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低笑,讓可蘭心中驟沉。


    她低著頭,目光停在了被子上,沒有回答男人的話。


    然,顧城炎卻忽然伸手,握住了可蘭的肩膀,冷冷的瞅著女人清瘦的小臉,嘴角的笑,卻變得愈發冰冷。


    “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麽做,才會回來?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我對你如何,你就看不到?”男人聲音低沉,隱忍著心中的怒氣兒。


    如果可蘭真的僅僅是因為自己沒有當年的記憶,才要離開,那倒簡單。


    但,她為的除了她自己,還有她的家人。


    可蘭聽到男人的問話,麵色逐漸變得陰沉,咬著唇,努力的恢複心中的平靜。


    然她抬頭,卻正對上男人猩紅的雙眸。


    煞時間,可蘭覺得心中像是被什麽觸動,眼淚隨之溢出。


    然,可蘭依舊急急的低頭不語,亦不敢看顧城炎一眼,害怕動搖自己的心。


    顧城炎手間的力道,卻漸漸收緊,等著女人的回答。


    說個理由,有多難,忘記了他們曾經說過的話嗎?


    坦然以對!


    沉默許久。


    兩人都沒吱聲,顧城炎漸漸鬆開可蘭,站直了身子,麵色恢複平靜,冷峻臉龐中透露著失望至及。


    可蘭忽然被鬆開,急急的抬起頭,看向顧城炎。


    在看到男人的模樣時,可蘭張口想解釋,卻是又久久的沒敢說話。


    “看不見就算了。”


    顧城炎沒等到可蘭的話,冷哼一聲,轉身欲離開。


    如果女人真的這麽堅定決絕的話,他再問下去,逼下去,也全是徒然。


    他從不願意強迫她。


    然,可蘭見男人轉身欲離開,心中卻是抖然一沉。


    她急急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雙手從男人的背後抱住。


    此時她已顧不上自己之前所顧慮的,隻不想看到顧城炎離她遠去。


    “我從來沒有看不見,隻是害怕失去。”


    可蘭開口,聲音中已不掩飾害怕和恐慌。


    她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未來;在她眼前,看到的不是陽光下的明媚,而是在黑暗中的無盡。


    她害怕,害怕顧家人,害怕別人的破壞,害怕自己的招架不住。


    圍繞在他們身邊有太多的陰謀和詭計,太多的利益角逐。


    “我甚至不知道,我呆在你身邊,能不能保往我們的孩子,麵對黑暗時,我連自己能不能握緊你的手,都不敢確定。”可蘭的聲音愈發低沉,但一句一字卻直擊男人心頭。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想法,竟然如此。


    “我知道,這都不算理由,但我不敢再拿任何人的生命去賭,我怕我輸不起。”可蘭怕輸,不敢再賭,不論是她媽的,還是她肚裏的孩子。


    如果她心軟,選擇留在顧城炎身邊,那她的一家,能否安穩的活著,她都不能確定。


    她當初要的,並非大富大貴,而是冶好她媽的病,好好的過日子。


    而現在,她與當初所想的目標,背道而行。


    顧城炎的確是權勢滔天,所有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麵。


    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蘭不知道,有多少暗箭正對準了她,她害怕,恐懼。


    男人聽到可蘭的話,轉身,握住了女人的肩膀,低頭,幽黑的雙眸,泛起了波濤,他知道女人在害怕什麽。


    “相信我,我一定會緊緊握著你的手,保護好你身邊的一切。”男人伸手,握緊了女人的手,認真慎重,決不鬆開。


    可蘭指間輕顫,低頭看著男人握著自己的手,心中湧上了一股兒曖流;縱使她相信,男人有這個心,但她又害怕,他們躲不了暗箭。


    就像冷太爺一樣,曾被稱為上海王,卻依舊得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死去,白發人送黑發人。


    沉默許久。


    “我相信你。”可蘭柔聲回了顧城炎一句,垂眸,卻不看男人。


    她相信男人的誠意,但她不相信自己。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回答,伸手將女人攬進了懷裏,幽黑的雙眸中卻沒有簇起興奮,而是變得愈發幽黑深遂。


    可蘭心中的想法,亦與她所說的背道而行。


    顧城炎來醫院,是接可蘭回顧家,可蘭的身份,隨時都有危險,隻有呆在他的身邊,最為安全。


    可蘭隨顧城炎來到顧家的時候,顧家老太太和顧老爺子,也回來了,


    旁邊還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雖布臉皺紋,卻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的清麗。


    和可蘭一起來到顧家的楊素芳,在看到老太太後,鬆開了可蘭的手,小跑至老太太跟前,雙手挽住了老人的手,沒說話,麵色顯得異樣興奮。


    老太太瞅見楊素芳的動作,神色微怔,原本平靜的麵色,眸光滿是不可思議,伸手摸了摸楊素芳的頭,眼眶中溢出了淚珠兒。


    楊素芳看到老太太的模樣,原本揚著笑的臉,漸漸沉了下來,伸手替老太太抹了抹淚珠,低聲喊了一句:“媽。”


    楊素芳的話,讓可蘭整個人都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停在了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的身上。


    而顧老太太則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走至可蘭跟前,伸手握起了可蘭的手,坐到了老太太的身旁。


    “雲繡,這就是蘭丫頭。”話落,顧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些許的尷尬。


    如果不是年間秀璃的死,恐怕雲繡不會回京,他們也不會知道;原來,楊素芳就是雲繡當年和楊將軍的孩子。


    雲繡聽到顧老太太的話,轉頭瞅向可蘭,顫抖著伸手,拂上可蘭的臉頰,眼中氤氳著水氣兒,唇線翕合。


    可蘭瞅著眼前的老太太,神色微沉,心中已然明白顧老太太所指。


    這就是她的外婆?


    但在可蘭腦中,對眼前的老太太,沒有半點印象。


    思至此,可蘭抿唇沒吱聲,看了眼顧城炎,想從男人身上找出答案。


    然,顧城炎對這件事兒,也是一無所知。


    許久,顧老太太這才對這件事兒,做出了解釋。


    雲繡生下楊素芳後不久,將楊素芳寄養在好友家,自己則因為對梁建國的愧疚,而去西南,自認罪孽深重,在山上苦修。


    現在回來,無非是聽到梁建國病重,白發人送黑發人,以及女兒和外孫女的消息。


    可蘭聽完顧老太太的解釋後,麵色雖平靜,但心中卻是駭然。


    顧老爺子一直沒說話,顧老太太,則拉著雲繡敘舊,看可蘭的神色,也變了。


    到底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原本可蘭不被接受的身份,因為雲繡的出現,一時變得明朗。


    這些年,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一直在找雲繡,現在雲繡願意回來,算是了卻梁老爺子的一個心原。


    敘完舊,顧老太太便帶著雲繡去見梁建國,可蘭和楊素芳同行。


    一路上,可蘭都沒說話,不僅僅是因為陌生,更因為她心裏覺得,雲繡對她和她媽,並沒有疼愛,恨多於愛。


    必竟,雲繡是在不情原的情況下,才生下楊素芳的。


    而生下她媽後,也並沒有給允多少關懷,一直放到了好友家寄養,一寄養,就連女兒出嫁,外孫女出嫁,都不曾出現過。


    盡管可蘭並不怪她的外婆。但她明白,在雲繡的心中,並不待見她們。


    可蘭一直不吱聲,雲繡自知,自己這些年對可蘭和素芳的不理彩,會給孩子心中留下壞的影響,想著和可蘭說句話兒。


    可蘭卻忽然低頭,往顧城炎懷裏靠了靠,合上雙眸,低聲道:“我困了。”可蘭的聲音柔緩,沒等男人反應,便輕輕的靠近,露出一臉倦意。


    雲繡瞅著可蘭的模樣,又把想說的話,全都吞了回去,伸手握住了楊素芳的手,眼中溢出了淚水。


    到了醫院,雲繡和顧老太太、顧老爺子、楊素芳到醫院裏頭去見病重的梁老,可蘭則說自己困了,不想上樓。


    眾人知道可蘭的意思,沒再多說什麽。


    而待大家走遠後,可蘭這才睜開雙眸,下了車。


    顧城炎瞅見女人的下車,也隨之下車。


    “你和大家一起進去,沒事的。”男人忽然開口,提醒可蘭。


    他知道可蘭在顧忌什麽,梁建國是梁寶兒的爺爺!


    可蘭聽到顧城炎的話兒,側頭瞅了眼男人,幽黑的雙眸中,露出一抹苦澀。


    “我做不到。”


    可蘭低聲回了顧城炎一句。


    梁寶兒怎麽對她的,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如果要因為長輩們之間的關係,讓她和梁寶兒握手言和。


    就算她辦到了,忍下去了,梁寶兒會放過她嗎?


    她已經經曆過一次生不如死,還要第二次?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話兒,麵色驀然一沉,複而吐了口氣兒,沒再說話。


    這樣也好,可蘭懂得怎麽保護自己。


    而後,可蘭和顧城炎兩人上了樓,站在醫院病房外,看著梁老和雲繡離別多年後的重逢之景,物事人非,但曾經相愛的兩顆心,似乎還緊緊連在一起。


    然這種場景,對可蘭而言,卻顯得有些刺目,必竟,她媽姓楊,不姓梁。


    在梁老和雲繡之間,她和她媽是多餘的。


    思至此,可蘭低頭,自嘲般的笑了聲兒,縱使她是雲繡的外孫女又如何,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因為雲繡對她有所改觀又如何!


    她依舊是不應該的存在。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笑聲,伸手攬住了女人的腰身,側頭在女人耳邊道:“不開心,就呆這兒。”男人聲音沉緩,於他們而言,裏麵的事,與他們無關。


    可蘭聽到男人的話,抬眸看了眼男人後,點頭,轉離開。


    然,兩人剛走了兩步,卻到了迎麵走來的楊宜佳。


    楊宜佳看到顧城炎和可蘭兩人,麵色從容;急步走至兩人跟前,伸手挽住了可蘭的胳膊道:“真是好巧,在這能碰到可蘭表姐。”


    楊宜佳說著,伸手拉住了可蘭,欲帶可蘭遠離顧城炎。


    顧城炎卻又將人拉了回來。


    楊宜佳心裏想什麽,他心裏清楚。


    被兩人拉來拉去的可蘭,心中微沉,掙紮往顧城炎懷裏靠。


    楊宜佳瞅見可蘭往顧城炎懷裏靠,麵色微沉,咬著唇,伸手推了可蘭一把。


    忽來的力氣,讓可蘭腳下踉蹌著眼見就要跌到在地,顧城炎伸手,欲將人撈回來,然可蘭卻又被忽然出現的楊子楚扶住。


    楊子楚扶住可蘭後,站直了身子道:“沒事吧。”


    話落,楊子楚轉頭看向楊宜佳。


    顧城炎將可蘭,緊緊攬在懷裏。


    “你做什麽?她是表姐。”楊子楚衝楊宜佳道,聲音中略顯不悅。


    楊宜佳則站在原地,沒回楊子楚的話,麵色陰鷙。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怪異,可蘭站在原地沒吱聲,也想知道,楊宜佳為什麽忽然要推她。


    楊子楚又為什麽出現得這麽及時!


    “哼……表姐?她從來沒把我當成過表妹。”楊宜佳顯然對可蘭是她表姐,極為不滿,眼中盡是鄙夷之色。


    啪……


    楊子楚聽到楊宜佳的話兒,卻是忽然抬起手,打在了楊宜佳的臉上。


    “宜佳,我們同根同源,可蘭怎麽會沒把你當成過表妹呢!”楊子楚的話語間,顯然是在為楊宜佳的話,感到憤怒。


    隻是楊子楚的話,讓可蘭心中微怔,忽明白,兩人為什麽會一先一後的出現在這裏。


    楊宜佳被打,似乎整個人都懵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深思。


    楊子楚則攔在可蘭和顧城炎的跟前,緊緊盯著楊宜佳。


    看似是在於危險搏鬥,但卻不全然。


    而接下來,楊宜佳更像是忽然發了瘋,衝向可蘭和顧城炎,似乎想對她們做點什麽,但卻被楊子楚給攔住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可蘭低頭躊躇了會,複而抓著顧城炎,轉身離開。


    楊子楚和楊宜佳還在對持,可蘭拉著顧城炎,連看也沒看一眼楊子楚。


    直到兩人坐上了車,可蘭這才開口道:“雖然和我楊宜佳沒有深交,但相信,她不是這麽衝動的人。”


    可蘭和楊宜佳之間,交流並不多,但可蘭可以確定,楊宜佳不是衝動的人。


    她和顧城炎合作,害了自己的爺爺的事,可蘭還記得。


    當初的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演技,讓楊家人沒有察覺她的半點怪異之處。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話,嘴角揚起了一抹輕笑,伸手將女人攬進懷裏,低頭吻了下女人額頭道:“楊子楚通敵賣國,被查了出來,想讓我把這件事壓下來。”話落,男人伸手,撫了撫女人的長發。


    可蘭聽到顧城炎的話,心中微怔,猛然抬頭瞅向男人,躊躇許久,忽一臉認真的道:“那你放了他吧。”可蘭非想讓顧城炎放了楊子楚,是因為楊子楚姓楊。


    她與楊子楚同根同源。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話,神色微滯,幽黑的雙眸,停在女人的臉上,並不太同意。


    可蘭瞅見顧城炎的模樣,複而又開口道:“如果他沒有造成大錯,你就放了他吧。”可蘭聲音沉緩,認真。


    顧城炎聽到女人的話,麵色漸漸的沉了下來。


    幽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可蘭,薄唇緊抿成線,雖知道可蘭心中的想法,但他並不太讚同。


    沉默許久。


    可蘭沒聽到顧城炎的回答,心中雖不急,卻忽然發覺,她和顧城炎之間的問題,並非隻是她想像中的那樣少。


    除了她害怕自己在顧城炎身邊站不穩外,還有家庭原因。


    她媽姓楊。


    可蘭沒再說話,全當自己沒說過那些話。


    顧城炎卻伸手,將女人攬進了懷裏。


    “我答應你。”


    一句話,讓可蘭心中驀然一抖。


    她急急的抬頭,瞅向顧城炎,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男人的話。


    她知道,自己讓顧城炎放了楊子楚的要求,太過任性,對男人不同意,她也欣然接受。


    隻是男人忽然同意了她的要求,卻讓她忽覺得不知所措。


    少頃。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可蘭低聲音提醒顧城炎,告訴他,沒必要這樣。


    然顧城炎聽到可蘭的話,卻是搖了搖頭道:“楊將軍也算是戎馬一生,雖做了錯事,但罪不至斷子絕孫,留楊子楚,算是給楊將軍一個補償。”


    男人說到這兒,抱著女人的手微微收緊。


    楊子楚雖有錯,但還不是滔天大錯,隻要有人求情,還是可以放他的條生路的。


    竟然可蘭都開口了,他自然不能拒絕。


    可蘭聽到顧城炎的解釋,心中對這件事也有了個底兒。


    而後,兩人沒再說話,可蘭合上雙眸,閉目養神,顧城炎則伸手,撫上了女人的肚子。


    一個孩子,已然令她之間,剪不斷。


    男人的動作,讓可蘭覺得有些不自然,睜開眼,看著男人麵色柔和,幽黑的眼眸中,毫無掩飾關愛之色。


    可蘭看到男人的模樣,心中像是被什麽敲打了下,蕩起了一層漣漪。


    她的腦中,忽然想起了當初的事兒,她曾想過,和男人生兩個孩子,陽光下的郊遊,男人和孩子嬉戲。


    她在一旁看著。


    這個想法,看似很近,卻又觸手難及。


    然……


    正在兩人沉浸在各自的想法中時,車門忽然被人打開。


    來人是正是冷太爺。


    看到冷太爺,可蘭心中微頓,於她而言,冷太爺還很陌生。


    然顧城炎看到冷太爺的出現,神色卻是沉了下來,不吱聲,亦沒有防備。


    冷太爺卻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知道對顧城炎來軟的不行,得來硬的。


    手裏一把迷魂香,可蘭和顧城炎兩人都暈了過去。


    待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冷家。


    冷太爺見可蘭醒過來,笑眯眯的坐到可蘭跟前,雖滿頭白發,麵色紅潤,不難看出冷太爺的身子骨依舊硬朗。


    可蘭對冷太爺並不熟悉,但也不至於不認識,隻是不明白,冷太爺為什麽要迷暈她帶到冷家。


    可蘭坐起身,沒出聲。


    冷太爺卻笑著道:“你在顧家並不受人待見,但在冷家不同。”老太爺,並不喜歡拐彎抹角,話語間,毫無掩飾對顧家的厭惡。


    可蘭聽到冷太爺的話,並不反對,她在顧家,的確不受待見,沒錯。


    但她也不可能呆在冷家。


    “但冷家必竟沾了黑,保護得了你們母子,卻洗不白。”冷太爺並非不明事理。


    這些年,他一直讓小炎把身份瞞著,就是不想小炎和他一樣,如果日後當權者有心要處理他們,隨時都有理由。


    但顧家不同,必竟屢有軍功。


    他不是怕,隻上在防範。


    可蘭聽到冷太爺的話,神色微怔,恍然大悟。


    原來,顧城炎將相貌隱藏,是因為冷家的尷尬的地位,縱使勢力遍地,但黑道出身的背景,終歸不是白的。


    “曾外公的意思是?”可蘭小聲尋問了一句。


    心裏知道,冷太爺說這話,迷暈她將她帶來,必然另有打算。


    冷太爺聽到可蘭的問話,咧嘴笑了,伸手摸了摸可蘭的頭道:“賭顧家對我小外孫的重視。”話落,冷太爺站了起來。


    可蘭聽到冷太爺這樣的話兒,心中微震,沒說話,卻已然明白冷太爺的好意,並且不拒絕。


    在可蘭心中,顧家對孩子,應該頗為重視,冷太爺的賭,多餘的成份較多。


    不過可蘭也相信,冷太爺的所要賭的,絕對不簡單。


    *


    可蘭被冷太爺抓走的事,沒多久便傳到了顧家,顧家老太和老爺子,本因為雲繡,對可蘭已有所改觀,甚至重視。


    這會聽到冷太爺發話,要殺了可蘭和她肚裏的孩子,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兩人都急了。


    急急打電話讓顧望棟從西南回來,自己則趕到了冷家,讓冷太爺放人。


    冷家別墅,向來以暗伏護院,這會顧家人過來,冷太爺把暗伏都掉了明,屋裏屋外,向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煞是刺眼。


    雲繡和素芳也一同前來,在看到如此場麵時,楊素芳抓住了雲繡,如幼兒似的,嘴裏不停的喊著‘媽媽’。


    冷太爺則拿出了一直擱書房沒抽過的雪茄,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顧家人。


    “竟然你們倆都來了,咱們明人就不說暗話,一命換一命。”冷太爺神色冷銳,麵色陰鷙,話語間,毫無商量的餘地。


    做為長輩和曾經的上海王,氣勢自是壓過了顧家老太和老爺子。


    “冷小姐的事,當初全是我一手策劃的,與晚輩們無關。”顧老太太聽到冷太爺的話,急聲回了句,大有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意思。


    冷太爺聽到顧老太太的話,臉上卻是露出一臉譏笑。


    扔掉手中的雪茄,沉聲道:“我要顧望棟和顧望楠的命來換你顧家曾孫和孫媳婦。”冷太爺聲沉緩,似乎在告訴顧家人,不肯換,就等著給林可蘭收屍。


    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聽到冷太爺的話,神色微沉,猶豫了。


    人都護犢,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也不例外。


    “他們都是晚輩,請冷太爺就讓我一個人來交換。”一直坐在一旁沒說話的顧老爺子,忽開口,表示用兩位老的姓命,可蘭和孩子。


    在一旁的雲繡也著實沒想到,顧老爺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詭異。


    可蘭則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她也沒想到,顧老爺子,會用自己的性命,換她和孩子。


    不管是母憑子貴,還是真心實意,但顧家二老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可蘭已經很開心了。


    冷太爺也正因為聽到顧家老太爺的保證,忽咧嘴冷笑。


    “顧三鑫你還真是狡猾,一個人,就想換兩條命。”冷太爺似乎對顧老爺子的命頗為不屑,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之色。


    “那再搭上我,冷老爺子可滿意。”顧老太太聽到冷太爺的話兒,神色微凜,大有一副絕不反悔的意思。


    冷太爺聽到顧家二老的話,忽笑了起來,聲音沉厚。


    “好,拿藥來。”冷太爺笑完後,便讓手下拿藥。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已然做好準備。


    雲繡卻忽然握住了顧老太太的胳膊,急聲道:“小姐。”


    樓下的事,已然明了。


    顧家人能做到這樣,可蘭已然很是感動。


    可蘭正準備下樓,想要緩解一下樓下的氣氛,卻被慕容展攔住了。


    “顧望棟來了。”話落,慕容展伸手指了指樓下的情況。


    可蘭順著慕容展所指的方向看去,瞅見顧望棟被人壓著進來。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看到顧望棟的出現,均是神色變得詫異,沒想到,遠在西南的望棟會忽然回來。


    慕容展瞅見樓下的情況,雙手環在胸前,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顧家人都到的七七八八了,的確是有好戲看了。


    樓下,顧家人正和冷太爺對持,樓下摔杯子,拍桌子的聲音,偶有響起。


    而後,可蘭隻看到顧望棟將冷太爺拿出的藥,一口喝了下去。


    冷太爺拍手叫好,顧家人圍著顧望棟,心急如焚的要把人送醫院。


    可蘭則推開慕容展,急急下樓,看到樓下的情況,忽有種想扶額的衝動。


    冷太爺見可蘭下樓,站起身,走至可蘭嗖前,原本冷曆的臉色,漸漸變得柔和,換上了盈盈笑意。


    顧家老太太瞅見冷太爺的模樣,這才恍然大悟,原本陰沉著的臉,漸漸轉晴,明白了冷太爺的意思。


    看似隻是冷太爺的鬧劇,但可蘭心裏明白,冷太爺不過是用心良苦。


    顧家人讓開冷家的時候,商討著婚禮的事兒。


    依冷太爺的意思,自己曾外孫的婚禮,自然要盛大。


    但顧家向來低調,並不希望將孩子的婚禮,變成嘩眾群寵般,在所有人麵前表現。


    冷太爺雖一直對黑白兩道的爭執,明了至極;也明白,顧家的顧忌,但在婚禮這件事上,卻不肯鬆口。


    當年她的孫女,就是偷偷摸摸嫁進顧家的,以至後來,都沒幾個人知道,當年明滿京城的顧望棟取的是他們冷家的大小姐。


    冷太爺不肯鬆口,顧家二老做為晚輩,也不敢不聽,著實對這件事頭痛。


    顧望棟則表示會辦得比較特色。


    婚禮的事商定好了,冷太爺便把可蘭和楊素芳留了下來。


    說是清了世界級催眠大師,幫可蘭恢複記憶。


    可蘭聽到冷太爺這麽一提,原是高興,但又想到,自己有可能不是,不由的怯步了。


    她躊躇著沒同意,慕容展則在一旁催促著可蘭試試。


    後來被冷太爺關著的顧城炎,也被放了出來。


    顧城炎雖然對冷太爺小試他爺爺奶奶的事兒,頗感不滿,但在聽說要恢複可蘭記憶的時候,顧城炎的目光,又轉到了催眠師的身上。


    可蘭以為,顧城炎會很是希望看到她恢複記憶。


    然……


    “都是些過往陳事兒,不記得就算了。”男人聲音沉厚,似乎並不想讓可蘭恢複記憶。


    可蘭聽到顧城炎這麽一說,心中忽像是被什麽拍打了下,眼眶微紅。


    許是她錯了,在顧城炎的心裏,她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


    可蘭沒對這件事表態,是因為害怕,怕自己不是。


    顧城炎則放著不願意讓可蘭記些不好事情的態度,沒同意催眠。


    冷太爺瞅著這情況,心中忽然有些不高興了。


    他張羅著給晚輩找大師,這會又說不要,小孩過家家,鬧著玩麽?


    這麽一想,冷太爺忽覺得有些急了,瞅了眼站一旁的保鏢,想要把可蘭壓到催眠椅上,但顧城炎不同意,便和冷太爺起了爭執。


    顧城炎這麽一爭,冷太爺瞬間就登鼻子上臉了,非得讓可蘭恢複。


    “讓我先試吧。”


    而正在爺孫倆對持的時候,林寶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站了出來。


    表示她要先試。


    雖然她無法接受自己不是林寶兒的事實,但她想要試一試,


    如果,她真的不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因為林寶兒的出現,催眠師便先是替林寶兒催眠,過程比可蘭想像中的要漫長,等待結果,讓她不緊揣緊了雙手,心中更是糾結的不知所措。


    而結果,亦與冷太爺所說,林寶兒,不過是梁秀璃從孤兒院找來的替身。


    解開心結的林寶兒,更是心情漸好,表示要離開冷家。


    冷太爺也沒攔,讓慕容展把人送走。


    接下來,大師等著催眠,可蘭因為害怕,便讓自己媽先試,顧城炎攬著可蘭,一直沒吱聲。


    他嘴上雖然說無所謂,但他這些年,等的都是她,說不想再見,是假的。


    可他又不想給可蘭太多壓力。


    可蘭的母親雖被嚇傻,但經過催眠的心理冶療,有了明顯的改善,不過屬於初步階段,尚未痊愈。


    楊素芳的催眠做完後,按理說是輪到可蘭,但大師精力有限,表示累了。


    可蘭則因為大師累了,而沒能成功催眠。


    可蘭心中覺得慶幸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失落。


    他們離開冷家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可蘭亦是合著雙眸,輕輕靠在車裏。


    顧城炎伸手攬著女人,麵色雖未表露異常,但對今天可蘭沒能恢複記憶的事,還是略感失落。


    待車子回到顧家,兩人這才下了車。


    雖夜深,但顧家依舊亮著燈,可蘭和顧城炎回的時候,顧家二老正坐在客廳裏等。


    說的無非是對可蘭的愧疚和她肚裏孩子的關心。


    可蘭有心聽著,卻聽不太進去,被記憶的事兒困惱。


    待長輩們說完話後,回房,剛進屋,可蘭便站在門後,抬頭瞅著顧城炎。


    “記憶的事兒,真有這麽重要?”可蘭此時的心情,雖漸漸平複,但始終放不下這件事。


    她在害怕,亦在躊躇,但答案,依舊在顧城炎身上。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話,轉身,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可蘭眼前的光線。


    男人伸手,扣住了女人的肩膀,目光停在女人的臉上。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我認真的告訴你,不管你是誰,都已然不重要。”男人慎重保證,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


    可蘭聽到顧城炎的話,神色微怔,心中像是有股曖流竄過,一時紅了眼眶。


    “不管你是想走,還是想其它,我都可以等。”男人沒聽到可蘭的回答,依舊說著話兒。


    他已然不在乎曾經,那就珍惜未來。


    可蘭聽到顧城炎的話兒,心中微沉,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身,道:“在我心裏,早已經繪製過你和‘她’的曾經,於你而言,許是很重要,於我而言,卻帶著懼怕。”可蘭說到這兒,神色漸沉,複而繼續道:“但我不會再走,也不再想其它。”


    可蘭並非一根脛到底,竟然顧城炎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不忍離開。


    可蘭不想恢複記憶,冷太爺對這事,不支持,亦不反對。


    因為婚期將至,可蘭聽從了自已媽的意思,把梁氏的事兒,全都擱下,安心在家裏養胎生孩子。


    三個女人一台戲,可蘭和自己母親,以及她外婆,加上顧老太太,都可以湊成一桌麻將了。


    可蘭來到梁氏的時候,是在幾天後的一個清晨,陽光明媚。


    她原想將梁氏的職位辭掉,但正好碰上董事會議。


    而會議內容是生新選定董事長,投票決定,梁寶兒擔任新一任董事長。而林啟業則在這次爭鬥中失利,敗給了自己的女兒。


    無緣梁氏董事長之位的林啟業,幾乎變得一無所有,急怒之下,開車將梁寶兒撞成了植物人。


    事後,林啟業被警方帶走,連串性的,查出了他一大堆犯罪的證事兒,最終,林啟業被判無期。


    金昊則是看準了時機,下手,占據了梁氏,一舉成為了商業龍頭大老。


    新聞裏,依舊播著,關於金氏總裁金昊的新聞,以及梁寶兒成為值物人,由弟弟照護的事兒。


    可蘭則看著桌上有雞湯,惡心反胃的感覺,再次襲來,成功的讓她幹嘔,卻又吐不出來。


    楊素芳則站在一旁,教導可蘭,補好身子,才能生出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可蘭不喝,楊素芳便強行要可蘭喝了。


    喝完雞湯,可蘭補了個妝,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卻是歎了口氣兒。


    今兒她結婚,卻提不起一點兒興奮勁,除了害怕和鬱悶外,她忽覺得,不想結婚。


    思至此,可蘭的目光,停在了顧念亦的身上。


    可蘭倒沒想過,自己會和這小孩再次遇上,而且還是顧家遠方表親的孩子。


    許是緣分,可蘭當初救的孩子的父親,就是當初王大媽口中所說的,顧營長,當初真正要和她相親的對像。


    一個傳聞中有暴力傾向,逼得老婆跳湖的男人,竟然是個孩子奴,將孩子當神般的貢著。


    雖然這是別人家的事兒,但難免會讓可蘭覺得有些大跌眼鏡。


    除了顧亦這件事,讓可蘭覺得狗血外,最令她意外的莫過於慕容展。


    當初一心想洗掉基佬這個稱號的慕容展,在見到陸曉峰之後,竟然展開了各種攻略,但凡有空,便圍著陸曉峰轉。


    對於男男之間的相愛,可蘭是抱有支持的態度,但可惜,葉惠不會看著自己的男人,被男人搶走。


    除了這些事兒外,最令可蘭感到詫異的,莫過於顧城沁和宋一源的事兒。


    雖說沒了血緣關係的阻隔,但可蘭不得不承諾,顧城沁對自家的哥哥,興趣極大。


    當然,有宋一源收住了顧城沁,可蘭心裏的大石頭,算是擱下了。


    顧城炎的婚禮,並沒有像冷太爺口中所說的那樣鋪張,但已經超過了顧家原本的低調做風。


    在眾人的見證下,已是一場盛世婚禮。


    ------題外話------


    到這就結了,麽麽噠……回頭補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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