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很是驚訝了一下,目光越過如魔似瘋的前夫,落到正縮手縮腳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畫兒身上,她的心好像被一隻鐵手狠狠地攥住,畫兒比她自殺前更加瘦弱了!


    “梅先生,還是請在場的各位大師來品評一下你的畫作,看看是否真的能夠流芳百世吧。”瑪麗蘇想,若她還是從前那個以夫為天,三從四德的翠屏聽到丈夫要為她畫肖像畫一定會喜出望外,當然若她還是從前的翠屏又怎麽能從年輕漂亮的杜家千金身邊奪得他的一丁丁主意呢。


    被杜芊芊嫉妒的目光灼燒著,瑪麗蘇並不在意,她是瑪麗蘇,不是聖母,沒有那個義務替所有人著想,特別是那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入火坑的時候。


    眼看有一步登天的機會(梅若鴻自己yy的),梅若鴻趕緊吆喝起來,叫芊芊和畫兒把他的“大作”都放好展示給大師們欣賞。


    很快他的畫都被手忙腳亂地放好了,梅若鴻也整了整他永遠不可能有型的襯衫,用爪子扒拉了幾下頭發,倒是讓頭皮屑更加顯眼了。


    國內國外的藝術大師風度翩翩地走了過來,仔細端詳梅若鴻的畫作。


    梅若鴻在一邊激動地介紹著:“這是《夢中的星空》,畫得是我夢到的老家的夜晚,那是個貧瘠的農村,地麵上的一切都令人厭煩,隻有這美麗的星空寧靜地能夠洗滌人的心靈……”


    看著他厭惡和陶醉同在的扭曲表情,瑪麗蘇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什麽叫做“地麵上的一切都令人厭煩”,那麽生他養他的父母也令他厭煩,養活他的莊稼,蔬菜令他厭煩,甘甜的井水令他厭煩……那怪他一走就再也沒有回到家鄉的念頭。


    與此同時,一名來自國外的鑒賞家對這副畫嗤之以鼻,用怪腔怪調的中文評論道:“這是□裸的抄襲,生搬硬套的想往印象派上靠,筆觸和色調的確能給人強大的衝擊力,可這陰影的處理效果,菏澤布局都隻是對梵高的《星空》的刻意模仿,毫無新意!”


    梅若鴻立即漲紅了臉,他的確是在汪子默家看了《星空》的圖片才產生了靈感,可他絕不認為這是抄襲,他不過是借鑒了這種表達手法:“不,你這個洋鬼子胡說八道什麽!你分明就是嫉妒我的才華,刻意貶低我的畫,我怎麽會抄襲,你這是汙蔑!!!”


    麵對唾沫星子橫飛,張牙舞爪的梅若鴻,這個外國人退後兩步離開他的“射程”,拿出手絹很是厭惡地擦了擦手,“那你能說明左側的柏樹是什麽意思嗎?難道那麽湊巧那天在你的夢中,柏樹燃燒了嗎?!連樹的品種都沒更換,如此低劣的抄襲之作你還敢否認!”


    “《星空》所要表達的是梵高深埋在靈魂深處的世界(宇宙進化)感受,對宇宙莊嚴與神秘的敬畏之心,一方麵表達他高亢壓抑的感情,另一方麵畫麵構圖又經過精確的計算,畫中以樹木襯托天空,以獲得構圖上微妙的平衡,從這點來看,就可明白絕非是光靠激情即可畫出來的。可你竟然說這是夢醒之後的創作,真是可笑!”


    “看看你的畫吧,隻有空洞的低劣的模仿,沒有一點你自己的探索,創造,哪怕你模仿的再像也不可能達到梵高的高度,更別說想通過抄襲獲得名聲,地位,金錢了!”


    旁邊的鑒賞家也都點頭稱是。


    初戰失利,還被評價為人品低劣的抄襲者,梅若鴻決心背水一戰,拿出了他最成功也是最得意的畫作――《胸上的紅梅》。


    沒錯,這是以芊芊的紋身為對象,激情創作的一副作品,理所當然,芊芊作為紅梅的所有者也赤身裸體地躍然於紙上,果真是栩栩如生。


    此畫一出,不說芊芊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圍觀群眾也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受不了如此香豔的衝擊,留著鼻血暈倒在地,倒是國外的這幾位看的津津有味,眼波在畫作與杜芊芊之間轉來轉去。


    這副沒有絲毫馬賽克的畫作一出,梅若鴻總算知道了民心所向,也了解了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定位,“有傷風化”“人心不古”“男盜女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了”……


    幾位老先生好不容易悠悠醒來,立即暴跳著要警察局把走入歪魔邪道的梅若鴻抓起來,還要燒掉他的這幅畫,梅若鴻自然不依,跳起來抗爭,倒是杜芊芊哭的梨花帶雨卻沒人有那個閑情逸致去嗬護她。


    瑪麗蘇看著雞飛狗跳的現場,看著畫兒像一隻膽戰心驚的小老鼠在鬧劇的中央茫然無措的樣子,再也忍無可忍,喝道:“夠了,拘留也好,燒畫也好,這都是成年人之間的事,你們自己決絕但不要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


    說罷,從混亂的人群中抱走了呆滯的畫兒。


    她的愛慕者們眼前飄起了一片紅心:“蘇蘇好有氣概!”


    “蘇蘇女王萬歲!”


    “多麽富有母愛的蘇蘇啊!請來撫慰我童年的創傷吧!”


    “這個孩子真好運,蘇蘇竟然親自抱她!蘇蘇的玉臂,蘇蘇的酥胸――”


    yy的太過分是會被打的哦,某愛慕者抱頭鼠竄中!


    瑪麗蘇被氣走了,同樣生氣的洋人給警察局局長使了個顏色,梅若鴻就被拷走了,隻剩下杜芊芊和一堆畫作在畫廊門口被人指指點點。


    哭的累了,她想起了梅若鴻,想起了她爹,不辭勞苦地跑回家要見杜世全,營救梅若鴻。可這會杜世全已經被她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心,真心要把這個有辱門風的女兒逐出家門。此時的意蓮正在和素卿爭搶小威當中,無暇顧及心愛的女兒了。


    芊芊又跑去求汪子默,汪子默已經帶著畫會的其他人出門避風頭去了,畢竟梅若鴻一直打得都是醉馬畫會的名頭。她又去找警察局長,可局長哪會理會她這個“好名聲”已經在全城傳遍了的殘花敗柳,自然閉門不納。


    等她拖著疲敝不堪的身體回到同樣破敗不堪的水雲間,突然想起梅若鴻的那些畫作還放在攬翠畫廊門外,她知道心上人有多麽珍惜這些畫作,又趕緊趕往畫廊。


    在畫廊門口,杜芊芊遇到了久候多時想要買畫的洋人,這時候即使在國外能夠為藝術獻身的妙齡女子也不多,就不要說中國女子了。而梅若鴻這麽多年的畫到底沒白學,加之繪畫時熱血沸騰,精蟲上腦,這倒是一副難得的好畫,將芊芊的羞澀刻畫入裏,於是這洋人便決定買下這幅畫作為收藏。


    聽到洋人說要買這幅畫,芊芊是又羞又臊,恨不得給提出這個無禮要求的人一巴掌,可她也還記得這洋人手眼通天,警察局局長也聽他的話。


    她為了梅若鴻豁出去了,鼓足勇氣說:“先生,我不要錢,隻要你救救若鴻,這副畫就送給你!求求你,救救他吧!”


    洋人考慮了一下表示,今天他把畫帶走,明天就讓警察局放人,畢竟也要考慮到那些封建士紳,畫壇大師的意見。


    有了洋人的保證,芊芊滿心喜悅地等待梅若鴻的歸來。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個晚上,可對於那幫老油子警察來說已經足夠完成任務了。所以第二天芊芊再警察局門口接到了一個千瘡百孔,不需要躲貓貓隻要喝水就能死的梅若鴻。


    不過作為窮搖筆下的男主角,梅若鴻不會如此脆弱,養了兩天稍有恢複,就開始吵著“我的畫呢?我的畫呢?”芊芊又不辭辛苦把他的畫一幅幅拿出來:“你看,你的畫,一副都沒有丟,我全都給你拿回來了!”


    看了一會兒梅若鴻轉喜為怒:“不對,不對,少了一副,《胸上的紅梅》呢?《胸上的紅梅》呢?”


    “紅梅,紅梅被人買去了!”


    “誰說可以賣我的畫的?我的作品絕不賣給庸俗的人!”梅若鴻咆哮道。


    “對不起,若鴻,畫是我賣的,不這樣警察局根本不會放人!若鴻請你原諒我!”芊芊哀求道。


    聽到“警察局”一詞,回憶起那血腥的一夜,梅若鴻打了個哆嗦,不再說什麽了,繼續躺下休養,得知畫作俱全的他,絲毫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女兒丟了。


    正在竊喜沒有小拖油瓶的打擾的芊芊還沒有高興幾天,就被抱著孩子冷若冰霜的汪子璿嚇了一跳。對方並未搭理他,隻是把懷中的嬰兒一塞直截了當地說:“這個孩子是梅若鴻的,你不要虧待了他!”就飛快地離開了。


    子璿的孩子是梅若鴻的,這個芊芊早就知道,可她從沒想到之前表現得如此獨立自強,母愛的子璿會把這個孩子還給梅若鴻,突然間接受這個燙手的山芋,芊芊很是呆愣了一會兒,等回過神想要追出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子璿的身影。


    見到自己的兒子,梅若鴻還是挺高興的,可芊芊卻更加苦惱了,她已經被逐出家門,杜世全甚至登報與她斷絕父女關係,娘家是指望不上了,這陣子都是在消耗前陣子汪家送來的衣食,13看網斷糧了,又得養這個不滿周歲的嬰兒,又是一筆花銷。梅若鴻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她也不放心讓他出去賺錢,正是困頓交加的時候。夜晚,沒母乳吃的孩子又哭鬧起來,弄得兩人都沒睡好覺,這時梅若鴻就開始嫌棄這孩子了,大聲喊道:“畫兒,畫兒你死到哪裏去了,趕緊來哄哄你弟弟!”


    芊芊隻能回答他:“那天畫兒不是被蘇小姐抱走了嗎,我們也該把她接回來了。”


    梅若鴻隻能罵罵咧咧地躺下,嘴裏還念念叨叨地:“這個不孝女,都不知道為父母排憂解難,真是不孝……”又提高音量說道:“芊芊,你把眾望抱出去,好好哄哄!”說罷自己倒頭大睡。


    被梅若鴻趕出來的芊芊心情很是鬱悶,可是她不想因為虐待孩子被若鴻討厭,隻能強撐著,抱著孩子走來走去,直到天色微亮。


    好容易孩子睡著了,她才剛眯了一小會,梅若鴻又起床了,喊她燒水做飯,要做個“賢妻良母”!等梅若鴻吃飽喝足,芊芊再也撐不住,倒頭便睡,即使孩子餓得哭鬧起來她也不曾睜眼。


    而吃飽喝足的梅若鴻則雄赳赳氣昂昂走上了尋女之旅,或者說是把妹之旅,他正是想乘著接畫兒的契機與瑪麗蘇接觸,然後就像虜獲芊芊一樣,虜獲瑪麗蘇的芳心。


    可這會他連瑪麗蘇的麵都沒見著就被精明的管家忽悠的團團轉,不知不覺就簽下了轉讓畫兒撫養權的合約書,然後就被恭恭敬敬地轟出門去。


    在門口,梅若鴻如同江湖一般的腦子才漸漸清醒,當他躲在角落裏聽到下人討論著:“穀家的大少爺和蘇小姐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穀家老太太不知有多喜歡蘇小姐呢!”“蘇小姐人長得美,又有才華,又有愛心,穀家真是祖先顯靈,能娶到這麽好的太太。”


    什麽?蘇小姐居然要嫁給穀玉農那個渾身銅臭的俗人了!不行,自己絕對要阻止,一定要在蘇小姐麵前揭穿穀玉農的真麵目!然後溫柔的撫慰受傷的蘇小姐,接著……梅若鴻yy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被這場婚事深深打擊到的人,那就是汪子璿,她一直以為穀玉農是她的,永遠是她的,不論結婚或者離婚,穀玉農心中都是深愛著她的。這次穀家和蘇家的聯姻,令她嫉妒地無可附加,偏偏蘇小姐的確是那麽地光芒四射,家財豐厚,令她自殘行愧。不能從蘇小姐身上入手,她便決定放低姿態把穀玉農爭取過來,為此她不惜放棄自己的孩子,可穀玉農不是傻瓜,再多的愛情也在她一次次的背叛中消失,有了更好的選擇的他幹脆地拒絕了子璿的糾纏:“汪子璿我們早已離婚,請你不要再幹擾我的生活,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念舊情的!”


    汪子默知道了妹妹的行為,不得不狠下心腸,親自押送妹妹去北京,向父母解釋這些年的一切,請父母對她進行約束管教。


    自從得知了瑪麗蘇的婚事,梅若鴻就瘋魔了,整天在新買下的蘇公館門前嚷著要見蘇小姐。既然撫養權已經到手,瑪麗蘇也不會放任他打攪自己,幹擾畫兒的新生活。沒過多久一隊就把梅若鴻架走了。


    得知梅若鴻又被關到局子裏去的芊芊真的束手無策了,身無分文的她盲目奔走多日後,想到了一個辦法――把孩子賣了換了疏通!


    隻可惜資深人販子集團見她不過是一個弱智女流,還頗有些姿色就把她一塊兒帶走了。


    剩下梅若鴻關在牢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聽著外頭的嗩呐,禮炮聲此起彼伏,萬分的不敢可失去了舌頭和牙齒的嘴卻隻能發出“嗚嗚”聲。


    又過了好一陣子,梅若鴻被警察罵罵咧咧地丟了出來,好不容易拖著殘軀來到西湖邊,水雲間卻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芊芊,眾望、他的畫作,他的才華,絕望之中他想要投水自殺,卻怎麽也淹不死,隻能苟且地活在世上,與蟑螂,老鼠為伍,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瑪麗蘇的婚後生活=======


    “娘,我們還會回來嗎?”畫兒站在甲板上心情忐忑。


    “隻要你想回來我們就回來,如果你不願意回來誰也不能強迫你。”瑪麗蘇如此回答。


    “這樣啊。”畫兒的左思右想說道:“等我和娘一樣成為一個成功的女性再回來!還要回四川去,好不好?”


    “好,當然好。”瑪麗蘇看著為自己定下目標的畫兒倍感欣慰。


    自從那天從吵鬧的畫展現場帶走了畫兒,當晚她就把一切都告訴了畫兒,她從不想欺騙自己的孩子,這也是避免畫兒重新回到梅若鴻身邊去的最好選擇。相依為命9年的母親和毫無擔當的父親,在這兩者之間不需要任何猶豫都能做出準確無誤的選擇。


    一開始瑪麗蘇還擔心自己帶著孩子,穀家會不會不願意接受自己,可是飽受汪子璿“個性”言行的穀家上下卻都對她的下嫁表示感激萬分。不知內情的穀家老太太還覺得瑪麗蘇收養畫兒是一個善舉,值得褒揚。投桃報李,瑪麗蘇也十分耐心地對待穀家上下,這摻雜著傳統三從四德與現代獨立特征的一言一行,很快就使得穀家上下對她一片讚譽。


    深陷泥潭n久,終於幡然悔悟抱的美人歸的穀玉農也盡顯一個癡情人的本色,不單單對瑪麗蘇極好,對繼女畫兒也視若己出,畫兒也終於真正地品嚐到了父愛的滋味。


    因為時局不穩,瑪麗蘇通過丈夫帶著穀家離開杭州轉移至香港發展,為世代經營糧食的傳統商人展示了更加廣闊的經商出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穀家很快就比在杭州時更加富有繁榮,穀家上下都說夫人好福氣,能旺夫聚財。


    畫兒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之下,也成為了一名獨立自強,溫婉的大家閨秀,還嚐試著進行投資,這幾年的盈利都在日益增長,還未成年,來說親的媒人已經踩斷了門檻。


    不過她本人不急,她父母也不急,因為這時,她的母親正在醫院裏辛苦地生育她未來的弟弟或者妹妹。


    產房門口穀玉農焦急地踱來踱去,步子又快又急,繞的他的長子眼睛都花了。


    穀家長子才5歲,名叫穀雨,還是第一次看到從容有度的爸爸這個樣子,迷糊地問畫兒:“姐姐,為什麽媽媽在生弟弟,爸爸就變得這麽奇怪,他已經走了快兩個小時了,爸爸不累嗎?”


    畫兒笑道:“傻瓜,媽媽生孩子是很危險的,爸爸自然擔心,上會媽媽生你的時候,爸爸足足走了5個多小時,鞋底都給磨爛了呢。不知道今天情況怎麽樣?”說道最後也開始擔憂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瑪麗蘇完結,接下來是爆笑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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