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哪個缺德的?”不遠處正在與趕來的警察周旋的杜凱章摸著後腦勺,朝著身後直看,隨後又回頭向警察陪笑著解釋著,武館正在拍攝一部有關武館的曆史紀錄片。


    日晨大師這時已經讓雷洛把擔架拿了下來,把仍暈著的卉兒送上樓,才走到雨身邊:“把手給老衲,給你也把下脈。”


    雨搖了搖頭拒絕了,他不喜與生人接觸。小時候一旦與生人有接觸,全身就會出疹子並且高燒不斷,一直到老家夥給他喝了那些藥,才不再犯,但卻已養成了不喜與生人接觸的習慣。他不禁想起跌出五樓時,那雙本緊抱著自己腰的小手因為其主人的昏迷開始無力地鬆開,他雙手沒有絲毫遲疑一把摟緊了那無意識的身體,心中卻沒有泛起一絲的不適,腦海中隻充斥著一個念頭――救他、保護他。這一刻,他想起了已逝的父母,想起了那最疼自己卻有經年未見的四叔。他握緊了拳頭,那時的他太小了,他的拳頭連一隻“看門狗”都打不過,而現在他終於可以用這雙手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時,那些人卻都不在了。


    感受著冰冷的地麵,他忽然憶起許久都不曾想起的那個極冷的冬日――最後一次四叔帶著他去給父母上墳。從踏入墓園到離開,四叔隻說了一句話:“這次是四叔沒有保護好想保護的人,下次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要保護的人,不要象四叔這樣後悔莫及。”隨後,四叔就把他交給了爺爺派來的人,消失了。他沒有去找過四叔,生日時收到的匿名禮物,每年父母祭日那天在墓上看到的薔薇,都讓他感到四叔仍在看著他,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當他躺在地上感受著懷中的人平穩的心跳和均勻的呼吸時,心中突然從未有過的滿足。四叔,你可看到了,我終於長大了,長大到足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你該回來了吧?


    “雨先生,雨先生?”一個聲音打斷了雨的沉思。雨回神一看,原來是雷洛正在叫自己,再轉眼尋找先前躺在地上的卉兒,已經不見蹤影了,日晨大師也早早地躲回了大樓。


    “雨先生,你傷成這樣,先到樓上包紮一下吧?”雷洛雖從大師嘴裏知道這個雨先生並沒有大礙,但一位“永久榮譽會員”受了傷,無論輕重,作為武館的主人都應該問候的。


    雨搖了搖頭,自己還得早些回去,便道了聲謝:“不用麻煩了,我正打算早點離開。今天的事,非常過意不去,請向老館主表達我的歉意。”說到這裏從內衣的袋中取出支票本,打算寫張支票賠償今天造成的損失,全是因為自己的衝動才造成了這樣的事故,不賠償實在是說不過去。可當他打開支票本,才發現那幾十張厚的支票本在剛才的打鬥中打出了一個洞,根本沒法再使用了。雨有點尷尬地收起了支票本:“實在是抱歉,節後我會派人前來的。”


    雷洛忙搖手道:“不用客氣,雨先生,真的不用賠償。今天我們武館收獲良多,能看到這麽一場舍身忘死的戰鬥,對於我們武館的所有會員來說都是獲益非淺的。還希望您傷好後,還能來我們武館指教一二。”


    “我一定會再來的。”雨突然想起什麽,打開那本已破了的支票本,從夾袋中拿出了一張皺痕累累的名片,“今天不能久待,請將我這張名片轉交給那位受傷的朋友,並請雷館主麻煩轉達我的道歉以及再約下戰的請求。”


    雷洛雖接過了名片,但卻臉露歉意地道:“我會想辦法轉交給那位的,隻是聽大師剛才說他傷得有點重,可能節後也不定能來武館了。”


    聽到雷洛的話,雨覺得呼吸一窒,心口沉甸甸地隻覺得有種失血過多眩暈的感覺,語氣也變得急切了:“雷館主,那你知道那位朋友的名字嗎?你有他的聯係方式嗎?”


    看到雷洛有點疑惑地望向自己,雨意識到自己有點顯得急燥了:“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那位朋友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是因為我一時衝動,所以想等他醒後,親自向他道歉。而且,而且,實在希望,能夠再,再打一場。”


    雷洛明白地點點頭,是啊象這位雨先生這樣的古武奇才要找到一個能打成剛才那樣的對手怕是真得不容易,要知道就象曾爺爺說的一旦動用了內力相博,很有可能就是生死立判,誰會象剛才那位那樣隻是切磋就豁上命的。


    雷洛理解地點了點頭,但卻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定會轉達你的歉意和邀約的,隻是關於那位朋友的背景,恕在下也不得而知,今天他是第一天到我們武館。”


    “能轉達就已經萬分感謝了。”淡淡遺憾縈繞在雨的心頭,但他本就是個喜怒不於色的人,便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在下告辭了。”


    “雨先生,您這樣很難叫到的的。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讓阿凱開我的車送您。”現在的雨一生破爛的運動服,上麵又是土又是血,怕是沒有一個的士司機願意載他了。


    “那多謝了。”


    雨原地等著雷洛的車,不知覺再次抬起頭,望向了五樓那巨大的窗洞:不知道他的傷怎麽樣了,如果不是自己傷的也不輕,真想上去等他醒來,親自要來他的名字和聯係方式。直到現在雨也沒想明白,為什麽他會在跌出樓外的那一刻,隻想著怎麽保護他,是因為他讓他想起了那個未及人世的弟弟嗎?也許吧。


    “雨先生,雨先生?車來了。”杜凱章的聲音在一旁傳來,雨才一愣地發現自己又陷入了沉思,忙對著杜凱章點了點頭,緩緩走向停在路邊的“紅旗”。打開車門時,雨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一下一樓的大門,仿佛期頤著什麽。預料之中的失落,他自嘲地哼笑了一聲,鑽進了車和杜凱章說了地址後,便閉目養神起來。


    杜凱章現在可是有點興奮,剛才老板把自己好一頓誇讚,說自己那拍電影的想法非常好,原本以為會被敲掉的年終金,不僅沒有被敲還翻了一倍,而且聽老板前麵的意思好象公司準備往南邊發展,很有可能會派自己去開拓新市場。雖說當個總部的營運經理也不錯,可真要能被派去開一家分店那就不同了,那店總經理聽說可是有股份的。


    “雨先生,您的功夫太了不起了,那位石(十)先生的功夫也厲害,不過我看著還是您勝出一籌,我可聽見那些看得懂的會員直說佩服得無體投地。”


    本來不願說話的雨一聽到說起那個受傷的,立刻睜開了眼:“怎麽,那個受傷的姓石?”


    “不是,不是。他今天第一天來還沒來得及注冊,我叫他石先生,隻是因為好象聽到那位大師叫他石兒的。”


    “哦~”雨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杜凱章從觀後鏡裏看到這位又閉上了眼睛,想著他剛才聽到說石先生就睜眼了,怕是對那位石先生十分感興趣,抱著打好關係的想法,杜凱章又道:“不過,那位石先生,好象不是京城人。我剛才下來前,還聽著老館主和老板在說,那位石先生不日要離開京城,去什麽清江市,那好象是四林省的省府吧?”


    雨一下睜開了雙眼,眼含朗星地望著前麵的杜凱章:“你沒聽錯?真的是清江市?”


    “不會錯的,老館主說那位石先生可能傷好後就要回那,所以問問咱們在那裏有沒有分館。老板還可惜呢,說沒開,還說讓我找幾家那裏認識的武館介紹給那位石先生。”


    雨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前麵開車的杜凱章:“杜經理,我對那位受傷的朋友,十分歉疚,可是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能不能麻煩你找到清江的武館後,也告之我一下,我想親自前去當麵和他道歉。如果能幫這個忙,我個人會十分感謝杜經理的,以後有什麽事杜經理盡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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