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發生後來的那件事,或許劉德才經過半年的治療後就可以病好出院了。


    2005年6月1日,宜:洗澡、治病、安石、祈福;忌:婚禮、入宅、架蚊帳、行喪。


    兒童節,資格較老的醫生和我換了班陪他孩子玩了。


    我心裏自然是各種羨慕嫉妒,什麽時候我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想到這裏我又想到了董麗璽。我想,她不會也對我來一句:“窮人家的孩子……”


    越想越亂,幹脆不想了。


    晚上值班例行查房,由於心煩,沒怎麽用心,有的病房更是幹脆都沒進去,隻在外麵聽一下沒有動靜就ok,不到十分鍾時間,我已經快查完準備回房睡覺了。


    如果我不回頭聽劉德才房間的動靜,或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快查到劉德才病房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我多停頓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我聽見了他隔壁的病人在聊天,好像還是關於劉德才的事情。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倒有興趣聽聽精神病人之間互相的看法。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聽完他們這場談話,讓我對這個病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我側過身子,耳朵貼到門上,好奇地聽了一會。


    兩人說話聲音很輕,似乎在耳語一樣。其中一個人說:“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總是做噩夢,而且總是夢見同樣的場景:我迷迷糊糊地走進了在一片森林裏,森林裏有個很破舊的木頭屋子,我走到木頭屋子旁邊,敲了敲門,沒人給我開門,我湊到門邊上,聽見裏麵有打鬥的聲音,於是我就跑到窗戶旁邊,伸進頭去看,當我剛把腦袋伸進去的時候,窗戶就關了起來,把我的頭夾斷了。我的頭掉進了屋子裏,被一個人拾起來。那個人哈哈大笑說‘又一個上當的人!’你說我這是不是被人詛咒或者下蠱了?”


    由於常年沒有自由,劉德才患有嚴重的夢遊症,作為他的主治醫生,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劉德才被隔離在重病房,但由於最近病人增多,重病房不夠用,劉德才在院裏也沒表現出對人的攻擊性,所以把他從重病房裏騰出來,弄到一個普通病房裏,但一人一間還是可以保證的。


    劉德才的“鄰居”,也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兩個人,是兩個抑鬱症患者,但他們的病已經接近痊愈,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在其中的一個病人說完上麵的那段話後,另一個病人立馬應和著:“我也是經常做這個怪夢!每次我都被那些恐怖的景象驚醒,之前得抑鬱症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做過噩夢,最近怎麽回事?醫生不是說我們的病快好了嗎?難道病情又複發了?”


    “你聽我說,我覺得不是這樣,如果病情複發,不可能兩個人做著同樣的夢。聽說我們隔壁住著一個重病號,天天夢遊,做惡夢,我們是不是被他傳染上的?”


    “別瞎扯了,感冒可以傳染,精神病怎麽能傳染?我雖然得了抑鬱症,但這些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那就是我們的病又複發了?還嚴重了?不行,這我得向醫生反映一下。”


    聽到這裏我來了興趣,劉德才做噩夢和夢遊這兩點我是知道的,但是聽剛才那兩個人的意思,難道噩夢也會傳染嗎?


    好巧不巧地,這兩個人正好是毛峰的病號。


    毛峰,就是剛和我打過一架的瘋貓。


    我覺得有必要和瘋貓商量下這件事情。


    第二天我找到了瘋貓,和他說了他的兩個病號的事情。


    瘋貓聽見我叫他,興衝衝地跑過來,露出他那大黃牙對我說:“老陳,你答應收我為徒了?”


    我搖搖頭:“沒有,我想和你說說你那兩個病號的事情。就是住在重病號房間的那兩個普通病號。昨晚我查房的時候,聽見他們兩個在裏麵的對話。”於是我把他們的對話原原本本和瘋貓說了一遍。


    瘋貓點了點頭,說:“看來他們還不能出院!做噩夢說明心理比較壓抑,他們的抑鬱症還沒有完全康複,還得繼續留院觀察。”說完轉頭又笑嘻嘻地對我說:“那收我當徒弟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你看,像我這麽天資聰穎的人也沒有幾個,”說著猛地從喉嚨裏咳嗽一聲,把一口痰憋嘴裏,作勢要使出他的拿手絕活兒,“你那麽厲害的本事不教給我,如果有天失傳了怎麽辦?”


    我趕緊製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麽失傳?你是說我死了嗎?”


    瘋貓自知說錯話,向我做了個鬼臉灰溜溜地跑了。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平時跋扈慣了,連說話都這麽不招人待見。


    我回到辦公室,又在想剛才那件事。一般抑鬱症型精神病快痊愈的時候不會出現做惡夢的情況,但是他們兩個都做了惡夢,而且每天做的都是同樣的惡夢。如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診斷為他們的病還沒好,須留院再觀察,但現在我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這個情況發生的又這麽巧合,我不由得想到了其他方麵。


    難道劉德才也有精神方麵的特殊能力嗎?我搖了搖頭,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說奇瑋啊獸有特殊能力,我可以接受,但再一再二,我的心裏實在容不下再三。小小的一個病院,就有這麽多特殊能力的人。


    按照這個概率,世界上該有多少人是這樣?


    為了徹底弄清這個問題,我特意找到瘋貓,和他商量了一下,把那兩個病人調到其他房間,空出來的那個房間,我準備晚上睡裏麵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瘋貓顯得很興奮:“老陳,你又要搞新奇的玩意了?不如這樣,你拉上我一起幹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安全保障不是?”


    我說:“不行,這事比較危險,牽涉到的事情很多。你還是別參與進來了。”


    瘋貓求我:“你就讓我一起吧,我做夢都想著你能收我為徒。即使你不教我功夫,讓我和你一起做研究也行啊!”


    我堅決地搖了搖頭,“這事太危險,你幹不來。”


    瘋貓脾氣上來了:“那我就不答應你換房間,反正那兩個病號是我的。”


    我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這個人就是這樣,自己想做的事情,用盡各種手段都要做到,包括追吳麗璽。


    當晚,輪到瘋貓值班,我早早地睡在了劉德才隔壁的那個病房。入夜,瘋貓查完病房後也躡手躡腳地跑了進來,在我旁邊的那張床上睡下。


    病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隔著牆壁我能聽見劉德才又在自言自語地嘮叨:“我兒子真出息啊!嘿嘿,沒想到我苦了一輩子,到了晚年卻能攤上一個這麽好的兒子……”不一會,自言自語的聲音就沒了,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劉德才應該睡著了。


    我剛想睡覺瘋貓就爬起來問我:“老陳,你說那個病人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能力啊?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他這一睡覺,我的腦袋也昏昏沉沉,感覺快睡著了似的。”


    我說:“我就是因為和你有一樣的想法才把你叫過來一起看個究竟。現在我們都睡覺,看看能不能做像那兩個病人一樣的夢。”


    瘋貓說:“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劉德才是不是也像你一樣有種特殊的能力了?你們是不是就是一類人?”


    我煩了:“少廢話,睡覺!”說完就拉起被子蓋在了身上。


    說實話,此時我有點害怕,害怕這一覺醒不來,永遠地沉浸在惡夢裏。瘋貓那小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像一身滾刀肉一樣。


    我無奈地搖搖頭,沒心沒肺的人覺就是好。不一會我就聽到了他的鼾聲。


    可我的心裏就想壓著一塊石頭一樣,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慢慢地感受到了剛才像瘋貓說的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好像有一層霧穿過顱骨,罩在大腦的表皮,但緊張的情緒還是令我無法入睡,我就夾在半睡半醒之間,難受得無法呼吸。


    失眠是一種很難受的經曆,就好像自己明明口很渴,但擺在你麵前的卻是一碗滾燙得開水,無法下咽。


    既然睡不著,那索性就練會氣功。


    我坐起來,悄悄運氣,將丹田的氣送往腦部,奇怪的是,當精氣集中到頭頂的時候,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忽然就不見了。這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一瞬間我就清醒了,清醒之後,我才隱隱約約想到,剛剛那種昏沉的感覺並不是自己的睡意,而是另有東西在作祟。


    想到這裏我看了下瘋貓,想把他叫醒。我掀開被子,走下床,搖了搖他,沒反應。


    我又拍了拍他,還是不醒,我的力氣又重了一些,最後,我都感覺自己在打人了,但這小子就像一頭死豬一樣,無論我如何拍打都醒不了。


    我急了,趕緊去掐他的人中,沒想到當我的手剛挨到他嘴唇的時候,他就大喊大叫地醒了過來,兩隻手死死地抱著我的胳膊,手心上全是冷汗,把我也嚇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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