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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原來那片集裝箱棄置區,剛才有人在這裏發現了那部通緝的hummber2。”


    “真的!好,好,我這就趕過來,有沒有找到人?”


    李江猶豫了一下,想著等華仁武來了還是得知道實事,一橫心道:“車子燃燒了一段時間,所以燒到了油箱,爆炸了。我現在就在車外,隻能依稀看到車裏好象有幾個具已被燒焦的屍體。不過,我已經派了二十幾隊人在這片區域裏展開‘掃雷’了”。


    李江話音剛落,對麵一片靜默,雖然沒有大聲的喝罵,可現在李江倒寧願華仁武能象以前那樣狠狠抽自己。


    “師父,你,你千萬別急,等現場冷卻下來,我就讓法醫去查看一下。”


    “你在那裏等我。”華仁武就說了這一句話,電話就掛了。


    多年的相處,李江怎麽不明白,師父這是真急了。往往這種時候,華仁敬反而會變得更沉默更冷靜。李江歎了口氣,收起了電話,估計給師父開車的小周明天怕是要吃好幾張交通罰單了。


    華仁武的車可以說是橫衝直撞著進了李江所在的臨時指揮場所,說是臨時,也就找了幾個破箱子零星露天放著,供大家坐著。搜索集裝箱廢棄場的十幾個小分隊,此時已回歸了一半,一無所獲。一見華仁武的車,李江忙上前打開車門:“師父,這裏風刮得厲害,您就待在車裏吧?”


    “走開,混小子,你師父隻是64歲,不是164歲。”華仁武毫不客氣地推開車門口站著的李江下了車。一下到地就開口問:“怎麽樣人找著了沒?”


    “還有一半區域,這裏集裝箱有的幾個一疊,怕匪徒會把人放在高處,每個都不敢錯漏,所以搜查起來有點慢。不過這地方四周都是高牆,就眼前這一個進出口,匪徒應該沒有機會漏網的。”


    “帶我先去看看車爆炸的地方。”華仁武皺了皺眉,還是太慢。剛才在車上已經收到了交通廳那裏的招呼,說這國道上的嚴控最多支撐今天一天。每輛車這樣的檢查,實在是影響太大。明天六點一到。戒嚴級別將從現在的紅色直接降到藍色。要是匪徒不在這個廢棄場,很有可能就能乘機溜出京城,一旦出了京那就是魚入大海。搜索起來就更困難了。


    正月的寒風早已將燃燒產生的灼氣吹散,兩個被強拉來加班的法醫正鑽在殘骸中忙碌著,而旁邊一大塊塑料布被攤在地上,上麵並排著放了三具被炸得肢體不全的焦屍。


    “這就是那車裏的屍體?法醫怎麽說。”華仁武快步走到三具屍體前,仔細看了看。心中鬆了口氣,前頭聽著屍體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暫時放下了:這裏麵沒有女性屍體。


    望著眉頭鬆開的華仁武,李江忙討好地道:“師父,查了,都是二十到四十歲間的男性,估計是綁匪內訌。不過您外侄孫女王雅卉並沒在附近,我已加派人手搜尋了。”按前麵總廳發過來的消息,匪徒共三名。現在這裏正好三具男屍,估計就是全部匪徒了,所以搜救工作的難度減少了許多,搜尋速度快了不少。


    “這是死後扔在這裏點火燒的,雖然被炸得肢離破碎。但從已有肢體彎曲度來看,根本不象是活活燒死的。”華仁武不再關心這些屍體。心中一個問號接一個問號,他站起身向遠處看了看:“李江,你再派兩組人,去和這裏頂角的那個區域裏幫著一起搜。”


    “是。”李江忙安排幾個剛撤回來的小分隊,再次加入搜尋,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那裏猛吸煙的華仁武:“師傅,你又偷抽煙,給我。”


    華仁武虎目一瞪,李江在這事上可不怕師父的怒目,他手上可有師母的尚方寶劍:“現在就扔了,我就不告訴師母,不然……”


    “他|媽|的,臭小子,拿著雞毛當令箭。”不過嘴裏雖然惡狠狠的,華仁武還是掐了煙,狠狠在地上踩了幾腳。“大中華,就兩口,浪費啊。”


    法醫從車裏爬了出來,其中一個手上拿著個已燒得差不多的東西,正往證物袋裏裝:“廳長,你還別說,這外國包,還真是一份價錢一份貨。這包裏的什麽手機錢包全完了,可這包上那商標牌竟然完好無損,上萬元買這麽個包也算值了。”


    “廢什麽話,專心幹活。”李江一聽就知道這包怕是卉兒的,幾個亡命之徒又怎麽會用什麽名牌包,怕華仁武不高興,忙打斷了法醫的挑侃。


    現場又再次回到了先前的安靜,華仁武望著幾近落山的太陽,心中暗急,要真入夜前也沒有找到,這搜救工作怕要更難了。


    “找到了,找到了,人找到了,還活著。”突然,剛派過去增援的兩個小隊中的19號小隊的對講機裏傳出大叫。還沒等李江開口說話,華仁武一把奪了過去:“發信號彈,其它小隊全部往那裏集合。”


    “嗖~”一聲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升空而起。華仁武正要往那方向衝,被李江一把抓住:“先開車走一段吧,不行再11路。”


    華仁武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不服老不行,走是能走到,怕得花點時間,現在可是爭分奪秒的時間。一上車,華仁武就催著自家司機:“快點開,對了,阿江,叫救護車來。”


    還好雖說這地方棄置很長時間,但裏麵的道卻還通暢,隻是偶然會有幾隻野貓野狗車前穿過,不影響司機小周的超速發揮。


    “讓開,別聚著,給點空氣。”一大群人圍著什麽,從最裏麵傳來大叫聲。話音剛落,人群稍稍地向外鬆了下,最外麵的華仁武忙鑽進了內裏,隻見兩名女警,一個扶著個人,一個正在掐仁中。華仁武幾步上前一看,正是卉兒,他急急地打量了一下仍處在昏迷中的卉兒,看著還好,頭發稍顯散亂,衣服也隻破了幾個地方,不象是被人非禮過的樣子。華仁武鬆了口氣,隻要人沒事,一切就都能恢複如前,隻是現在最要緊的是弄醒卉兒,問問倒底出了什麽事,那些屍體,那些爆炸是怎麽回事。


    “法醫呢?小陶來,幫我看看人怎麽樣了?”華仁武指著趕過來的兩個法醫中的一個,想讓他給卉兒治治。


    被叫著的小陶一臉為難:“華局,我是法醫,不是醫生,隻看死人,不看活人的。”


    “怎麽說話的。”小陶剛嘟囔完,腦袋上就被李江重重打了一下。


    “本來就是這樣嗎。我去看,活著的也會被我看。。。”小陶一看李江那大巴掌又抬起了忙收聲。


    不過終於不需要法醫小陶趕鴨子上轎了,掐了幾次仁中後,卉兒終於“嗯~”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望著麵前圍著的一大群人傻愣愣地沒有反應。華仁武知道一般被救的受害者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會以為自己在做夢,傷害越深,這種臆想式的蘇醒時間就會更長。他慢慢走上前,把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其中一名女警:“讓她自己喝點水。”


    卉兒喝完了水,這才眼睛清朗了許多:“我,我得救了?”


    “卉兒,我是你伯爺爺,也就是你爺爺的哥哥,你媽的大伯,華仁武。”


    卉兒從來沒見過這個大伯,不過已經聽過無數次爺爺口中“叛家”的大伯了。書香門第的華家,這幾代裏,就出了這麽一個大學也沒畢業的,跑去當了兵,好不容易回來不再去深造,又去當了名警察。就論學識教育程度,除了卉兒,這位大伯就該是華家這幾代來文憑最低的了。


    看著仍有點傻愣卉兒,華仁武小心翼翼地問道:“卉兒,告訴大伯發生了什麽好嗎?”


    “我隻記得我後頸上被猛地敲了一下,最後就暈過去了。”卉兒突然想起了什麽,尖叫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些匪徒自己打起來了,有兩個就,就,倒在我麵前死,死了。那個殺,殺人的,想,想要欺侮我。我尖叫著,隨後不知道怎麽了,那個也倒下了。我感到身後有人,想回頭看,可後頸一痛就昏過去了。”


    一旁的法醫小陶點了點頭:“初步檢查,有兩個是中彈身亡的。另外一具,還真沒看出來怎麽死的,起碼骨頭上看不出有明顯的傷痕。”


    華仁武輕聲自語道:“難道是有什麽人正好路過,救了卉兒?”


    “師父,剛才證據組已經收集了附近的腳印了,除了卉兒的,其它的該是那死去的三個匪徒的。如果有第五個出現,還真沒看到腳印,不會是白天鬧鬼吧?”李江聽著怎麽都覺得玄乎,加上正值太陽落山,整個現場就更顯得陰森森的,這腦子就開始有點亂跑了。


    “亂說什麽?要是鬼還用敲暈人?我看你這警察是越做越回去了。這世上我們不知道的事太多,既然那人將卉兒敲暈,就明擺著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你回去寫報告的時候,如果可以,就寫成匪徒內訌吧。”華仁武接觸的事比李江要多的多,他當然知道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那種高來高去的人,而這種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卉兒能有幸得其所救,自己這個做伯爺爺的也該向這個不願留名的高人表示感謝,稍稍利用下職權做些無傷大雅的事,應該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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