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韋斯萊“嗷”了一聲直挺挺地倒下,那幹淨利落勁兒甚至沒來得及讓波特去扶他一把,他的後腦勺敲在斯萊特林鋪著地毯的地麵上也能發出“咚”地一聲巨響――赫敏格蘭傑捂著嘴發出一聲驚呼,好像斯科皮的這一拳是結結實實揍在她鼻子上似的。


    鼻血源源不斷地從紅發格蘭芬多的鼻腔裏流出來,德拉科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半邊手都覆滿了生發咒長出來的毛、像是猩猩似的波特黑著臉看上去像是要衝上來跟斯科皮拚命,但是這個時候在他身後的赫敏一把拉住了他並衝著他搖了搖頭,格蘭芬多姑娘小心地掀起眼皮子掃了不遠處的兩名斯萊特林一樣,咬了咬下唇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斯科皮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聳聳肩說:“隻要你看住波特,別讓他再拔出自己的魔杖對準我或者德拉科的任何一個人。”


    赫敏點點頭,在她身邊的格蘭芬多救世主發出一聲又憋屈又惱火的低低咆哮。


    而此時赫敏顯然沒有心情去照顧他的心情,她走到羅恩身邊,揮舞自己的魔杖用嚇壞了的聲音哆哆嗦嗦地念完了一個治愈魔咒――效果不是很好,從羅恩韋斯萊鼻梁處發出的“哢擦”一聲聲響嚇得她差點兒把自己的魔杖戳進他的鼻孔裏,而且從斯科皮的這邊角度來看,至少這個咒語使完之後,紅毛韋斯萊的鼻子之前怎麽被他揍歪,現在看上去還是一樣歪。


    而對於德拉科來說,世界上很顯然沒有比“羅恩韋斯萊流著鼻血倒地不省人事”以及“赫敏格蘭傑使用咒語失敗”這類事情更令他賞心悅目的了,在格蘭芬多姑娘努力穩住自己的氣息想要讓自己用清晰正確的方式再一次地使用治療魔咒的時候,斯萊特林王子走上前,用自己的腳尖踢了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格蘭芬多,在確定他真的失去意識之後,這才用刻薄又滿意的強調說:“我要是你們,我就用一個漂浮咒先把這隻紅毛鼴鼠從這兒搬走――還是你們覺得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比醫療翼更給你們安全舒適的感覺?”


    德拉科語落,赫敏猛地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很顯然是一副突然聽不懂英語的模樣。


    而波特看上去也對“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和“安全舒適”這兩個形容詞同時出現在一個句子裏有些理解不能。


    而德拉科對兩人的茫然表現以及缺乏幽默感嗤之以鼻,當他冷笑著嘲笑韋斯萊的臉上像是剛剛開了一場焰火晚會的時候,他看上去像是終於從剛才的那一場亂鬥之中冷靜下來了――雖然作為代價,接下來他和斯科皮兩個人可能會把聖誕節當天的整個白天都浪費在整理公共休息室的工作上……除非他們忍心讓放假回來的其他學生們懷疑自己學院的公共休息室是否剛剛經曆過一場強製拆遷。


    “他的鼻血要弄髒我們的地毯了,波特。”斯萊特林王子懶洋洋地提醒。


    “哦,該死的,”波特的咒罵聲響起,“我的手帕沒帶出來――赫敏,你帶了手帕了嗎?”


    在兩名格蘭芬多手忙腳亂地試圖替自己的同伴止住那擰開了水龍頭似的源源不斷地往下流的鼻血的時候,德拉科抱臂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認真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波特。”


    那難得正經的語氣讓格蘭芬多救世主奇怪地抬起頭。


    德拉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是什麽給了你自信來冒充我跟格雷特套話?”


    “……”


    “你身上的臭味隔著一條走廊別人都能聞到,你以為複方湯劑就能治療體臭了嗎?還是能治療窮酸?哦哦,是啊,至少高爾的父親也不會允許他的兒子從開學開始使用一根斷掉的魔杖一直到聖誕節……”說到這裏,德拉科頓了頓,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欠揍臉,“當然,我太狹隘了,我們當然不排除聖誕節過後韋斯萊會依然繼續使用這根個性魔杖的可能性――蘭花開得不錯,對不對?”


    “哦,看在老天爺的份兒上,閉嘴吧,馬爾福!”波特氣得麵紅耳赤,也不知他哪來的力氣就著一腔怒火一把將羅恩從地上麵拽了起來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德拉科發出一陣滿意的嗤笑。


    看著昂著驕傲的鉑金色腦袋,像隻小孔雀似的把波特調侃得臉一陣紅一陣綠的斯萊特林王子殿下,斯科皮不得不表示自己為此而鬆了一口氣,否則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也往鉑金貴族那高挺的鼻梁上來上一拳才合適,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地憋著不讓自己去調侃:剛才德拉科那副炸毛德行真的像一隻暴怒的雪貂――呃呃呃,簡單地來說就是上躥下跳外加“吱吱吱吱吱”叫個不停。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見“啪嗒”一聲,公共休息室的眾人一愣,隨即看見了羅恩掉在地毯上的那根斷掉的魔杖――現在它因為剛才的過度使用,那黏糊在上麵的透明膠已經完全不能支撐它保持著“一根”的模樣了。


    魔杖裏麵的獨角獸毛從斷裂的木頭處露出來,被髒兮兮的透明膠弄得亂七八糟的。


    羅恩韋斯萊不省人事,哈利波特低著頭,瞪著那根魔杖仿佛這一瞬間靈魂出了竅,反倒是跟在後麵的赫敏格蘭傑在看見之後第一時間趕緊彎腰將它撿了起來收回自己的口袋裏。


    “波特,我搞不懂你們格蘭芬多對友情的定義,”德拉科徹底無視背景一片廢墟依然優雅地坐回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斜睨著緩緩往外走的格蘭芬多三人組,窮追不舍地準備給波特最後一擊,“韋斯萊家窮,波特家可不窮,你連七個加隆都舍不得拿出來借給你的朋友嗎?”


    德拉科的這一句話不帶任何攻擊性。


    甚至當他問起來的時候,那語氣也再平常不過。


    但是他卻成功地讓已經揍到了公共休息室門口的格蘭芬多三人組停了下來――他們背對著公共休息室裏的唯二兩名斯萊特林,啞口無言――很顯然,雖然從很多方麵來說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處事方式以及看待問題的方式都有所不同,但是在這個方麵來說,他們找不到任何一個“格蘭芬多式”的理由來開脫自己。


    七個加隆不是隨便一個學生就能隨便拿得出手的――但是對於七個加隆來說――很顯然,一個巫師賴以生存學習的魔杖是更重要的存在。


    哈利動了動唇,甚至不想用“尊嚴”這樣的理由作為搪塞――他確確實實想過要替羅恩買一根新的魔杖作為聖誕禮物送給他,但是思來想去之後他卻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一念之間認為這並不合適,魔杖應該由韋斯萊先生或者韋斯萊夫人送給自己的兒子而不是他――更加被他掩藏在之下的一點點自私的陰暗麵:他擔心自己多此一舉的舉動會讓韋斯萊夫婦討厭自己。


    天知道他多麽希望今天早上能在跟羅恩一塊兒拆禮物的時候看見他能從自己的那一些禮物裏拿到一根新的魔杖――或者古靈閣的支取單,上麵寫著不多不少七個加隆的金額。


    羅恩看上去也對此無比期待。


    當然,最後的結局是,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明明失望卻非要強作開心地說自己的母親親手織的毛衣至少比去年進步沒有用他討厭的綠色時,他的心情仿佛也跟著一塊兒沉入了冰冷的大海深處。


    接下來的一整個早上他都在試圖讓自己忘記、不要再惦記這個問題――結果,魔杖卻在最不該出問題的時候出問題了――魔杖卻在最不該出問題的人麵前出問題了――這個問題被最不該知道的人堂而皇之地提了出來。


    還有什麽比這更加糟糕的?


    背對著兩名斯萊特林,此時此刻的格蘭芬多救世主甚至不想回過頭去看他們臉上的任何表情――他甚至不想理會身邊的赫敏逐漸變得粗重、聽上去像是要哭泣出來的非常不妙的喘息聲,不省人事的羅恩壓在他的肩頭死沉沉的,每走出一步他都幾乎就要擔心自己會不會下一步就會摔倒在地――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下,讓自己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腳下的地毯上的某一處印花上,哈利一點兒也不懷疑他現在看上去大概像是患了紅眼病什麽的――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馬爾福。”他聽見自己用冰冷、麻木的聲音說,“別以為自己有錢就多了不起似的。”


    說完,他抓緊了靠在他肩膀上的紅發格蘭芬多,一步步地走出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哪怕是算上過去的十一年在姨媽家過的聖誕節一塊兒在內,今年也是最糟糕的一個聖誕節――是的,哪怕包括五歲那年達力和他們的鄰居一塊兒牽著自家的獵犬將他從家門口一路攆到路邊的樹上害他直到天黑了才從樹上下來的那個聖誕節在內。


    ……


    當格蘭芬多們離開之後,看著坐在沙發上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鉑金貴族,環視周圍一切――這個教訓告訴我們堅決不能讓格蘭芬多進入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無論他們到底想來做什麽――此時此刻,基本公共休息室裏所有東西都不在它們原本該在的位置的公共休息室,畫像歪歪扭扭地掛著隱約能聽見裏麵的人物在大聲抗議,被德拉科那個莫名其妙的魔咒融化了的風景畫自然更加不用考慮如今狀態如何,地毯上大塊大塊全是打潑的墨跡說實話哪怕韋斯萊的鼻血真的滴在上麵也看不出來……


    舉著魔杖發現自己完全無從下手之後,斯科皮瞬間失去了收拾它們的興趣,他在德拉科對麵的那張沙發上坐下來,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最終挑揀了個最無濟於事的細節來處理――他懶洋洋地揮了揮自己的魔杖,於是那些灑落一地的、曾經被格蘭傑當做炸彈似的企圖砸到德拉科身上的水果一個個乖乖地跳回了果盤裏,果盤端端正正地被放回了缺了一個腳這會兒正搖搖欲墜的茶幾上――


    於是當果盤落下的時候,整個茶幾轟然倒塌。


    斯科皮:“…………”


    德拉科:“哦,如果你想聽這個的話――那麽,幹得好。”


    “你聽上去心情不錯。”斯科皮撇撇嘴諷刺道。


    “恩,不錯到我聽出你在諷刺我也不想否認它。”斯萊特林王子殿下惡劣地輕笑了一聲,“哦,可憐的傻寶寶波特,刀槍不入的傻寶寶波特,就這樣被七個加隆的問題一顆玻璃心碎成了渣――還能有比這更好的聖誕節禮物嗎?”


    “有啊,”斯科皮翻了個白眼,“比如一片狼藉像是被原子彈轟炸過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以及一個暴怒的斯內普教授你覺得怎麽樣?”


    德拉科想了想後,大概是“暴怒的斯內普教授”這個選項讓他不由自主地做了個鬼臉――雖然今年斯內普教授並沒有留在學校過聖誕節,但是考慮到斯內普教授每次各種假期都是所有的教授裏最早回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個,此時斯萊特林王子殿下終於不得不挪動他那渾身舒爽的懶屁股,離開他最喜歡的那個座位,蹭到斯科皮身邊,趴在沙發上揮舞著魔杖收拾那些散落了一地的魔藥材料。


    一個個的小抽屜在他魔杖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飛回它們原本該在的、貼好了標簽的木格子裏。


    剩下的魔藥材料因為藥性的敏感性不同不能直接接觸任何魔法,所以必須人工手動分揀,於是在十幾分鍾後,安安靜靜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廢墟堆裏多了兩個坐在地毯上撿魔藥材料的人,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分工,期間很少說話,除非是德拉科偶爾會嘟囔讓斯科皮“把那個肉桂皮給我”或者“把這個香豌豆放到你那邊去”……


    整理工作在緩慢的進行,直到最後,地毯上隻剩下了最後幾種材料。


    斯科皮抱臂,看著德拉科將艾菊裝到小抽屜裏,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從地毯上爬起來――對視上那雙銀灰色的瞳眸,在對方不自然地挪開眼睛的時候,斯科皮這才微微蹙眉:“德拉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有時候你決定撒謊又不肯對它上心表演到位的時候,那鬼鬼祟祟一看就心虛的樣子還挺好揭穿的?”


    “什麽?”鬼鬼祟祟?”被叫到的名字的鉑金貴族挑了挑眉,“撒謊?我沒有。”


    “哦,是啊,我是沒看見你悄悄摸摸地把聖薊和乳薊兩種材料放進你的龍皮口袋裏來著,我也一點兒也不好奇你要用它們來做什麽,”斯科皮嘲諷地說,“盡管我知道人們用聖薊來做破魔和淨化儀式,而乳薊的唯一用處就是用來激怒蛇――《萬用草藥與解析》,能讓你和格蘭傑搶破腦袋的書,真是本不錯的書,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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