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抬眼看了軒轅綠真一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倒像是真害怕她一樣,看得軒轅綠真又是一陣惱火。


    “五公主,你看這樣行不行?”夏初一鼓起了勇氣,這才繼續道,“既然都在擂台上了,我們兩個比一場點到為止的擂,無論誰輸誰贏,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您看行嗎?”


    無論誰輸誰贏……


    雖然話是那麽說,可是夏初一此時此刻說出這句話,就代表為了那個“一筆勾銷”,她和軒轅綠真打的這場擂,她一定會輸掉。


    軒轅雁秋這會兒是真有些搞不懂夏初一在想些什麽了,明明知道綠真恨不得要她的命,她還要求兩個人比試。


    點到為止,綠真她會如她的願嗎?


    想要開口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軒轅綠真根本沒有考慮那麽多,一聽能夠和夏初一打一架,立馬答應,搞得好像怕別人後悔似的。


    “好啊,這場架打完,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軒轅綠真輕蔑地笑了笑。


    前提是,夏初一她還能夠活著的話。


    秦曜軒心裏知道夏初一必定有自己的打算,隻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語一句,便識趣地退出了擂台。


    夏初一想著仍舊在耳邊回響的那句話,勾著唇角微微眯了眯眼睛。


    “別玩太過火哦。”秦曜軒如是說。


    允許她鬧,卻不能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秦曜軒還真是……多管閑事。


    她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那邊軒轅雁秋也交代了軒轅綠真幾句,大意也是如此,讓她下手知點輕重,惹出人命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了。


    軒轅綠真眼睛一直地朝著夏初一方向瞥,對於自家三皇姐的話連連點頭,卻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軒轅雁秋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了,輕輕地歎了口氣,也退出了擂台,將場地留給了軒轅綠真和夏初一。


    夏初一一向以五講四美好青年自我標榜,這時候還不忘記躬了躬聲,很是禮貌地道:“請五公主多多指教。”


    軒轅綠真可不管什麽禮節不禮節,從來都隻有別人向她行禮,她除了她父皇母後把誰放在眼裏過?夏初一話音都還沒落,她就橫空一抓,長長水鞭一下子揮出,卷起一團水汽就攻了過來。


    軒轅雁秋看到軒轅綠真的舉動心裏跳了一下,而後側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秦曜軒。


    他側臉的輪廓鮮明俊逸,就好像是鬼斧神工精雕細琢過一般。那唇鼻間的線條果厲,雖然淡漠,卻隱約帶著如利刃出鞘般的鋒利。


    那一身白衣錦袍,衣袖和裾邊都用金蠶絲線勾邊,繁複的花紋一層壓著一層,低調的華貴。


    這個男人,即便隻是簡單地站在這裏,都帶著讓人著迷的氣息。可是那氣息卻又煢煢孑立,連她也隔絕開去。


    她一直想從那張讓她癡迷的臉上看出絲毫波動的情緒,可是一直以來那淡漠都讓她絕望得緊。


    可是如今,在看向另一個女子的時候,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讓她心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瞬間胸口緊窒。


    場中什麽情況她已經模糊不清了,之前怕軒轅綠真弄出人命來,這會兒卻萬分地希望她下手沒個輕重。


    最好……最好讓那個人永遠消失吧。


    秦曜軒覺察到旁邊之人的異樣,回頭瞥了軒轅雁秋一眼又回過頭去,輕輕地開口道:“怎麽了?”


    軒轅雁秋搖了搖頭道:“我怕綠真出手沒輕重。”


    秦曜軒嘴邊的弧度擴大了一些:“三公主放心,她還沒弱到能被五公主打死的地步。”


    她?


    軒轅雁秋聽著秦曜軒這句界限模糊的稱呼,又聽著永遠的那句“三公主”,她倒是恨不得夏初一真被打死了才好。


    可是她不能像軒轅綠真那般有什麽說什麽,偽裝了那麽多年,即便想要脫下麵具都做不到了。直到此刻,她也隻能勉為其難地笑了笑,道:“但願吧。”


    話說擂台之中,軒轅綠真先發製人,也許真是恨夏初一恨到了骨子裏,那出手間又凶又狠,整個鞭子灌注了她全部靈力。


    夏初一都能夠在秦曜軒的全力一擊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她軒轅綠真了。


    不進反退,她朝前邁了一小步,渾身銀白的靈力光芒驟然乍現,光芒褪去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何時出手將那來勢洶洶的水鞭給拽在手裏了。


    “五公主,你不用太客氣的。”她拉住鞭子的一頭,朝著軒轅綠真極為真誠地笑了笑。


    軒轅綠真握著鞭子往回扯卻怎麽也扯不動,看著夏初一的笑容更是怒火中燒,直接開口道:“打擂就打擂,你拉住本公主的鞭子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放開我們再打過啊!”


    空手接住她鞭子不算本事,那怎麽才算是本事啊?


    夏初一真心地覺得自己一直和軒轅綠真過不去真是拉低自己智商了,那姑娘除了嘴上不饒人以外,還真沒怎麽討過好。


    訕訕地笑了笑,夏初一張開五指,放開鞭子。


    那邊一直用力拉扯鞭子的軒轅綠真沒提防夏初一突然放手,受力往後退了兩步,一下子沒站穩,直接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頓時怒了:“賤人你什麽意思,放手也不說一聲,存心要摔死本公主啊!”


    夏初一頓時無奈歎氣,隻覺得要伺候這麽一尊大神,她真是有心無力啊。


    在判決台上看到這場麵的軒轅雁秋忍不住輕蹙蛾眉,目光落在夏初一身上的時候,帶上了一絲探尋。


    “初一師妹進帝師學院的時候好像並不怎麽厲害吧,聽說前段時間還病了,這大靈師三級的實力,是怎麽修煉起來的?”


    她進帝師學院那麽久了,平日裏修煉時候絲毫不敢懈怠。即使身為軒轅王朝最受寵的公主,她也跟其他人一樣參加各種試煉,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過才大靈師五級。這個不知道是何來曆的女子,讓她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秦曜軒側過頭來,一縷墨發正隨風飄起,隱約地擋住了他的眼睛,他挑了下眉宇,彎了彎唇角道:“這個得問她了。”


    軒轅雁秋想要看秦曜軒的眸子,可是在那墨發落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回轉過頭去。


    她無不失望垂了下眼瞼,輕聲道:“可能初一師妹天賦驚人吧。”


    天賦驚人?


    秦曜軒突地想到自己派人去調查夏初一背景的時候,得知的那個有趣消息了。


    這個如今意氣風發古靈精怪的女子,在一年前還不過是鄴城一個小家族裏麵不得寵的庶女,是大家公認的五靈廢體,被無數人欺淩的廢柴。


    可是一朝蛻變,顛覆整個家族。


    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五靈廢體變成異靈根雷屬性,原本隻適合當爐鼎的體製,轉眼間就已經突破了常人需要好幾年才能夠突破的聚靈期大圓滿。


    此後,就像是人生來了個大逆轉,她將曾經欺淩過的人全部一一踩在腳下,而後參加帝師學院選拔,一點一點地以令人吃驚的速度便得強大起來。


    他十分十分地好奇她,自然也十分十分地好奇他那個同樣依照轉變的“大哥”,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真是……撲朔離迷。


    擂台之中,夏初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不,是根本沒有還手,任由軒轅綠真發瘋似的亂揮鞭子,她隻躲避不出擊,那模樣就好像是在逗弄一條發瘋的小狗狗。


    軒轅綠真用力生猛,鞭鞭帶著全部的勁道。結果夏初一沒打著一下,她自己反倒是累得氣喘籲籲。


    又是一鞭子落空,她幹脆站著不動了,雙手叉腰連連喘了幾口大氣,十分不爽地瞪著夏初一:“你幹嘛躲啊你!”


    夏初一頓時也愣住了,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軒轅綠真,有些訥訥地道:“五公主讓我站住,你好瞄準嗎?”


    “噗嗤――”


    縱使秦曜軒平日裏再怎麽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也被夏初一的這句話給弄笑了。


    她那呆萌的表情看起來好無辜,似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


    旁邊的軒轅雁秋隻覺得一陣尷尬,這會兒也著實拿他這個五皇妹沒有什麽方法了:“綠真她真是被寵壞了。”


    “哪裏的話,五公主率性而為,有什麽說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這種生活,不知道惹多少人羨慕。”


    秦曜軒對軒轅雁秋的話不置可否,隻答非所問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不過這句話卻說道了軒轅雁秋的心坎裏,隱隱地有些不是滋味。曾經幾時,她也羨慕過軒轅綠真。


    如果她也能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早就將秦曜軒搶了去做她的三駙馬去了,何嚐會在這裏,每日隻能望著他的背影,黯黯神傷。


    不過若她是軒轅綠真,關心的也許就不是這些東西了吧。


    此時的軒轅綠真被夏初一的話弄得頓時漲紅了一張臉,尤其是聽到秦曜軒那身輕微的嗤笑之後,頓時氣得臉都鼓成了一團。


    “賤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嘲笑本公主,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夏初一頓時攤手,眉心糾結成一團:“五公主,你到底要我怎樣,請明確地說出來,要不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做才好啊!”


    軒轅綠真伸手掏出了幾個霹靂彈,眼睛一橫:“我要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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