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並不驚訝,也許宮裏的很多女人,在進宮的第一天就會被下毒,或者去向別人下毒,對於晴悠來說,毅對她的重視程度,招來這些妃嬪小主之類的嫉恨那是必然的。


    “小姐,是否需要我去將那宮女給帶來,好讓小姐……”雨見晴悠沒有吱聲,便建議道。


    晴悠很平靜的,從浴桶中出來,取下衣架上雨給其準備好的毛巾將身體給擦幹,再依順序,將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是要找來,以後就放在這寢宮裏,給你當小妹用。”雨弄不明白晴悠的大腦裏到底想著些什麽,麵對這般又下毒,又咒詛的事兒,竟然漠不關心,甚至還要將人安排到身邊,這跟將自己送入虎口又有何區別。


    “小姐,你是不是……”雨心裏猶豫著,心底有一股聲音在向其發出,一個出於殺手的危險信號在向其敲響,隻是她不知道這是源自於其自身,還是源自晴悠。


    晴悠穿好衣服從屏風內出來,越過雨的身邊之時,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膀道:“雨,別多想,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自己或者傷害你的事,我會好好的,你也會一樣。”


    隨後坐到了鏡子前,拿起梳子,徑自地梳著頭發,可是雨卻因其這話變得更加緊張。


    “將這布娃娃交給紫莞,至於那個毒,你就交給司徒展,我的好三哥……”晴悠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人行動了,如此便好,本來她還想著要不要去弄出什麽來,好讓司徒府裏的人注意到,如今便好,省了她不少事。


    晴悠心裏所盤算的事兒比其預想的要發展的快,本想著需花上個把月時間才能出些事端的。沒想到進宮的第二天就遇上了,當然這也要歸功於雨的細心和敏銳。


    又是一番盛妝打扮,折騰了這本就手腳發軟的晴悠一頓。


    如若不是晴悠想去挑些事兒。其必定會對這身裝扮徹底換了。


    雖然已服了些藥,但是晴悠走起路來較昨日相比。明顯緩慢了許多。


    姍姍來遲的她,在到達長安宮之後,因耶律絲琴心中之氣而被刁難在宮外,未能及時進殿。


    雨與方嬤嬤左右相扶,各宮的主子似乎都收到了風聲,路過晴悠之後,或是高傲、或是譏笑。也有感歎的越其而入。


    劉嬤嬤站在晴悠的側下方,看到各宮主子看向她的眼神,心裏的那堵惡氣,也算是消了一半。心裏嘀咕著:活該你也有今天了,這宮裏的正主兒也不看清是誰,竟還敢給她臉色看,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後了,我呸……


    方嬤嬤扶著晴悠。不時側目瞄向晴悠,似乎想從其處得悉些什麽,可是很奇怪的,晴悠像是啥事都沒有,對於這頂頭的夏日看起來像是很享受那般。


    這裏的人都不知道。晴悠最缺少的就是溫度,就連雨也隻是以為晴悠是借助內力給其傳送著清涼,孰不知,這可是源自於晴悠自身的冰涼體溫。


    向後站著的幾個嬤嬤還有宮女太監們都因太陽的照曬而濕了一背,臉上的汗珠也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流,除了扶著晴悠的方嬤嬤還有雨之外,所有的人也因站在那裏受曬的時間而有些虛脫了。


    等著看好戲的劉嬤嬤可沒想到晴悠這麽能耐,若是換了別宮的主子,早就因為這暴曬而暈倒了,哪還能撐得過兩刻鍾。


    就連其如今也因年老,經不住這樣的罰曬,頭也開始有些昏暈了。


    吳嬤嬤看勢頭不對,上前輕聲問道:“小姐,是否需要老奴進去再請太監通傳一聲?”


    搖了搖頭,晴悠看了一眼守門的兩名太監一眼道:“不用了,回去吧,看來太後今天很忙,沒空搭理我們這樣的閑人了。”


    劉嬤嬤一聽晴悠要走了,便立即向守門的太監使眼色,那擠眉弄眼,且帶著受日曬而引起的困苦之樣,實在是令人好笑。


    晴悠知道耶律絲琴是故意為難她,也知道這劉嬤嬤心裏正樂嗬著,隻是別人也許不喜歡曬太陽,可晴悠卻是不一樣,陽光對她來說就像是冬日裏的暖爐,隻會嫌其不夠熱,從不會覺得其過熱。


    曬了兩刻的太陽,晴悠的心情大好,身上的不適也似乎隨這溫暖的陽光而適緩了。


    晴悠旋身走了幾步,長安宮裏便傳來了太監的傳報名,“請司徒小姐進殿……”


    聲音傳來,可晴悠並沒有停下腳步,扶著她的方嬤嬤倒是頓了一下,隨後也跟上了她的步伐。


    劉嬤嬤見晴悠未停,疾步而上,攔了其路,道:“小姐,太後有請您過殿了。”


    晴悠繼續向前邁步,邊走邊道:“雨,你有聽到太後說有請嗎?”


    雨挑眉看向晴悠,見其微微淺笑,便認真的回道:“沒有,太後沒空接見我們,派劉嬤嬤給我們傳話,先行回宮安歇了。”


    劉嬤嬤聽了,臉色立即大驚,這可是欲加之罪啊,若是傳到太後處,必定會引起太後對她的誤解。


    欲想開罪,可是就連與其一同被太後派來的吳嬤嬤都不幫她了,在這裏又有誰會幫其呢?


    思前想後,劉嬤嬤向前跑了兩步,大聲地喊道:“司徒小姐駕到……”


    晴悠笑臉一僵,臉色一沉,那無形的怒火隨著那陰冷的寒氣而出,頓時令其身邊的數人打了一個寒顫。


    冷冷地瞪著劉嬤嬤,還未說些什麽,便見其在晴悠麵前跪下道:“司徒小姐,這可是您逼老奴的,還請小姐殿給太後請安。”


    雨沒想到這劉嬤嬤如此大膽,如今晴悠是以皇後的身份在這宮裏主著事兒的,其便仗著太後對其寵愛便已經如此,一會若是晴悠見過太後之後處了下風,那晴悠在這宮裏還有什麽威信可言了。


    僵滯了片刻,眾人都等著晴悠發話,決定到底是走還是留。


    劉嬤嬤這也是很緊張,她這麽做也是想拚一拚,保住自己在太後那裏的地位,若是晴悠堅持離去,那她也是無折的。


    也不知道晴悠是作何想,好一會,長安宮裏的太監也在宮門前等迎接了,可是這上演著一場不知為何名的戲,亦不知是否上前催促。


    “方嬤嬤,依宮裏的規矩,這種以下犯上、借主子之名胡亂發話的行為是作何處置啊?”晴悠收回了方嬤嬤扶著她的手,臉色深沉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嬤嬤問道。


    “這……”方嬤嬤也是宮裏的老人,對於宮裏這種事兒當然清楚的很,可是畢竟與劉嬤嬤同是宮中老人,雖隨著不同的主子,但多少也有些情誼在,不想讓其因此小事而丟了性命,於是吞吐不知如何而答。


    “看來這來教我規矩的人還需要我教回你們些規矩才對,是嗎,方嬤嬤?”晴悠意猶似笑地看向身旁的人,隨後步子轉向。


    方嬤嬤也隨了晴悠的話跪了下來,求情道:“請小姐降罪,念在劉嬤嬤此乃初犯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


    緊接著金嬤嬤還有吳嬤嬤也都跟著跪了下來,宮女太監見此也跪著,同求道。


    一行二十幾人,除了晴悠帶進宮裏的人沒有跪下之外,全都跪下了。


    晴悠沒有回應,而是讓雨扶著進入到長安宮裏了。


    長安宮門前的小插曲很快的過去了,但也很快的傳開了,就連毅也對此感到十分震怒。


    急於想去給晴悠討個公道的他,被剛進殿的鄔昊給攔住了,“皇上,您現在不能去,你這一去,太後那裏日後一定會更加刁難晴姑娘的,還有宮裏的其他妃嬪,難道皇上您想看到後宮大亂嗎?”


    “可是那女人也太過分了,我如今還留其在宮裏也是看在先皇的份上,沒想這女人不知思悔也就罷了,還將主意打到晴悠的身上,這氣,朕如何能忍下啊?”


    毅心裏可是個氣啊,當實想著帶著真憑實據回到宮裏要治耶律絲琴毒害先皇之罪,可沒想到最後卻殺出一個程咬金,將所有的罪行都攬在身上,非但讓耶律絲琴脫了罪,還因此而得到了賢妻之名,為了醫治先皇還親身試藥,不得已他留其在宮中封為太後,視親母而待。


    可這耶律絲琴卻不知道思過,入住長安宮之後也不安分,鳳印遲遲不願交出,更想將其耶律家的小姐送入宮中,想培養成為下一任皇後。


    晴悠是司徒家小姐的身份一直都沒有被公開正視過,耶律絲琴以為雪琴未婚生子之後,毅必家不會娶其為後,可沒想到司徒家還有晴悠這位嫡女的存在,如意算盤打得再好,還是不及司徒家暗藏的這一著來得高明啊。


    世事往往總是出人意料的,也許就連那用布偶下咒詛的人也不知道,那個在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早已是一個死人的八字了。


    “皇上,晴姑娘看起來是柔弱了些,但是她向來都是不吃虧的主,昨天的事你也聽說了,那劉嬤嬤不都被晴姑娘給整慘了嗎?相信一會在太後那裏,晴姑娘也隻會讓太後吃憋受氣的。”


    鄔昊拉住毅的手臂,不讓其邁出殿門,同時一再勸著,“巡邏的護衛也都在那裏看著,屬下向皇上保證,絕對不會讓晴姑娘出任何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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