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室裏走出來,天色已經完全黑透,黑幕中翻湧的暗潮,壓抑地讓人打不起精神。


    雖然是晚上,可是吃完飯回到校園練習的學生還是不少。諾大的演練場裏,到處都是三五個學生成隊的演練小組,看上去無比熱鬧。不論伊澤對於死神的能力感興趣多少,看到少年們專心練習的畫麵,他還是很佩服的。


    從教學樓門口走到學校的大門口,伊澤感覺一路上聚集在身上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光刺了過來。他麵色不改,甚至是微笑著走過人群。心裏卻在吐槽,你們有毛病啊,看了18年不膩嗎!就算你們不煩,可是本少爺煩了,膩了!不要再看了好不好!還有,右邊那個炸毛的小子,你那個同情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他怎麽還在這裏?天黑了還不回家。”


    “你傻啊,本來就是吊車尾,如果不努力練習,就更加讓人瞧不起了。”


    “可是他就算練了,也不是像白哉那樣的天才啊。要我說何苦挨那個累呢,既然是貴族少爺,就回去享福好了,何必在這裏自己難為自己。”


    “這你就不懂了,朽木家什麽時候出過這種恥辱。如果連基本的死神都做不到,你還有什麽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必要。我估計朽木家現在一定很後悔,當初沒有在那個廢物出生時殺掉他。”


    “啊,生長在那樣的家族裏,那不是很可憐……”


    “可不是,要是我早就死掉算了!”


    “噓,別那麽大聲,小心被聽到。”


    “怕什麽,他能拿我們怎麽樣!”


    ……………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每一天幾乎都是這些話,伊澤真想問問那幫八卦的人,你們不累嗎?沒有點新鮮的可以拿來說嗎?


    忍著額頭的抽搐感,伊澤不緊不慢地邁出學校的大門,回到了家。


    18年,要快不快,要慢也不慢。在這個期間,朽木家發生了幾件不算小的事情。


    朽木蒼純,也就是他和白哉的爸爸在一次和虛的戰鬥中犧牲了。緊接著,朽木白哉以出色的表現和極高的威信,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朽木家的家主,並擔任了護庭十三隊第六番隊隊長。而朽木銀鈴也因為兒子的戰死,再加上年齡的衰老,不久就隱退了。可以說現在的朽木家,朽木白哉成了唯一的頂梁柱。


    所有的重擔都壓在朽木白哉的身上,雖然沒有看見他任何不堪忍受的表情或是聽見抱怨的語句,但是他陪伊澤的時間越來越少,連在一起吃飯的次數都屈指可數網遊之重生毒蓮。


    走進大門,伊澤抬頭望了望一片宅子中靠近櫻花樹的那間,漆黑一片,白哉哥哥現在還沒有回來。


    將手中的袋子交給傭人,伊澤便走到櫻花樹的石灰台上坐下。雙手放在腦後,平□子看著深邃的夜空出神。


    夜光清涼,月色寂然。


    黑暗的庭院裏,少年的五官輪廓在月輝中被淹沒模糊。三月盛開的櫻花因為屍魂界靈子濃度極高的原因,一直到現在還繁盛的綻放著。


    空氣中飄逸著淡淡的櫻花香味,惹得少年昏昏欲睡。


    “伊澤,起來。”白哉處理完文件公務便趕了回來,一進院子就看見伊澤躺在石台上,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他淡漠的表情幾乎沒什麽改變,隻是語氣裏充斥著難以覺察的溫柔。“這裏涼,回屋子裏睡。”


    伊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伸手揉揉眼睛,杏子般水朦朦的眼睛彎起一道弧,他拉住白哉的青藍色的羽織接力坐起來,揚起大大的笑容:“哥,你回來了。”


    白哉點點頭,拉著還處於遊魂狀態的伊澤走進了屋子。


    一進屋,伊澤很沒自覺地霸占了白哉的床鋪。纖細的身子蜷縮成蝦子一般,滿臉舒適地躺在上麵,像一直慵懶倦怠的貓,眯起眼睛對白哉說道:“哥,學校好無聊哦。”


    對伊澤的強盜行為,白哉習以為常。他坐在木榻上,隨手拿起一打文件翻看著。


    看著白哉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伊澤撇撇嘴,極其委屈地提高聲音:“哥!”


    白哉從文件中抬起頭,眸色淡漠“哦。”


    伊澤卷起被子靠在床邊,略帶失望。難道他等了那麽半天,隻換來哥哥大人一個語氣詞!還真是失敗……


    就在伊澤準備放棄捉弄白哉的時候,白哉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


    “不想去就呆在家裏,不會有人欺負你。”


    伊澤那雙暗金色的眸子猛然驟縮,眼底有什麽在緩緩流動。他輕聲的笑著,有種狡黠的意味。“哥,你果然還是最痛我啊。”


    白哉輕皺起眉頭,身邊開始放出寒氣。可是還沒有出聲訓斥,畢竟他這個弟弟,自己是最了解的,那是調皮滑頭出了名的。誰都拿這個沒辦法。


    伊澤也知道白哉不會追究,鼻子抵在柔軟的棉被上,深吸了一口被上幹淨清爽的味道:“明天,我要和小獅去找斬魂刀。”


    本以為這件事白哉不會說什麽,誰料,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嚴肅的看向伊澤,目光中有過分的嚴厲和堅決。還未展平的眉頭更加緊湊的皺在一起,身邊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淡漠的語氣,不容置疑的眼神。


    “不行。”


    “誒?”似乎並不驚訝白哉的反映,伊澤歪著頭,依舊揚起笑容“為什麽?難道哥哥也覺得像我這種吊車尾壓根就找不到斬魂刀嗎?還是……”


    白哉依然拿著手裏的文件,卻沒有將視線投入進去。周圍冰冷的低氣壓源源不斷地向外冒出,白玉般無暇的臉上沒有一絲不妥。他看向伊澤,卻沒有說話。


    絲毫不受兄長大人極低氣壓的影響,伊澤吐了吐舌頭,隨即說道:“擔心我找到斬魂刀以後,沒有駕馭它的能力,最後被反噬靈力嗎?哥哥,在你眼中伊澤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笨蛋嗎?啊啦,有小獅在我不會受傷的。”


    “不行紅樓多嬌。”白哉不為所動,麵無表情地一口否決伊澤的提議。


    伊澤對於白哉的反映一點都不感到沮喪,他微歪著頭,有幾縷銀色的發絲調皮的散落到他的頰邊,他卻毫無所知似的杏眼微眯,眼角微微上挑的弧度,正好與唇瓣微微開啟的模樣相呼應。臉上露出慵懶的笑容,好像在想什麽鬼主意,絲絲光華在他暗金色的眼眸之中回旋流轉。


    “哥哥,不再考慮一下嗎?如果我找到了斬魂刀,族裏那些老家夥或許就會減輕對哥哥的施壓呢。總有一天也是要邁出這一步的,就算哥哥竭力去阻止,也隻能緩和時間的長短而已。”


    “伊澤,不可以那樣稱呼前輩,要用敬稱。”白哉在文件的某處表上記號後,抬起頭。灰藍色冰玉般的眸子流溢出一絲溫和和堅定,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有著安撫的作用“那些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做好你自己就可以。”


    早就知道白哉會這樣說,伊澤偏過頭笑著看向一臉嚴肅的兄長“那麽,無論我說什麽,哥哥都不打算讓我去嘍。是這個意思吧。”


    白哉沒有回答,但是不容置疑的神情充分地表達了他肯定的看法。


    伊澤往溫暖的被窩裏又縮了縮,愜意地眯起眼睛。


    他這個哥哥啊,什麽都好,就是對自己太過寵溺了。真是讓人苦惱呢,習慣依賴不是一個好兆頭啊!怎麽辦,還真是有點離不開了呢。


    “呐,雖然答應人家的事情不去做到很可恥,但是…”伊澤輕撇一下唇角,沒心沒肺的彎起嘴唇“既然是哥哥的意願,那麽我都會無條件遵守哦。”


    橙黃的燈光下,白哉藍灰色的雙眸似乎有流光倒影其中,長長的羽翦微微的顫動,宛如顫抖著的尾蝶。冰雪的眸子裏浸染著淡淡的餘光,暖如初春朝陽。


    然而和煦的眼波隻是一瞬之間,轉眼便恢複如初,恍然如幻覺。


    白哉收回眼神,繼續工作。冰雕玉琢的麵容沒有變化,清冷的目光聚集在文件的一行字上,久久沒有移開。


    大量大型變異虛出沒於巨野山,能力暫知為吞噬凍結斬魂刀和靈子靈力,請各小隊加以密切關注,在外任務時務必三人以上出行。――紅色警戒。


    先特派第六番隊隊長極其隊員進行查看,擇日上報情況。


    看樣子,以後又不能陪伊澤吃飯了。


    在心裏歎口氣,白哉回過神來看向伊澤。少年溫順乖巧的趴在被窩裏,棉被扭曲地裹在纖細的身體上,麻花似蜷縮在床上,沉穩均勻的呼吸,明顯已經入睡。


    對此,白哉無聲地笑了笑。他起身走到床邊,俯下.身體,伸出手輕柔地將少年的頭移到枕頭上,又慢慢抽出壓在身下,被蹂躪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少年的身上。


    做完一係列的收尾工作後,白哉理了理遮住伊澤臉頰的銀色發絲,目光柔和地注視著令人頭疼的弟弟,低頭在伊澤光滑的額角印下一個輕吻。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麽,某璃本來是打算更《永恒》的,一不小心就點開了這裏,一不小心就寫了,一不小心就發上去了....


    本章全部發完!


    某璃的法語課文和英語話劇還沒有完成,天啊,為什麽大學還這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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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篇超長文,某璃希望更多的人可以通過排榜看到這本書,大大們盡情的點擊鼠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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