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湖中的時候,婉歌和蕭逸宸兩個人始終在緊緊地牽在一起,或許,就是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當婉歌意識漸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和蕭逸宸正處在一個幽深的石洞裏麵。她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不自覺地抱了抱雙拳,她靜靜地打量這裏,四處張望,四周流水流動,但見那水中散發著五彩的光芒,婉歌不禁疑惑,“這是哪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最底下的一層地宮了!”蕭逸宸摟著婉歌,問道:“婉歌,你冷嗎?”


    “好像有點兒!”婉歌看著他,笑盈盈地問道:“怎麽?你要大發善心將自己的衣服脫給我嗎?”


    蕭逸宸挑眉,“有何不可呢?什麽都願意為你付出,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我又怎麽會舍不得呢?”


    婉歌聽著他的話,心裏暖暖的。


    蕭逸宸隨後便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婉歌的身上。


    走過那黑幽幽的洞口,她看到那蜿蜒的台階下冒出來的一個人。婉歌的雙眸一冷,竟然是杜千離!


    此刻的杜千離看上去狼狽至極,一身紫衣上布滿了灰塵,額頭上冒著鮮血,給那原本妖媚的容顏更添了幾分魅惑。


    杜千離看到婉歌和蕭逸宸的時候,神情也是微微一愣,隨即,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你們沒有死,太好了!”


    他從手中扔出了一顆珠子,“水龍珠,算是我欠你們的!”


    蘇晉害得他差點兒錯殺了人,還好婉歌和蕭逸宸並沒有死,太好了!


    蕭逸宸淩空一翻,他接住了那顆如水一般剔透的珠子,眸光中有著幾分打探,他看清了水龍珠上鮮明的色澤和清晰的紋路,沉聲道:“婉歌,水龍珠是真的!”


    “哈哈哈哈!你這輩子就是死了,也得不到黎黎的愛!你死了,可是你想要殺的人還活著!你是一個失敗者,永遠都是一個失敗者!”杜千離還在狂笑著,可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得出那來自內心深處的痛楚。


    蕭逸宸蹙著眉毛,似乎覺得這個男人的行徑太過詭異。


    明明是他設計,想要他們兩個人的命,可是在他得知他們還活著,卻又如此如釋重負,婉歌也覺得有些奇怪。盡管他將水龍珠送給她了,可是她沒有忘記他之前對他們的設計,也沒有忘記他讓他們兩個人置於危險之地,還遭遇那麽多危險。


    “杜!千!離!”婉歌咬牙切齒,她猛地向杜千離撲來,一腳踢在他的膝蓋處,捏住杜千離的肩膀,狠狠一甩,杜千離就像是一個破舊的包袱一樣,被婉歌摔在了地上。


    杜千離的嘴角依舊帶著一抹淺笑,可是他沒有還手,“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婉歌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射向了杜千離,“誰說我要饒了你?”


    杜千離笑得勾魂,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無所謂地說道:“婉歌,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覺得要殺了我才會解恨的話,那就請便好了!我絕不還手!”


    婉歌的眉頭一皺,這個家夥就像是看破了生死一般,對什麽都不在,對什麽都無所謂。


    蕭逸宸淡漠地看著他,目光帶著些好笑,“婉歌,殺了他,其實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留著他的命,或許才是一種折磨!”


    杜千離放蕩不羈地聳聳肩膀,“都說了隨你們的便!留著我也好,殺了我也罷,我都無所謂!”


    婉歌一拳打在那張俊美的臉上,毫不憐惜,“毀了你的這張臉,也算是解了我的恨!”


    杜千離閉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他是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


    “那就毀吧!”


    婉歌踩著他的胸膛,不一會兒,杜千離那張原本俊美無雙的臉已經變得青一塊紫一塊兒,而且還腫了起來,杜千離的嘴角有了絲淡淡的血痕,他說道:“謝謝你們的不殺之恩!”


    婉歌的聲音冷冰冰的,“我饒了你的狗命,不過是還清你以前的一個人情罷了!”


    杜千離沒有生氣,相反的,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懶慵的笑容,他慢慢地坐起身來,“謝謝!”


    杜千離走在了前麵,“若是想要走出這裏,便跟在我後麵!”


    婉歌的身子微微一頓,蕭逸宸摟著她,說道:“他自己也被困在這裏,不怕他搞什麽動作!”


    這一刻,那抹紫色的身影看上去那抹蕭索、孤寂,杜千離極力地想要掩飾著什麽,可是卻劃不掉心中的那抹痛楚。


    杜千離劃破了自己的手,一滴又一滴的鮮血漸漸地滑落,凝聚在那石壁之上,不一會兒,紫色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杜千離的雙手掌控著那紫色的光芒,雙手用力向前一推。


    “轟隆!”一聲,山石碎裂,前方出現了一絲白色的光芒。有光芒的地方,自然就會有出口。


    絲絲微風襲來,吹起了婉歌頭發,看來杜千離並沒有說謊,這裏確實是出口。杜千離的身子向上一躍,“出了這個洞,你們便安全了!”


    兩道身影從底下蹦出,婉歌看向杜千離的方向時,已經不見了人影。婉歌的目光凝聚在蕭逸宸的身上,眼前的男子除了頭發微微淩亂,氣質依然是那麽優雅、高潔。


    她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轟隆聲,看來,杜千離已經決定將這裏毀了,婉歌突然有些疑惑,她問道:“杜千離為什麽要陷害你?”


    蕭逸宸的眼裏有了幾分諷刺,“他是聖域宮的人,是蘇晉的徒弟,而蘇晉的父親曾經是四英會的叛徒!”


    婉歌驚訝,“你是四英會的會主?”


    蕭逸宸的嘴角溫潤地一笑,他忽然摸了摸她的頭,“歌兒真是聰明!”


    “怪不得在江湖上想要你治病,就必須要得到四英會的令牌了,原來你也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婉歌曾經有疑惑,為什麽神醫救人必須要得到四英會的令牌,或許,世人都不知道蕭逸宸就是四英會的會主。


    蕭逸宸歎了一口氣,衣衫帶著風,更顯得他身形的修長、挺拔,“要知道養活一批人,不容易啊!沒有大把的銀子,是沒有辦法生存下去的!”


    從地宮裏出來的時候,婉歌一直都覺得身上很涼,蕭逸宸的外袍還披在她的身上,可是,此刻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覺得有些冷,她緩緩地蹲下身子,腹痛如絞,又是像上次一樣,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絞著腸子一般。


    蕭逸宸蹲下身子,眸中焦急,“婉歌,你怎麽啦?哪裏不舒服?”


    “肚……肚子。”


    婉歌幾乎痛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句身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難道又是有病,到了發病的時候?婉歌緊緊地咬著唇,她靠在了蕭逸宸的懷裏,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尋找著源自心底的溫暖。


    蕭逸宸握著她的手,感受到脈搏的跳動,眸中有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很糾結。


    一股熱氣,從她的小腹處升起,她感受到了傳自他體內的熱量,可是,肚子的疼痛並沒有減少。


    蕭逸宸問道:“婉歌,還痛嗎?”


    婉歌咬牙,“疼!”


    她的身子忽冷忽熱的,再加上她的內力最近又恢複了,若是不好好地調養,或許,這全身的武功會盡數廢掉,還會引發身體的各種罕見的疾病。看來,他也隻有采取一種辦法了。


    蕭逸宸緊緊地將婉歌摟在自己的懷裏,呢喃道:“歌兒,好好地睡一覺!好好地休息一陣子!”


    蕭逸宸的聲音溫柔如酥,他伸出手,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一點。


    婉歌倒在了他的懷裏,眼前一黑,什麽知覺都沒有了。


    蕭逸宸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麵頰,“歌兒,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你隻需要相信我是真心待你的便可!”


    在婉歌昏迷的瞬間,她似乎又想起了現代的日子,黑夜裏,她和林欣並肩作戰,暗殺、偷盜、引爆,那些她們攜手完成的圓滿的任務,一一盡現。


    她似乎又看到一張冷清的臉,坐在她的床頭,渾身沉澱著一種難言的清冷,挺拔的身軀難掩身上那突如其來的孤獨。那冷洌的目光的正對視著她,“阿沐,你不要在沉睡了,隻要你醒過來,完成了這樁任務,就給你自由!”


    那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她。婉歌覺得奇怪,這是怎麽回事?她的靈魂怎麽會回到現代呢?然後,她看到那個冷清的男人竟然流淚了,那個她們的頭領,曾經一步步培養著她們的男人竟然麵對她流淚了。真是全世界第一大奇聞了!


    他竟然在求她醒過來,可惜,他的淚是無聲的,隻能聽得到細微的,抽噎的聲音。婉歌很想進入到自己的身體內,可是,她怎麽樣都進不去,就是跨不過那一道坎。


    朦朧之中,她似乎又聽到了來自遙遠的一聲呼喚,“婉歌,不要再沉睡了。你醒一醒!醒一醒!”


    動聽的聲音很熟悉,很熟悉!逸宸,是你嗎?她看到了遠方的一絲光亮,她很想睜開眼,抓住那一絲亮光,可是,當她的身子向前的時候,整個人都向前傾斜。接著,她整個人都滾了下去。


    婉歌一聲輕呼,等到她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看到發現自己正處在另外一個地方。而她自己,正裹著被子躺在了地上。


    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羅紗賬,重重雕花紫粱。古典雕花的紅木床,精致大方的青花瓷。婉歌爬起來,重新坐回了床上,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聲尖叫聲,“小姐,你終於醒了!”


    那個小丫頭麵臉嘟嘟的,看上去清秀可愛,臉旁暈染著粉嫩色的紅暈。身穿淡紫色的夾襖,佩戴淺綠色的腰帶,上麵還係著紅纓花墜子。


    婉歌的眸光淡淡地一掃,看來這裏應該也是一副富貴人家了。


    那小丫頭看到婉歌醒來,像是一個快樂的小蜜蜂一般,飛速地跑了出去。


    婉歌覺得有些奇怪,這是怎麽回事?她一緊穿越過一次了,難不成又穿越了第二次?她猛地爬起身來,找到了一塊銅鏡,看到了銅鏡裏那五官精致的女孩兒時,她心中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慢慢地放下了鏡子。她並沒有再次穿越,這個人依然是自己。


    她記得她和蕭逸宸從地宮裏走了出來,接著,她的腹部疼痛如絞,然後便暈倒在蕭逸宸的懷裏。


    那麽蕭逸宸呢?他到哪兒去了?


    無數個念頭在婉歌的腦海中閃過,還沒等她完全想明白,她就看到了從外麵匆匆走進來的一個中年男人。


    寬額頭,方臉,慈眉善目,可是仔細一看的時候,卻是發現這個男人的外貌和自己有某些相似。


    婉歌的眸光微微一怔,淡漠地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男人的的眉目之間含著濃濃的驚喜,他驚喜地想要來抱住婉歌,婉歌的身子朝後一縮,神情冷漠,“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的眸中有著幾分愧疚,他哀歎一聲,“歌兒!你總算醒了!爹爹找了你這麽多年,總算有了回報。”


    婉歌皺著眉,“爹爹?難道你是我父親?”


    男人點了點頭,望著這張曾經和她一模一樣的容顏,他的心中悲喜交加,“歌兒,你是鳳族之人,生你的那年,真個鳳族正陷入了危機之中,為了能夠讓你擺脫危險,我和你娘親才不得已,才讓你母親的婢女,帶著你去逃難。隻是,後來我們失散了,而那個婢女卻一直都沒有聯係上。一直到一個月前,蕭逸宸才將你從找回來。”


    一個月?這麽說來,她已經昏迷了一個月?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關於她的身份,實在有著太多的疑點,婉歌問道:“你怎麽能夠確定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呢?”


    男人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這一點,我完全相信。從你的容貌當中就能看得出來,你是我和蘭青的女兒。而且,你的背上是不是有一個類似蝴蝶的紋身?”


    “花紋?”這個,婉歌還是不確定,在她的後背,她自己也不清楚。


    “這個紋身,是你從一出生開始就有的,若是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你的丫鬟看一看。”


    婉歌沉默了半晌,她想起了沐靈兒說的話,看來,這具原本的身子,還真是鳳族的人。


    男人慈祥地笑了笑,“歌兒,就算是你一時難以接受也沒有關係,我是你的親生父親,這一點不會改變。我也會用自己的行動來向你證明,我是你的家人!”


    男人吩咐道:“芝桃,好好照顧好小姐!”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是,族長!”


    原來的她的父親叫鳳雲天,是鳳族的族長,他的正妻隻有一個,就是她的母親,很可惜,在前幾年已經病逝,就是連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見到她。婉歌悄悄地關上門,她慢慢地褪去了自己的衣裳,走到梳妝台旁,露出了那光潔的背部,白底銀蝶,栩栩如生,蹁躚膚上。


    看來,鳳雲天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並沒有欺騙她。


    鳳雲天確實對她很好,鳳族有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他每天都會來看望她,對於她的生活,幾乎已經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或許,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又或許,是因為鳳雲天眼裏的疼惜,婉歌漸漸地釋懷了,對於鳳族,對於鳳族裏的人,她已經沒有向當初那麽冷漠和無情了。


    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蕭逸宸了,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蕭逸宸也應該是鳳族的人。


    似乎,那些傭兵生涯中的孤獨,正在和她慢慢地遠離,其實,這樣也挺好,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或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簡單的家庭,慈祥的父親,疼愛自己的哥哥。


    經過了這次的蛻變,她的容貌比以前更漂亮,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她的腦海中又回想起蕭逸宸的身影,在她昏迷的那段日子,據下人所說,他幾乎每日都來為她把脈,可是當他醒過來了以後,他反而遠離了她,不在她的身邊。


    蕭逸宸的身份太多了,每一次,都讓她意外,而他,在不知不覺中,卻隱瞞了她這麽多事情,這個人太複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昏迷的關係,她發現自己醒過來以後,身體內那段強大的內力,竟然消失不見了,每當她運氣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丹田的那股氣浪已經消失,這令她著實不解,有空的話,她還得好好地盤問蕭逸宸。


    鳳海峰手中拿著一個盒子,看到婉歌的時候笑眯眯的,熱情地喚道:“歌兒,這麽早就醒來了?”


    眼前的這個慈眉善目的少年,便是婉歌的親生哥哥,這陣子,他總是想方設法變換著各種花樣,來逗婉歌開心,為了不讓婉歌心情發悶。


    婉歌點點頭,喚了聲,“哥哥!”


    鳳海峰臉上的笑意更甚,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木盒,“哥哥帶個好寶貝給你!”


    鳳海峰打開了木盒,拿出一樣東西,婉歌的目光微微一怔,因為那個東西,和她在現代的一樣東西,從外觀上看來很相似,那時一把槍,極其相似,或許,就是連用途也是一樣的。鳳族的人,果然聰明,沐靈兒說得沒錯兒,怪不得有那那麽多人想要攻下鳳族了,他們眼中信誓旦旦的,便是鳳族的各種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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