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有著巫族先祖給他們施下了保護,可保他們族人數日之安全,可這非長遠之計。


    村子裏三十餘口人,除了老人和孩子,隻有不到二十人的年青人。


    帶著近半數的老人和孩子,他們是不可能逃得了士兵的追捕,現今的情形非常的嚴峻。


    “長老,現在我們可怎麽辦啊?難道村子裏沒有別的下山之路了嗎?”村民們很緊張,更多的是抱著孩子的父母,或者是一些年邁的老人。


    “對啊,我們這些老家夥死了倒是沒什麽,可憐我的孫子,還沒好好的長大成人,還沒有結婚生子,就如此……”


    “長老,求求你想想辦法,哪怕是賠了我的命都沒辦法,隻要能讓他們這些年青的出去,將來我們一族還是有機會可以再聚在一起的……”


    長老何曾不想救大家,可是他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若是阿蠻在的話,也許她還能施出強大的巫術,讓這些外族人籠罩在幻術之中,為族人贏得逃亡之機,可是如今的他,剛方施展出來的幻術,也隻是拖得兩刻鍾的時間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的世界裏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不知道,但是唯一有一件事是他們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些人是阿離招惹回來,是要將他們全族人都滅了的。


    長老跟幾名年老的大家長圍坐一團,商量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小悠則在安撫著其它村民,讓他們別擔心,不要放棄和灰心。


    唯有阿離,自己抱成一團坐在一旁,一聲不哼地坐著,淚水,也隨著心死嘩啦啦地落下。


    小悠見此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按時間算來,大半天的時間已過去了。長老等人還沒有商量出可行之計,而阿離的臉色也許是受傷,又也許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而顯得蒼白難看,更顯有些憔悴。


    小悠看了心有不忍,拿著竹筒裝著的水坐到了阿離的身旁,安慰道:“別想太多了,你身上的毒還沒有清,傷心會傷身的,喝點水。休息一下吧。”


    哐啷……一聲。竹筒被拍飛掉到地麵上滾了數圈方停了下來。


    “我不用你這麽好心。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跟他們都一樣,巴不得我立即死去,你的心裏一定很高興吧,嘲笑我愚蠢。笑我自作自受,笑我活該吧?我……”


    啪的一聲,一個紅撲的掌印深深地印在了阿離的臉上,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了這對父女的身上。


    “自己做錯了事,還要賴到別人的身上,阿離,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錯就是錯了,為什麽就是不敢去麵對呢?你真的跟阿蠻很像,到底為父要如何做。你才明白呢?”


    長老語重深長地說著,看著那從前被自己捧在手心中,從未大聲指斥過一句的女兒,心裏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掏空了。


    阿離也不比長老好到哪裏去,沒錯。她是恨她的父親,要跟他一刀兩斷,可是這血骨子裏的親緣,又怎麽可能說斷便能斷的呢?


    更何況長老在阿離的心中,始終都是那愛著她、疼著她、寵著她的那個父親,今日這一掌,真的不知道是打在誰的身上,痛在誰的身上了。


    小悠想要去勸阻,但是她知道,這已經不是她所能插入的關係了。


    “我沒錯,我沒錯……”錯了,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心裏跟口中有著相異的答案,可是她不能認,如果認了,這麽多年來,她所做的一切,她所恨的,支撐著自己走到現今這一步的一切一切都會失去了意義。


    她的心真的很痛,她常常都在問自己,為什麽她的生活要過得如此苦,為什麽她就不能像小悠那樣,雖然受欺負了,做人低聲細語的,但還是能得到人尊重,得到人的愛戴,討得他人的歡喜。


    為什麽她就不行?阿離常常自問。


    其實阿離的心裏一直都很清楚,村民們對她的好,是來自長老,村裏追求她的男子,又有哪個是真心喜歡她,愛她的呢?


    她隻是一個渴望被愛的小女孩而已,為什麽就是沒有人可以做到呢?


    “是我的錯,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將你教好,這都是我的錯,哈哈哈……哈哈哈……”長老突然失笑,不知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將巫卷一丟,摔到了阿離的身上,雙手負後,背對阿離而道:“午夜我會找機會送走一些人,你帶著巫卷離開,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女兒,也不再是我族之人,你被逐出本族了。”


    阿離瞪大了雙眼,猛得抬首看向其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像是在訴說著這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的事那般。


    “我是前長老的女兒,我不會走的,你不可以將我逐出本族,我……”阿離拒絕,但是小悠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壓住了她。


    “爹,阿離知道對方的人駐守在哪裏,也許她可以帶著人安全逃出去,不如就請阿離一個代罪立功的機會吧,再說現在我們需要她的幫助,否則我們很能逃出對方的追殺的。”


    小悠同意讓阿離先走,但是卻變相替她求了情。


    隻是,小悠願意相信阿離,但其它人呢?


    村民們根本就不相信阿離,不信任她,因為今日他們所遭受的禍害可是來自她,要不是因為她,他們這一族就不會受到他人的嫉妒或者被人感到有威脅,從而再次麵臨被滅族的災難。


    紛紛表示不願的村民,開始對阿離再次抨擊了起來,更有小孩子向阿離丟去了小石子,罵道:“害人精,快點離開我們的村子,我們才沒有你這們的族人,你是我們這一族的恥辱。”


    “啊……啊……啊……”


    一個孩子這麽做了,其他孩子也教仿了起來,小石子慢慢得變成了稍大一些的,被擊中了的阿離想要反擊,但是數量一多,而且對象還隻是一群孩子的好,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悠見狀,立即上前抱住阿離,護其道:“大家別之樣,阿離也是受害者,你們也看到了,從她進村子到最後,她都沒有真正傷過我們,她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就讓她幫我們吧,我相信她一定會帶你們離開這裏的。”


    在小悠的再三勸阻和保證下,眾人開始經懷疑的心態去看待阿離,也開始理解她,可是理解歸理解,在麵臨生死關頭之時,他們要的可是確定的回答。


    “你真的可以保證,絕對會安全帶著我們逃出去嗎?”村民站出來用質疑地神,發現企盼的目光問道。


    小悠握著阿離的手,堅定的眼神裏不帶一絲的疑問,仿佛在小悠的心中,阿離還是當年那個,總是活沷、有著浪漫的想法,帶著燦爛笑容跑在其前頭大大咧咧地那個阿離。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阿離的心有了一絲的顫動,本想說出不對心的話的她,竟鬼使神推地點頭了,給了村民們一個肯定答案,“在河邊那邊,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通下山,跟我們的山口位置可是相反的方向。”


    村民們統統看向長老,等待他的決定。


    長老定眼看著阿離數秒,像是在向她確認什麽,片該後方道:“好,我會在月升頂峰之時,與願意留下來的人共同發起幻心術,幻心術的迷霧會借由月光的力量,將整座山都籠罩起來,小悠你現在立即煉製幻心術的解藥,等時機一到,你和阿離還有孩子一起離開這裏。”


    “不,爹,我留下來幫你,幻心術消耗巫力甚大,你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怎麽能經受得起這般的消耗,反正律哥他們會保護孩子們一起離去的,我留下來還可以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就讓我……”


    小悠知道,自己這輩都不可能有機會離開這座山的了,巫師,是一個很奇怪的身份,小悠的能力,她甚少示於他人,她現今的能力能到哪,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她卻有著這樣的一個預感,她離不開這座山。


    村民們不同意,特別是那些年紀大了的老人家,一致的不讚同。


    “小悠,你是一個好姑娘,我們真的很希望你能成為我們的長老,這裏我們再也呆不下去了,如果能活著出去,將來也許你還有機會找回族人,將他們重新聚在一起,讓我們的族人繼續在這麽土地上延續下去,你要知道,現在的你,已不是你自己一個人,你是我們的長老,是我們的領袖,是我們一族的希望。”


    月已升至峰頂,長老帶領著留下來的村已出到了洞外,而小悠等人要離開的人,則在洞內等待著幻術的起效。


    長老坐於中間,其他村民圍成一個圈,坐在外圍,每個人的坐姿還有手所做的手印都一致,巫術開始施展了。


    村民們的巫力傳給長老,而長老接受巫力之後,吸收著月光的陰氣,獲得大自然賜於無窮的力量。


    風起,草擺,樹動……


    一股淡淡地,灰濛濛的薄霧慢慢地以長老一群人向外擴散而去……


    “給我下令下去,一定要將下山所有的出口都封住,一個活口都不可留,一定要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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