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成交。”


    厲嫣嫣與東陽朵同時而道,聲音極大,還帶著得意的勝利笑容,像是討了大便宜。


    當然晴悠從小都不知道錢為何物,雖然在司徒府的時候吃盡的苦頭,但卻不知道外頭對於錢的概念是什麽。


    不過她卻知道,像牛嬸她們忙死忙活一個月,也就隻能存下五文錢,這對晴悠來說覺得這錢對其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見到過桂娘那重重絹包這下,會有超過十文錢。


    自其出離開了司徒府,晴悠便是在弓村裏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更別提錢之事了,一直到跟了林葉,她才知道,原來錢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許多病人尋上了林葉看病,一是因為林葉心地善良,不管有錢沒錢,他都會治,藥也會賒給他們,而且還很盡心地將他們的病給治好。


    一貫錢,相當於一普通五口之家的一年花銷,哪怕是一個饅頭,這窮苦人都要想良久才肯花錢買下。


    一文可以買一個饅頭,兩文才有一個菜包,三文才可以吃到肉包或一碗麵,這連白米飯都差點吃不上的貧苦人家又怎麽可能會舍得花這錢呢。


    所以省下來的這二十文錢,對厲嫣嫣和東陽朵來說已經算是很劃算了,再說如此算下來,她們四人,每人隻需要付二十文租金而已,比起住客棧或者住親戚家可是劃算多了。


    打晴悠自己獨自一人之後,她對這錢的管理都未有係統的整理過,特別是在對打聽自己上心之事時,更是出手闊綽,想想厲嫣嫣她們為了這二十文錢,爭得差點也牙血都磨出來了,那她這算是有些敗家了。


    福伯被二人的興奮之聲給嚇了一道。搖頭歎了口氣,像是在後悔關了她們的道。


    不過倒像對晴悠有些刮目相看起來,心想:這姑娘可是個持家好手,若不是名醫女,將來嫁人了,定是持家有道。


    也許福伯的想法是沒錯,但前提是晴悠願意才行,這簡單的算數,晴悠可是不覺有難,再說這些事以前跟林葉在一起生活的時候也都早已記在心中。林葉看診雖賺不了錢,但卻二人還是夠吃夠用,不犯愁。


    再將細仔如打掃。一些簡單的修繕還有協議怎麽簽,房錢怎麽交等等談好之後,厲嫣嫣跟東陽朵都興高采烈的出了李府。


    當然她們這次可是從西廂的小門出去的,說是熟悉一下路,免得下回找不著。


    其實這西廂離正門也隻不過是出門往右前方直走。大約三百米的路,往右再看,便是李府的正門了。


    潘強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著,不料卻見三人從左側巷中出來,於是便笑迎上去問道:“一看這東陽朵姑娘臉上的笑容,定是談成了是不?”


    “那是。有我們出馬,何事談不成?”東陽朵自滿了起來,對著潘強便是一番添油加醋地說著。聽得潘強直直叫讚。


    “沒想到三位姑娘如此厲害,我這還在想,要是價格太高,再讓掌櫃來給這福伯談價來著,沒想到你們便給談好了。還一下子降了二十文,這城裏人都知道福伯可是個管家老手。許多大戶人家重金聘請過他啊,你們能在其手中得到這大便宜可真是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潘強說的話是真是假,但卻是將東陽朵和厲嫣嫣哄得高高興興的。


    事情定下之後,東陽朵便與晴悠和厲嫣嫣分手,回家準備收拾東西,與厲嫣嫣約好,趕明個兒一同搬去。


    至於厲嫣嫣,因為沒有遠親在些,故今日便投宿在朋萊客棧裏。


    回到客棧,潘強便派人幫厲嫣嫣去傳話兒給丁夢和薑貞。


    曹五見晴悠回來,便迎上去,像是有些急,可見厲嫣嫣在些,便又將東西給收了回去。


    “厲姑娘也累了,不用先讓回房休息一下吧,我已經命人將房間給收拾好了。”


    厲嫣嫣似乎看出了些什麽,於是便跟著小二上樓去了。


    晴悠與厲嫣嫣約好,一個時辰後再出去購買些日用品,曹五見人走了,便對晴悠道:“晴兒,請隨我來。”


    跟著曹五,回到了晴悠的一樓東廂的房中。


    閉起門,曹五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遞給了她,“這是副門主……就是剛命人送來的,裏麵有一封信,他命我,一定要親手交到你手中,聽候你的吩咐。”


    晴悠見曹五如此小心,便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打開層層包起的布包,入眼,卻是其熟悉的手絹,那條桂娘留給她的輕絲手絹。


    拿起手絹,依舊是那般的絲滑,帶著一絲冰涼,失去了桂娘,手絹也失去了往日的溫度。


    執著手絹,拿起了那封信,拆開,取出便閱。


    剛寫來的信不似柳哲瑜那般正規和文縐縐的,語言很直白,意思明了。


    隻是晴悠看了卻驚得差點連心髒都停了下來。


    沒想到……沒想到……


    這一張小小的四方手絹竟是……竟是……貢品,而且還是由天竺國所進貢的冰蠶天絲,每一百年才進貢一次的冰蠶天絲,跟晴悠在金針裏的冰蠶手套一樣,都是珍品,隻是晴悠的冰蠶比這更為上等而已。


    不過,晴悠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條看起來隻不過比一般絲綢較為上等一些的手絹,竟是宮中貢品,而且還是百年才一次的,那麽能得到這珍貴冰吞絲綢的,那必定是貴族,可是這桂娘,雖然氣質也算是不凡,行為舉止也不像一般婢女下人,但怎麽也讓人想不出來這跟皇宮有何關係,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壓在信低下,也附有小塊布碎,晴悠執起,與手中所拿著的桂娘的手絹互相摩蹭,對比著是否有什麽不一樣,結果晴悠發現,這兩者幾乎是一樣,而且從這絲綢所編織的紋路看來,這可以說是完全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晴悠將東西給收好,對曹五道:“剛除了送這些東西之外,還有沒有留下些什麽話?”


    曹五見晴悠臉色沉重,有些憂擾,不由得也跟著擔憂了起來,“沒有,副門主隻是讓老夫聽從姑娘的吩咐,盡一切能力幫助姑娘。”


    “那請曹叔給我送一封信給剛,表達我對他的謝意。”晴悠取出紙筆,寫了封回信給剛,至於信上所請求的事她很想親自去做,可是她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關於桂娘的事,她猜想,即便自己真的進入到宮中,也未必能比剛所查到的更為詳細,而且晴悠也不便明目張膽去調查。


    曹五接過了信,離開了晴悠的房間,同時讓曹五派個人陪厲嫣嫣去購買日用品,她有些累了,不想出去。


    實則,晴悠是再次將剛寫給她的信取了出來再說閱讀。


    “十五年前,算算,這個時間跟娘在從宮中出來的時間也很吻合,如果娘真的是宮中之人的話,”晴悠自言自語道:“我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那娘就是在懷了我的時候就從那裏出來的,如此珍貴的東西,娘又是怎麽得到的呢?是情人送的?還是是皇……”


    “不……”晴悠狠狠地甩了甩頭,“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是……”


    冷靜下來,晴悠又不由得想到:可是如果跟這皇帝無關,那為什麽司徒展出來尋她呢?若否,那能讓司徒兆如此執著的找一個人,那又會是誰呢?難道是司徒家,那個叫做司徒昭與司徒兆同音之人?


    晴悠這可是等不及了,她很想知道到底她是誰的女兒,桂娘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身份,她身上藏著什麽樣的秘密,而她自己又帶著什麽樣的機緣來到這裏呢?


    想不通的晴悠,端詳這純白手絹上所繡的一棵桂花樹,而這樹上開滿了朵朵桂花,可見桂娘繡此樹之時的心情是多麽的幸福和高興,加上絹上繡的情詩,不像是會出自桂娘,必定是情郎送給她的,因為晴悠曾看過桂娘看著這手絹有幸福的笑容,也有默然垂淚和自言自語。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晴悠忍不住念出絹上所繡之字,似乎感應到來自這絹中隱含的那種許定終生的喜悅,“娘,這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男人,可以讓你放棄一切,甘願淪為一名女婢都不願意回去,是傷心欲絕,還是真的心甘情願?”


    沒有人回答晴悠,唯有那絲絲的冰涼能讓其找到有真實感。


    晚上,厲嫣嫣從外采購回來,敲響了晴悠的房門,“晴兒……晴兒……”


    晴悠心煩,為了解心中之燥,便打坐修煉了起來,好讓平定心中的煩亂。


    一坐便是兩個時辰,天都黑了,厲嫣嫣都沒有見到晴悠,便問曹五,可是曹五隻說晴悠累了還沒起來,她擔心晴悠是否生病了,便敲響了晴悠的房門。


    晴悠修煉被打斷,從中醒來,起身開門,問道:“嫣嫣,你怎麽來了?”


    “晴兒,”厲嫣嫣緊張地看著晴悠,急衝衝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給你去請個大夫啊?”


    說著厲嫣嫣便拉著晴悠進房,圍著其轉了兩圈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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