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金錢、女人,加入冥夜的人都是經過層層考驗的,尋常理由都不可能使其中一個成員變節,季淳風能坐上第二把交椅,更是不可能。更何況,他最愛她,怎麽舍得讓她難過?


    葉蔚藍的身體微微晃動著,想不出一個可以對上的理由。她能夠感覺到他的真心,他吻她的時候那麽絕望,到底他是在對為利用她感到抱歉,還是他知道他們從此一別之後就是敵人的絕望?


    淳風,別讓我恨你……


    “因為他的父親是季明揚。”葉秉兆眼眸幽深,緩緩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能讓季淳風忽然改變,背叛冥夜的,隻有這個人了。


    “季明揚?”韓力臉色變了變,失血了的臉本來就有些發灰,此刻再乍聽到那個名字,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季明揚是誰?”羅澄茫然睜著眼。


    在場的人有的臉色像是韓力一樣難看,有的跟羅澄一樣茫然。


    “季明揚是冥夜上一輩的人物,老幫主那一代的人,一個曾經的傳說。”韓力緩緩開口,一言一語如同滾了苦水一樣艱澀。


    “他是老幫主前期時候的一個傳奇人物,勇猛睿智,雷厲風行,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死了,然後老幫主禁止幫裏的人再提起這個人,所有關於他的一切都被封存,季明揚成了一個謎。我們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是從老一輩的人口中偶然得知,即便是這樣,我們也隻是知道了他的名字。據說,他根本不是黑道中的人,他的真實身份是刑警,也就是說,他是冥夜中的臥底,可是,到他死後,警方也沒有恢複他的警察身份。”


    韓力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難得一次的說話,開口便震撼了所有人。


    這麽說,季淳風的父親是個刑警,他知道了自己的父親身份,所以,他是在為他父親報仇!


    “是的,我想淳風是在阿苑被劫持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他才決定跟蔚藍分手。”葉秉兆緩緩開口,看向葉蔚藍。在他開始懷疑季淳風的時候,就將他種種行為推演了一遍。


    季淳風是父親在他五歲的時候帶回幫裏麵的,父親對季淳風分外的好,像是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照顧,這一直令他好奇著。他想過,也許是父親跟他投緣,也許是季淳風聰明好學,所以父親對他格外的青睞,可是在他執掌冥夜,看到那份被封存的,隻有最高執行者能看到的資料之後,他才解開那個迷惑。


    原來季淳風是季明揚的兒子。


    季明揚的身份被他的父親知曉之後,原本他準備動手殺了季明揚的,可是,他視季明揚為唯一的知己,一直不忍心下手。當時年幼的季淳風是隨著他母親一起生活的,沒有人知道季明揚還有一個兒子,就連季淳風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一次意外,季淳風被對手知道他是季明揚的兒子,拿他來要挾他。他的父親救下了被綁架的季淳風,為此還深受重傷。那一次,他們開門見山交談過一次,至於說了什麽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季明揚沒有將冥夜的犯罪證據上交,不久之後,季明揚就死了,至死,他都是以黑幫重要人物的身份被存在警局檔案之中。


    再後來,季淳風被他的父親接回了幫裏,在幫裏麵長大,成為後來的冥夜十虎,排行第二。


    他以為季淳風不會知道這一切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也許,就是在阿苑被綁架的時候,他知道了那個秘密,繼而追查下去……


    葉秉兆眼眸墨黑,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而葉蔚藍的腦袋像是被炸雷轟炸過一樣,嗡嗡作響,臉色蒼白如紙片,眸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他不顧一切推開她,名為保護的拒絕她,狠狠傷害她,讓她對他絕望,原來是為了這個,他的保護是不想讓她麵對最愛的人是仇人這個事實。所有的愛情,當遇上了深沉仇恨的時候,便如高高城牆將兩個人阻隔了開來。


    他不願他們愛到最深的時候,甚至是在結婚後,讓她覺得,他是在利用她報仇,他給她做了選擇,原因是這個……


    淳風,你要我怎麽辦,是愛你,還是恨你……


    清淚順著臉頰洶湧而下,葉蔚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蔚藍!”夏瑾抱住她滑下去的身體,心疼到無以複加。


    ……


    遠在某個簡易民居中,季淳風正包紮傷口的時候,心口突然一陣銳痛,撕心裂肺一般。他好像聽見了葉蔚藍對他說,她恨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季淳風僅剩下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樣,頹然斜靠在堅硬的木質沙發上。傷口隻包紮了一半,隨著他的鬆手,紗布也鬆了開來,一圈一圈鬆鬆垮垮纏繞在胸膛,貼在傷口處的紗布由於沒有了固定又落了下來,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個小孔。


    他胸膛起伏著,突然露出一個自暴自棄的笑。


    蔚藍,你都知道了吧……對不起……如果恨我能讓你舒服一點兒,那麽,你就狠狠得恨著我吧……


    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水珠來,很快消失在他的發際。


    他沒有上飛機,知道葉蔚藍一直在目送著他,那時,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就那麽走了吧,去南非,放下那個包袱,回來再找回她。可是,臨到艙口,他還是放棄了她。從他碰觸了那個秘密開始,他就再也不能停下腳步,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他不貪戀名利富貴,隻貪戀她的美好,可是在知曉那個秘密以後,對葉蔚藍,他唯有說一句對不起……


    他走回機場大廳的時候,還能看見她在向裏麵張望找她的身影,看著她接了電話,看到她轉身匆匆離開。


    他知道,那是齊譽打來的電話。那時,他自私地收走了她的手機,並且關了機,自私地占有了她幾個小時,作為他們在一起的最後的時光。他甚至不願意聽見她說別人的名字,希望著她完完全全地想著他。


    可是在那個最後的時刻中,他還可恥地利用了她,讓她當他的證人,以便救出黎妍之後,他還能繼續留在冥夜,再多撐一段時間。


    他不該利用她的,利用她是一種褻瀆。所以他很快就遭到了報應。在寸寸計算之下,他的計劃在冷芸姿看見他的那一刻起全盤打亂了。


    這個時候,冥夜的人應該在到處找他了吧,葉秉兆不會放過他,他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他明白。


    季淳風側躺在那兒想了很多很多,眼睛裏是一片死灰,滿臉愴然。


    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冥夜,這裏麵有他流過的血和汗,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比親手足還親的關係……都沒有了,以後再遇見會是什麽光景?


    他頹廢一笑,牽動身上的傷口,他悶聲咳了兩下,低頭時,眼尾掃到側躺在那兒的黎妍。


    簡易的民居裏透進陣陣冷風。台風餘威未盡,外麵依舊是風雨交加,雨點會時不時隨著吹進的大風飄進來,地上打濕了一大片,已經積了一攤水在上麵。這間房子在經過猛烈的風吹雨打之後,已是搖搖欲墜,牆縫裏都滲下水來,慢慢浸透了半麵牆壁。剝落的石灰時而“啪”一下落下一大塊,露出裏麵的紅褐色轉頭,像是滿身爛瘡的乞丐。


    黎妍躺在床上,渾身打著顫兒,濕噠噠的身下,發黴的床布被浸濕了一大片。


    黎妍未死,當她墜崖後,季淳風熟門熟路地馬上將她從海裏麵撈了起來,帶到這間他預先找到的並不顯眼的破舊民居中。


    他非跟克倫斯聯手,也不是跟斐迪南暗中聯係,之所以將石島的地形位置跟島上的機關透露出去,隻是為了造成混亂局麵,他才是最後的那個漁翁。黎妍,她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上,也不能就這麽輕易死了。


    不知是季淳風的幾聲悶咳驚醒了這個昏迷中的女人,還是被凍醒的,她咳了幾聲,將擠壓在腹腔中的海水吐了出來,然後咯咯笑出聲來,勉力半坐著:


    “哈哈哈……季淳風,你親手把我送了過去,又將我救出來,怎麽,是愛上我了,舍不得我死了嗎?”


    季淳風臉色冷了起來,撐起自己的身體看向她:“我救你,是因為你還不能死。”


    “哼,我難道對你來說還有別的利用價值?”黎妍尋著聲音來源側過頭,麵對著季淳風的方向,冷笑著道,“那我就更不用跟你說謝謝了。”


    季淳風看著她笑得肆意的臉,目光冰冷更甚,薄唇抿得緊緊的。他不發一語,低頭看向傷口。那裏鮮血重新流淌了下來,半幹涸的血跡黏在皮膚上,蜿蜒下一道痕跡。他拿起一旁的酒精棉重新擦拭了一遍上藥包紮。


    靜謐的空氣裏,有剪刀撕剪紗布的嚓嚓聲,風雨聲,呼吸聲,淡淡的黴味兒中還有絲絲血腥氣息。


    黎妍凝神聽了半天,微微蹙眉:“你受傷了?”季淳風是她行動失敗的唯一原因。愛著一個人,所以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分外敏感。她動了動腿想要下來親手將他摸一遍好確認。


    “別下來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季淳風眼未抬,直接冷聲拒絕她。


    黎妍臉上表情艱澀,苦笑道:“是啊,我一個瞎眼女人,什麽也幫不了你。不過,你救了我,你的心上人會怎麽想?她不恨死你?還有冥夜的那幫人知道你幹的事兒嗎?”


    她斂眸,要說心中坦蕩是假的,要說幸災樂禍就更不可能了。季淳風將利用著她,擺了克倫斯一道,害她被囚禁起來,按說她該恨他的。可是,她愛上他在前,她設計利用他在先,這個恨就顯得不足掛齒了。相比之下,她更會關心他以後會如何。


    救她等於是背叛冥夜,如果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他還可以回去做他受人景仰的二把手,如果他被人察覺,那他就再也回不去了。冥夜對於叛徒,一直都是下格殺令的。


    季淳風正拿著膠帶貼,他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很快包紮完畢,穿上一旁的衣服。他站起身,從袋子裏取出一套幹淨的衣服丟到黎妍的身上:“你醒了,那就自己換上衣服吧。”


    轉身,他背對著她,走向窗口。


    這座民居的窗戶還是老式的木格子窗戶,雖然緊閉著,但是在風雨侵襲中發出垂垂老矣的“咯吱咯吱”響聲。窗外雨勢隨著風力一陣一陣的,打在窗戶上時發出“劈裏啪啦”一陣響,一會兒又安靜下來。樹葉被狂風吹落不少,光禿禿的樹杈在忽閃忽閃的閃電中可憐巴巴的搖動著,遍地的落葉斷枝在風雨中滿地亂滾,一派淒涼景象。


    一場風雨,掩飾了幾個小時前的槍械戰鬥,洗去了鮮血,海浪卷走了屍體,等天放晴之後,又是風平浪靜,改變的,除了這被洗劫過的海灣,還有他跟冥夜的關係。


    黎妍手裏拿著幹燥的衣服,指尖有了一點兒暖意,她側頭聽著房內動靜,無聲笑了下,轉過身去換下濕透的衣服。


    季淳風隻是救她,卻不會再跟從前那樣照顧著她,他轉過身去,做著他的正人君子。可是這樣也夠了,能再次聽聽他的聲音,被他抱過,她也知足了。殺手的愛,本來就是這麽的卑微。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殺人機器,從沒有人像季淳風一樣,將她當做是一個人,一個女人那樣的嗬護著。就是這溫溫吞吞的關懷捂熱了她的心,叫她再也不能冷靜判斷。如果說絕情絕愛是機器的天線,那麽就是季淳風折斷了她的天線,將她變成了一個人,讓她體驗了一把心動的滋味。


    對他動心,她不後悔。即便是後來知道被他利用,她也認了。每個人命中注定有一個劫,如果是這樣,她受了。


    被囚禁在石島上的日日夜夜裏,她想了很多很多,害怕過,彷徨過,沮喪過,失落過,卻唯獨沒有後悔過。她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夢,季淳風會來救她,卻沒想到她的夢會成真。也許是老天看她太可憐了,給了她最後一個禮物……


    黎妍換過衣服,聽著空氣中沒有一點他的聲音,可是,她卻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悲傷。她摸索著季淳風的位置,從他身後環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季淳風,你是不是被他們發現了?”


    季淳風怔怔發愣中,回過神來時,黎妍已經抱住了他。


    他抬手鬆開黎妍環抱著他的手臂,冷聲說:“我救你,但是你別想太多。我要你告訴我關於那個鑽石礦的所有事情,包括焰門的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黎妍剛剛從他身上汲取了一點暖意隨著他的鬆手,身上一陣空蕩蕩的冷。她勾著唇,笑得有點悲哀:


    “季淳風,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利用著我?冥夜之中有內鬼,那個內鬼就是你,對不對?葉秉兆懷疑的時候,你及時將我推了出去,繼續你的潛伏。那座小島隻是臨時存放我的一個貨櫃箱一樣,當我成了各方爭奪目標的時候,你又將我救了回來,因為,你知道,我對你一直都是有著利用價值的,是嗎?”


    季淳風眼眸不帶一絲的感情,薄唇如眼,冷漠如刀:“沒錯,你的利用價值就在於你是克倫斯身邊的人,那個鑽石礦對我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所以,你最好快點告訴我。”


    黎妍的臉僵硬了一下,心中泣血,他的話句句如刀,捅在她心。她早就有自知之明的,他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以失去所有去救下她,哪會沒有目的呢?可她還是可笑地在希冀著,他是念著一點兒舊情,不忍她就那麽死了。


    她的臉浮上一層古怪的笑,悲傷,失望,又帶著不甘心。“如果我不告訴你呢?你跟冥夜的人鬧翻,你的心上人恨你,啊……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季淳風冰冷的臉出現一條裂縫,一手捏上黎妍的喉嚨,手指用力擠下去,出手極快。黎妍一驚,反射性得去掰他的手指。


    “季淳風……你……”她心慌,被海水淹沒,在海水中翻滾,那種生死一線的可怕感覺襲上,再經曆一回,隻有更可怕。她沒想到她在他的眼中,是這麽的卑微,像是一隻螞蟻一般不值得他珍惜一點點……


    想到這裏,慢慢的,她停止了掙紮,手放了下來,像是被季淳風捏著的提線木偶一樣,“你殺了我吧……死在你的手裏也不錯……”


    她從喉嚨中擠出聲音,緩緩閉上眼,自己閉住了呼吸。


    季淳風眼看著她臉色從白轉紅,從紅轉紫,慢慢得沒了氣息在清醒過來。手指一鬆,黎妍就像是失去控製的木偶,馬上軟了下去,他眼明手快,在她跌落在地上之前摟住她。


    “黎妍,你別裝死。”他搖晃著她,拍著她的臉頰。


    懷裏的人一動不動,頭斜斜歪在一邊,毫無生氣。


    季淳風手指探向她的鼻下,手顫了一下,看向她的表情變得震驚。真的沒氣兒了!


    他馬上將黎妍一把抱起,平放在床上,一把捏住她的鼻子,貼上她的唇給她做人工呼吸。


    當唇瓣相貼的那一刻,季淳風的頸部忽然纏上一雙手臂,將他死死抱住,貼著他的唇。


    季淳風睜大眼睛,看著下麵的這個女人,她在裝死!他狠狠一把推開她,站直了身體,抹了幾下嘴。


    雖然黎妍看不到季淳風的狼狽表情,但還是可以想象地到他的狼狽。被他討厭著,但是這個騙來的吻也值了。


    “季淳風,你犧牲了那麽多才將我救出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的。”她半坐起來,笑得得意,“這個是我的初吻,隻給你的吻,你沒必要覺得吃虧。起碼,葉蔚藍沒有對你從一而終,你又何必隻守著她呢?”


    季淳風又被她刺到,心中一陣痛意。她的蔚藍已經不是他的了,他沒有資格讓她隻守著他,又或者說,他們之間應了那句俗話,有緣無分。


    那個秘密像是西王母的發簪劃下的一條銀河,將他們兩人分隔兩端,他不會讓自己渡過去,他也不會讓她泅過來。


    “季淳風,我們之間來場交易好不好?你對我好,愛上我,我將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你,怎麽樣?我知道鑽石礦對你很重要,所以你才舍不得我死,可是,我是殺手,最不怕的就是死。嗬嗬,季淳風,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麽樣?”


    黎妍手慢慢探上季淳風的手,他的手冰涼,掌骨有力。她握著他的手慢慢貼上自己的臉,冰涼的觸覺隨即觸碰在她的臉上,是跟她的臉頰一樣的溫度。她空洞的眼往上,好像能夠看到季淳風一樣的看著他,含情脈脈。


    季淳風,如果這樣能得到你的一點溫暖,就算最後的結果是死,我也願意。我願用我所知道的秘密打造一個牢籠,將你困在裏麵……


    季淳風看著她絕望的神情,沒有一點被激起情緒。他的心早就被一個名字叫做葉蔚藍的女人占滿,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我不會愛上你,黎妍,你又何必欺騙自己。”他的聲音冰冷,含著一絲淡淡的歎息。


    “不,就算是欺騙,也值了。季淳風,你就當做裝裝樣子吧,就像從前那樣,反正也是利用,那時候,你不也做得很好嗎?把我騙高興了,我會很高興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黎妍眼角滲出一滴淚,濕濕潤潤得滑落在他修長指尖,語氣哀涼帶著卑微的祈求。


    她恨的,隻是為何她們之間不是尋常人一樣的遇見,那樣,他們之間不會有對立,不會有利用與被利用。


    她羨慕葉蔚藍,可以有他全部的愛,而她,可悲地隻能自己打造一個牢籠,困住他。


    不能擁有他的心,可是,在她生命中有過那麽一段精彩,她也不枉此生了。


    如果還有下輩子,她一定求老天讓她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有一個深愛她的人,不求轟轟烈烈,但求心中隻她一個。


    而這輩子,她的心為他動了,這一動,便是她的命啊……


    ……分割線……


    看到這裏,大家應該從中窺出一半名目了。要說的是,小季子的愛不同於別的小說裏的男人,因為要報仇就利用愛人,做出一段孽債,將愛人虐的要死要活的,這就是他對蔚藍的愛。妹紙們,你們還恨他不?覺得讚的就投票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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