並不打算放過他的,我的胸口抵住了父親的劍,我說,‘父親如果還不肯剛過他的話,那就用劍刺穿我的心。’”


    亦嵐在回憶這些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痛楚之色,“東方離走了,抱著慕容青走了,可我的心也好像空了一塊。那時,我才十五歲。後來,我也漸漸明白了父親的不得已,他逼走東方離軟禁慕容青,不過是為了整個衛城的安全。不想衛城和其他國家有什麽糾紛,想要衛城一直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時間一長,我們反倒心底裏有著強烈的不安。因為,不管慕容青是不是死在我手裏都不重要了,她終究是死在了衛城。他那樣愛她,那樣喜歡她,讓我嫉妒,也很羨慕。可是父親一直都擔心,擔心東方離終有一天會殺進衛城,來複仇。自那以後,我們時時刻刻關注著有關東方離的一切。他改頭換麵,換名付酬。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心一意隻想要為慕容青複仇。”


    “或許,我們都小看了他,短短不到三年的時候,他從一介平民,爬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這樣深沉的心思,幾乎沒有人可以看透他。我們越來越不安,越來越彷徨,我害怕爹爹會派人去暗殺他,可是我同樣又害怕東方離會帶著人來複仇,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矛盾體。我跪在了父親的麵前,懇求父親讓我去追查東方離,並且為衛城除去隱患。父親同意了,可是,很多時候,人總會不由自主地去做一些自己都難以控製的事情。我知道,從我見到東方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我的人生。”


    “我通過易容,假扮宮女混進了宮中。隻是沒有想到那一日,金陵國的皇宮裏竟然有他國的使者前來,當時的老皇帝點名要我為使者彈奏。對於武功、用毒,我一向都精通,可是對於音律,我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我沒有想到,僅僅是短短幾天的時間,皇帝就將我打入了大牢之中。一座小小的牢房當然是控製不了我的,可是我又不能馬上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麽這樣對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在我焦急的時刻,我沒有想到,來救我的人竟然會是東方離。”


    “看到他冷峻的麵容,挺拔蕭索的身影,我下不了手了。他將我安置在他的別院內,我問他,‘你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東方離隻是淡淡回答,‘你很像我的曾經喜歡的一個女子。’我的心猛烈地跳動,我很想問他,那個人是不是亦嵐?當我幾乎要說出口的時候,他的話幾乎要將我打入了嚴寒之中,他說,‘可惜,她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那一刻,我的心好疼啊!原來他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慕容青,哪怕是她已經死了,永遠都回不到他的身邊了,他還是那樣地愛著她。”


    蕭逸宸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沒有發出聲音。


    亦嵐看著他,眼裏有著淡淡的淚痕,晶瑩剔透,宛如星光,“你說吧!”


    “東方前輩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一位名叫亦嵐的女子,他之所以會全心全意地護著公主,不過是因為他欠著公主的人情,他和他母親的命都是皇後所救,護著公主也是他母親的遺願。他一直將公主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亦嵐笑了,她的笑容裏有著淚光,哽咽的聲音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為什麽他從來都沒有同我說過?為什麽他要將自己的情感埋藏得這麽深?為什麽他當上皇帝以後從來都沒有來找過我?”


    蕭逸宸無奈,“前輩一生都在找你,隻是,他沒有找到罷了。他隱退以後,專建立了念嵐穀,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他心底的那位亦嵐姑娘!”


    亦嵐的心底幾乎已經痛到了麻木,“為什麽要這麽遲?為什麽這一切都要這麽遲呢?為什麽不早一點讓我知道?至少也讓我在他臨終前見他一麵呀,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這麽狠心呢?”


    婉歌蹲下了身子,伸出手,緩緩地扶著亦嵐的背。


    許久之後,亦嵐才平息自己的心情。


    “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慕容青。我假扮成他的侍女,一直在他的身邊。看到他的笑,哪怕是明明知道他根本不喜歡我,哪怕是我明知道他隻是出於對慕容青的想念,我還是覺得欣喜。因為那樣溫柔的眼神,那樣溫柔的話語,讓我沉淪。他對無微不至的關懷,幾乎已經讓我迷失了自己,我知道,我完完全全下不了手。我貪戀著他的溫暖,我們之間寸步不離,日日相伴。這時候誰也沒有想到,皇宮中大力搜捕的這名宮女其實還在宮中。而且,還在戶部尚書的宮中。後來,金陵國的的皇帝臥病在床,看到東方離那張溫潤的俊臉,我心中忽然萌生了一種想法。”


    “東方離這麽步步謀劃,隱忍至今,他就是想要爬上權利的頂峰,然後為慕容青翻案,複仇。我終究是欠了慕容青的,所以,我偷偷地潛入到皇宮之中。悄悄地改掉了皇帝的遺照,我把名字換成了戶部尚書的名字――付酬。”


    這麽說來,東方離的這個皇位還要感謝亦嵐,若是沒有亦嵐的幫助,恐怕東方離也不會這麽快就登上了皇位。


    “盡管所有的人都懷疑,但是因為遺照上的白紙黑字都寫明著,而且東方離在朝廷之中又有著一定的威望,最終他還是順利地登基,當上了皇帝。當上了皇帝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為前朝皇後和慕容公主翻案。可是,我卻沒有想到,東方離他竟然下令,將衛城收入金陵國的土國之內。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亦嵐的臉色變了,猶如冬日的寒冰一般,她的聲音變得激動。


    “那些金陵國的人根本就是一夥兒強盜!在衛城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將這裏的珍寶全部搶奪,強要了無數年輕貌美的女子。”即便是到了如今,她的眼中依然有著痛心之色,那是她的親人,那些人們都是她曾經的父老鄉親和兄弟姐妹!


    “那一刻,我好恨!恨自己!也恨東方離!恨他的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沒有人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那一片廢墟有多麽地痛心,父親含恨而終,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


    原來如此,原來這麽多年來,亦嵐對東方離恨之入骨,可是在這場驚心謀劃的陰謀之下,她似乎還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


    蕭逸宸解釋道:“宮主,你誤會了東方離。將衛城收入金陵國,本根就不是東方離的意思。他要為慕容青翻案,必須要有一個重要的證人出麵。這個人,就是公孫楠。他有一個條件,就是統領整個衛城。”


    “什麽?”好似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亦嵐的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多年來,難道我根本就是恨錯了人?信錯了人?”


    蕭逸宸點了點頭,“這些,都是東方前輩親自和我說的。他來衛城找過你,可是,公孫楠卻告訴他,你已經離開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亦嵐喃喃道:“二十年了,我恨了東方離整整二十年,原來我根本就是恨錯了人!”


    亦嵐似乎想到了公孫楠,聲音變得尖銳,“公孫楠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非要殺了他不可!我要拿他的鮮血去祭拜我們整個衛城的英魂!”


    在財物麵前,總會有人迷失心智,這個人便是公孫楠,在他第一天踏入衛城開始,他就對衛城虎視眈眈,那裏的珠寶、藥材,讓他心神蕩漾。他答應東方離翻案,有一個條件,便是統領衛城。東方離對他沒有懷疑,因為對於東方離來說,他曾經是他的恩人,他救了他和慕容青。隻是,東方離也沒有想到,公孫楠有那樣大的野心,不是統領衛城,而是占有。


    亦嵐仔細地端詳著那支釵子,眼中慢慢地有了眷戀之色,在他身邊假扮侍女的日子,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原來,他早就認出我了,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認出我來了。可是,為什麽不說呢?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那支釵子是和東方離待在一起的時候,他送給她的,後來被她一氣之下扔掉了,她沒有想到過了這麽年以後,又回到了她的手裏。


    “其實。”蕭逸宸微微沉吟,“東方先生一直都牽掛著宮主!”


    亦嵐的聲音哽咽了,“我知道,可是,太晚了。”


    他們注定有緣無分,有緣相識,可是卻沒有緣分相守。亦嵐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站起來,“水玲瓏的事情,我可以好好考慮。隻是,我現在需要好好地靜一靜!”


    蕭逸宸和婉歌相視一眼,婉歌輕輕地“嗯”了一聲,“謝過宮主了。”


    瞬間,亦嵐像是變得滄桑了許多,細細一看,才發現那張美麗的臉上有了絲絲細紋,“不要這麽生疏,你們往後可以叫我姐姐。”


    亦嵐大聲喊道:“紫萱!”


    站在門外的紫萱走進來,“宮主。”


    “好好地招待兩位貴客!”亦嵐看著婉歌和蕭逸宸,臉上有了疲憊之色,“我就暫時不奉陪了!”


    亦嵐的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是,相對於之前說來,她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她轉過身,慢慢地原理蕭逸宸的視線,這一刻,她的背影在竟然顯得那樣孤單、蕭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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