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泠芷和雲宿決定要繼續閉關煉器這事兒的時候,卜算子眉開眼笑,一口白牙幾乎全都露出來了。好像從很久前開始,七星樓就是墊底的那一個,這個墊底不止指的是仙資低,還有本命獸、仙器一類的作用。而如今,七星樓劍廬已建成,裏麵又有了方泠芷和雲宿這兩位“神匠”,從此後,七星樓不愁弟子沒有一把趁手的仙器用了。


    見卜算子笑得開懷,方泠芷趁機多與他要了些日輪金丹,回頭瞥見雲宿訝異的目光,她也隻得慘然一笑。才離開禪室,不待雲宿開口問,方泠芷便將乘著日輪金丹的葫蘆交給雲宿,低聲說道,“雲師兄,你速速去尋了花師兄,將這仙丹交與他。”


    見方泠芷那副肝腸寸斷的樣子,雲宿也沒舍得把“為什麽”問出口,隻摸摸她的頭,淡淡說道,“你去劍廬等我。”


    方泠芷頷首,與雲宿背道而馳,一路上都心緒不寧。到了劍廬門口,抬頭時竟見丁嘯站於麵前。她呆了一下,有一瞬間,她竟是把麵前這男子當做了花墨。從心而論,丁嘯許是小時候常與花墨相處的過,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都如此相似。方泠芷沒有想再多,隻拱手恭敬對丁嘯道,“七星樓十三代弟子方泠芷見過丁師兄。”


    “嗯,”丁嘯頷首答應著,這一年來他與方泠芷相處也算融洽,再加上方泠芷那張與秦可馨相似極了的俏臉,讓他不由自主的對她有了莫名的好感。


    方泠芷忽的想起昨日與花墨準備離開時,被丁嘯發現了,他現在該不會是來問那件事的吧?這麽一想,她反而被自己嚇到了,心虛的先開口問道,“丁師兄今日……可是有什麽事情?”


    誰料丁嘯卻搖搖頭,隻淡淡說道,“今天便要與師父一塊回赤煉閣,臨走過來看看你。”


    方泠芷鬆了口氣,心也不再跳的那麽快,隻開口道,“不知何時丁師兄還會再來呢?”


    丁嘯蹙了眉,沉吟道,“其實幾日前師父已收到飛鴿傳書,說是妖族近期並不安分,已經侵占了赤煉閣山腳下的幾個小村子,挑事的意願非常明了。這次回去,何時能回來也是個未知數了。”


    方泠芷見丁嘯又習慣性的蹙眉,忙開口寬慰道,“丁師兄盡管放心,龍陽閣主仙法超群,座下弟子又個個仙資綽約,區區幾個小妖,根本不足掛齒,丁師兄不要太過掛心了。”


    “嗯。”丁嘯隻垂頭不語,卻似乎沒有想走的意思。方泠芷正猜測他心事的時候,他卻主動開了口,“方師妹,花墨和雪璃的親事,從小便定下來的,你也不要太過……”丁嘯想了半天,才想起一個合適的詞,“介懷。”


    方泠芷苦笑一下,原來自己竟如此不懂掩飾,就連丁嘯都看出來了。她撓撓頭,笑道,“多謝丁師兄關心。”


    “花墨以前絕不會如此冷血無情的,最起碼小時候的他並非如此,”丁嘯似乎回憶起許久以前的事情,麵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忽的,那笑意瞬間被抹殺,他又恢複了冰冷的語氣,“可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都變了,誰都再回不去從前。他開始變得冷血無情,而我……”丁嘯搖搖頭,似乎不想再回憶起之前種種,隻對方泠芷擺手道,“方師妹,後會有期了。”


    方泠芷傻傻的見著丁嘯禦劍而起,迅速消失在眼前,半天才反應過來。丁嘯似乎以前和花墨關係也算是不錯,隻是因為某件事才變得如今這般惡劣。某件事?方泠芷無奈一笑,也隻能是伏暉的事情了。


    可丁嘯的一句話卻觸動了她的神經,伏暉曾提過,花墨與小時候變化極大;如今這話同樣在丁嘯口中說出,難道花墨本人真的有問題?可若是伏暉說的正確,他的確無心,可一個無心之人又如何活到如今呢?


    “方師妹,你好好的站在劍廬前麵做什麽?怎麽不進去?”


    方泠芷也不知自己出神的想了多久,回過神來的時候,雲宿已經嬉皮笑臉的站在自己身邊,而剛剛教育他的那個葫蘆則不見了。方泠芷知道他定是已經將葫蘆交給花墨,便也放了心,抬腳便進了劍廬;雲宿在身後緊緊相隨,之後緊鎖了劍廬的門,以讓任何人都無法進入。


    曼兮伸了個懶腰,在劍廬外的草坪上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閉目養神。那雙狹長的天藍色眼眸微眯著,看似睡著,實則假寐,一直留心觀察周圍人群。這是雲宿特別吩咐她的,決不能讓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靠近劍廬,若有違背之人,絕不用客氣或心慈手軟,三味真火也好,流星火雨也罷,燒過去便是。


    方泠芷打琉璃葫蘆裏放出當康,後者懶懶的活動了下四肢,覺得體內靈力充沛的很。這琉璃葫蘆畢竟不是凡物,當康輕鬆變回原身後,絲毫不費力氣的便將雲宿與方泠芷吸入腹中,之後就靠著劍爐沉沉睡了去。


    再次踏入這片空間,方泠芷一睜眼便覺腳下一軟,低頭一望的工夫還嚇了一跳,薛浩天居然就被她和雲宿實實在在的踩在腳底下。雲宿忙夾起方泠芷打薛浩天身上跳了下來。薛浩天狼狽而起,不停拍打著身上的黃土,邊拍還邊說著,“哎呦,這還有沒有天理了,踩著我不算什麽,把我的靈草苗踩壞就完了……”


    “靈草苗?”方泠芷有些納悶的盯著薛浩天,一雙杏核大眼一眨一眨的,樣子倒是天真的緊。


    “哎呦,”薛浩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先發語氣詞,接著才說道,“現在你一眼所望到的便是最基本的靈草,名喚枯木榮的。”


    “枯木榮?”這算什麽鳥名字?方泠芷習慣性的抓抓頭。


    “哎呦,姑娘,你仔細看這些靈草,莖如枯木,葉子卻鮮綠無比,所以才得命枯木榮。”薛浩天不厭其煩的解釋著,又從懷裏小心翼翼拿出幾隻開著不同顏色小花的草苗,得意的昂著頭,一個一個說道,“這個是錦地羅,貼地而生,其花豔麗,猶如大地鋪上一層繁錦;這個是夏枯草,別小看了它,它會在炎夏逐漸枯萎,花朵卻是枯萎之後才會開放,並且花有劇毒……”薛浩天說的起勁,將那些草苗一樣一樣擺在地上,也不管雲宿和方泠芷是否想聽,繼續指著一個別樣美麗的花朵說道,“最稀有的就是這幽冥花,它屬於地獄之花,無色無香,但其花型卻絢爛無比,極其難見的。如今竟陰差陽錯被我的來,哈哈哈……”


    雲宿聽得耳朵直起繭子,回望方泠芷卻發現後者的眼神中冒出精光來,似乎對那幾樣靈草很有興趣。雲宿看得出的,薛浩天自然也看得出,他將那些稀有靈草重新收回懷中後,對方泠芷眨眼道,“哎呦,姑娘,怎麽樣?要不要拜師隨我學煉丹?”


    “前輩,我答應兩位師父在先,要幫他們煉出新的雌雄雙劍,”方泠芷為難的搖搖頭,不過很快,又掛上笑容道,“不過閑暇時候,我倒可以幫前輩種種靈草——如果前輩需要的話。”


    “哎呦,姑娘既這麽說,那好吧,”薛浩天隻得退而求其次,說道,“那這幾樣稀有靈草,以後就交給姑娘照顧了,到時候我會將種植要法告訴姑娘,姑娘還請千萬小心。”


    “那是,那是。”方泠芷拱手說道,之後便與雲宿一齊離開了這片靈草園。薛浩天在身後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哎呦,這對老玻璃,就連徒兒都與我搶,真是的……”


    打鐵店依舊如往常一般的熱,雲宿和方泠芷才進去,就立即有了汗流浹背的感覺。沈牧璣和溫子然兩人都裸露著上半身,叮鐺的敲著玄鐵,迸發出陣陣火星。方泠芷見他們似乎又與從前一般有了力量,心裏的喜悅總算是衝淡了雪璃給她帶來的陣陣傷痛。


    “兩位師父,幾日不見,精神恢複了許多啊!”方泠芷特意將道服裁成半袖半褲式,緩緩走近了兩人。


    “嗯,哈哈。”沈牧璣回過頭,盡管滿頭大汗,卻一臉笑意。


    雲宿湊到方泠芷耳旁,悄聲說道,“看來琉璃葫蘆倒是真有效用,盡管隻是短短幾個時辰的工夫,這空間內似乎比以前熱鬧更多了,你的付出終於得到回報。”


    “嗯。”方泠芷點頭,忽然有了熱淚盈眶的感覺。


    “徒兒快來,”溫子然先抹把汗,招呼著方泠芷,“你要先能適應這裏的高溫,之後我會教你如何將靈氣灌注到仙器之上……”


    見方泠芷很快溶於煉器的氣氛中,雲宿倒也放心了,才出門透了透熱氣,就見對麵煉丹房裏,姍姍款款走了出來。如今她已不複當日的紅衣少女,長發披肩,反而將頭發全部束了起來,在頭頂綁了個發髻。再次望見雲宿時,她有一霎的驚異,但很快的,便變為笑意,對雲宿招手道,“小狐狸,你又來了啊。”


    姍姍這女子一向烈性,不然當初也不會拋棄帝王之愛、王後之榮而來到這裏隻做一個小小的雜貨店老板。雲宿也笑得雲淡風輕,對姍姍回禮道,“方師妹要在這裏與神匠學習煉器,我們可能要暫住幾日了。”


    “沒事的話,過來坐坐吧,夫君這裏補氣益體的藥材不少,我可以熬湯給你們喝。”


    看來姍姍已經嫁了薛浩天,雲宿不禁感慨,方泠芷真是個神奇的姑娘,幾句話就成就了一段好姻緣。他擺擺手,謝道,“薛夫人的好意心領了,這幾日可少不了麻煩你們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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