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皮想了想,擦了把汗抓過羽毛筆在麵前攤開的日記本上匆匆下來了一行字――


    “二十四年前打開了密室的那個人是海格魯伯?”


    在斯科皮寫下的那行字逐漸消失之後,就好像日記本裏的湯姆裏德爾早就做好了回答這個問題的準備似的,他的字跡幾乎是沒有片刻停頓就立刻在斯科皮寫的那行字的下麵跟著顯現了出來:【我不確定,但是在我將他交給了鄧布利多教授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襲擊事件了。】


    斯科皮:“……”


    坐在沙發上的黑發斯萊特林咬住了羽毛筆的尾端,他皺起眉,仿佛出了神一般地盯著日記本上顯示出的那一行字,直到過去了很久的時間,日記本上年輕的黑暗君主再一次用禮貌的語氣試探性地問他還在不在,斯科皮這才放下羽毛筆,將那本日記本重重合上,遠遠地推到了桌子的角落裏。


    斯科皮知道裏德爾在說謊。


    德拉科已經給他看見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寄給他的那封信,信件裏的內容對於二十四年前發生的事情也有所提及,而在信封裏,馬爾福先生很明確地提到過,整個事件的過程中,有一名女生意外死亡,盡管學校對外宣布那隻是巧合性的自殺,但是絕大多數人認為這名女生的死亡肯定與密室相關,並且事實證明,在那個女生死去之後,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學校裏人心惶惶,無論是幾年級的學生上下課都會安排一名教授隨時護送,直到密室的事情告一段落,學校才恢複正常的秩序。


    而日記本裏,裏德爾卻說,在他抓住了海格交給了鄧布利多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襲擊事件了――很顯然,他是在試圖說服斯科皮當年的他並沒有抓錯人――然而很顯然他沒有想到的是,正巧是他的這麽一句話讓他露出了馬腳――


    這個巨大的漏洞就是在二樓女生盥洗室裏的地縛靈哭泣的桃金娘。


    在裏德爾跟斯科皮展現的那一段記憶裏,學生們的行動明顯還處於自由的狀態――小天狼星還能和波特他老爸在別人沒注意的情況下肆無忌憚地欺負斯內普教授――這就說明,那個時候的學校還沒有進入高度警備的氣氛當中,那個被殺害於二樓女生盥洗室的鬼魂也還活著。


    她是在這之後才死去的。


    而裏德爾卻說,在他抓住了海格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襲擊事件了。


    並且事實上,海格也確實因為這件事情被學校開除,最後是因為鄧布利多教授的憐憫才勉強被留在了霍格沃茨成為狩獵場管理員――這就說明,當年就連迪佩特校長也相信了裏德爾的這套說辭,並且在這樣的基礎上,裏德爾不但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替罪羊,還在將這名替罪羊送到校長擺出這麽一套說辭的同時,又殺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學生。


    要完成這麽一些列看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兩件事情是同時進行的。


    換句話來說,就是裏德爾在抓住了海格的同時,蛇怪殺死了哭泣的桃金娘――很顯然,因為那個傻乎乎的女幽靈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什麽了不起到裏德爾非弄死不可的人物,那麽不難猜到,她的死可能純屬是意外――也許是在裏德爾要求蛇怪回到密室的時候,正巧在迷失的入口處――也就是二樓女生盥洗室被這個倒黴的女學生撞了個正著,於是她成為了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真正因此而喪命的學生。


    假設算上女生遇害直到被發現之中的時差,以霍格沃茨對於周圍事物的敏感度來看,兩件事情哪怕不是同時發生,相差的時間也不應該超過半天。


    再往前推,裏德爾是在辦公室裏聽到迪佩特校長宣布“如果再不找出凶手就必須關閉學校”後,才有了停手的念頭,那麽在這之前他就不可能產生將蛇怪送回密室的想法――也就是說,裏德爾想將蛇怪安全送回密室、哭泣的桃金娘意外死去的最合理時間,應該是裏德爾離開校長辦公室後到抓住海格作為自己的替罪羊之前這一段時間裏。


    按照正常的推力邏輯,整件事情的順序應該是――裏德爾打開了密室放出蛇怪――蛇怪開始攻擊人――裏德爾在校長辦公室聽到迪佩特校長說到如果襲擊事件在不停止霍格沃茨即將關閉――裏德爾決定將蛇怪送回密室並萌發了尋找一個替罪羊讓這件事情得到一個表麵上的官方結局的想法――在裏德爾送蛇怪回到密室的路上意外殺害了一名女學生――裏德爾離開密室,抓住了私下飼養八眼蜘蛛的海格,將所有的事情包括無故死亡的女生這件事一股腦地全部推給了海格。


    “……”


    是的,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想到這裏,斯科皮徹底風中淩亂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了魔法界的福爾摩斯。


    因為他尷尬的發現,年輕的黑暗君主恰恰是將“從校長辦公室離開到檢舉揭發海格”之間這一段最值得懷疑的記憶片段大方地展示到了他的麵前――那長長的一段看似校園狗血青春偶像劇的廢話與衝突,圍觀波特和小天狼星以及斯內普教授的幼稚可笑的小學生式戀愛方式的過程反而成為了裏德爾最好的不在場證明以及洗白證據。


    從離開迪佩特校長辦公室到抓住海格,斯科皮全程用自己的眼睛見證了裏德爾的“清白”。


    現在,就連對於整個事件的真相十分清楚的斯科皮也完全沒有理由懷疑他了。


    更別提其他對此一無所知的人――如果有什麽人――比如波特――這樣深深相信海格的人開始懷疑這段記憶,他們將會很快地被自己親眼所見的這些東西再一次說服,於是,“海格是凶手”在這個時候就成為了唯一一個可能的答案。


    此時此刻,斯科皮必須承認他的腦子不夠用了。


    於是第二天早上,他掛著嚴重的黑眼圈出現在了滿臉嘲諷的斯萊特林王子殿下麵前。


    “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看著麵容憔悴顯然因為某些難題一晚沒睡的高年級斯萊特林,德拉科用那種令人惱火的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的語氣嘲諷道,“如果是和日記本先生的對話讓你產生了什麽困擾導致失眠的話,在我們解決這個困擾之前,請讓我真誠地說一句:你活該。”


    “………………”


    斯科皮翻了個白眼,將厚重的圍巾圍好遮住自己大半張臉,跟德拉科並肩走出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今天是聖誕節假期結束的第一天,幾乎一大半學生都已經回到了學校,走廊裏顯得比前兩天熱鬧了許多,但是如果仔細一些的話,你就不難發現其實也並不是全部的學生都回到了學校裏――很顯然一些家長得到了風聲決定對於霍格沃茨進行一段時間的觀望,這其中包括了大部分斯萊特林學院學生的家長……


    於是,這就意味著本來就顯得人煙稀少的斯萊特林長桌這會兒更加空蕩蕩的了。


    “噢,這可怪不了達芙妮,她在家裏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可是她媽媽堅持不讓她回學校來著,”異常寬敞的斯萊特林長桌邊,潘西帕金森優雅地撅起了嘴,“我媽媽原本也不想讓我回來的,但是我爸爸說如果德拉科還在學校的話,那至少說明學校勉強還能讓人放心的下――如果有什麽危險的話,馬爾福夫人和馬爾福先生肯定會第一時間衝到學校,而不是放任德拉科在危險之中。”


    在黑發斯萊特林姑娘那愉快又充滿了莫名其妙的自豪的解釋聲中,斯科皮聽著事兒隻剩下了幹笑的份兒,轉過頭,正好看見德拉科一臉淡定地將手上那封寫滿了來自他母親“親切慰問”“盼兒歸家”的家書塞回書包裏的一幕。


    “德拉科,我說得對嗎?”潘西伸長了脖子,雙眼發亮,一臉期望地看著德拉科。


    “你說得對。”德拉科麵不改色地撒謊道。


    在潘西看不見的角度,斯科皮用口型對德拉科說了一聲“撒謊精”――後者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眉毛都沒抖一下,但是斯科皮十分確定他肯定看見了他的口型並且理解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因為在桌子底下,德拉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早餐過後,斯科皮和德拉科都沒有課,兩人在霍格沃茨閑晃,並且在德拉科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去圖書館尋找一下資料看看有沒有哪本書能幫得上忙的――斯科皮對這個有些提不起勁兒,這隻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能指望自己在暑假上尋找到一本書替他解決當前的問題。


    德拉科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模樣有些不以為然,並且他始終沒有開口追問他昨晚到底跟“日記本先生”發生了什麽愉快的“摩擦”。


    作者有話要說:抱節操,沒寫完,一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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