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佳傲然而充滿挑釁意味地看了關允一眼,半晌沒有說話,她的沉默給溫琳、劉寶家幾人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尤其是劉寶家,手心都出汗了,如果不是雙腿繃直,他幾乎就要顫抖了。以前他和人對打,麵對三五個窮凶極惡的對手,麵對對方手中晃動的陰森閃光的彈簧刀他都不曾害怕,但今天,在聽到關允一張口就提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時,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的滋味,而且還是緊張得幾乎窒息。


    百分之四十就是六十萬,雖然不是現錢,但等同是現錢了,而且投資平丘山的固定資產也搬不走,如果金一佳的嬌豔紅唇上下一碰,答應了關允的條件,那麽關允瞬間就成了富翁。而如果金一佳拒絕了關允的條件,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那麽就有可能前功盡棄,最後一分錢也賺不到。


    關哥……是不是太貪心了,是不是應該少要一點?劉寶家心裏七上八下,指甲直接刺了手裏也覺得疼。


    溫琳也是緊咬嘴唇,一臉緊張,小臉既泛白又白裏透紅,格外好看,尤其是一臉期待的神情,就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令人怦然心動。


    隻有關允坐在金一佳對麵,保持一臉似笑非笑的平靜,目光落在金一佳嫵媚多姿的容顏之上,不但沒有一絲緊張,反而卻像在欣賞金一佳的美色。


    金一佳目光淡然地回應關允的注視,毫無羞澀,也不退縮,在和關允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鍾之後,她還是被關允的目光擊退了,因為她忽然發現關允的目光中多了意味深長的內容,似乎是柔情,又似乎是挑逗,反正就是一個男人看女人時應有的眼神,她心中好不羞惱,忙移開了目光,心中暗罵了關允一句,流氓眼光。


    關允才不會承認用目光耍流氓,不過心中還是暗叫一聲慚愧,僥幸贏了金一佳一局,而且還是憑借男人和女人對視時天然的性別優勢,勝之不武。不過也沒有辦法,為了股份,為了溫琳和劉寶家幾個兄弟的長遠,他必須這麽做。


    臉皮厚點沒什麽,在起步初期,從風投資金的碗中搶飯吃,不膽大心細怎麽行?


    金一佳終於開口了:“關允,你的胃口太大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真敢想!”


    “不敢想怎麽成?我其實一直是一個異想天開的人,金一佳,你能猜到一個京城大學的畢業生在孔縣整整一年一事無成,卻不想跳出孔縣的動力是什麽嗎?你猜不到!你能想到坐在這裏的溫琳、劉寶家、雷镔力和李理,四個全部畢業於名牌大學的大學生為什麽甘心待在孔縣,而不是去大城市發展?你想不到!”


    關允一番話說得字字如玉,鏗鏘有力,讓金一佳一時啞口,微微張開嘴巴,驚訝不已。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並不多,資金到位之後,你們隻需要負責外圍的宣傳就行了,孔縣所有的問題,無須擔心,全部會由我們解決。”關允站了起來,他一起身,溫琳、劉寶家等人也全部起立,“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沒有最後期限。”


    話一說完,關允轉身就走:“溫琳,你繼續陪一佳遊覽平丘山,我和寶家他們去訂好賓館,安排酒店,晚上為金一佳接風。”


    下山路上,山風一吹,關允才覺得後背舒服了許多,剛才和金一佳的一番鬥智鬥勇,他表麵上鎮靜自若,其實內心也是熊熊烈火,畢竟是第一次漫天要價,以他的性格,還真不適合坐地起價。


    不管了,成敗在此一舉,關允又拿出了當初向冷楓靠攏時的勇氣,人生之中運氣是很重要,但實際上,每一次運氣都是一次賭博,賭對了,就叫機遇。賭輸了,就叫錯失良機。


    “關哥……剛才太緊張了,我差點就說百分之二十就行了。”劉寶家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說了出來他的擔心,“會不會要價太高,最後就黃了?”


    “不會。”關允擺擺手,“金一佳隻是負責考察項目和托管風投資金,她不是出資方,百分之二十或百分之四十對她來說都一樣,不會影響到她的個人收益,當然,她受風險投資方委托,會站在風險投資方的立場說話。相信她會出麵說服風險投資方,最後就算給不到百分之四十,也不會低於百分之三十。你如果開口提百分之二十,對方就知道你的底限了,會壓到百分之十。”


    “高,關哥真高。”劉寶家服了,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京城大學的高材生。”


    “少拍馬屁。”關允給了劉寶家一拳,“你應該說不愧是你哥。”


    “不過留下溫琳一個人對付金一佳,我怕溫琳頂不住,金一佳是個厲害角色。”李理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他一次從內心深處對一個女人有畏懼之意,而且還是一個漂亮女人。


    “溫琳和金一佳現在隻會談山談水談風景了。”關允哈哈一笑,一揮手,“走,先去為金一佳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飯。”


    幾人沒有去飯店訂餐,而是采購了一些原材料,來到了老宅子中,關允親自動手打燒餅,劉寶家從老四兔肉家買了一隻剛殺的野兔,清洗幹淨後,生火支鍋,開始燉肉。雷镔力從陳記燒雞店買來新出爐的燒雞一隻,撕碎之後,再自製調料。李理則動手洗菜,切菜,他的拿手好菜是大鍋菜。


    誰也沒有想到,關允四人組,四個年輕的小夥子,居然親自動手要製辦一桌豐盛的酒席!


    不到一個小時,燉兔肉、手撕燒雞、大鍋菜、貼餅子外加新鮮出爐的燒餅,擺滿了一桌,剛剛擺好筷子放好凳子,門吱啞一響,溫琳和金一佳回來了。


    金一佳和溫琳現在都是白領麗人的打扮,不過秋天露水濃,她們又是踏著暮色回來,身上被露水打濕了不少,溫琳還好,早有避開露水的經驗,她隻濕了頭發,濕過的頭發貼在額前,更添幾分嫵媚之意。金一佳就狼狽了幾分,不但頭發幾乎水洗一樣,身上也濕了幾片,讓緊身的職業裝更加貼身。


    金一佳的身材很不錯,和溫琳健美的身材不是同一類型,卻前凸後翹、曲線曼妙,也是引人遐思。或許是微受風寒的緣故,嬌翠欲滴的嘴唇微微發紫。


    關允起身,讓溫琳帶金一佳去洗漱一下,他又讓劉寶家去拿一瓶白酒。本來今天不準備喝酒,不過酒能驅寒,姑且一用了。


    不多時金一佳換了衣服出來,由白領麗人裝扮換了一身運動裝,此時的她才真實親切了許多,乍一看,還有鄰家小妹一般的清純,不由關允不暗暗驚歎,比起夏萊的沉靜如水一般的美麗,金一佳卻是百變女郎一般的妖嬈。


    對,關允是用了妖嬈來形容金一佳,原本他也以為金一佳既是經濟學出身,又從事風險投資工作,必定是一個刻板無趣的女孩,而且她一身職業裝穿在身上,說話時公事公辦的腔調,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性別。但現在再看,才知道百變女郎確實不是傳說,而是真實的存在。


    更讓關允吃驚的一幕出現了,金一佳入座之後,伸手拿過酒杯就倒了半杯白酒,伸到關允麵前,豪氣十足地說道:“來,關允,現在我是以私人身份和你一起吃飯,我敬你一杯。”


    關允也倒了一杯,和金一佳碰了碰杯:“要說敬酒,也是我敬你才對,你遠來是客。”


    “我是客人不假,但你也有可能是我未來的表姐夫。”金一佳嫣然一笑,“不管誰敬誰,都要幹了。”話一說完,她一仰脖一飲而盡。


    不止關允愣了,溫琳、劉寶家幾人全部驚呆了。金一佳也太厲害了,三兩白酒一口喝幹,簡直就是女中豪傑。


    金一佳喝幹了,關允自然不能示弱,也一口喝幹。關允一幹,劉寶家三人也都紛紛舉杯,也是一飲而盡。


    溫琳端著酒杯,左右為難,關允想勸她不要勉強,她也不知想起了什麽,一咬牙,也一口喝了三兩白酒,嗆得她一陣咳嗽。不過她不要別人幫她,又喝了一口水壓了下去。


    幾人以力拚白酒為開頭,倒也別開生麵。隨後,關允致詞熱烈歡迎金一佳的到來,然後又隆重推出他的燒餅、劉寶家的兔肉、雷镔力的手撕雞和李理的大鍋菜,金一佳每品嚐一種就一陣驚呼,嬌憨之態,可愛之意,和在山頂談判時判若兩人,也讓眾人大開眼界,直懷疑眼前的金一佳並非山頂的金一佳。


    每樣東西品嚐過之後,金一佳讚不絕口,連連誇獎關允幾人果然厲害,放到京城,就是極品好男人了,不但有帥氣和才華,還有一手好廚藝,如果再顧家並且用情專一的話,就是天下難尋地下難找的絕品了。


    溫琳噘了嘴:“他要是用情專一,月亮就白天出來了。不過一佳,他可對你真好,我認識他這麽久了,都不知道他會打燒餅。真有心眼,居然瞞了這麽長時間。要不是你來,我還不知道他要瞞到什麽時候。”


    金一佳掩嘴吃吃地笑了:“有些男人是珍品,需要慢慢品味才能知道他的雋永和回味悠長。”笑過之後,她忽然話題一轉,對關允說道,“關允,姨夫托我捎話了。”


    金一佳的姨夫當然是夏德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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