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垂死之際用胸前的一根秸稈紮向了啊獸t恤上的“頂”字,啊獸從我這一反常的行為中也聯想到那天鄧晉所說的話,猜到我的意思,讓我安靜了下來。


    之後當我被複活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啊獸身上的t恤,可惜那件衣服已經被秸稈掛爛,被扔了之後再也找不到了。


    那件救命的t恤,就這樣被扔了。我又問啊獸那t恤上寫的什麽字,他說那天他也不知道怎樣就心血來潮,將一件方便麵的贈品t恤穿在了身上,本來他就嫌穿這種t恤丟人,恰好被我紮爛,順手就扔了。


    “那方便麵是什麽牌子?”


    “那個方便麵叫頂好,上麵印了五個令人無比丟人的字眼:我愛吃頂好!如果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穿這件衣服倒沒什麽?但現在穿出去,一定會比裸奔還丟人。”啊獸繼續說:“但那天不知怎麽著,我就是喜歡穿它,好像它有著無比的吸引力似的。要說起來,就是天意吧!”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頭頂精氣的穴位也很多。雖然限製了範圍,但還是要一個一個地排查。啊獸專門從野外抓回一些孤魂野鬼,在它們的身上作實驗。當然,大部分穴位一打開,那些野鬼都會產生變化。有的會立馬萎靡下去,縮成一團,有的會興奮得大喊大叫,不一會兒就身形具滅,有的則無動於衷,但過一會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當啊獸將一個野魂的最後一個穴位打開的時候,那個野魂飄飄忽忽地鑽進了一隻公雞的身體,不一會兒,那隻公雞就打了個鳴兒,撲棱著跳走了。


    “終於找到了。”啊獸興奮得大喊。與此同時,邊上躺著的我必須盡力地按捺自己激動得心情,因為我的內心一不平靜,就會耗盡這僅剩一點兒的魂魄力。


    不久之後,奇瑋也將我的俄屍體處理好,裝進一個大冰櫃裏用卡車拉著回來了。運載屍體的卡車就是常見的那種運送冷凍東西的卡車,後麵背著一個大大的鐵殼子。我的屍體冷凍在裏麵,外麵埋著厚厚的一層雪糕。當奇瑋把屍體搬進鄧晉的屋子裏時,給了卡車司機一筆錢。卡車司機數好了錢,一溜煙就把車開走了。


    我在稻草人的身體裏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切,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卡車上的冰糕,他會不會拿去賣?


    答案十有**是肯定的。不過這都是閑話了,隻要我能複活,這些細節都無所謂。


    當奇瑋將我的屍體搬進鄧晉的偏房時,我生平第一次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身體:那是一具健壯的年輕男子的身體,全身肌肉的突起證明這個人生前是個體力工作者。屍體雙眼緊閉,表情祥和,就像睡著了一樣,屍體的全身冒著冰冷的寒氣,像一具雕塑一樣靜靜躺在那裏,等著命中的有緣人將他複活。


    當屍體的溫度漸漸上升,在躺著的床上流下一攤水的時候,啊獸說話了:“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奇瑋你把門關上,這個過程不能受任何影響,不然老陳就完了。”


    說完,將葫蘆中的魂魄放了出來,九個魂魄在我身邊不停地轉著,警惕地看著四周,以防緊急情況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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