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尼亞的碼頭與弗雷爾卓德的差別明顯很大,起碼在溫度上差別就很大,溫暖的陽光以及舒服的海風都讓雪克有種舒適感。“你的小狐狸們應該都遷回來南部了吧,”雪克下船後對阿狸說,“我們這就過去找它們如何?”


    “嗯!雪克對我真好!”阿狸高興地說。


    隻是他們沒走兩條街,雪克發現這裏非常不對勁,阿狸在牆上看見了張貼的宣傳報,上麵寫著“齊心協力,戰勝病魔”的字樣。“啊,切爾斯那先生回來了,”有一個侍衛風塵仆仆地走了過來,“艾歐尼亞,艾歐尼亞出大事了,索拉卡大人要你回來之後馬上見她!”


    雪克咬了下牙,說:“切,又打亂我的計劃了,說好的陪阿狸去做她喜歡的事的……”


    “我不是說過麽,我喜歡的事就是陪著你去做你喜歡做的和你必須做的事,”阿狸溫柔地說,“我們先去索拉卡那邊看看情況吧!”


    雪克歎了口氣,說:“真沒辦法呢,那麽請帶路吧!”


    到了中心醫院之後,雪克看到這裏的病床根本不夠用,病人的哀吼聲與醫務人員的安撫聲充滿了雪克與阿狸的耳朵,就像爆發了瘟疫一樣的恐怖。“你總算回來了,諾克薩斯人,”索拉卡帶著責備的語氣說,“從弗雷爾卓德到艾歐尼亞要一個多星期的水路嗎?”


    “現在別說廢話了,快告訴我到底什麽情況,”雪克回應道,“我出去就一個多月,艾歐尼亞就變成祖安實驗場了?你現在責怪我了,難道我在這裏就能挽回局勢?我頂多讓你們稍微舒服點而已。”


    索拉卡也知道現在不是跟雪克鬥嘴的時候,於是她深呼吸一口氣,說:“艾歐尼亞莫名奇怪地爆發了霍亂,我們是怎麽查都查不出起因,我們隻知道第一個患者就是易大師,但是現在他還沒有治愈,而且情況越發嚴重。你也知道,我在魔法治療上麵很在行,但是在藥物治療方麵,除了慎先生之外,艾歐尼亞目前也隻有你比較有見識。所以希望你們查出源頭,並且讓艾歐尼亞人擺脫病魔。你的外交豁免權不是白拿的不對麽?你隻有加入我們,我才可以騰出手來幫你治療娑娜……”


    “好吧,我答應你。”每次索拉卡把娑娜搬出來,雪克都沒有辦法。


    “還有,南部的疫情也比較重,”索拉卡提醒道,“我不知道會不會蔓延到森林裏,所以……”


    阿狸聽完之後神色大變,說:“你是說,森林裏麵的動物有可能……?”


    索拉卡沉重地點了下頭。


    “我必須去,我不能放下它們不管,它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阿狸神色慌張地說,“雪克,我要過去,我要幫它們治療,我會動物治療的,我……”


    雪克沒等阿狸說完,就把阿狸抱在懷裏,想讓阿狸冷靜一會。“我知道,我會讓你去的,”雪克用從來沒用過的溫柔的語氣說話,“但是你要快點回來,沒有你我會失去方向感的。”


    阿狸感受到了雪克那一份對她的放不下,她抱緊了雪克,說:“放心吧,你答應過我,要一輩子陪著我玩的,我不會放過這個權利的哦!”


    阿狸離開了雪克的視野之後,索拉卡在他背後說:“你們兩個……莫不是已經?”


    “你想太多了老太婆,”雪克歎了口氣說,“那麽,我們先到易的房間看看他怎麽回事吧。”


    到達易大師的隔離房前,房間裏傳出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幹咳聲,雪克馬上叫停了身邊的索拉卡與慎,並說:“趕緊都帶上口罩,穿好隔離衣,小心別被傳染了。”


    “切爾斯那先生,易大師隻是霍亂而已,”慎提醒道,“霍亂是糞口傳播,口罩應該沒必要吧?”


    “聽我的,待會進去了我確認一下病情,你就知道了為什麽了,”雪克認真地說,“而且,做好隔離措施也是醫務人員的義務不是麽?”


    慎與索拉卡也沒說什麽,於是他們便先到醫務辦公室換好隔離衣,然後進去易大師的房間。“啊,是諾克薩斯人……”易大師看到雪克後很不情願地說,“你們把他帶來幹嘛……”


    “你別說話,”雪克嚴肅地說,“慎先生,麻煩把聽診器借給我。”


    於是慎就把脖子上的聽診器摘了下來遞給了雪克,雪克接過之後沒顧易大師的嘮叨把易大師翻了過來,然後把聽頭放在易大師的肩上。“肩胛骨上可以聽到幹囉音,”雪克說道,“索拉卡,易大師起病以來都有些什麽症狀?”


    “除了嘔吐腹瀉之外,就是一直低燒,”索拉卡想了一下說,“加上反複的咳嗽,於是我們診斷他為肺炎,但是霍亂的情況在他身上越來越差,於是我們優先治療霍亂……”


    “不是肺炎,他是肺結核,”雪克摘下聽診器說道,“他咳嗽的時候聲音嘶啞,而且剛才我也說了可以聽到幹囉音,這就證明他的肺部發生著劇烈的免疫反應,能在肺部引起劇烈免疫反應,除了相當需求氧氣的結核杆菌,恐怕也沒別的東西了吧。”


    慎聽完之後,歎了口氣說:“自愧不如啊,那麽易大師估計要痛苦很久了……”


    “別聽諾克薩斯人亂說,我才沒……”咳嗽把易大師的話打斷了,加上霍亂帶來的腹瀉,他真的沒有力氣再去對雪克有意見了。


    “肺結核很棘手,加上他現在霍亂在身,估計在肺部的免疫細胞撐不了太久了,”雪克思考之後說,“這樣,霍亂的補液治療不要停,索拉卡用魔法先穩定他的肺部功能以免他出現呼吸衰竭,之後先用異煙肼控製肺部的結核杆菌,過一段時間換丙硫異煙胺來控製病情。結核病是很麻煩的,往後這半年別讓他參加正義之地的裁決,好好養病。霍亂的話,實在不行就打抗生素,那玩意到了恢複期就算是好了。”


    這時阿卡麗進來了,她二話不說就撲到雪克身上笑著說:“雪克!回來不第一時間找我,你壞!”


    “現在不是玩的時候,”雪克把阿卡麗弄下來說,“待會我會把易大師的醫囑給你,到時候你去幫他執行吧,他可不能倒下。”


    “我不,我要跟著你去幫別人,”阿卡麗居然撒嬌了,“醫院裏有很多護士的,我一個見習的還需要多多學習嘛……”


    “隨你便吧,”雪克歎了口氣說,“讓我最不明白的是,霍亂其實補液療法非常有效,一般情況下一到兩個星期就能讓病人到達恢複期,為什麽病人還是這麽多?”


    “這也是我們覺得納悶的地方,”阿卡麗回答道,“霍亂恢複期之後病人一般都會痊愈而且體內還會產生一定的免疫能力,但是他們感覺就像失去免疫能力一樣,恢複期過後迅速又進入發病期,所以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也就成這樣了。”


    雪克聽完阿卡麗這番話後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說:“進步不小啊小女孩,都已經會分析病情了?”


    “當然,人家付出的努力你可是想象不到的,”阿卡麗得意地說,“繼續表揚我吧!”


    “正如阿卡麗所說,我們麵臨著一個非常大的危機,”慎開口說,“一定要找到不能恢複的原因,不然艾歐尼亞可能就這樣被滅亡了。”


    雪克把醫囑寫好交給護士站之後,便抽出身子跑到水晶病房,去看看娑娜醒了沒有。本來他是想一個人的,隻是阿卡麗還一直跟著他,於是他很無奈地推開了水晶病房的門,看到了一位諾克薩斯的敵人,那就是盲僧——李青。“雪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李青都來照顧娑娜了,”阿卡麗小聲地對雪克說,“好好感謝他吧。”


    “那是因為他們兩個本身就有情結,他覺得那是他的義務,”雪克笑了下說,“不過,有人替我照顧娑娜,這我表示很欣慰。”


    這是李青發覺了雪克的存在,他站了起來,說:“諾克薩斯人,你過來娑娜的房間幹嘛?”


    “如果說我來偷聽你們兩個談情你信不信?”雪克進房間說,“初次見麵,我是戰爭學院的召喚師雪克-切爾斯那,目前在為艾歐尼亞工作。”


    “你就是雪克-切爾斯那,那個為了澤拉斯而不惜觸犯戰爭學院規定的召喚師?”李青慢慢地把身體轉了過來,“你的所作所為確實讓聯盟英雄都覺得欣慰,但是你始終是個諾克薩斯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懷著什麽目的去做的,所以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吧。”


    “雪克是娑娜的召喚師,”阿卡麗有點生氣了,“你不是說你對符文能量的感覺很出色的嗎?怎麽連這個都感覺不到?”


    “什麽?娑娜的召喚師……是個諾克薩斯人?”李青語氣變了,“這……這是何等的荒唐!等娑娜醒了,我會勸說她讓她跟這個召喚師解除契約,不再被諾克薩斯人折磨的。噢天哪,難怪她會一直臥床不起,原來是因為被召喚師折磨啊,可憐的娑娜……”


    “你說夠沒?雪克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阿卡麗,”雪克把阿卡麗打斷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既然現在娑娜有人照顧,那麽我就不用擔心她了。走吧,我們先把霍亂的病情控製下來,然後查找恢複期無效的原因。”於是雪克與阿卡麗便離開水晶病房了……


    “放心吧娑娜,”李青撫摸著娑娜的頭,“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折磨的了……”


    現在麵臨雪克以及艾歐尼亞所有醫務人員的難題不是霍亂的脫水期,而是恢複期之後免疫係統沒有反應,從而讓霍亂能再次感染恢複期的病人。“跟你說個壞消息,卡爾瑪也被傳染了,”阿卡麗沉重地對雪克說,“但是現在並沒有把這件事公布出去,我怕會產生恐慌。”


    “你做的非常正確,看來我們也不能拖了,”雪克歎了口氣說,“能讓我去看看卡爾瑪的情況麽?”


    於是他們兩個便到了卡爾瑪的病房,之間一向高貴威嚴的卡爾瑪如今也是蒼白無力。“雪克你回來了,”卡爾瑪虛弱地說,“工作完成的不錯,給艾歐尼亞提供了不少重建了費用。不過,現在這些費用都拿去做補液治療去了,包括我在內艾歐尼亞三百四十萬子民都被這種腹瀉嘔吐折磨著……”


    雪克把了下脈搏之後問:“這是首次還是?”


    “已經第二次了,”卡爾瑪回答道,“感覺這個病就沒法治一樣痛苦。”


    雪克坐了下來,他拚命地在思考問題的原因以及解決的辦法,這病人都其實都沒有失去免疫功能——易大師的肺結核反應就是個很好的說明,那為什麽霍亂進入人體之後就不能再免疫了,感覺免疫係統都跟沉睡了一樣呢……“如果能一下子把免疫係統都全激活了就好了,”阿卡麗突然開口說,“這樣……”


    “這讓人也死掉了,一個很普通的免疫反應都足以讓人類斃命,”雪克反駁道,“要控製人的免疫反應本來就是件不現實的事情,而且……不對,我好像有辦法了!”


    這句話讓阿卡麗與卡爾瑪都懷著好奇的眼光看著雪克。


    雪克再次思考,他拚命地追著一條線索進行摸索,無數本醫學筆記從雪克腦海閃過,最後他終於找到了。“用諾克薩斯療法,”雪克開口說,“諾克薩斯有一種毒藥可以讓機體產生輕微的過敏反應,這些過敏反應雖然會比較痛苦,但卻不會致命,而且也很好處理,關鍵它可以把機體大部分的免疫細胞都參與反應之中,這樣在過敏期間霍亂就不會在侵犯人體了。”


    “還能這樣啊,那紅腫熱痛肯定比霍亂的腹瀉嘔吐痙攣要好得多了,”阿卡麗理解了雪克的話,“那藥要怎麽做呢?”


    “放心,我有配方,艾歐尼亞也有材料,”雪克點了下頭說,“隻是這畢竟是個理論,需要有人做實驗才行……”


    “我來吧,我已經厭煩了一直臥床不起,”卡爾瑪嘔吐完之後帶著無力而鏗鏘的語氣說,“雪克,如果你的辦法真的有用的話,我會代表整個艾歐尼亞感謝你的。”


    “那好吧,既然你們老大也這麽說了,”雪克站了起來說,“我現在就去配藥。”


    雖然卡爾瑪依然不是很喜歡雪克,但是雪克為她帶來了希望,這讓卡爾瑪對雪克的想法發生了一絲的變化,也許她也開始覺得,雪克不是一個典型的諾克薩斯人,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召喚師……


    雪克配好藥帶回來之後,讓阿卡麗準備注射。“聽好,這種毒物會讓你產生發熱以及皮膚上的斑疹,”雪克提醒卡爾瑪說,“但這都是免疫反應的現象,你也可以當做是解決目前這種狀況的副作用,你確定要繼續嗎?”


    “別那麽多廢話,現在不就是為了那樣才做的這些事情麽,”卡爾瑪回應道,“好吧開始吧。”


    阿卡麗把那淺綠色的液體用注射器抽取出來之後,用皮筋把上臂勒緊,把貴要靜脈暴露出來之後,將注射器裏的液體注入靜脈裏。這一串熟悉的動作雪克看著很欣慰,他看到了阿卡麗的努力,他相信就算在武藝方麵阿卡麗也一定有所成長。“阿卡麗能變成這樣我也覺得很驚喜,”慎對雪克說,“以前我可是怎麽都說不動她去看書什麽的,你對她到底施了什麽法術能讓她願意花時間在這上麵的?”


    “我體內沒有魔力回路,就談不上法術了,”雪克苦笑一下說,“我隻不過蔑視了她一下,讓她明白自己問題到底在哪讓她發奮而已。”


    慎雖然依然帶著口罩,但是他發出的笑聲雪克依然聽得見。“這就是成績第一召喚師的能力麽?你能留在艾歐尼亞工作真的是我們的榮幸,”慎點了下頭說,“我們一起努力來遏製這場災難吧。”


    毒物注射要等兩個小時後才會發作,而那時正是卡爾瑪恢複期的預測時間,所以他們這些人也隻能在卡爾瑪身邊等了。阿狸的笑容在雪克腦海裏漸漸泛起,雪克還是第一次如此想念一個女孩,雖然他口頭上說對阿狸不存在感情,但實際上如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如果阿狸也在,說不定我們就能找到免疫功能失靈的原因了。”思念之情居然讓雪克不禁自言自語了,盡管他跟阿狸隻是相處了一個多月。


    “莫非阿狸也會醫術?”阿卡麗問道。


    “不是的,隻是,”雪克回應阿卡麗,“她永遠都知道我心裏想什麽,這樣她可以給出我想不到的答案,讓我可以更加全麵地去考慮事情。希望她現在安好吧……”


    看著雪克的眼神,阿卡麗不禁羨慕起阿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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