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斯萊特林王子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優雅地挑了挑眉,他修長的指尖輕輕纏繞著腰間浴袍上的係帶。麵容淡定地放下手中的熱茶,他衝著門口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嘲諷地笑了笑,淡淡地問:“這是要做什麽?”


    “……………………”斯科皮目瞪口呆,結結巴巴,“你、你怎麽在這裏!”


    “這是我的寢室,我當然在這裏。”德拉科不讚同地皺皺眉。


    “你怎麽這副模樣!”


    “真無理,男孩。”鉑金貴族寬容地說,“……我頭上長角了嗎?”


    “長角不好看嗎?”人群中,燭龍茫然地問。聞信無語,用力踩他一腳。他吃痛一聲,埋怨地望向情人,“我就長了角,我不好看嗎?”


    “好看得要命。”斯科皮替聞信回答。


    在聞信無奈的目光下,高大的男人滿意地點點頭,他撥開人群,以一種傲慢的姿態走進房間裏,最後在同樣優雅傲慢的德拉科滿前停下了腳步,燭龍低下頭,仿佛在打量什麽似的從頭到尾細細地研究了一遍高年級斯萊特林。


    德拉科同樣用一種平靜的目光回望回去——他眼睛上的薄膜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現在,它們變回像以前一樣好看的銀灰色。


    倆人相互瞪視片刻,就在斯科皮覺得德拉科馬上就要拔出魔杖的時候,他們卻和平地同時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轉過頭,燭龍挺新鮮地用一種鑒定古玩的語氣對門口的所有人說:“這家夥的身份有點意思,我聞到同類的氣息了。”


    “同類?”顯然聽懂了燭龍說的中文,德拉科坐直了一些,還是用英語問斯科皮,“他是魔法生物?中國也有?”


    “他是動物,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魔法生物。”聞信幹巴巴地說。


    德拉科沉默了,看上去顯然不準備相信世界上有能擁有正常人類外表的動物。直到斯科皮點點頭,承認了聞信的說法,然後他告訴德拉科,在中國,動物如果活了上百上千年,他們就有機會在一定的機緣下轉化成人類的樣子。


    “別撒謊,男孩。”德拉科隻花了幾秒來考慮斯科皮的話,很快他就抓住了四年級斯萊特林話裏的漏洞,“通常動物隻有幾十年的壽命,他們根本不可能活到幾百年去等待一個所謂的‘機緣’。”


    “他修煉,練魔法。”斯科皮尷尬地說,看著德拉科臉上還是不以為然,最後胡扯道,“他吃素,所以活了那麽多年。”


    聞信:“…………”


    德拉科:“…………這樣麽?”


    斯科皮:“………………恩,是這樣的。”


    燭龍:“小鬼,你說什麽?聞信——他在說什麽?”


    聞信:“在誇你。”


    燭龍輕蔑地笑了,他表示自己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你覺得我會信?”


    少年道長彈了彈袍子,不以為然道:“不信也得信,有本事自己去學英語。”


    接下來斯科皮深刻地發現要跟一個從小接受西方魔法的人解釋中國那點兒神仙的事很難,他們循規蹈矩,堅信一項事物是從另一項事物改變而來,然而無論怎麽變,事物都不會改變它本身的性質——這就注定了他們不會相信天上除了耶穌和造物主的同時還住著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


    然而要跟燭龍解釋魔法生物是怎麽來的就顯而易見地太簡單了——這並不是因為他太聰明,而是這件事很顯然也同時早就記錄在他的“未來要做的”記事本上……因為當斯科皮尷尬地組織語言跟他講關於上個世紀的貴族女巫怎麽樣跟擁有魔力的魔法動物幹那種事兒的時候,這位老妖孽滿臉了解地伸手去摸了摸聞信的肚子。


    被毫不客氣地重重拍開。


    燭龍悻悻收回手,想了想,從褲腰帶裏掏出一枚丹藥。


    他把丹藥放在桌子上,輕輕拿手推了推——丹藥就好像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力量,沿著一個筆直的軌跡滾向德拉科,最後,分毫不差地在高年級斯萊特林的手邊停下。


    “喏,給你。”燭龍慷慨地說,“太上老君爐子裏順來的,吃吧,大補。”


    斯科皮:“…………”


    聞信:“…………”


    忽然想起倆年前這家夥把龍蛋扒拉到波特肚子底下那副模樣。


    而很顯然,馬爾福少爺沒叫在場任何一個人失望,他垂下眼,輕輕瞥了眼停在自己手邊的圓粒藥丸,然後毫不猶豫地把它拿了起來。


    “吃吧,”燭龍慈愛地催促,順便捅了捅斯科皮的腰,“喏,告訴他,不苦的。”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嗎大神。斯科皮眼皮子抖了抖,想提醒德拉科在“月圓期”最好別亂吃東西,但是艱難地組織了一會兒語言,他發現他很難在不挨揍的情況下去試圖命令一個馬爾福。


    於是他放棄了。


    在他放棄的同時,德拉科毫不猶豫地把那枚據說很補的東西吞進了肚子。


    這一回連聞信都稍稍露出一點兒驚訝的神情。


    燭龍倒是看上去非常得意。


    德拉科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氣氛很奇怪。


    斯科皮怎麽都沒法接受這種漂浮在空中濃鬱的“他鄉遇知己”的鄉土氣息。


    直到德拉科輕輕皺起眉,發出一聲悶哼,重新倒回了沙發上。這一次,他的動作看上去不那麽輕鬆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無形地拉扯他似的,他的睡袍因此而變得有些淩亂——


    德拉科看到了從前從來沒有看到的景象。


    那仿佛是一個夢境,淩亂而黑暗。他就好像是掉進了一個冥想盆,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霍格沃茨,級長寢室,壁爐,還有斯科皮快步走過來焦急的麵孔——所有的東西都遠離了,他仿佛掉進了一段藏匿於腦海深處已久的記憶一般——


    哦不,就像他最開始認為的,這更加像是一個夢境。


    那是黑夜,天空中飄著小雪,就像霍格沃茨今天窗外的天氣。周圍很多人,他們都舉著火把,火光將他們的臉襯映得忽明忽眛,那些人穿著麻瓜的衣服,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他們使用的是很久以前已經廢用的古代拉丁語,德拉科努力地分辨,卻隻能聽懂零碎的幾個單詞。


    女巫。


    邪惡。


    殺。


    德拉科閉上眼,一股莫名的絕望從心中湧上——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的情感,但是卻實實在在地影響著他——他仿佛又回到了同時麵對幾百隻攝魂怪時的感覺,絕望,黑暗,身體的血液仿佛也在這一刻被凍結了起來。


    夢境變得更加清晰了一切,而這一次,他終於透過了人群,看見了人群中央的景象——


    另德拉科驚訝的,那是一名擁有跟他一樣鉑金色發色的少女。


    她跪坐在人群中央——哦,那是一個湖中心的小島。少女擁有蒼白的麵孔,小巧的鼻梁,那精致的麵容無一不在說明她絕對是一個馬爾福。因為她的頭發就像德拉科的一樣柔軟,即使狼狽,緊抿的紅唇卻依然勾勒出令人膽戰心驚般熟悉的驕傲——這一切,德拉科每天早上都能在鏡子裏看到。少女長長地垂到腰際,然而因為之前的某些遭遇,它們肮髒而淩亂,沾滿了泥水,黑色的泥水從發梢拖出一道長長的泥印子,弄髒了她身上的白裙。


    德拉科安靜地看了會,隨即,銀灰色的雙眸微微收縮。


    他看見了少女雙腿之間的鮮血。


    是的,鮮血。


    那鮮血和泥巴混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它們順著少女潔白的雙腿留下來沾染到了她的襪子上,德拉科幾乎沒有注意到。


    這時候,德拉科聽到了另一個十分耳熟的拉丁文單詞。


    龍。


    還沒來得及多想,人群忽然動了起來——他們議論的聲音更大了,語速也變得更快,他們猙獰地笑著,將手中的火把扔向湖中心的少女——


    有一些砸偏了,被扔到了湖裏,很快熄滅。但是更多的火把準確地砸在了這名少女的身上,少女心中的絕望絲毫不差地完全傳遞到了德拉科的身上,他微微拱起身子,壓抑得幾乎難以呼吸。


    少女心中的憎恨,驚恐,絕望,就好像冰涼的湖水一般淹沒了他。


    潔白的裙子從下擺燃燒,昂貴的衣料似乎異常容易燃燒,火苗猛地串了起來,灼燒的痛苦引發了少女痛苦的尖叫,她開始哭泣,像一個孩子般痛苦地卷縮在一起,同時用古老複雜的拉丁文重複著什麽——


    那大概是一個咒語……至少旋律讓人覺得非常熟悉。


    德拉科模糊地想,一個來自吟遊詩人們留下的古老的生命咒語。


    撕拉——


    清晰的布料撕裂聲在耳邊響起。


    不同於夢境,立體而清晰。


    德拉科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中破繭而出。


    斯科皮收回了沾滿鮮血的雙手,呆呆地站在沙發邊。黑色的雙眸幾乎一眨不眨地瞪著在沙發上雙眼緊閉,麵色蒼白陷入昏迷的德拉科。


    此時此刻,斯萊特林王子的浴袍再一次被撕裂了。


    一雙骨翼從他背後伸展而出,帶著血液的粘稠液體包裹著翅膀——


    在眾人的注視下,它從蜷縮的狀態,緩緩地伸展開。從最初的脆弱透明,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有力,清晰的青色血管布滿了接連骨翼的地方。


    大約一分鍾後,它完成了全部的展開。


    它輕輕地動了動。


    接著,強而有力地扇了扇。


    充滿了強壯的生命力。


    作者有話要說:==進化完成了,因為太上老君的金丹(……)


    ………………這麽一總結,忽然覺得這篇文拿去【雷文大全】裏麵衝鋒陷陣大概也是可以的…………


    因為做定製封麵,做封麵的姑娘讓我寫一個內容介紹……我想來想去都覺得無論如何這篇文的內容概括都能雷死個人,於是我……放棄了。


    so,將來乃們拿到的定製,背後隻有【貴族】倆大字…………內容簡介……素沒有的(趴。


    下次更是周一晚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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