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


    “打她!”


    “打倒她!我們就能多一份食物了!”


    “嘭!嘭!嘭!……”


    一聲聲叫罵聲與拳腳聲在這寂靜的夜裏清晰可聞。


    小憐月再次從昏迷中被打醒,她的眼睛早已青紫而又腫脹,所以隻能將原本烏黑漂亮的大眼睛眯著,即便是這樣,她也忍不住臉上的肌肉抽搐。


    她蜷縮在角落裏,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傳來的痛苦讓她知道,自己又是一身傷痕了。她移動著自己的手指,忍著刺心的痛,輕輕揉著受傷的部位,髒兮兮的裙子下是難掩的青紫傷痕。


    她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鹹濕的淚水流過臉上的帶血傷痕,帶來一陣陣燒灼的痛楚,腹中無物的她隻能靜靜地躺在地上,望著黑暗的天花板。


    在她的不遠處一堆同樣如同乞丐的孩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手中粗糙的食物,那小心而又快速的動作好似生怕手中的食物被別人搶了去。


    “嘩啦啦……”


    一陣鎖鏈的聲音傳來,這才讓小憐月睜開了不大的眼睛。


    一個壯碩的男人走了進來,擦得錚亮的皮鞋走在地上發出響亮的“噠噠”聲,讓這一群孩子立刻悄無聲息,目光中也充滿畏懼。


    “嗞~又沒飯吃嗎?”男人毫無感情的聲音裏充滿了鄙夷。


    小憐月隻有用那雙眯著的眼睛向男人投去憤怒而又怨恨的目光。


    “嘿!沒錯!就是這種眼神,太棒了!”


    小憐月沒想到自己拚上性命所表達出的意思卻得到了讚賞,在那一瞬間有些愣住了。


    修長有力而又布滿老繭的手指伸過來,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小憐月那瘦骨嶙峋的下巴。小憐月仰頭對上那雙似笑非笑如鷹般的冷眸。


    “再來呀!”那男人嘴角的邪肆笑容越看越讓人不爽,“就要你剛才的那種眼神,對,非常好,非常好!”


    小憐月對於這個變態隻能用更加憤怒的眼神回擊,對於這個男人輕挑的調笑更是讓這個從小受到貴族禮儀的小公主感到屈辱!


    “啪啪~”


    那男人一拍手,從門外便進來一個身穿筆挺似類軍裝的男人,隻見那人右腳跟用力抵向左腳跟,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雙手中指順著褲縫而下,緊貼褲腳,頭垂下,身體向前傾,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充分表現了對於這個男人的恭敬。


    “把她帶下去,我要親自教導!”


    男人笑著戴上自己雪白的手套,一根一根慢條斯理地戴著,一邊戴還一邊不時地瞥幾眼小憐月。


    “是!”


    對於男人的命令,這人是無條件服從的,對於這個命令,也隻是略微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和乞丐沒什麽區別的小憐月,便又低下了頭。


    憐月就站在一邊,看著這出鬧劇,對於小憐月的被打,憐月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且不說與憐月相似的麵容,更是這四年的相處,讓憐月對於小憐月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感。


    曾經的她也想幫助小憐月,特別是在那段小憐月最孤獨的時候,憐月不止一次地伸手想要抹去小憐月臉上的淚珠,伸手想要將小憐月攬入懷中好好安慰,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她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


    自己看似實體的手就這樣穿過了小憐月的身體,毫無著力感。


    憐月並不認為這個男人的親自教導對於小憐月是什麽好事,相反,憐月倒是非常擔心小憐月的處境,一個能讓這麽訓練有素的人如此恭敬的人,不可小覷!


    小憐月仿佛又回到了城堡中的生活一樣,大到不可思議的浴池,軟軟的粉粉的公主床,夢幻般的房間布置,讓小憐月一度認為是回到了那個讓她心心念念了一年多時間的地方。


    奇跡般的,小憐月在看到這個房間的第一眼後,露出了一年半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侍女的照顧下舒適地沐浴幹淨的小憐月,穿上了美美的公主裙,除開那露在外麵的肌膚上一片一片的青紫外,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


    寬大的房間內擺著一張十米長的長桌,鋪著鏤空鑲金邊繡花綢緞桌布,可隻在長桌兩端各有一張如同王座般的椅子,上麵的血紅色的絲絨在房間天花板正中央掛著的巨大水晶吊頂照得熠熠生輝,水晶燈上切割恰到好處的水晶片被窗外吹進的晚風吹得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而又好聽的聲音。


    長桌兩端各擺有幾盤精致的美食,空氣中飄蕩著食物的香味,鮮豔的顏色讓人看了就胃口大開。


    長桌一端坐著的男人微閉著眼,頭與手隨著一邊樂手奏著的輕鬆音樂而微微擺動,極為享受地還跟著打著節拍,也不管身前那已經擺上桌許久的佳肴。


    “叩叩~”


    兩聲輕輕的敲門聲將男人從音樂的海洋中驚醒,他抬起那雙冷眸,看向門口處,一擺手,門前身著黑色燕尾服,手戴白手套,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管家滿臉恭敬地躬身打開了那扇足有四個他那麽高的大門。


    “吱呀~”


    輕輕的開門聲響起,露出了等待在外麵,被打扮得如同一個洋娃娃的小憐月。除開那滿手滿手的傷痕與臉上帶血被上了白色藥膏的傷口,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小憐月姿態優雅地自己就坐在了長桌另一端的座位上,沒有理會長桌另一端玩味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自顧自地拿起了刀叉,吃起了美味。


    即便此時的小憐月已經覺得餓得吃得下一頭牛,但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依舊是姿態萬千的吃著食物,隻不過那快速的動作與不停送入口中咀嚼的食品依然讓她的饑餓顯露人前。


    優雅地享用完這半冷的晚餐的憐月用桌上的布巾輕輕地拭了拭嘴角,這才抬眸看向一直看著自己進餐的男人。


    “作為一個貴族,你難道不知道一直盯著別人用餐是有失身份的嗎?”略帶著啞意的稚嫩童聲響起,說出的卻是老神在在的教訓之語,這矛盾的聽覺與視覺交織在一起,產生一種讓人啼笑皆非的感覺。


    “作為一個貴族,小姐難道不知道在未與主人打招呼前便先行用餐是有失身份的嗎?”男人聽著這話,勾起了薄唇,好笑地回答。


    “你……”


    男人那類似無賴的話讓小憐月無以為對。


    “小公主覺得這兒怎麽樣?”男人轉移話題。


    “先生難道不知道在問人話前應該說出自己的名字嗎?”小憐月是一個好老師,連一點點小小的失誤都能給揪出來。


    “嗬嗬……”男人不怒反笑,隻不過那笑聲怎麽聽怎麽讓人寒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小憐月歪頭表示不解。


    有意思?是在說她嗎?


    自那天被男人從那黑暗狹小的地方帶走後,小憐月的生活可謂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深夜,小憐月躺在床上,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頸上掛著的項鏈裏那一家三口燦爛的笑容出神。


    憐月就站在她的床邊,心中頗為感歎,不管那個男人是出於什麽目的才這樣對小憐月的,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個男人也確實是小憐月命運的一個轉折點。


    從那夜的晚餐後,小憐月有兩個月時間沒有再見到過那男人一麵,問及侍女,也隻能得到不知道的回答。


    這一度讓從小生活在一群帶著麵具生活的貴族中的小憐月懷疑自己先前對於男人的猜忌是否出錯,難道那男人隻是想將她當作一隻寵物來養?!


    在這滿天的懷疑中,小憐月計劃著逃跑!


    對,逃跑!


    與其這樣如一隻籠中鳥一樣地活著,還不如出去,離開這個不知火藥是否幹燥的炸彈!


    寂靜的夜晚一向是草叢裏蟲子的盛宴,但在這個巨大的地方卻早已銷聲匿跡了,隻有遠處整齊的踏步聲讓空氣振動著。


    一隊守衛剛剛經過,從那高高的窗台上便扔上了一條布繩,看樣子是用床單一截一截地結上的,看那有些亂而不規範的結,估計是出自一個沒什麽力量的小孩子之手。


    窗台上,一個小小的腦袋向外小心地探了探,隨後便翻身,抓住布繩,想要依靠布繩下來。看那笨手笨腳的動作在高高的而又沒有支撐點的牆壁上巍巍顫顫地一點一點地挪動著,小小的身體就那樣在高中搖擺著,一陣風吹過,都能讓她緊緊地抱住那根支撐著她身體所有重量的布繩。


    好不容易終於下來了,小憐月摸了摸身上藏有一些小而價值不菲的東西的口袋,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躬著身體,順著牆角,向著陰暗的角落中而去。


    “pia~”


    一聲鞭響讓原本就神經緊繃,小心翼翼的小憐月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正驚恐地四下張望,不過隨後的一聲慘叫聲叫吸引了她的注意。


    想不到在這個龐大而又森嚴的地方居然還有這麽一次鐵皮屋子徹夜通明。


    淡淡的昏黃燈光從被鐵條分割成一個個比小憐月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方框,慘叫聲,就是從那裏麵傳出來的。


    小憐月看了看周圍,吞了口唾沫,順著牆角向著那亮著燈光的地方向去。


    小憐月伸出小小的腦袋,通過小小的窗口向裏望去,卻突然睜大了眼睛:


    天啊,這是……


    ------題外話------


    事情終於做完了,幾天沒更新,給親們說聲抱歉!


    連著兩晚沒睡好,昨晚實在太困,今天上傳晚了,親們表打我~


    看著爺爺出來就是一堆骨頭,心裏很不好受,一個過年之前還好好的和我們有說有笑,精神很好的人,就這麽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與我們陰陽相隔,擱誰心裏也不好受~


    戲子就是心中鬱悶,親們表嫌我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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