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永凡夫婦的住處。堂屋內。


    “我的腿,我的腳。”滕永凡看著自己的大腳丫子,一副不敢相信表情。


    袁蘭、青雨母女也都lou出激動表情。


    “外公,外公,你有腳了耶。”青雨的兒子,奶聲奶氣地說道,一副很驚奇樣子。


    “哈哈,對,對。”滕永凡笑起來。


    “爹,站起來走走看看。”滕青山連說道。


    “對,站起來走走看。”袁蘭也強忍激動催促道。


    滕永凡深吸一口氣,看了身側的妻子、兒女,鬆開撐著輪椅的雙手,輕輕將兩個大腳丫放在地麵上,大腿肌肉略微一用力——


    呼!


    輕易的站了起來。


    “好了,全好了。”滕永凡感受著久違的腳踏實地的感覺,激動地眼睛都濕潤了。一個雙腿殘疾無法站起的人,如果有一天讓他能夠再度站起。這股喜悅,根本無法言表。滕永凡不斷地堂屋內走來走去,時而還蹦跳兩下。


    “一點事都沒有。就跟沒斷過一樣。”


    滕永凡還蹬踏兩下,“過去膝蓋的傷。也好了。比沒斷過還好。”此刻的滕永凡就仿佛孩子一樣,新奇地不斷地活動著雙腿。


    袁蘭、青雨都lou出激動笑容。


    “青山。”李珺輕輕握住滕青山的手,滕青山和妻子相視一笑。看到爹能再度站起,能夠看到娘和妹妹開心笑容……滕青山覺得,受得再多苦也都值了。


    “哈哈,青山,小雨。”


    滕永凡此刻意氣風發,不再是當初那個老年遲暮的殘疾人。而是當年滕家莊的第一條好漢,那股豪氣再度出現。畢竟論年紀,滕永凡真實年紀也就才過五十,他又曾服用過朱果酒,活到大限‘一百五十歲’都不難。


    這一輩子,他可是一半都還未過去。


    這個年紀,完全能算是壯年!


    “今天你們的爹,我,要親自下廚。”滕永凡哈哈笑道,“弄一桌拿手好菜給你們嚐嚐。”


    “爹,你弄菜?”青雨故意撇撇嘴。


    “咋地,不信?”滕永凡一瞪眼。


    袁蘭笑了起來:“小雨,你爹當年可是做的一手好菜,我就是吃了你們爹的好菜,所以,才被他勾住。這輩子,就落到他手上了。”滕永凡哈哈笑起來:“這麽多年沒弄了,不過,咱們這手藝是不會忘的。阿蘭,你燒火。青山、小雨。你們去淘米洗菜。”


    “是。”


    滕青山、青雨兄妹二人立即笑著站起,李珺也在一旁幫忙。


    ……


    當即,這一大家子,都在廚房裏。老娘袁蘭燒火,老爹則是表演著他的廚藝,滕青山和青雨,則是將洗好的蘿卜、青菜等遞過去,在一旁打下手。


    “嗯,真香。”滕青山聞著鍋裏彌漫出陣陣肉香,不由感歎一聲。


    “你老爹我手藝可不是假的。”滕永凡**著雙腳,在鍋前站的筆直。


    “爹。”旁邊青雨撇嘴道,“你穿上鞋子吧,這剛下過雨,你赤著腳。”


    “我就赤腳,赤腳舒服。”滕永凡直到此刻,都覺得自己在做夢。唯有赤腳,讓他能夠清晰感應到雙腳存在,讓他明白……這一切不是做夢。


    忽然——


    “砰!”“砰!”“砰!”


    敲門聲傳了過來。


    “小雨,開開門。”外麵傳來諸葛雲的聲音,青雨卻是疑惑透過廚房門,朝庭院門口看去:“哥。外麵似乎不少人。”別說青雨,就連不通內勁的袁蘭,都聽到庭院外之前響起的一陣低聲議論聲,顯然人不少。


    “是不少人。”


    滕青山淡笑道,“都是宗裏的執法長老、長老、統領等人。”感應氣息,滕青山就判斷出不少熟人。


    “執法長老,統領?”滕永凡一驚,“小雨,快去開門。可不能讓執法長老他們在外麵等。”對滕永凡這個鄉下漢子而言,歸元宗的執法長老,那可是先天強者。是需要尊敬的,豈能怠慢?


    “是,爹。”


    青雨飛速跑到庭院門口,嘩的一聲,便拉開木栓,打開院門。


    “這麽多人。”青雨嚇得一跳,隻見庭院門外,燕長老、倪長老以及臧鋒臧長老,三大執法長老為首,諸葛雲也並肩站在門前。在他們身後,便是歸元宗裏的眾多長老、龍崗軍黑甲軍的統領們,個個規規矩矩站著。


    連燕長老等人都很規矩。


    “燕長老,你們這是……”青雨被燕長老等人的態度嚇住了,在歸元宗,就算麵對宗主,也不會令執法長老們如此對待。


    畢竟這九州大地,是看實力說話的。諸葛元洪是先天金丹強者,而倪長老、燕長老也都是先天金丹,彼此都比較平等。


    “青雨啊。聽說,你哥回來了?”燕長老開口道。


    “呃……”青雨瞪了眼旁邊的諸葛雲,而後連笑著點頭,“燕長老,我哥是回來了,就在裏麵呢。”


    “我們想見見你哥,煩請你通稟一下。”燕長老開口道。


    “煩請通稟?”


    青雨愣住了。


    在歸元宗內,這一群執法長老、長老、統領們一起見某個人,還需要通稟?


    “要見我哥就進來吧,好通稟什麽。”青雨連道。


    “規矩不可廢。”旁邊倪長老也連說道。


    在如今燕長老、倪長老等歸元宗高層心裏,這滕青山那可就是整個九州大地上最風華絕代的人物,二十一歲的虛境強者啊!這可是連曆史上偉大的四大至強者,都無法比擬的。如此存在……單單虛境強者身份,就足以讓人敬畏。更別提,虛境強者之前還有‘二十一歲’這四個字。


    而且——


    滕青山當初在大延山,宣稱叛出歸元宗。雖然歸元宗不少人心裏都認定滕青山是歸元宗的人,可如果真的較真起來,滕青山的確不是歸元宗的人。


    麵對一個不是歸元宗的弟子。


    麵對一個曠古爍今的不可思議的存在‘二十一歲的虛境’。


    麵對一個,曾經三番四次幫助歸元宗,讓歸元宗得以保全的存在。


    燕長老、倪長老這群人,沒法不恭敬。如果大大咧咧、很自來熟地喊一聲‘青山’,那就未免有點囂張,裝大尾巴狼了。畢竟對方何等身份。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虛境強者!擁有虛境妖獸的虛境強者,且今年也才二十二歲!


    “燕長老,倪長老,不必如此客氣,都進來吧。”滕青山笑著走出廚房門,站在庭院中。


    “若是常人能有青山這等成就,尾巴不知道翹多高了。”滕青山的客氣,顯然令燕長老、倪長老一群人很是受用,一個個暗自誇讚。畢竟,這可是他們歸元宗有史以來出現的最偉大的人物,其實。也可以說是整個九州有史以來,最天才橫溢的人物!


    “各位長老,快進來,都坐。”


    袁蘭、滕永凡二人走出來,滕永凡更是去搬椅子凳子。


    “嗯?”不少人注意到滕永凡的雙腳,都怔住了。


    斷腿的滕永凡,能站起來?


    “不用,不用。”在燕長老身後一位長老,連說道,“我們來這是拜訪荊意前輩……,也就是滕青山大人的。”他一個後天高手,在虛境麵前,自然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大人。其實當初滕青山在歸元宗時,就已經是執法長老。


    地位極高。


    “荊意?”青雨疑惑道,“你們說什麽呢,荊意前輩,和我哥什麽關係?”


    “各位長老,你們說的這個荊意我聽說過,跟我兒子有什麽關係?”滕永凡皺眉道,荊意的大名早在歸元宗、滕氏宗族內盛傳,所有人將這個救歸元宗於危難中的前輩高人,當成了大恩人。一個個感歎這前輩高人實力之強。


    “滕大人,就是荊意前輩啊。”一名龍崗軍統領連說道。


    滕永凡、袁蘭夫婦二人連看著滕青山,他們不敢相信……那個被傳有三四百歲的前輩高人,會是自己兒子。


    “爹。”


    滕青山苦笑這一摸臉,同時身體筋骨也略微變化,直接變成荊意模樣。


    “這——”


    在場所有人,就算知道滕青山是荊意,可是這變化身形、容貌的本事,還是讓在場人驚呆了。


    “荊意隻是我的化名。”滕青山再一摸臉,身體發出劈裏啪啦微弱的聲響,又恢複滕青山的模樣。


    “荊意……我兒子?”


    “青山?”


    滕永凡眨眨眼,又看向身側同樣感到發蒙的妻子。他們知道自己兒子厲害……可是,這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


    揚州,青湖島劍刃山上。


    瞎子劍聖正盤膝靜坐在一塊黑石上,可他心底卻是不平靜的。自從昨天,那申公屠一群人路過這去殺荊意,傳音讓他做好準備,等荊意一死,就去踏平歸元宗。可是等到如今……他也沒得到荊意死的消息。


    “啪!”猛地一聲脆響。


    隻見在不遠處,握著手中密信的鐵攀,不慎打碎了一茶盞。


    “怎麽回事?”瞎子劍聖連喝道。


    “師祖,有,有消息了。”鐵攀臉色難看的很。


    “快說。”瞎子劍聖連道,“那荊意,可死了?”


    “是有虛境強者死了,可死的,不是荊意。”鐵攀說道。


    “怎麽會這樣?”瞎子劍聖眉頭皺起,“禹皇門出手,不該這樣啊。”


    鐵攀臉色難看到極致,又繼續說道:“師祖,根據情報……荊意這次有了另外的虛境幫手,按照描述,很可能就是不死鳳凰。同時,在那天雲山下,情報上描述說是手持神弓,會飛行的一位強者被活活燒死。就應該是虛境大成的申公屠!”


    “申公屠死了?荊意有不死鳳凰當幫手?曾跟隨至強者李太白的不死鳳凰?”瞎子劍聖忍不住驚呼道,這消息太駭人了。


    “師祖……那荊意一直是化名,他的真正身份是……”鐵攀聲音都顫抖起來。


    “誰?”瞎子劍聖感覺到不妙。


    “滕青山!”鐵攀從牙齒中擠出這幾個字。


    瞎子劍聖身體陡然僵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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