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為夏初一奉上香茗之後退了出去,秦曜軒這才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唇角邊輕溢開一抹淺笑,緩緩開口道:“近日城郊的金翠湖中滿池荷香,不知道夏姑娘可否賞臉,陪在下去遊覽觀賞一番。”


    夏初一剛剛端起桌上的熱茶準備品上兩口,一聽秦曜軒的話給驚著了,忙不失迭地想喝上一口茶水順一下氣,結果那茶剛剛入喉就立馬被她吐了出來。


    “啊,燙死了燙死了!”


    吐著舌頭連忙地用手扇,人家一句話就把她弄得狼狽不堪。


    秦曜軒趕緊地兩步走到她麵前來拍了拍她的背,語氣關切地道:“你沒事吧?”


    旁邊的小廝眼力勁兒好,連忙奉上一杯冰水,她趕緊地接過吞了一大口這才慢慢地緩過神來。


    一旁十五見著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裏搖頭哀歎――這女人怎麽那麽笨呢。


    夏初一垂下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清明,然而抬眼望著秦曜軒的時候,訥訥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要我……陪三公子去賞荷?”


    秦曜軒見著她的模樣突地想笑:“怎麽了,不樂意?”


    “不是,”夏初一連連擺手,“隻是有些意外。”


    說著垂下的眸子,秀氣的小臉微微地泛紅。


    暗地裏心思通透得跟明鏡似的,自己跟他秦曜軒八竿子打不著,他會邀請自己去賞荷,要麽就是閑著沒事幹,要麽就是有什麽企圖了。


    自己這身材這樣貌,首先就杜絕被看上的這一點了。


    排除這個可能性的時候,夏初一在心裏想,自己怎麽有點心酸的感覺呢?


    然後自己家世不行也沒什麽本事,給他秦三少抬轎子都沒那資格,招攬人才這一條肯定也不成立。


    那麽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性――為了瀧越那禍害來的。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就聽著秦曜軒開口道:“在下就那麽前來拜訪,的確是有些唐突了。不過昨日大哥有命讓在下好生款待姑娘,夏姑娘就賞個臉吧。”


    夏初一扭捏了一下,臉紅著點了點頭:“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喲,小女子……


    旁邊十五正用爪子在偷點心吃呢,聽著夏初一的自稱,隻怕是沒將兩瓣門牙給酸掉下來。


    秦曜軒見夏初一答應了,唇角那清雅的笑弧擴大了一些,輕輕地衝著身後的人一揮手,後麵的人立馬領命出去了。


    “夏姑娘請。”


    兩層的畫舫,精致中透著奢華。


    那雕欄鏤空的花鳥蟲魚栩栩如生,窗欞門欄上掛著的薄紗飄飄,瑪瑙琉璃珠子綴成的門簾隨風飄蕩,嘩啦作響。


    夏初一和秦曜軒坐在船頭,舉杯相交,頗有點文人雅士的意味。


    有時候說得興起了,還免不了文縐縐地賦詩幾句。秦曜軒不僅在靈力天賦上萬裏挑不出其一,在詩書禮樂方麵更是佼佼者。


    說了一通之後,他還不忘很得體地問夏初一道:“不知夏姑娘有何高見?”


    夏初一被杯中的佳釀熏得有些醉人,心想陸師兄果然說的是對的,要想喝好酒,還必須得找秦三少。


    結果冷不丁地被秦曜軒問上那麽一句,不由得幹笑了一下,回答道:“略懂,略懂。”


    “夏姑娘真是謙虛。”秦曜軒垂下眸子,從桌上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繼而抬眼望著湖裏的滿池荷香,開口吟道,“千縷荷香如夢裏……”


    “一枝紅杏出牆來。”


    幾乎順口就接了上去,待到夏初一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的時候,頗為不好意思地偷偷抬眼望向秦曜軒,就見他一臉驚奇地望著自己。


    少頃,他笑道:“看來夏姑娘也是懂風月的人,隻是杏花已謝,就不知道來年開春的時候有沒有機會再邀夏姑娘出來一遊了。”


    夏初一幹笑兩聲,隨口應和道:“一定有機會的。”


    正說著話呢,平靜的湖麵上突然傳來破水的嘩嘩聲,抬眼一看,不知什麽時候,前麵也出現了一艘畫舫,看那做工和這艘差不多,可見主人也是身份極為華貴的人。


    “三少你的朋友?”


    夏初一微抬頭問道。


    湖麵賞荷,畫舫悠悠,本來就是極為愜意的事,換做是誰也不可能將船駛得跟在運河裏似的。


    然而瞅著這船飛快地朝著他們這裏靠近,竟帶著一股子氣勢洶洶的意味。


    秦曜軒抬起頭望著對麵駛過來的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皇家的人。”


    正準備叫舵手將他們的船給調開,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著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對麵那艘畫舫徑直到底朝著他們的船身上撞了上來。


    夏初一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身體就開始隨著船劇烈的晃動起來,待到停止了,還沒來得及站穩呢,就感覺眼前一抹綠衣的影子從眼前一晃而過。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夏初一站定,摸著臉上火辣辣地疼,這才反應了過來。


    她這是――被人打了?


    瞪大了眼睛定睛一看,剛剛一晃而過的綠衣影子分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嬌俏少女,一身的錦袖衣裙,環佩叮咚,顯然是顯赫人家的子女。


    三少剛剛說那畫舫中的是皇家的人,這眼前女子的身份已經不難猜了。


    她隻能將一口怨氣憋著心裏,不爭那一時意氣。


    暗地裏報複別人的方法多得是,不急於一時。


    結果她還沒開口,那綠衣女子倒是衝著秦曜軒先發問了:“秦曜軒,她是誰?”


    伸手一指夏初一,她臉上帶著嬌蠻的怒意,好像有些恨剛才的那一巴掌打輕了似的。


    秦曜軒有些歉意地看了夏初一一眼,這才好言哄著麵前的女子:“綠真公主,別鬧了,她隻是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軒轅綠真顯然不相信,那瞪著夏初一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秦曜軒,你都會郾城了也不進宮去,你不知道我三皇姐等你等得花兒都謝了。你倒好,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陪著你所謂的朋友在這裏賞荷?這孤男寡女的,你也不怕別人說閑話,本公主還替我三姐怕呢!”


    說話間直接地將秦曜軒推開,他也不敢還手,就見著軒轅綠真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夏初一的麵前,直接抬手又是一巴掌:“jian人!”


    萬事可一不可二,夏初一已經想要了怎麽閃開才能夠借力將這個刁蠻公主給弄到水裏去呢,就聽著隔壁畫舫悠悠然地傳來一個清雅高貴的聲音――


    “綠真,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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