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是個掌控欲望很強而且自信心相當強的男性沙文主義者。


    在已經相對思想開放的現代出現像他這麽一個刻板的家夥不得不說也算得上是個奇跡了,在他的思維中男主內女主外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的紮了下來,將其稱之為行事準則。這種大事不放權小事不過問的做法哪怕是後來發現自己不小心彎了也相當堅決的執行著。哪怕時誠惡劣的準備了一桌他討厭的晚餐也隻會皺皺眉,縱容了這點小性子。但卻會因為時誠想要出去做兼職工作而大發雷霆,認為這丟盡了他的臉麵。


    對於梁斌詭異的思維回路也不需要更多的介紹了,這種強硬包辦他人生活的處事態度活脫脫的就是個從總裁文裏走出來的酷帥狂霸拽。這種人也許配給弱氣白蓮花女主會是佳偶天成的結局,但對於大多數有手有腳有自尊心的男性來說梁斌實在不是什麽好情人。


    時誠當然也是這麽認為的。


    不過梁斌對於時誠的抗拒卻像毫不知情一般,又或者說,即使知道了也不以為然。


    之前他和時誠之間磕磕絆絆走過來的那些破事不提也罷,光從梁斌隱約得知了x流感末期症狀後為此花費了不少時間來籌備物資私購管製武器甚至槍支,卻一點口風也沒對時誠提過的做法也能明白他的一貫作風了。


    即使是麵對著即將來臨的全球性災害,梁斌也從未想過尋求時誠的意見,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兩人的地位放在同一水平線上過。他大量收購了速食幹糧,淨水還有柴油,把這些物資分批儲藏在隱蔽的倉庫裏作為日後二人解決生活問題的資本。托人改裝了路虎,準備槍支和鋼刀,與得力手下計劃著從市區逃離到最近軍方基地的路線。


    梁斌做了很多準備,習慣性擅自安排起對方的人生,卻從未想過竟會被時誠默默將拒絕付之於行動。


    突然之間發生的莫名事件打亂了他的計劃,並且讓他怎麽也想不通,原本應該坐在自己身邊的時誠突然做出了要想開車門的動作,自己還沒來得及嗬斥在全速前進的車上打開車門是多危險的動作,怎麽一眨眼的功夫時誠就出現在車外?


    “停車!”飛馳的路虎很快就將原地的時誠甩到了腦後,漸漸變成了遠處的小黑點,梁斌拍著換成防彈玻璃的車窗,朝開車的保鏢大吼道。


    寡言的保鏢忠實執行了梁斌的命令,車還沒停穩梁斌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兩個保鏢見狀,無法隻得短暫商議了幾句,駕駛座開車的保鏢留守車內,副駕駛座上的保鏢帶著鋼刀和手槍快速下車像梁斌追去。


    梁斌的體能不錯,全速之下倒是很快把時誠從小黑點追回了視線範圍之內,可惜還沒等他再靠近點的時候,不識相的老爺子喪屍就蹦出來搖搖晃晃的迎麵朝梁斌走來。也許是他行動實在有些緩慢才沒加入旁邊那群追著時誠的喪屍隊伍,反而選擇了朝梁斌這個沒其他競爭者的新目標走來。不知道是剛變異沒多久還是原本關節就不怎麽靈活,這隻老年喪屍雙腳幾乎是一小步一小步朝著這邊挪動的,上半身的雙手卻還在竭力的往梁斌這邊伸,被不怎麽和諧的動作襯得連它掉了不少牙齒的嘴裏發出的低聲嚎叫也變的滑稽起來了。


    這時候後追上來的保鏢也站到了梁斌的身邊,比起弓著腰喘著氣的梁斌而言保鏢表現的明顯靠譜多了,手起刀落,幹淨利落的一刀削掉了喪屍的頭。


    一腳踹開了地上青白微有些腐爛的老人頭,心理素質良好的保鏢先生瞅了眼不遠處玩樂似的引著大群喪屍繞圈子的時誠,對梁斌沉聲道:“老板,還是回去吧,那邊喪屍太多了,我們手裏沒有能迅速清理掉大批喪屍的重武器。過去救人的話難免太危險了。”


    被改裝過的路虎自然不是什麽輕量級的私家車,這一路開過來轟隆的車聲也吸引了不少遊逛的喪屍尾隨其後,坐在車上一路碾壓著喪屍過去的時候倒還沒覺得什麽,等到現在人一下車真正直麵上了這一大群的喪屍才頹然發現自己到底是有多無力。


    梁斌自然也是知道保鏢說的沒錯,災難剛爆發的時候他們為了速度回家接走時誠而選擇了一切從簡。車上隻準備了一點的應急傷藥,身上也隻帶了便攜的鋼刀和手槍,秉著這兩樣想對付少量落單的喪屍還沒什麽,像現在這樣遇上了成群的喪屍著實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鋼刀雖然也算長武器,但畢竟還是近身使用的,和喪屍單對單削頭倒是一頂一的好用,卻不敢拿著闖進喪屍群裏去玩真人版三國無雙。現在喪屍剛剛出現,大多數的被害者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們殺害吞食了,被喪屍抓傷或者咬傷是否會傳染的結果尚且不明,這時候誰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去和大堆的喪屍玩白刃戰。


    至於手槍,這個距離倒是遠了,不過人類拿它對付起喪屍明顯沒有對上同類那麽的效果拔群。在眾多影視和小說作品的熏陶下大家多多少少也知道喪屍的弱點是頭部,可實際操作起來卻沒得電影裏麵主角那樣一槍爆一頭的水準了,即使是梁斌和保鏢這樣對槍支略有涉獵的人也得幾槍才能打的喪屍爬不起來,更別說在槍支管製下連真家夥都沒摸過的其他人了。


    手槍裏麵的子彈也就那麽十幾發,纏在時誠身後的喪屍群少說也有二三十隻。兩人兩把槍想收拾了這群喪屍也難免太過於勉強,更別說還有鳴槍聲音可能會吸引來附近遊蕩的喪屍這個潛在的威脅存在,投鼠忌器之下太難找出可行的方案了。


    沉重的無力感壓的梁斌委實有些難受,對於他這樣自信到有些自負的人來說絞盡腦汁也找不出破解辦法,不得不承認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過窩火。而不遠處依然在喪屍群中來回流竄的時誠又勾勒起了他一陣揪心的心疼,印在梁斌眼中那抹身影雖說似是嬉戲般輕快,卻也危險重重,好幾次堪堪從喪屍爪邊挪開的危險動作更是讓他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梁斌的腦子瘋狂的轉了起來,苦苦思索著怎麽救出時誠。兩把手槍子彈膛都不是滿的,即使毫無浪費也最多殺掉二十隻喪屍。剩下的十多隻靠二人鋼刀白刃戰拚一拚倒也不是沒有希望,但被抓傷的可能性卻幾乎不可避免,是否冒進上去救人,把三人的生命托付給受傷不感染病毒的幾率呢?還得考慮鳴槍吸引來更多喪屍的情況,一個不好就是三個人一起交代在這裏了……


    旁邊的保鏢也看出了梁斌此刻的動搖,自認對上大群喪屍十死無生的他出於保命的想法不禁朝梁斌又添了一把火:“老板,時先生跟這群喪屍纏鬥這麽久了,實在難說身上沒個地方被抓傷的……這萬一要是傷口感染了喪屍身上的病毒,我們就是拚命把人救回來了也沒用啊。”


    保鏢的進言就像壓死了駱駝的那根稻草,輕飄飄卻又切實的往梁斌糾結的天平上一放,原本就搖擺不定的天平直接傾向了不救那一方。


    是啊,就算拚死把時誠救出來了也難說能不能保住他的命,就為了這不足一半的可能性值得壓上自己的生命作賭注嗎?


    理智早已作出了應該盡早離開的判斷,情感卻不舍扔下時誠一個人,再怎麽明白自己無能為力也難以邁過心中的那道坎兒。


    很多時候人矯情並不是真的難以作出決定,而是難以說服自己接受自己所作出的決定。保鏢此時的短短幾句話卻成了梁斌說服自己的理由,即使明白這麽做才是對的,即使明白自己並不想這麽做,有了充足的理由也可以硬下心腸舍棄掉多餘的情感了。


    又深深的看了時誠幾眼,直到把這個人的樣子徹徹底底的印進了腦海裏,梁斌才咬著牙做出了艱難的決定:“我們走。”


    於是乎,在時誠看來不過是二人過來糾結了一會又果斷的走了,他們那實在說不上拖泥帶水的背影讓時誠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在梁斌一番內心掙紮之後,艱難地被放棄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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