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放心,我咬碎牙也不會叫的。”馬師傅凶狠地發誓道。


    卉兒聳聳肩都懶地抬頭,找準那三根錯了的筋,就開始輕按起來。開始幾下隻是輕按而已,所以隻是略微有點小痛,馬師傅還有點慶幸自己沒咬那毛巾,不然熊包了。但當卉兒確認好了位置,突然一改手上的力道重重壓在馬師傅的傷腿上並且屢屢撥過那幾根錯了位的筋。


    “啊!――,嗚――!”那腿上傳來的疼痛,讓馬師傅瞬間忘了剛才信誓旦旦的誓言,大嘴一張慘呼起來,卉兒一下奪過杜凱章手中的毛巾,塞入了馬師傅大張的嘴中,生生把馬師傅的慘呼堵在嘴裏。


    “小子,你給我住手,你這是趁機報複吧?錯筋複原我沒見過?哪會痛成這樣?”剛才被拎在一旁的館醫看著痛得仰翻在地的馬師傅大聲斥責起來,一旁圍觀的人以前或多或少都有過錯筋的經曆,這時也責罵起卉兒,弄得杜凱章也有些懷疑起來。


    卉兒正在治療第二條筋脈,此時絕不能斷:“給我閉嘴,沒看到我正忙著。”


    馬師傅這時也不管形象了,一手撐起身體,一手死死地抓住露在嘴外的毛巾,牙齒狠咬著毛巾,拚命晃動著傷腿,想從卉兒的魔爪中抽出。


    “不想廢了這條腿,就不要亂動!”別人那些責罵可以不在乎,可馬師傅的不配合可真有點讓卉兒頭疼,厲聲叫住還在掙紮中的馬師傅。


    “你才幾歲,有行醫執照嗎?別說在我手上,就是我行醫幾十年裏,也沒見過錯筋複原會痛成這樣的。”館醫剛才還真有點怕這個個子矮小但力大無比的少年,可現在一見四周所有人都支持自己,這膽也壯了起來,“兄弟們,平時馬師傅可是幫了大家很多忙了。我們一齊上,把馬師傅給救出來。”


    一旁幾個平時得馬師傅照顧良多的會員也壯著膽子圍了上去,卉兒一見可有點急了,這時可萬萬不能斷了治療,普通人這一斷最多傷了點筋,平時走路容易酸痛,可要換了是練腿功的馬師傅,那就算是把人家的練武生涯給斷送了,大叫著:“老和尚,你也不想想辦法!”


    日晨大師忙擋在眾人麵前:“諸位,請聽老衲一言,馬施主今日這錯筋真得有點特別,如果不能一氣合成,可真會毀了馬師傅的腿功的。”


    眾人一聽大師的話都麵露猶色,一個一百多歲的和尚說的話還是很有點份量的,一旁的杜凱章此時也立刻跳了起來。雖然他也覺著這個少年是借著治傷來報複馬師傅,不過一名“永久名譽會員”的話,自己無論如何是要支持的。


    “行了?大師都這麽說,你們還不站住先等著看治療結果。再說你們誰敢保證這個小友的話是假的,這要萬一是真的,你們誰負責?”


    這幾句話一下把一幫尋事的會員打了下去,合攏一塊兒誰都有膽子,可要論負責任,這膽子就都沒了,眾人一下都沒了聲響,隻是也沒有散去,都想看個結果。


    按摩整整持續了10分鍾左右,到了後來馬師傅臉上的痛苦明顯少了許多,那毛巾也從嘴裏拿了出來。眾人也看明白了,這少年是真的在給馬師傅治療,還真給治好了。


    等按完後,卉兒站了起來,對著仍坐在地上的馬師傅道:“一小時內不要下地。元霄前,就不要再練武了,在家也不要再練踢腿。除了慢走,快走小跑也不要。但不走卻不行,一天要保證走上半小時,持續上一個月。”她又對著一旁的館醫道:“今天還是用擔架把馬師傅送回家吧。”


    交待完,她走回日晨大師身邊:“師傅,我看這裏的人瞧我不太順眼,我們還是走吧。”


    “別走!”


    “不許走!”


    就在卉兒說完要走,大廳裏突然傳出兩聲阻攔的聲音。一個當然是杜凱章在急叫著:“別走。”而另一個更威嚴的聲音,從接待台那裏傳了過來,聲音非常宏亮。


    卉兒轉頭望向了聲音來處,那聲“不許走”穿風而來,卻是以內力加成吼出的,所以甚至都蓋住了卉兒跟前杜凱章的聲音。


    隻見接待台那名男子年紀在約在二十七八歲左右,身有一米八左右,一頭平短的碎發被發膠豎立固定,顯得本就很高的身材更為挺拔。除了那雙亮如利劍的眼睛,長相還真是普通,隻能說有鼻有眼。看到這麽張普通的臉,卉兒卻吃了一大驚,毋庸置疑這個人和自己一樣是易了容,甚至連臉型都有點改變。此人的易容術已達到很高程度,卉兒雖可以看出此人是易容,卻無法估摸出此人原來的長相。


    此人一句話吸引了廳裏所有人的目光,而剛因為馬師傅的傷好轉而放下了心的杜凱章,一見此人這臉連閃幾種灰色: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早知道就不該貪圖節前5倍的加班費。


    那人悠然地跺步從前台走近至馬師傅,低頭看了看馬師傅被揉的通紅甚至有些發青的腿,然後抬起頭對眾人道:“這位小兄弟,說的很對,如果前麵你們真有誰打斷了他的治療,馬師傅怕真得如他所說,這腿功也就此斷送了。”


    隻是說話間,眼神卻飄向了一旁的日晨大師,突然象是想起什麽,眼神有了一絲凝重和疑惑,又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卉兒,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仿佛想到了什麽,隨後眼光特別掃過了卉兒的喉節處。當看到卉兒那亂真的喉節時,明顯的一愣,眼中的疑惑較之開始更甚了。


    卉兒對於此人千萬戒備,所以此人剛才那打量喉節的眼光並沒有逃過她的察覺。她感到有點奇怪,那人一開始並沒有看出自己是易容的,隻是看到日晨大師後才懷疑起來。看來他是認識大師的,可為什麽一認出大師後會直接懷疑自己的性別呢?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難道是知道自己和大師關係的人?隻可惜此人的易容術雖差自己一些,卻也幾乎到了亂真的地步,所以自己無法認出此人的真麵目,也就無從猜起他倒底知道了些什麽。


    兩人間這番你來我往也隻是雷電交接的刹那事,其它人當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杜凱章這時也顧不得後悔沮喪,直接走到日晨大師麵前:“大師,還請留步。雖然先前大家有點誤會,不過這位小兄弟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是正確的,我們武館是真心接受您這位後輩作為我們武館的培練員,您看。。。”


    原本這樣的事,卉兒是毫不猶豫就會答應的,做了這麽多戲還不就為了進這武館挨揍嗎。可剛才這個男人的眼神卻讓她有一種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兩世多的經驗告訴自己,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往往就是事故的開端。


    所以她趕在日晨大師之前把話接了過來,一如即往地囂張:“小爺我現在還就不想進了,師傅走人了,我還就不信諾大個京城,就找不到個能讓小爺我打架打舒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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