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子他們三個人,從上午大睡,一直睡到下午兩點,都醒來了,小月一起來,就嫌屋裏太味兒,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用一隻大拖布擦地,把廳和各個屋子大擦一氣,一會兒,屋子裏幹幹淨淨,一股清新的水氣彌散在屋裏,這才喘口氣,看達子和大凱都在各自屋子裏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筆記本,她走進兩個人的屋子,分別看他倆在關注什麽新聞,這才發現兩個人都在認真地看冠隆集團總公司的網頁,小月小聲地揶揄一句“二位公司的棟梁之材,真關心公司的命運啊。”


    說完,小月回到自己屋子,打開筆記本,她心說,小月我沒那麽高的覺悟,還是玩我的遊戲吧,打開一款遊戲,劈劈啪啪地玩起來。


    大凱看公司的網頁,是和達子學來的,住到這裏後,他發現達子鬧歸鬧,玩笑歸玩笑,但是實際上對公司的事兒非常用心,包括每天基本都要看一看公司的消息,不光如此,他還特別關注本市的新聞消息。大凱在這一點上本來就和達子很相像,因為他自小時候起,就對國內外新聞大事,社會新聞特別關心,所以不用達子指點什麽,立即領會了這樣做的意義。因為,公司公布的消息一般都是大事,往往能窺測出一些可能的動向來,照達子的話說,小人物,照樣知道大事,隻要多幾個心眼而已。當大凱一關心公司的網頁後,兩人幾乎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今天達子一打開筆記本,大凱也立即將自己的筆記本打開,他們共同關注的是公司大項目的進展,看了一會兒,達子踱到他屋裏來,兩人一會意,都搖搖頭,還沒有什麽進展。


    小月劈裏啪拉地打了會兒遊戲,將筆記本關上,走到廚房,拿了個大編織袋,準備到樓下菜市去買茶,中午三個人睡大覺,把午飯省了,晚上要為三個人做一頓較為豐盛的晚餐,她對二人說道,“我下樓去買點菜回來。”


    大凱和達子一齊道了聲辛苦,小月正要開門,有人輕輕地敲門,小月馬上問道“誰啊!”


    聽外麵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小月,我是邰雲,我和劉隊來看望看望你們。”


    小月她們三人一聽劉隊和邰雲來了,說不上是意外還是驚喜,小月連忙把門打開,看到劉隊他倆人,不由得打了個愣,原來,他們二人沒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便裝,尤其是邰雲,一身飄拂的長裙,顯得卓然俏麗,兩人站在一起,很像一對漂亮的小夫妻,若換了其它人,小月很可能會開個玩笑,但這二人是公安的,還是嚴肅些吧,她恭敬地把二人讓進了屋。


    劉隊客氣地說道,“可能有些意外吧,實在是冒昧了。”


    達子不解地問道,“劉隊,邰警官,你們怎麽找到了這兒。”


    劉隊笑笑說道,“我們也得隨時留點後手嘛。”


    小月有些得意地看了達子一眼,達子馬上想起,那次馬總裁跳樓後,劉隊他倆在前廳詢問時,曾經單獨地和小月聊了一會兒,肯定是那時留下了地址。達子馬上接著說道“二位警官到我們這兒來,一定是有大事兒要了解。”


    劉隊笑著說道“實話實說,來了肯定有事,不過我們倆也有意外的地方,原來留下了小月地址,以為她會和幾個小姑娘同住,沒想到你們幾個人混搭居住。”


    達子馬上恢複了他的詼諧,說道,“現在這樣混搭住最時髦。”


    邰雲在各個屋子門口都看了一眼,讚揚地說道“真不錯,以前人們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現在應當改一下,男女搭配,活著不累,你看你們的小屋子多幹淨整潔,讓人一看就舒服。”


    小月笑嘻嘻接茬兒說道,“那是我累了,他們才不累。”說著話,催促他倆人,快動手搬櫈搬椅子,兩人立即行動,將幾把櫈子椅子搬到大凱屋,請二位警官坐下。劉隊開門見山地說“今天咱們見麵,你們就當我倆是來串門的,大家隨便聊。”


    大凱回答道,“劉隊,您需要什麽情況就問吧,我們三個人感覺到危險都壓在頭上了,我自從馬總跳樓後,總有幻覺,馬總裁頭朝著我砸過來,我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和馬總裁頭對頭,兩人一起腦漿迸裂,然後路上行人們圍上來觀看,那感覺真是不寒而憟,有時我勸慰自己,畢竟沒有砸到自己,而且事已過去,但是誰能知道過些日子,又會換個什麽法子來折磨你,您們來了,正好幫幫我們的忙吧。”大凱回答時有些心神不定,既有精神重壓的沉重,也有著對他倆阻止悲劇的能力難以信任的表露,這一切被劉隊他倆清楚地感覺到了。劉威心中苦笑了一下,實際上,上級給他們下達的命令是不要介入冠隆公司的事情,他和邰雲這兩天所做的事,都應當是客串的,但是該怎麽告訴這三個人呢。劉隊一想還是應當出於信任,向他們說明實情為好。他懇切地說道“實際上,我們掌握的信息也並不是很多,冠隆發生過的事,並沒有正式立案,為什麽沒有立案,是因為冠隆的案情不同以往我們見過的案情,它都是和某種無法理解的魔力或是非自然力聯係而發生的,比如馬總遺體的失蹤,在短短的那幾分鍾內,以人類的力量,絕對不可能運走並藏起來,而這樣的超乎想象的事情就發生了。所以上級給我們的指示是如果沒有確鑿的物證,不準介入冠隆的事情。我們調查這個事,應當說是我們兩人客串的,我們倆現在最需要做的隻能是一件事,盡最大努力避免其它人的傷害。”


    劉隊把在馬總裁家對劉玉玲說的情況全部向他們三人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們從劉玉玲那兒了解到,那天隻有馬文娟一人去過馬總裁家,我們很想直接去找馬文娟了解情況,但是從目前的境況來看,我們直接找她可能會給她帶來危險,所以來你們這兒了解一下,或者,你們幫我們去了解一下,可不可以。”


    劉威和邰雲注意到小月兩眼發亮,小嘴興奮地要張開,心說這小姑娘一定有話要說,果然,小月開口說道“照您說的,上級不準立案的說法,那麽您二位前來,我們可以把您們看成是個體偵探,或是業餘偵探,到我們這兒來了解案情來了?”


    達子觀察著劉威和邰雲的表情說道“小月你別瞎說,人家劉隊和邰警官是人民公安,怎麽能和私人偵探相提並論。”


    小月反駁道,“如果不是私人辦案,怎麽一直是你們兩人,像是一對漂亮的戀人。”小月終於忍不住,開始采取她獨有的玩笑形式。


    劉威聽小月這樣說,爽快地大笑,邰雲捂著嘴輕聲地笑,“小月說的一點不假,邰雲就是我的準新娘,我們倆已經登記完了,還沒有辦事。”


    小月興奮地拍手,“怎麽樣,我小月猜的對吧。”


    劉威接著說道“還有,誰曾經看到公安正式辦案時,刑偵大隊隊長隻身一個人,帶著一個女法醫,僅兩個人來辦案?小月說我們倆算是私人偵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對的。”


    小月又拍手說“好極了,私人偵探,才更有想象空間。”


    達子揶揄了一句“二位警官,我們小月要寫偵探小說了。”


    劉威笑眯眯地看著小月說道“好了,我們倆人的情況可是完完全全地介紹給你們三位了,小月,我們看出你那裏一定有非常有價值的信息,能不能跟我們說說?”


    小月彎彎的眼睛笑眯眯,“是的,二位私人偵探,你們不用再去找文子,我這裏完全可以解決。”


    劉威眼前一亮,目光炯炯地等待著小月接著說下去。


    “我已經把事情攏在一起了,你們看我說的對不對。”小月分析起來。“馬總裁跳樓身亡,這是即成事實,你們重點調查的不是馬總之死的原因,而是誰會放開馬總,讓他走向死亡,對吧。”


    劉威和邰雲衷懇地點了頭。


    小月繼續說道“其實這些我都注意到了,因為文子和我的關係特好,她的事願意和我說,馬總裁出事後,我看到文子情緒非常不對頭,親人故去,肯定悲痛,但是她那樣失魂落魄,就有些問題了,我私下安慰她,和她說體已話,她心裏有話,說出會好受一些,她把心裏話告訴了我,她說是她害了老叔,我說,“那怎麽可能?”文子說,那天早晨,她老叔對她說實在太虛悶了,哀求小月放開他舒緩一下精神,要是往常,她決不會給他鬆開手銬的,但是,那天她辦了。


    我當時猜著問道“是有人要你碰到機會把你老叔放開?結果,文子坐在那裏猶豫了很久,最好點了頭。”


    幾個人目不轉睛地聽小月講完,劉威問道“文子沒有說出那人是誰?”


    小月搖搖頭說,“我不能再問了,實際上,能夠有足夠權威讓文子做事的,中心裏的人不多,猜就可以猜出來了,不能再為難文子。”


    大家聽完,都舒了口氣,達子衝著小月說道“你們看這小丫頭,看著她大大列列,其實心眼不少,連我和大凱都瞞住了。”


    小月不無得意地說“那我必須得夠朋友,文子再三叮囑,千萬不要暴露出去,我隻能是誰都不講。”


    劉威和邰雲讚許地點頭說“小月可真不簡單,你真的幫了我們大忙了。小月做得非常對,這事不要再問文子,越輕鬆,越若無其事越好。”


    說完話,大家安寧了一會兒,沉重的表情又都在臉上浮現出來,因為,大家都想到了,下麵會怎麽樣,大家不願意說出來的那句話,會不會有下一個。如果有下一個,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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