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時誠不可避免的暴躁了,簡直都快克製不住想要扒到林之孝身上去,指著他那兩雙賊亮的狗眼,咆哮讓人別在背後視|奸他了。


    當然了時誠最後還是沒有這麽做,畢竟他屬性是冷漠冰山受,而不是暴躁炸毛受。顧忌著角色定位害怕渣作者一不小心把他給寫崩了,於是時誠也隻能在心裏吐槽腹誹幾句也就作罷。


    比起林之孝枝附影從般的默默用溫柔目光企圖在他背上開兩個眼洞而言,更讓時誠暴躁無從適應的還是林之孝驟變的性子。


    時誠對林之孝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初見時那個陽光傻缺二貨的形象上,後來即使是在隔離區見著了林之孝感染以後的狼狽落魄模樣也沒有改變過這樣的印象。在時誠看來,林之孝大概就是天生就該笑該犯傻賣乖該無憂無慮的那一種人。


    而現在這個本應該笑的沒心沒肺的家夥一朝驟然失去了笑容,總是板著心如死灰般的沉默臉,對著時誠以外的人總是一副防備忌憚的警戒表情。即使是在時誠麵前,也隻有在時誠視線所不及的背後才會稍稍卸下心房,泄露出些許的溫柔。


    時誠原本以為林之孝隻是因為先前幾經磨難的打擊才變得消沉了一些,而時間正是治愈一切心傷的良藥,等到林之孝慢慢恢複過來了自然又會恢複以往樂觀豁達的模樣。


    但時誠這次卻是相差了,時間不僅沒有讓這個沉默木訥的青年重新變得開朗起來,反而讓他封閉的心防日益加厚,漸漸的連在時誠麵前也是麵無表情宛若木偶一般的麻木表情了。


    此時時誠才真正意識到,林之孝變了,和他所知道的那個林之孝相比變得判若兩途了。


    雖然在傷痛和感染期間迅速消瘦下去的身體已經漸漸好轉起來,可林之孝卻是始終沒能變回時誠記憶裏麵那個高大健壯的樣子。寬闊的肩膀和骨架撐起了他高大的身體,變得內斂精瘦的肌肉卻讓他看起來比以往幹練精神了許多,比起以往那副陽光健氣的兵痞樣子,現在的林之孝才更像一個時刻沉默待命的軍人。


    林之孝的轉變讓時誠變得不安,又時常為此而暴躁發怒。倒不是說逐漸寡言起來的林之孝有多怠慢了時誠,實際上正是因為現在林之孝對時誠太過於謹小慎微的恭敬,才會引得時誠大動肝火。


    畢竟,不經意間在時誠凍土般的冷硬心底裏麵悄然種下情根的,是那個向往陽光卻又讓人憐惜心疼的林之孝啊。


    時誠所喜歡的,是那個初見時就能寡廉鮮恥的勾搭過來,後來即使是在九死一生的感染過程中也能厚皮老臉跟他調笑的林之孝啊。


    而不是現在這個,寡言木訥不苟言笑,將時誠命令當做人生信條的,一條狗。


    關於林之孝就是時誠忠實的一條狗這一侮辱性質說法並非是由時誠所提出來的,而是在數量越來越多的s軍區基地異能者之中,由某個看不慣林之孝的異能者不經意間傳出,並且在整個異能者小圈子裏都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畢竟和其他一朝得勢趾高氣昂的異能者比起來,林之孝實在是太過異類了,他不在乎權勢地位,也不在乎生活享受,整個人的人生中心都圍繞著時誠在轉悠。無論時誠是冷眉冷眼的嘲諷他還是劍眉倒豎的怒罵他都能默默忍受,不僅沒有絲毫怨言還甘之如飴。


    如果說林之孝隻是個普通的異能者也就罷了,偏偏他的冰係異能又是和安可的高壓水槍不相伯仲的強力異能,在整個s軍區基地的異能者中也是處於金字塔頂尖地位的,像他這樣本該昂首天外一身傲骨的人竟然會心甘情願的任由時誠使喚,讓人在大跌眼鏡之餘也不由得會開始非議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畢竟林之孝作出這一番清高超然不慕名利的做派以後,其他異能者也就難免尷尬起來了。論及異能水平他們不及林之孝多矣,而他們卻一個個都爭權奪利醉心享受的,和林之孝一比起來他們不就成了熱衷功名利祿的小人了嗎?


    再者說了,林之孝成天跟在時誠後麵伏低做小的也不是個樣子嘛。


    這些眼高於頂的異能者們對時誠是有幾分尊敬,但也就隻限於尊敬了。就像對於先|烈和偉|人每一談及便肅然起敬,等先|烈偉|人真到他們麵前來了都跟活見鬼了一樣,異能者對時誠的付出和功勞感激在心,並因此而凝聚在時誠身後支持著時誠的決定,卻不代表他們會因此而放下|身段拋棄尊嚴的真把時誠當神祗當皇帝的供奉膜拜起來。


    林之孝和時誠之間那些糾葛基本都是不能宣諸於口的秘密,即使是想淩修張國棟這樣的老人也隻知道時誠和林之孝在進基地前就認識了而已。是以林之孝唯時誠馬首是瞻的做派一開始也沒人當真,還有些頗有閑情雅致的異能者調笑說他該不會是準備追求時誠吧?


    時誠清俊的外表和冷靜自持到出眾的性子也是很吸引人的,異能者裏麵有不少的少男少女都對時誠頗有想法,不過想法也就隻是想法罷了。時誠看起來就是個冷傲獨斷的性子,遠觀起來自然是養眼,真湊過去還不得天天被冷氣折騰的凍傷啊。


    所以在林之孝協助時誠完成‘如何吸收生命力’這一研究,便經常跟在時誠身邊寸步不離之後,也有不少人準備著想看他笑話的,甚至還有人打賭看他究竟追不追得到時誠。


    那段時間也是安可性格轉變的性烈如火的日子,成了個一點就著的爆竹脾氣,但凡有人敢在她麵前提及時誠和林之孝的事情當場就要被她狠狠發作一頓。


    不過這些打趣看笑話的人沒多久就笑不出來了,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林之孝在時誠麵前身價實在是擺的太低了,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把自己當人看過。時誠曾經有口無心的說一句要是每天都在白區公開處決一個蛀蟲的話,隻怕以後基地中再無人敢做出腐|敗貪汙的事情來了。


    卻不料時誠就是這麽隨口一提,林之孝便不遺巨細的做了起來,把那些調查出來的內部蛀蟲們全部抓了起來,每天都提一個到白區去把人凍成冰雕,當眾碎成一地冰渣,所有有點花花心思的人無不為此膽寒,生怕自己明天就成了地上的冰渣。


    後來還是這樣的恐懼氣氛太甚,傳到了時誠耳朵裏被他出聲製止了,林之孝這才算作罷。


    還有一次是林之孝的大嫂找到內城來,因她口口聲聲宣稱自己不僅是林之孝的大嫂,更是時誠的舊識竟然真讓她闖了進去,不得不說時誠的名頭在s軍區基地還真是相當好用。因為來者不僅是林之孝的親戚,更是牽連上了時誠,所以守衛內城的衛兵們也不敢阻攔太過,半推半就的把人送了進去,還提前派人和林之孝知會了一聲。


    這林家大嫂此刻巴巴的攀附上來無非也就是看著林之孝一下子飛黃騰達了,又想上門來打秋風了唄。要說之前有林之孝在外麵幫他們賣命掙糧食,他們的日子還過的算是不錯的,但在林之孝受傷被他們賣到隔離區以後,這日子也就過的一日不如一日了,越發緊巴巴了起來。


    雖然賣掉林之孝的那一筆讓林家人賺了不少糧食,短時間內倒也是衣食無憂了,但再多的物資也耐不住坐吃山空不是?這林家一大家子人,老太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林家大嫂和林家小姑也是貪生怕死的,個子還沒長多高小侄子也是個擔不起架子的。最後被逼無奈之下,還是謝頂啤酒肚的林家大哥跟著人一起出去‘撿漏子’了這一家人才算有了活路。


    不過體衰虛弱的林家大哥可沒有林之孝那樣的本事,雖然跟在人家後麵一路也能勉強收獲點吃食,再想像以前林之孝當家那會吃穿不愁卻是別想了,勉強塞塞肚子吊著命不死就滿足了吧。


    很快林家人就從黃區被驅逐到了白區,每天居無定所食不果腹過的很是心驚膽戰,這會倒是懷念起林之孝的好來了,日盼夜盼的都是林之孝覺醒異能回來接濟他們一番,可左等右等卻永遠也等不到被他們賣掉的林之孝回來了。


    饒是如此老天爺還覺得不夠似的,在給這家尖酸刻薄薄情寡義的報應上又添了一筆。外出尋食的林家大哥不久前因為和同行者爆發了關於食物分配的爭端,被人活活打死在了基地外麵。


    林家人的天終於塌了下來,穿著破爛肮髒邋遢的老太太天天以淚洗麵,一邊怒罵賊老天不長眼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命根子,一邊又咒罵林之孝簡直是個沒用的廢物,不就是送去參加基地的實驗麽,居然就這麽死了,害得他們落到了這般田地!


    分食物的時候搶的比誰都快的老太太還能中氣十足罵兩句,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的林家大嫂卻是沒這力氣了。這林家大嫂正尋思著日後該怎麽活下去呢,卻碰巧聽人八卦說內城裏麵的異能者老爺裏麵出了一對兔兒爺!聽說一個叫林之孝的異能者正在追求‘希望之峰’執行委員會的時誠委員長呢,都在傳他未免心眼也太大了,追求這麽個位高權重的冷美人,就是追回來了也是天天當牛做馬的份兒啊!


    林家大嫂聽到這裏豈止是大喜過望,原來那天殺的林之孝不僅沒死,還成異能者進內城去了!


    饑寒交迫被現實壓彎了腰杆的林家大嫂這會哪裏還想得起他們一家子對林之孝和時誠的苛待,隻想著終於找到出路有辦法活下去了呢。


    要說這林家大嫂也是有點小聰明的,她到也知道區區一個白區貧民就是徒步走到了內城關卡前也沒得進去,說不定還的被人亂棍打死了。於是她並沒有直接朝著內城長途跋涉,而是轉向去了和白區近在咫尺的隔離區。


    如果說時誠的名字在基地隻算得上人盡皆知的話,那時誠的名字在他主管的隔離區裏大概就是上帝或者皇帝的那種感覺了。隔離區工作人員一經聽說林家大嫂和時誠是舊識,就是心下狐疑萬分也不敢怠慢了,就怕人家真的和時誠有關係。當即連忙好酒好菜的伺候了一頓,派車送著林家大嫂去了內城關卡。


    於是就發生了以上情形的那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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