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沒事,大家心裏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地,同時幾人的目光都被他們麵前一個巨大的土坑吸引,注意力全部轉移在了那上麵。


    “那是什麽?”葉真真指著坑裏麵依稀可見的石門,不禁抬頭,疑惑地看向夏初一。


    夏初一眼睫一抬,也朝前看去,唇角彎了彎,冷笑:“這是世人遍尋不見的賊祖宗木不離的老巢。他可牛著呢,直接養了一隻大千眼來幫他看門,要不是誤打誤撞,估計再過幾千年都沒人能發現得了。”


    “賊祖宗木不離!”葉真真的眼睛亮了亮,“聽說他偷了許多世間難得一見的寶貝,好多盜墓的都在到處找他的墓穴,沒想到居然在蓬桑島上啊!”


    秦曜軒在一旁也笑了笑,聲音不高不低地道:“這就叫做機緣,說明我們和那木不離是有緣人。”


    金元寶抬頭看了秦曜軒一眼,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是初一厲害。”


    “哈哈哈,是是是,初一師妹最是厲害!”秦曜軒大笑兩聲,側頭看向葉真真,“真真師妹是要和我們一起去,還是要留在這裏等你的族人來接你?”


    “我能進去嗎?”葉真真一雙眼睛陡然睜大,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看起來一臉地向往,卻又有些猶豫。


    一直沒開口的風洛這時候也有些不耐煩了,冷冰冰地開口道:“你受傷了,累贅。”


    風洛說話簡單,且太過直接,一下子戳得葉真真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副懨懨模樣。


    “是真真沒考慮周到。”


    秦曜軒和金元寶看了看風洛,又看了看葉真真,臉上均是有一絲尷尬。


    即便再不願意人家跟去,也說得委婉一點嘛,這風洛不開口則以,若是開口就絕對是把明晃晃的利刃。


    夏初一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洞穴之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根本無心聽他們說些什麽。否則以她的脾氣,非得罵風洛一句不解風情不可。


    然而她還沒身先士卒一探究竟呢,就聽旁邊傳來一陣“咻咻咻咻”的劃空聲,一道道身影挨著挨著地落了下來,將這區域以那洞穴為中心,圍了個水泄不通。


    抬頭一看,謔,好多人!好像進入這蓬桑島的一百零八位學員全部都到齊了,還有些僅僅穿著白色褻衣的,分明就是剛剛夏初一救下的人馬。


    夏初一眸子微眯,環顧了一下四周。旋即驀地一開,裏麵有光乍現,竟是揚唇笑了:“你們這是幹什麽?”


    剛剛被夏初一教訓了一頓的沈進生跳了出來,一隻手托著他那半邊高高腫起的臉,一隻手指著她怒斥道:“夏初一,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想一個人獨吞這裏的寶藏!剛剛你就搶了本少爺的血珠花,你還要不要臉啊你!”


    站在他身後的沈家眾人聽著他惡人先告狀,默契地別過臉去,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們,丟人。


    夏初一聽著這話反倒是笑了,一身黛衣,嘴角噙笑:“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不要臉呢。不過你沈大少爺要臉做什麽,多要一張臉,那不成了二皮臉麽?”


    秦曜軒幾人默契一笑,就說想欺負夏初一的人,根本就還沒生出來麽。


    夏初一皺眉握拳:有的,瀧越那丫的!


    沈進生被夏初一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抬眼一掃周圍,就見大家都憋著笑,眼神怪異地看著他,他頓時惱了:“那你想獨吞賊祖宗木不離的寶藏是事實,剛剛我們可都聽見了!”


    夏初一聳了聳肩道:“好東西人人都想要,誰找到就歸誰,也不存在獨吞的情況吧。更何況如果我真得到了什麽寶藏,不獨吞還得把辛辛苦苦得來的東西分給你們、人手一份啊?”


    在場眾人一陣沉默。


    半晌,一個褐色錦袍的男人走了出來,正是這次靈師試煉大賽的第四名,宇文毓。


    他朝著夏初一方向的幾人略一頷首,這才開口道:“夏師妹說的在理,好東西自然是誰找到了便歸誰所有,但是能不能請你也給大家一個機會,一起進入裏麵,然後得到什麽,各憑本事。”


    葉真真有些緊張地看向夏初一,隻見她一臉無所謂地道:“我一個人也攔不住你們那麽多人啊,要想進就進去唄。”


    再看秦曜軒金元寶他們,都好像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反倒是她有些慌了:“一一,他們那麽多人進去,行嗎?”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幾聲“啊啊”的慘叫從那坑中傳來。


    那些聽了夏初一的話之後便火急火燎往坑下麵跳的幾人,這會兒全部直挺挺地躺在坑底。被人撈起來一檢查,身體倒是沒大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醒。


    夏初一嘴角微動,撇了撇嘴:“槍打出頭鳥。”


    這坑底被那妖獸千眼常年占據,裏麵肯定毒氣彌漫。她剛才猶豫了好一會兒都沒跳下去,她還真是佩服那些人的勇氣。


    葉真真見此眼波動了動,微微張了張口,想說什麽終究是沒說出口。


    那邊沈進生抬腿就要進去呢,見此情景立馬又罵了起來:“你個毒婦!居心叵測啊你!你是想把我們全部害死,然後就沒人跟你搶了是吧!你就不怕本少爺找機會弄死你!”


    夏初一心說道,自己不和一隻亂叫的狗計較。


    就聽旁邊突地插進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冷冷的渾身帶刺:“姓沈的你別費力氣了,你要弄死她之前,她鐵定會先弄死你。靈師試煉大賽的第一名啊,很了不得的對吧,夏初一?”


    夏初一掏了掏耳朵,確定眼前這個慘白著臉色冷眼看著她的粉紅衫女子沒有歇斯底裏地罵她“賤人”,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了呢。


    她嘴角驀地揚起,眸子閃了一下:“五公主還真是了解我,隻是有一點你想岔了。”


    頓了頓,見對方疑惑地皺起眉,她繼續道:“我從來不會弄死誰,因為我覺得吧,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比讓他死了更過癮。你說是不是啊,三公主?”


    周圍眾人隻覺得一片陰風陣陣,好多人都不禁搖頭感歎,這女子心腸,竟歹毒至此。


    軒轅綠真原本煞白的臉這會兒直接白得不見血色了,被軒轅雁秋往身後一拉,擋住了那雙讓她夢魘橫生的眼。


    “不用多說,大家各憑本事。”軒轅雁秋一身孑然白衣,臉上淡然無波,抬手一揚,手中一段白綢出手,直接地將那洞穴周圍懸空的泥土全部擊落,將那洞穴全部地暴露出來。


    裏麵鬱積的毒氣和外麵的空氣一接觸,立馬被稀釋開去。那扇巨大的青石門,時隔了許久,也終於有了得見天日的一天。


    眾人見此也不多說,立馬朝著那裏直奔過去。


    軒轅皇族,七大家族,附屬藩國,一個個陣營分明。


    夏初一這一行人也不著急,雙手抱臂看著那些爭先恐後擠過去的一群人,優哉遊哉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唯有葉氏一族被葉真真攔在了外麵,說是受傷了好幾人,進去了也是人單力薄,還是不去摻和的好。


    本來還有幾人興奮著說要進去找寶貝的,被她搖了搖頭阻止了:“你們還是動動腦子,識趣一些吧。”


    木不離除了號稱賊祖宗以外,也被人稱作機關王。不說別的,就是他們進入的時候碰見的千妖幻象,也足夠他們喝一壺了。


    且千眼妖瞳守門,他們誰是對手?


    進去不過是被人當做試驗機關的靶子,別什麽也沒找到,又把小命給搭了進去。


    幾大陣營少了葉氏一族,秦氏族人以及跟隨金元寶的幾個外門弟子也歸了夏初一他們的隊伍。


    旁邊附屬藩國的人見此心動了一下,而後又看見吳國七王子吳辰逸也在夏初一的陣營裏,眼珠子一轉,也準備過來依附。


    他們實力不強,人數不多,能夠跟進去隨便撿個遺漏,那也是好的。


    於是那個山國的王子悄悄地拉過吳辰逸,低低地開口問道:“嘿兄弟,我把我那隻蟈蟈王送給你好不好,你給我說說,你怎麽和這幾個人走到一塊兒去的?”


    瀧越抬頭望著夏初一,見她正緊張地看著這邊,他眼睫輕動,勾唇笑道:“你真想知道?”


    那山國王子立馬點頭,在他身後的幾個小國貴族也是巴巴地望著他,一臉地期待。


    他眉梢高高跳起,揚長了調子緩緩地道:“那還不簡單,去她的麵前脫了衣服,問她願不願意收你們做小妾不就行了?”


    旁邊聽著這話的眾人眼皮子跳了跳,默契地別過臉去。


    那幾個王子疑惑地看了瀧越一眼,似乎不太相信:“真的啊?”


    風花雪月的折扇輕啟,他抬頭衝著不遠處的夏初一拋了個媚眼,大言不慚地道:“那可不。現在她對我言聽計從的,這些人都得聽我的。”


    說著抬了抬下巴,秦曜軒和金元寶也跟著他胡鬧,立馬恭敬地衝著他一頷首道:“您有什麽吩咐?”


    話音剛落,就聽著幾人“嗷嗷”驚叫兩聲,火急火燎地跑到夏初一麵前去寬衣解帶了。


    而下一秒,他們又“嗷嗷”地慘叫著捂著屁股逃回來了。


    夏初一站在原地,抬眸看著瀧越,黑瞋的眸中映著冰芒。


    而手中,火雲微微一翻,刀鋒泛著森森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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