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大凱今天的任務是盯前台,他剛下到一樓,聽到後麵一聲喊“大凱,你等等。”


    大凱回頭一看,原來是羅主任從一樓樓梯旁走過來,大凱站住腳問,“羅主任,有什麽事要辦。”


    羅主任拉他一下,倆人走到大廳側麵的沙發茶幾邊,選了個位置坐下,羅主任悄聲說道“大凱,有個人要見你。”


    大凱向四麵張望一下問“是哪一位。”


    羅主任搖搖頭說“這個人不在這兒。”他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大凱說“他是你到了中心這兩個多月,一直沒有見過的重要人物。”


    大凱問道“總聽大家講少當家的,老當家的,難道是他們。”


    羅主任回答說“是的,是那位少當家的,他是集團實際負責具體事務的人。你對他知道多少。”


    大凱搖著頭說“我連他們爺倆姓名都不知道,和我無關的事兒我根本不打聽。”


    主任矜持地笑了說“你越不打聽,人家越打聽你,你越不找上門去,人家會找上你,好事、壞事都是如此,世間的事就是這樣不可琢磨。”


    羅主任站起身,對大凱說“走吧,咱們去那兒,到了那兒,也許你就明白了。”


    大凱站起來,跟在羅澤偉後麵,羅主任領著他出了中心大門,走到樓前便道,沿著便道,走到中心右邊的那座大高層,步高花園麵前,羅主任又回頭看一眼大凱,說“好,跟著我來。”


    羅偉澤領著大凱走到大樓前廳的側麵一個不顯眼的大門,打開後,是一部電梯,這部電梯好像沒有多少人乘坐,在原地停著,羅主任接了按鈕,門開了,是一部很講究的奧梯斯電梯。兩人進了電梯,羅偉澤又按了按鈕,指示燈顯示的是-3層,很明顯,是要向地下開,電梯穩穩下行,在-3層停下來,門自動打開,羅主任先出來,大凱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張望,地下的廊道,寬度倒是不小,裝飾得也可以,地麵上,以及牆壁有一米半高度都鑲了磁磚,上半部水泥牆塗了雪白的塗料,由於是在幾十米的地下,所以有了冬暖夏涼的效果,現在是盛夏,所以廊道中非常涼爽。由於防水做的好的緣故,廊道裏並峭有潮濕的感覺。燈光都是感應型的,人走來時,燈就亮起來,人走過後,背後的燈就暗了下去。這種明滅的變化,給人心理上一種詭異的壓抑,羅偉澤領著大凱或直走,或拐彎,走過了幾條廊道,大凱一邊走,一麵四處看著,努力地辯明方向,記住所來之路,最後,兩人來到一個寬闊的大廳前,大廳布置非常講究,明亮的吊燈從天花板垂下,大廳照耀的如同白晝,大廳的廊道麵對著三個大門,大凱仔細看了一下,是三扇厚重的紫紅色大木門,大廳中央有一個寬闊的工作台,一位年輕的女員工坐在工作台後麵,由於地下比較陰涼的緣故,她穿著秋季的工作裝,一身厚呢緊身的深藍色外套與長褲,看到這位女員工的裝束,大凱此時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陰涼的感覺,不禁緊了緊身上的t恤。


    羅偉澤走向這位女員工,向他小聲說了句話,女員工笑容可掬地點了頭,拿起電話,向上司報告了消息後,又對羅主任點頭說“你們請進吧。”


    羅偉澤來到左側的那扇大木門前,等待著,聽得吱的一聲響,門自動打開,羅主任向前推了一下,門全開了,他回頭招呼一下大凱,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門。


    大凱好奇地四下瀏覽,這間大寫字間,裝飾極豪華,地麵鋪設的是人字形菲律賓木地板,圍牆的是紫色的護牆板,牆板上是條紋與花卉相契合雕就的裝飾圖案,天花板上垂下古典式的吊燈,向四周射出柔和的光,牆四周幾排寬大的皮沙發,靠門對麵,是一張巨大的老板台,老板台左側是一扇小門通向另一間房間。當大凱目光投向老板台時,發現老板台後坐著一位,那人拍了手,發出兩聲拍響,在他拍手時,同時出現金屬鏈的叮咣聲,然後大凱聽到一聲親切的叫聲,“大凱,你們來了。”


    大凱在距離此人二米左右站下,打量這個人。當大凱沉下心仔細看清他時,眼前這個人讓他驚訝不已,他覺得這個人非常像一個人,當他用力回想時,突然想到,這個像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孫大凱自己,大凱有了一種照鏡子的感覺,隻是鏡子上的人,比現在的自己老一些,也許是五六年後的自己,除了老之外,這個人的臉上寫滿了蒼桑,又從他滿麵的蒼桑中,感到他深深的城府。這個人一直坐著,如果他站起來,可能個子也不會矮。霎時間,大凱感覺眼前的這個人非常親切,從心裏湧上暖暖的親情,先前的與達子和小月聊起過的二當家的不太多的一些猜測,以及大凱自己臆想見麵時會有的那種排斥感,在此時根本沒有出現,大凱的真實感覺,就是眼前現出了多年未見過的大哥哥。他臉上驚喜的表情,這個坐在老板台後的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親切地叫著,“大凱,過來吧,到我跟前來。”


    羅澤偉客氣又殷切地對大凱說“大凱,這就是咱們的王總裁,集團的副董事長。你過去見王總吧。”


    大凱走了過去,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像一個小弟見他多年未見的大哥那樣。


    當大凱繞到老板台後麵時,一個讓他驚訝的情景出現了,隻見這位王總,雙手戴著一幅手銬,我幅手銬與警察用的手銬不一樣,它的整體都是用柔軟的平絨包複的,是為了減少手的磨蝕,手銬用一段金屬鏈連接著,金屬鏈的環節也用柔軟的材料包複,再看雙腳上有一幅同樣質量的腳銬,腳銬上一條長長的金屬細鏈,一直通進老板台旁邊那扇門,大凱驚愕得說不出話來,直愣愣看著這位王總,他奇怪的是,在這裏看到了和肖麗家中看到的一樣的手銬和腳銬,這到底是為什麽,這後麵隱藏著什麽驚天動地的凶險與威脅,讓這樣一位重量級的公司大姥無可奈何地蟄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


    這位王總裁好像看透他的心思,樂嗬嗬地對他說道“怎麽,看我這個樣子奇怪嗎。一個集團公司的總裁,用手銬腳銬把自己鎖在地下,新鮮吧。今天我把你找來,就是不想瞞你,把我的實情告訴你,我為什麽把自己銬上手腳,又為什麽躲到地下室來,就是因為,我如果不這樣做,也許就會和那幾個消失的人一樣,融化在蘭天裏了。大凱你是體會不到的,現在我,或說我們,麵對著一個,或是一群我們不知道的生靈,是鬼魅,還是神仙,我們一概不知,他們有著超自然的力量,能夠控製他們想控製的人的動作,當他們控製住你時,你無力反抗他,甚至能夠讓你迷惑暈眩,自願地用某種手段結束自己的生命。大凱,實際你已經親身目睹了,馬總從你們中心的樓頂一躍而下,砸在你推著的車上。肖老在不自主的情況下走到了屋頂,幸虧被你救下,但是那神秘的力量,在除掉肖老失敗後,並沒有罷手,最後又報應在了肖麗身上。我本人其實最早經曆了這樣的險境,當時我已經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那時我們還在步高花園的二十七層辦公,是我手邊幾個助手一看情形不對,死命地把我壓住,才沒有走到樓頂上去,也許差上一步,我也會從蘭天上飛下。當然,那也有可能是嚇唬我一下子,那一次真的要我的命的話,我恐怕是逃不脫的。”


    大凱不解地問道“我來到咱們中心後,剛才說的事件確實都是我親身經曆,我實在不理解,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


    王總抬頭望了大凱一眼,大凱迎住了他的目光,這目光中,大凱感到了其中的關切之情,但是在它的最底處,大凱觸摸到一種讓人並不舒服的陰鷙的氣息,但是,盡管如此,大凱隻是覺得他的親切,即使他有著他自己的陰暗的部分,大凱此刻的心境,根本不以為意。


    “大凱,我先不解釋為什麽,”王總親切地說道“我隻想聽你一句實話,你見了我,是感到厭惡,還是有些親情。”


    “王總,不瞞您說,我看到您,打心眼裏麵感到親切。”大凱回答道。


    “好極了,”王總說道“非常高興你的感覺的我一樣,我再問一句,為什麽我們會有這樣的感覺?”


    大凱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咱們長得像,我一看到您,就覺得和我太像了。”


    “說的太對了,”王總興奮地回答“像,就意味著一種緣份,也許就是那個原因。我真希望咱們是親兄弟,但是即使不是,我們互有好感,這就是緣份。好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大凱”王總停下話頭,眼睛緊緊地盯住了大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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