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樓的場子之大,是落月樓和七星樓都無法比擬的,畢竟是逍遙派掌門所在之處,其廣闊程度和鋪地用料之細是可想而知的。破天樓是逍遙派的臉麵,三大長老匯集商議要事、抑或花溪宮與赤煉閣的弟子來此互通修行程度,都是在這破天樓。而破天樓也樓如其名,高聳雲霄,一眼望不到頂,似乎直通天庭一般。


    待清風道人和鬼穀子坐好、而四大弟子都就位之後,偌大個場子就空餘月汐與雲宿二人。清風道人十指交叉,饒有興趣的望著遠處的雲宿,他非常想知道這個一門心思想進逍遙派的弟子與精英四大弟子相比,究竟誰更勝一籌;而鬼穀子也懷著這樣的想法,隻不過沒有清風道人表現的那麽明顯。他帶著那張百年不變的撲克臉,眼神淡淡的望著場中一南一北兩人。


    觀戰這邊廂,氣氛已經緊張的要命,沒有人竊竊私語,十幾雙眼睛都巴巴的觀望月汐和雲宿。鬼穀子身後的雲朵和天青,甚至為邪魅的雲宿捏了一把汗,生怕月汐出手傷了他那張女人看了都嫉妒的俊臉。


    場內有了雲宿,氣氛倒是緩和多了,畢竟他那張笑臉還是能化解一些微妙氣氛的。


    “不要以為你態度好,我就會讓你!”月汐卻不吃這一套,她醉心修仙,想與一切強者比試,以找到自己的不足之處,加以彌補,這會兒,更是打身後的乾坤袋內放出仙獸吼,同時祭出腰中寶劍——月汐的寶劍與一般人不同,劍身彎彎曲曲,還散發著微微的幽光,似是整把劍都被汙氣所包似的,灰灰暗暗的看不真切;雖說劍身模糊一片,卻能看出那灰暗中時不時的流出幾絲血一般的紅線,有些瘮人;劍柄上刻著樣貌醜陋的妖獸,一凸一凹的,整體看來甚為怪異。


    雲宿打背後抱古琴於懷中,遙望著月汐的寶劍,滿是笑意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驚奇的神色,“這位漂亮的師姐,您這仙器倒是處處透著邪氣啊。”


    “你也算有眼光,”月汐忽然冷了麵,似是回憶起很不開心的事情,“這是我與師兄們第一次下山,殺了妖族的幾個頭領,打他們手中奪過來的,”月汐的眼光中閃現出滿滿的仇恨,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寶劍的名字,“邪劍,血魔。”


    雲宿頷首,他的確感覺到了血魔劍透出的強大妖氣是非一般邪劍所能達到的,看來,他們必定是斬了妖族的支派首領。一念及此,雲宿反倒對麵前那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月汐有了些許的敬佩之意,笑道,“看來漂亮師姐雖是女流之輩,卻也並非花瓶啊。”


    “那是自然,”月汐杏目圓瞪,怒指雲宿道,“你那古琴,又有何說法?”


    雲宿輕拂琴身,眉眼間流露出萬般風情,“此琴名曰霜月洞天,至於琴中的故事……”雲宿一頓,望著月汐雖然怒氣盈盈卻也帶著幾分好奇的麵龐,溫婉笑道,“還是有秘密的男子最迷人。”


    “你敢耍我?!”月汐鎖眉將血魔劍祭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始青天中,敕下景宵。嘯命風雷,馘邪斬妖。霹靂震吼,陰陽氣交。電光圍繞,火發炎燒。雷車速起,來降空遙。”語畢,在血魔劍忽的由灰暗轉成放出或淡藍或深藍的光線時,一把將其握於手中,高高舉起,劍尖指天,吼出一個字,“破!”


    月汐剛剛就是看準了雲宿的霜月洞天似是冰係仙器,才使出這招水雷神符。雲宿見了,還是那麽雲淡風輕的一笑,微微撥動琴弦,天籟般的琴音瞬間灌入了所有人的耳膜,讓眾人有一瞬間的恍惚。霜月洞天從琴身至琴弦通體呈銀白色,此時隨著雲宿的手指撥動,正以肉眼難辨認的速度打琴弦間蹦出小塊碎冰,升於空中。所有觀者都緊盯著雲宿,眼也不眨。逍遙派向來以劍為仙器,還從未有過用琴的,如今見琴居然發出了比劍更大的力量和仙氣,自然有些吃驚。


    眼見著月汐高舉的血魔劍迸發出來的八股強力水柱幾乎瞬間結冰於雲宿麵前,月汐也不失落,卻一躍跳上吼的背,一兔載著一人在八條冰柱上急速跳躍,幾乎瞬間便到了雲宿麵前。


    “嘿嘿,雲宿,你失策了!”月汐說著,舉起血魔劍就向著雲宿毫不留情的劈了過去。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雲朵和天青用手捂著嘴才沒有驚叫出聲,覺得讓雲宿與月汐比試實在是大大錯誤。惟獨雲宿鎮定的說了句,“曼兮,流星火雨。”


    隨著這句話出口,雲宿幾乎在所有人的訝異的眼神中瞬間消失,而絳色三尾狐曼兮則一個跟頭魚躍半空,在月汐目瞪口呆的時候,似乎在空中踏板一般,將月汐劃在一個包圍圈內,接著順勢落在圈外,又到了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雲宿肩膀上悠閑地晃著三條粗粗的尾巴等著看熱鬧了。


    月汐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聽到風瞿遠遠吼道,“月汐,小心頭頂!”


    月汐抬頭一望,果然,不知何時自己頭頂已經不再是豔陽天,而是大片的火牆,火勢非常大,唬人的很,並且開始有小朵火焰不停落下來。她騎著吼四處躲避,開始時候還應付得來,無奈火雨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可任她想盡辦法,也劈不開那個透明的包圍圈,隻能在裏麵做著無謂的困獸之鬥。


    “哎呀呀,燒壞了漂亮師姐可非我本意。”雲宿又彈了肩膀上的曼兮一下,後者不滿意的用大尾巴掃射他一番之後,雲宿再次輕撫霜月洞天,隨著雪花的大量聚集,月汐所在的包圍圈也實實在在的成了一個巨大的雪房子,將月汐整個人裹在其中。


    眾人還犯迷糊這會兒,雲宿卻又忽然彈起了激昂的曲子,聽得眾人心中又是一驚。而雪花則變成一塊塊大的冰磚從天而降,個個都準確的砸在了月汐所在的“雪房子”裏。不消一會兒的工夫,那雪房子便消失的差不多了,月汐也隻當是被冰雹砸了,有些狼狽的從裏麵出了來,而這時,她的血魔劍已經回鞘,吼也被裝回乾坤袋中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月汐會氣急敗壞的時候,她卻出奇冷靜的對著遠處的清風道人等一幹“觀眾”拱拱手,道,“弟子服輸,輸得心服口服。”


    “哎,還是漂亮師姐承讓了。”雲宿說著,再次將霜月洞天背回身後。


    “並非承讓,輸了就是輸了,”月汐回過頭,望著雲宿,竟調皮的眨眨眼,“不過雲宿,你可是我唯一承認過輸了的人,以後可不許輕易對誰放水,丟了我的麵子!”


    “漂亮師姐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雲宿笑的天真無邪。


    清風道人讚賞的頷首,轉而問風瞿道,“月汐已經答應雲宿入派,你的意見呢?”


    風瞿忙拱手回道,“憑著雲宿在修仙方麵的造詣,弟子與月師妹同樣覺得雲宿絕對可以入派,將我逍遙派宗旨發揚光大!”


    “嗬嗬,”清風道人慈祥的笑笑,“既然全票同意,雲宿,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逍遙派的一員了!”


    “多謝掌門!”雲宿恭敬的對清風道人拱拱手,仍舊一臉濃濃的笑意,直看得雲朵和天青兩個女孩子小臉通紅。月汐便嘀咕著“真沒出息”邊站回了風瞿身邊,聽著清風道人繼續說道:


    “我逍遙派共分三大樓,分別是我執掌的破天樓,鬼穀子執掌的落月樓,還有卜算子執掌的七星樓。我與二師弟你都見過了,至於三師弟嘛……”清風道人為難的搖搖頭,說道,“風瞿和月汐都是七星樓四大弟子,不知你想去哪個地方修仙呢?”


    清風道人這麽說,也隻是大麵兒上的問問而已,其實平日裏都是他和鬼穀子提出要哪個弟子的。隻可惜今日卜算子不在場,隻有兩個座下弟子在,他怎麽也要讓雲宿看看他的公平,也讓風瞿和月汐心裏平衡一些。其實清風道人是打定主意,覺得雲宿肯定選擇破天樓了。破天樓既有逍遙派掌門執掌,況且地方又寬廣著,他實在沒有理由放棄。


    雲宿抓抓頭,似乎是努力思考了半天,最後才在清風道人誌在必得的淡然眼神中吐出三個字:


    “七星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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