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陽光透過窗縫灑了進來,刺得床上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秋若萊眯了眯眸子,緩緩的坐了起來,身體很難受,十分難受,像是車輾過般,渾身酸軟,這種疲倦的感覺讓她緊緊皺眉。


    “醒了?”清冷的聲音在一邊響起,她驚了下,轉頭看去,楚靳池已經衣冠楚楚的坐在窗邊暗處,眼睛卻是在看著她,看不出表情。


    秋若萊看見那人時,腦子裏嗡地一聲,一下亂了,隻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勁,剛剛動了下身體,就感覺到自己分明是……


    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昨夜的記憶太模糊,隻有一些隱約的片斷浮上腦海,但也足夠讓她理清,昨夜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昨晚,昨晚你——”她抖著唇,一臉蒼白之色,怎麽會這樣?她一向酒品極好,怎麽會做這樣離譜的事情。


    楚靳池從暗處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臉上的蒼白神色,讓他看得心裏莫明不爽,昨夜她是神智全無,但自己並不是。


    所以他歸於一次意外。


    “怎麽,不記得了,昨晚你可是像蕩婦一樣,還真是看不出來,平時清高的淑女,也會有這樣的一麵啊。”楚靳池嘴裏吐出刻薄的話,微微垂下頭,離她臉龐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震驚之色,他勾起了唇角,又冷聲道,“還有,你的身體太澀,毫無you惑力。”


    對方惡劣的話,一下刺得她麵紅耳赤,想也未想,就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楚靳池臉上,並不是很痛,卻也讓他震住。


    接著反手抓住了她,再次將她撲倒,秋若萊驚得不敢動彈,隻能恨恨的盯著他。


    “何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可不是我壓迫你的,是你自己無恥哀求我的,你可別說你忘記了。”他輕描淡寫的說完,然後起身,淡淡道,“既然醒了就快點穿好衣服。”


    說完就轉身看向了窗外,他其實早早就醒了,隻是腦子裏對於昨夜的事情,很混亂,不知道要怎麽的麵對這女人。


    而且他也覺得自己背叛了安蕊,心裏更是煩躁不已。


    但是隨著她醒來之後,在一邊窺視著她臉上的神色變化之後,那股煩躁感更加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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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響起了輕叩門聲,“老大——”


    是明哲的聲音,楚靳池輕哼了一聲,然後看了她一眼,這才關門出去。開了門,是明哲有些嚴肅的表情。


    “怎麽樣,辦妥了嗎?”他輕聲問著,也不擔心。明哲點點頭,然後將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他們隻是反將他們一軍而已。


    “那走吧,我們去見見他們。”楚靳池勾起愉悅的笑容,與他進了一邊的房間裏麵,昨夜的幾人這才醒了過來,意識還有一些渙散。


    “張總,李總,怎麽樣,昨晚,還開心嗎?”楚靳池推門而進,衝著幾人淡淡一笑,張總醒來,看見幾人衣不避體的樣子,就已經臉色一寒。


    “楚靳池你這小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我們,就不怕死嗎?”本來是想要打他妻子的主意,沒想到讓這小子反算了一把,實在是讓他怒極,他沒想到對方這樣的大膽。


    明哲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這是他讓人安裝上的針孔攝相機,笑道:“張總,怎麽能這樣說呢,必竟昨晚的美女們還是十分熱情的呀。”


    昨晚的人體大宴,已經全部的被錄拍了下來,如果這些人想要做什麽的話,楚靳池會毫不介意將它送到張總的敵人手裏。


    張總一臉煞氣,最後慢慢的揚起一抹笑容,“昨晚的事情隻是一場意外,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他不得不有些忌憚,要是這些不良的東西被送到了某些人的手裏,對自己是極為不利,所以他隻得吞下這口惡氣才行,至於這小子,他總有天會教訓回來。


    看著他們憤憤然離開,明哲這才鬆了口氣。


    “老大,真是有驚無險,還好這幾人有所畏懼,不然,我們真是會惹上麻煩。”明哲拍拍胸口道,楚靳池隻是輕哼一聲,這些人自身並不幹淨,讓人抓住把柄也是遲早的事情,他隻是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回去的路上,秋若萊神色依然在恍恍惚惚之中,意識到兩人之間真的發生過關係,這讓她心情很是低落,但是慶幸著,自己昨夜的記憶很少,就當是一場惡夢吧。


    不過,她也總算明白,楚靳池和別的男人沒有什麽兩樣,在美色麵前,似乎也不過如此而已。


    嘲諷的勾起了唇角,她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不會在意也不會產生什麽影響。


    明哲轉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脖子上有些紅紅的印記,微微一楞,昨晚,他們發生了什麽嗎。


    不然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麽會如此的怪異?


    車子到了宅子外麵停下,楚靳池對明哲吩咐了什麽,這才進了門裏。一直焦心等待著的安蕊,終於看見他們回來,一臉的喜意上前。


    “靳池,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昨天,昨天為什麽在外麵不回來?”安蕊逼問著,表情有些難過,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無法入眠。


    楚靳池臉色微僵,然後拍拍她臉蛋,“昨天有重要的客戶要應酬,所以太晚了,也就沒有回來,你沒有等得太晚吧?”


    他的解釋卻並沒有讓安蕊放心,而是更加的不安,看著一邊沉默著的秋若萊,表情若有所思。


    知道她是個敏感的女孩,所以早早的楚靳池就在酒店裏洗了個澡,才將身上的味道衝洗掉,不然,她一定會察覺到什麽。


    安蕊是他現在最重要的人,他不想要再傷了她的心。


    所以昨晚那一夜,隻是個錯誤的意外。


    顯然秋若萊也是如此想的,依然表情平靜的麵對他,就像是兩人之間什麽也不曾發生過般,這讓他安心了點,又有點莫明的不悅。


    秋若萊不想去想昨夜的事情,那讓她心煩,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忘記。她隻要做好自己現在的工作就行了。


    小心翼翼的幫安蕊盛湯,看兩人安靜的用餐,她退後了幾步,與其它幾個女傭們站在一起,腦子裏卻在神遊天外。


    安蕊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心情有些煩亂,轉頭對楚靳池道:“靳池,一會兒我想出去走走,你讓秋小姐陪我一起,好不好?”


    在家裏呆得實在是煩悶不已,她本來就是性子跳脫之人,不喜歡這樣的被拘於家裏。


    楚靳池楞了下,看著她一臉期待的表情,微微蹙眉,但是又擔心她的身體。想了想,才點點頭。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出門了,你放心啦,我不會有事的。”安蕊開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楚靳池隻是一臉的縱容和無奈。


    明明已經快要當媽媽的人了,有時候還是行為很幼稚。


    用過餐之後,秋若萊就和安蕊一起上了車,雖是她不怎麽樂意,但是楚靳池吩咐了,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上了車安蕊就十分的興奮,對她道,“秋小姐,我要去百貨市場,我要去逛街,你要陪著我,好嗎?”


    對方興奮的神色,像小女孩一樣,她點點頭,似乎隱約有些明白,楚靳池怎麽會喜歡這女孩了,不過這不關她的事。


    “秋小姐,你對靳池是怎麽想的,你真的是像他所說的那樣,為了挽救家裏而嫁給他的嗎?”安蕊問出了自己一直想要問的問情,但是一直他們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尖銳的問話,令她有些難堪,不過臉上還是技術著笑容。


    “安小姐不必擔心我,楚先生很愛你,我看得出來,我對你不具有任何威脅。”似是看出了這女孩在擔心什麽,所以她直接的回答。


    安蕊一下漲紅了臉,讓人看穿了心思。


    隻是她的保證,卻讓她不是那麽的相信。這世間最不可控的便是人心。


    “你真的不喜歡靳池嗎?”她又問了一遍,秋若萊有些無奈,然後皺眉道,“安小姐是想要讓我發誓嗎?”


    安蕊連忙搖頭,“不,我隻是想要確定一下。”說完,這才安然一笑,對於她的這些小心思,秋若萊隻是心中輕歎,自己在學校時也幅修過心理學,所以多多少少有點了解這女孩的想法。


    隻是與其這樣的在自己身上挖空心思的想要得到保證,還不如一心放在楚靳池身上,抓住男人的心比其它的東西更有用不是嗎。


    車子在一家市內最大的百貨市場的停車場停下,一下車,安蕊就一臉興奮,拉著她一起進了超市裏麵。


    秋若萊在後麵跟著,推著購物車,就像是她的小女仆一樣,她穿的衣服也是比較簡約的,與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是不想要讓她對自己產生敵意。


    “秋小姐,你要買東西嗎,要是看上了什麽,可以一起拿哦。”安蕊在前麵走著,一邊將一些零食扔進了購物車裏。


    後麵的秋若萊見了,隻得又一包一包的放回原位。


    安蕊抱著一袋子巧克力放在購物車裏,這才發現自己之前放的東西不見了,看著她,驚訝道,“秋小姐,我的東西呢?”


    “安小姐,你現在是孕婦,最好不要食用這些零食,所以我全部給你收起來了。”她好意的提醒,這些高熱量卻營養低的東西,對身體沒有什麽好處。


    安蕊卻是有些生氣,然後又將東西重新的放了回去,扔進了車裏一大堆,然後聲音冷了幾分,“秋小姐,我想買什麽是我的自由!”


    秋若萊聳了聳肩,沒有再說話。好吧,隻要她樂意,她也不想管,隻是不希望回去之後楚靳池那個人又朝著自己發脾氣。


    安蕊這才開心的繼續逛街,許久沒出來,她買了許多的東西,然後上了樓上的服裝部,買了不少的衣服。


    本是想要提醒她現在不宜穿的衣服,但是想了想,秋若萊還是乖乖的閉嘴了。


    “好了,現在買完了,既然你沒有要買的東西,那我們可以回家了。”安蕊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買得有點多。


    推著車子往著收銀台的方向去,秋若萊的購物車卻是不小心撞到了人,正想要說抱歉,抬頭一看卻是李月河。


    看見女兒時,李月河楞了一下,臉上一喜,“若萊,你也出來買東西?”看見車裏的東西時,卻是楞了一下,女兒是極少碰這些東西的。


    “媽。這些不是我的。”沒想到會遇見母親,秋若萊表情有些怪異,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後麵的安蕊上前,李月河看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時,表情楞了一下。


    “她是?”


    “媽,她是楚靳池的表妹。”秋若萊隨口的一扯,以免讓母親多想,安蕊楞了下,然後也勾起笑,“伯母你好。”


    心中卻是有些不悅,表妹?


    很想要告訴全世界,自己是楚靳池愛的人,卻是不敢,隻能把委屈悶在心裏頭。李月河拉著女兒聊了許久,這才離開,秋若萊輕歎一聲,還好母親沒有多想。


    將所有的東西放在車上,上了車,安蕊這才眯著眼睛看著她。


    “安小姐,怎麽了?”秋若萊隻覺得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帶著幾分刺探的意味。


    安蕊沒有說話,這才收回了眼神,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


    她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給楚靳池,卻是突然一滴血紅的液體自鼻間滴下,落在了手機上,安蕊嚇了一跳。


    摸了摸鼻子,溫熱的液體緩緩的流下。


    “安小姐,你沒事吧?”秋若萊也是嚇一跳,連忙拿出紙巾給她,安蕊搖搖頭,“一定是最近吃的東西太補了,一會兒回家,要做一些清淡的東西才行。”


    隨意的擦掉了鼻間的東西,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楚靳池早早的就下班回家,被明哲歎為新世紀的好男人,他隻是想多些時間陪陪安蕊而已。


    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安蕊在泳池裏麵遊泳,像是一條美人魚般在水裏遊蕩著,看著不禁笑了起來。


    秋若萊隻是站在一邊,手裏抱著浴袍,看見他來,也隻是眼睛轉也不轉的盯著水麵看。


    楚靳池莫明的看了她一眼。


    安蕊在水裏遊了一圈,這才發現楚靳池也在,浮出了水麵,朝他揚起一笑,“靳池,今天你好早啊。”


    說完伸出手向秋若萊,秋若萊微微用力,拉著她,安蕊卻是眼神閃爍了下,往後一跌,秋若萊噗嗵一聲掉進了水池裏。


    大口的水灌入了水裏,微涼的水,從四處撲麵而來,秋若萊胸腔湧起恐懼,在水裏不斷的撲騰著,腦子裏閃過一幀一幀的陌生畫麵。


    她從不小水,對於遊泳有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安蕊浮出了水麵,嘻嘻一笑:“秋小姐,讓你一起下來遊泳就是不願意,現在看你還逃得掉!”


    這才發現水麵不見人,兩米多深的遊池不是很深,但也足夠淹死人。


    “靳池,秋小姐看來不會水!”安蕊驚叫一聲,看見水麵沒人,楚靳池這才看見,秋若萊身體慢慢的朝著水下落去。


    當下臉色一變,先將安蕊拉上了岸邊,這才跳進了水裏。


    剛剛驚慌之下,她隻是無力的蹬著腿,但是嘴裏的氧氣很快的耗盡,缺癢讓她頭痛欲裂,腦子裏昏昏沉沉,仿佛陷入了迷夢之中,再也無法醒來。


    她會死吧。


    楚靳池奮力的遊向水底,看見身著白衣的楚靳池躺在水底,緊閉著眼睛,散掉的長發隨著水池而輕輕遊晃著。


    如果她這樣的死了,一切是不是就結束了?


    楚靳池有一瞬間湧起這樣的想法,但是下一刻,還是上前將她抱起遊向了水麵。


    好不容易上了岸,安蕊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其它的女傭們也一起上前,一臉擔心。


    楚靳池臉色陰沉,幫著做心肺複蘇,一邊在她心口處用著手掌安壓著,見無效,隻得將她的嘴唇捏開,深吸了口氣,給她渡氣進了嘴裏,如此的幾次之後,秋若萊吐出了一大口的池水,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眼睛有些刺痛,但是她還是看清了眼前的人,楚靳池一雙冰冷的眼眸,卻閃過一抹異樣的流光。


    她還以為他會看著自己這樣死呢,竟是出手救了自己。


    “你不會遊泳?”楚靳池冷冷的問著,剛剛那一抹猶豫之餘,還有一些心慌,他選擇性的讓自己忽視。


    “父親說,小時候我掉進過水裏,所以後來一直怕下水。”她平淡的解釋著,不管怎麽說,這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回。


    “總之,謝謝你。”她認真的道。


    “哼,我現在就已經後悔救你了!”楚靳池放開她,站起抹了把臉上的水滴,表情卻明些複雜,恐水嗎?


    安蕊看了她一眼,又跟上楚靳池的腳步,抓住了他的手臂,搖搖頭,“靳池,剛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不會遊泳,你不會生氣吧?”


    “別胡思亂想。”楚靳池隻是摸了摸了她的發,並沒有生氣。


    秋若萊坐了起來,渾身濕冷的回到了房裏換了一身衣服,剛剛落水的瞬間,有一些模糊的畫麵閃入腦海,總覺得有些熟悉。


    剛剛那種恐懼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她真的以為自己會那樣的死去。


    打開電腦,卻是彈出了對話窗,秋若萊楞了下,又是那名陌生的網友。弗洛伊德發來一條信息:“若萊,我們出去約會怎麽樣?我知道有一家極為不錯的餐廳。”


    她沒有理會,直接的關掉,搖了搖頭。


    下一分鍾,窗口又自動的跳出來,對方的語氣有些生氣:“為什麽要拒絕我,就不怕我生氣嗎,我生氣的後果會很嚴重的。”


    秋若萊眉頭緊緊攏起,自己看來是遇到了神經病了。


    想要將對方加入黑名單,竟是無法設置。秋若萊臉色越來越難看,下一分鍾對方又發來了信息:“我會去找你的。”


    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臉上湧起一抹怒意。然後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外麵,不會是真遇見了什麽bt跟蹤狂吧?


    隻是窗外並沒有看見什麽人,倒是看見了一抹高大的黑影站在門口,嚇得她倒吸了一口氣。


    楚靳池走了進來,臉色陰寒。


    “在做什麽虧心事,看見我這樣心虛的表情?”他跨步進來,看見了她背後的電腦,打開,看見上麵還開著的對話窗,上麵的內容讓他臉色一變。


    “你不止有那個該死的前男友,還在網絡上勾引男人?”楚靳池臉色極是難看,暴怒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聲道,“你就這麽饑渴嗎?”


    對於他的無理取鬧,她隻覺得莫明其妙。


    狠狠的推開他,皺眉道,“楚先生,妄想症也是一種病,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醫生了。”


    “哼,少給我裝!”楚靳池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到了她住的地方,站在門口看了許久,才走了進來。


    手腕被緊緊的按在桌上,讓她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要怎樣?”她實在是煩躁至極的吼了出來,這人到底想要做什麽?她的話問得楚靳池也是楞了一下,他想要做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看他似是怔住,秋若萊譏誚的勾起唇,“楚先生,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她玩笑似的一句話,卻是炸彈般的在他腦子裏炸開。


    迅速的放開她退後一步,冷笑一聲,“愛上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說完有些惱怒的轉身而去。


    秋若萊拍了拍胸口,這人簡直就是個腦子有病的家夥,時不時突然的跳出,遲早得嚇出自己的心髒病出來。


    第二天,早早的就起床,準備兩人的早餐,安蕊睡眼惺忪的下來,陪著楚靳池一起用著早餐,心情十分的不錯。


    用著刀子切開荷包蛋時,盤上卻突然的多了一滴鮮紅的血。


    一滴,兩滴。


    “小蕊,你怎麽了?”楚靳池轉頭,看見她鼻間流下的血液,嚇了一跳。安蕊搖搖頭,擦了擦鼻子,卻流得更加厲害。


    當下也心慌起來,她是怎麽了?


    剛剛一站起,然後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往地下倒去。


    楚靳池一個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神色大驚,“小蕊,小蕊你怎麽了?”秋若萊也是嚇了一跳,一邊急忙的打救護電話。


    隻過了幾分鍾,救護車就飛速趕來,楚靳池抱著暈迷過去的安蕊上了車,秋若萊有些不放心,也跟上了車去。


    “小蕊,小蕊你絕不能有事。”楚靳池整個人都慌了神,全然不見平時的鎮定,隻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喃喃著。


    車子趕到了醫院,安蕊被送進了急診室裏,楚靳池臉色發白的在走廊上焦燥的走來走去。


    “楚先生,我想安小姐不會有事的,可能隻是因為胎動?”秋若萊看著他走來走去,出聲安慰著。


    楚靳池勉強的冷靜了幾分,坐在她身邊。喃喃道,“小蕊對我太過的重要,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語,秋若萊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失控的樣子。看來安小姐對他來講真的很重要,心中輕歎一聲,沒想到這人還挺深情啊。


    兩人在走廊等了許久,醫生終於有了回複,告知他們可以看望病人,到了病房裏,安蕊已經醒了過來。


    “靳池,我想要回家。”安蕊不喜歡醫院裏麵的味道,坐了起來,一臉難受的樣子。


    “楚先生,安小姐的血液分析有些異常,建議再等一段時間,我們需要做個仔細的檢驗。”一邊的醫生聽她這麽說,連忙的開口。


    “小蕊,既然來了,就好好檢查一下吧,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楚靳池點了點頭,安慰著她。


    安蕊僵硬的點點頭,心裏總覺得有些慌亂。


    再等了一段時間,醫生們的檢查結果終於出來,告訴給楚靳池時,卻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在頭上,讓所有人都驚住。


    “楚先生,檢驗結果顯示,安小姐患上的是慢性白血病,建議你盡快的安排她入院,需要先做好人流,再做化療越早越好。”


    醫生的話一落,楚靳池就激動得站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道:“你,你胡說,小蕊怎麽會得這種病,你在胡說!”


    “楚先生,請你冷靜一點,現在白血病也是可以治療的,你不必這樣激動,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醫生一臉的無奈之色,但是也很理解。


    安蕊卻是一直傻蒙蒙的,一把抓住了醫生,“醫生,你說,你說需要我打掉寶寶?”


    “安小姐,你現在身體有病,如果不打掉孩子,對你自身也會有影響,而且也有可能會把病傳染給孩子,所以我們的建議是你打掉孩子會比較好。”醫生皺眉道。


    安蕊默默的鬆開了手,臉色一片蒼白,怎麽會這樣?


    她年紀輕輕,怎麽會得這樣的輕,還要讓她打掉孩子,不,她不會這樣做。看著她恐懼的眼神,楚靳池心中劇痛,忙上前安慰著她,“小蕊,別擔心,現在的醫學已經很發達了,一定會治好你的,別怕好嗎?”


    “靳池,我不要打掉孩子,我不要,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不要!”安蕊痛苦的搖頭,雖然孩子的到來是在他的算計之中,但是現在讓她拿掉,她也是萬分不願意的。


    楚靳池臉色十分難看,心情異常的沉重。


    當下立刻給她辦理住院的手續,雖是現在白血病也不是不可醫治,但是想要找到匹配的骨髓移植源卻機會甚少,所以還是有著極大的困難的。


    醫生建議安蕊拿掉孩子,但是她死活不願意,醫生隻得無奈,楚靳池也勸不了她,隻得把希望放在了醫生身上。


    住院了半個月,楚靳池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隻是陪著安蕊,一邊等著醫院裏麵的結果。


    隻是醫生最後告訴他的結果,卻讓人徹底的絕望,“楚先生,我們在中華骨髓庫裏,並沒有尋到與安小姐所匹配的移植源……”


    醫生一臉遺憾的表情,看楚靳池臉色驟變,當下輕歎一聲,又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絕望,我們的人已經在全國臍血庫尋找合適的臍血配源,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否則她隻能一直做化療了,但是化療也隻能延緩病情,而不能徹底的根治。


    “醫生,不管花多少錢,還請你們勿必幫忙找到。”楚靳池臉色慘白一片,諾大的國內,竟是沒有一起可以適合的配源嗎?


    “當然,我們會盡力幫忙。還請不要灰心,還有患者的心態也是十分的重要。”醫生微笑的回答。


    看著醫生離開,楚靳池心情變得有些沉重,自己要怎麽去告訴她。


    回到病房,安蕊坐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現在她的樣子已經虛弱了許多,再加上憂心,更是讓她難受。


    “怎麽了,是不是我沒辦法救了?”安蕊看著他,眼中湧起一抹哀傷。“靳池,我,我是不是會死?”


    “胡說,不許胡說!”靳池心中一慌,抱住她,輕輕撫著她的發,“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醫生們正在努力,國內找不到,再找國外的,一定有辦法,好嗎?”


    “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就算是有骨髓,但是配型成功的機率也是極為渺小。”安蕊低下頭,心情十分的低落,想到自己不久就可能要死去,心中就害怕起來。


    “我不想死,我舍不得離開你。”她難受的靠他的肩膀上喃喃著。“靳池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我絕不會讓你死!”楚靳池定定的看著她,國內雖是人口基數極大,但是在骨髓和臍血自願捐獻這方麵,卻是極少數的人才會願意,所以也造成了許多的患者等不到匹配的最後隻能死去。


    一想到小蕊也可能這樣的離開自己,他心裏就湧起無盡的恐懼和焦燥,不,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正說著,門被推開,是阿蘭和秋若萊走了進來,兩人帶著餐盒,他們每天來醫院幾次,給安蕊帶來熬煮了幾小時的湯。


    阿蘭將飯菜端了出來,還是熱氣騰騰的,楚靳池親自的拿著勺子舀著湯喂進她的嘴裏。


    “喝點魚湯,對孩子有好處。”他輕聲的道,她倔強的不願意打掉孩子,冒著風險,他也隻希望老天保佑,孩子和她都不會出事才好。


    秋若萊聞到了魚湯的味道,隻覺得胃裏有些不太舒服。當下臉色發白的跑了出去。


    “夫人,你怎麽了?”阿蘭嚇了一跳,追了出去,隻見她跑進了側所痛苦的吐了起來。


    “夫人,你還好嗎?”阿蘭在門口,聽著她的嘔吐聲,十分的擔心。秋若萊卻是臉色驟然慘白一片。


    怎麽回事,不,不會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吧?


    楚靳池卻是疾步進來,抓住她的手,皺眉道,“你怎麽回事?不會是懷孕了吧?”


    因為她的反應和上次安蕊的樣子太像了,所以楚靳池才心中咯噔一聲。


    秋若萊臉色一白,“不,不可能。”


    隻是那一次而已,怎麽可能就這樣的巧合,她不相信,僵硬的道,“不會的,也許隻是因為胃不太好。”


    看她驚慌的神色,楚靳池臉色一直,直接的拉著婦產科的方向走。秋若萊心中一慌,“楚靳池,你做什麽,你放開我!”


    “沒有,直接去查一下就行了!”楚靳池臉色陰寒,現在安蕊正在病中,要是她知道秋若萊懷了自己的孩子,那必是會痛苦萬分,以為自己背叛了她,所以,如果有孩子,那麽,必得要立刻打掉才行,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對安蕊雪上加霜了。


    “這不可能,你哪有那麽厲害一次就準,說不定隻是胃病,你放開我啊!”秋若萊咬牙切齒,這人行為永遠那樣的霸道。


    楚靳池沒理會她的抱怨,直接的將她推進了裏麵,讓醫生給她做個檢查。做了個簡單的抽血化驗,在外麵等了片刻後,醫生很快就拿著檢驗單出來,一臉笑意,“恭喜小姐,你懷孕已經有四周了。”


    秋若萊整個人都傻了眼,竟然是真的,一次,一次意外而已就懷上了?


    “醫生,請現在給她安排手術吧,這個孩子不能要。”楚靳池想也沒想,就直接的道,醫生一臉的驚訝,看向他的表情變得有些鄙視,楚靳池也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隻是不能再讓安蕊難過。


    她隻是恍惚了下,這才回過了神來。


    “醫生,我先生說得對,現在不適合孩子,請幫我安排手術吧。”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也正是如她之意,這隻是個意外之下的產物,她是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頭一次兩人達成了共識。


    楚靳池忽視心中的那抹不悅,心情總算鬆了口氣,然後對一邊的阿蘭道,“不可讓小蕊知道這事兒,明白嗎?”


    秋若萊這才恍然明白,原來他是因為安小姐啊。


    秋若萊雖是不想要這個孩子,隻是心情還是有些微妙,被推進了手術室裏,心情也一直很平靜,隻要一會兒,一會兒就可以把這個孩子拿掉了。


    她不愛容子琛,他也不自己,他們之間,不應該有孩子。


    她做得沒錯。


    楚靳池也是一樣的想法,回到了病房裏麵,安蕊隻是靜靜的發著呆,一手摸著腹部,現在她的肚子已經慢慢的大了。


    “靳池,秋小姐沒事吧?”她擔心的問著,楚靳池搖搖頭,“不必擔心她,不過是一點小胃病而已。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安蕊表情有些異樣,不過也沒有再多問,隻是窩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現在她極是容易疲倦。


    楚靳池心情卻並沒有平靜下來,醫生說臍血庫裏亦是沒有合適的,那麽,隻能給她做化療嗎,可是化療極是痛苦,而且也不能根治。


    難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承受痛苦不成?


    正胡思亂想著,主治王醫生卻是疾步進來,一臉欣喜的道,“楚先生,現在已經找到了適合的臍血源了。隻是……”


    “什麽,醫生,真的嗎,太好了。”楚靳池激動不已,醫生卻是道,“楚先生,還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去外麵談談。”


    楚靳池看他似乎有話要說,當下安慰著安蕊,這才隨他出去。


    “醫生,你似是有話要說?”找到了配型適合的,他們都等了這麽久了,心中喜悅之極。


    “是的,是剛剛我的助手發現的。”王醫生說完,表情有些怪異,“正是你的妻子秋小姐,血檢顯示,他們的匹配程度達到十個點位。但是懷孕期間是無法做骨髓移植的,那麽,我隻能建議你,說服秋小姐,生下孩子,如果能得到臍血,那麽便可以完全的根治安小姐的病。”


    “什麽?”楚靳池臉色驟變,竟然是她?


    當下腦中一亂,一個箭步衝進了秋若萊所在的手術室裏,打斷了正在準備著手術的醫生們,直接將手術床上的秋若萊給拉了出來。


    “你做什麽?”秋若萊瞪著他,這人瘋子一樣的表情。楚靳池抓著她的手,激動的道,“這孩子你要生下來,必須要生下來!”


    因為強大的喜悅,而讓他忘記了對她的怨恨,一把將她抱起,在走廊上旋轉起來。


    “你快放下我,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秋若萊不知這人為何突然的改變了主意。


    楚靳池拉著她到了一邊的陽台上,將剛剛醫生的話說了出來。


    秋若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緊緊攏起。


    “所以,你想要讓我生下孩子,來救安小姐?”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巧合,世上萬千人,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救她?


    “沒錯,小蕊找不到適合的配型,現在隻有你能救她了,所以,我要你必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楚靳池強硬的道。


    秋若萊眯了眯眼,看著他喜得有些失控的樣子,輕笑一聲,“楚靳池,我為什麽要答應你,想要救你心愛的女孩,你拿什麽東西來換?”


    難得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她怎麽能不為自己打算?讓她生下不想生的孩子去救一個女人,她又不是聖母降世。


    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死去,所以,總要談點條件不是?


    “你什麽意思?”楚靳池臉色微變,剛剛的喜悅蕩然無存。


    “你這麽在乎她的生死,那就,用我的自由來換,如何?”秋若萊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可以生下這個孩子,用來救你心愛的女孩,一年之後我們離婚,還有,這期間,你得幫助我們秋氏。你若是不同意,我現在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這孩子流掉。”


    她笑得一臉淡然,楚靳池聽得卻震住,果然是商人的女兒,竟然和自己講起了條件來了!


    不過,眼下為了救小蕊,他什麽也顧不得。


    “好。”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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