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


    “稟少宗主的話,事已成。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灰蒙蒙的天色下,男子的身形一半隱在黑暗之中,一半在地上投下,化為一團模糊的影子。


    藍色的銀邊衣袖隨風鼓起,帶起颯颯風聲,卻一時間沒了話。


    回稟的那人隱匿在黑暗之中,低垂著頭愣了半天,結果沒個動靜,終究忍不住微微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卻在麵前那張文俊的臉上,發現了一絲悵然。


    “少宗主……”


    “嗬,”他拂了拂衣袖,忍不住低笑出聲,“他做事一向不忌諱。就是不知道,這回是因為他不在乎,還是因為他太在乎。”


    垂首的黑衣人立馬將頭低下,不敢去看麵前男人的臉。


    他卻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似的,伸手摩挲著下巴,目光之中金光熠熠:“關了那麽久,脾氣什麽的都應該改了不少吧?那就讓我來試探一下好了。”


    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了兩句,他麵上帶著笑,眼中卻是挑了一抹譏誚,伸手朝著那黑衣人招了招。


    “他和那個女子的事情瞞不住司徒戰天,這邊遲早要鬧起來。你把消息散播出去,對了,一定著重派人回去通知一下月天女,想必她一定會很希望聽到這個消息的。”


    黑衣人應了一聲“是”,隨即隨風一閃,再不見人影。


    他突地抬起頭望著天,唇角笑容,越擴越大。


    早聽說了你的威名,如今,可算是有機會,好好和你對弈一場了。瀧越,可別輸得太慘喲。


    ……


    司徒戰天一整晚都心緒不寧,一大早剛剛來了點睡意,就被匆匆趕來的橙禮給驚醒了。


    他忍不住擰了眉頭,一把抓過架子上的衣服穿上,問:“什麽事?”


    橙禮上前一步,替司徒戰天收了腰帶,看著那高大偉岸的身形在麵前逐漸凸顯,他頓時覺得剛剛的焦急,一下子被衝淡了。


    回了一口氣,他趕緊地道:“外麵一幫人又鬧起來了。”


    “怎麽回事?”司徒戰天理著袖口,聲音嚴肅,擲地有聲。


    昨天才鎮壓下去了,該發落的也發落的,如今怎麽還會有人鬧事?


    橙禮趕緊地回稟:“不是大人們鬧事,是……百姓。”


    官員鬧事還好說,百姓一向膽小,不是被逼到絕路了絕不會來和官家唱反調,更何況他雖然才繼位半年,可是也敢確認,他沒有苛待這些百姓過。


    這件事可大可小,看是有人挑撥指使還是自發自願,處理不好,也是要惹民怨的。


    司徒戰天顯然知道一向沉穩的橙禮為何會失了分寸了,頓了一下,才問:“為何?”


    凡事有原因,總不會無緣無故吧?


    橙禮小心翼翼地看了司徒戰天一眼,見他的臉色比平日裏那張冷臉還要難看,斟酌了一下,這才對他道:“是關於夏姑娘的。”


    司徒戰天頓時從站了起來,抬步就要朝外麵走:“她怎麽了?受傷了?”


    “不是不是……”橙禮臉色憋得通紅,小跑兩步跟上司徒戰天,這才小心翼翼地道,“昨日海王殿中,夏姑娘亮出海龍吟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虛空之海要迎來第三位海王妃了,很多人家都開始為未來的海王妃供起了生祠。”


    所有的百姓都聽過前兩任海王妃的傳奇,據說能夠覓得海王妃的,必是賢明君主。能夠當海王妃的,必是寬德仁厚的奇女子。海龍王和海王妃共同執掌天下,必能帶領虛空之海更上一個階梯。


    眾人對海王妃的尊崇,有時候甚至還要高過海龍王的。


    “不過……”橙禮咬了咬牙,繼續道,“不過昨天晚上夏姑娘和她身旁的那個男子共處一室,發生肌膚之親,這消息也不知道怎麽就傳出去了,百姓們如今正鬧著,求爺給他們解釋。罵的難聽的,還說……還說爺不是正統繼承人,這江山是竊來的。那幫子刁民,爺做的那麽多事情哪件不是為了他們,他們居然這麽說爺……”


    他大抵也是被外麵的流言氣慘了,忍不住說著說著,就替司徒戰天委屈起來。


    而司徒戰天,這會兒抬起的步子又落下,再也邁不出去一步。


    外麵的傳言滿天飛又怎樣,他之所以在乎,不過是因為她。


    “共處一室,發生肌膚之親。”


    他和她,終究……


    這會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冷風,竟吹得他麵上,身上,有些莫名地疼。那些往日被割開、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全部裂開,一直疼到心裏,疼到麻木。


    眼中的景象好像空了一樣,瞳孔發散,腦海裏麵卻浮現出那熟悉的一幕幕,那個小女子的音容笑貌,那個小女子的一舉一動,就好像她就站在他麵前似的。


    他伸手想去抓,這伸手太用力,五指一下子掐入了自己的手心裏,他卻覺得不夠,還想再抓緊一些,抓緊一些……


    手心裏麵有血順著手掌緩緩流下,那殷紅的顏色,刺目得緊,嚇得本還在抱不平的橙禮,趕緊地一掌拍在司徒戰天的後背上。


    “爺,你醒醒!”


    司徒戰天被他這麽一拍,一口血“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嚇得橙禮臉色頓時白了。


    “爺?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他當然不認為自己那軟綿綿的一張能夠讓司徒戰天受傷,看那一口血的情形,倒像是心火旺盛,內心鬱結所致。


    橙禮想到這裏,頓時一愣,滿臉緊張地望著司徒戰天。


    他們七個都是從小和司徒戰天一起長大的,對這個男人,他們是由衷佩服並且真心跟隨的。


    他就是他們的天,他的英勇、他的傲氣、他的風骨,樣樣出類拔萃,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這樣的人,本就該在高位上,麵色無波無瀾地睥睨芸芸眾生,而不該被女子牽絆住的。


    可是半年前他重新回來,他們在覺得他更加強大的同時,也發現了一個讓人有些無法接受的事實――他心裏有了人。


    高處不勝寒,千古帝王業,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女子給廢了?


    他們雖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他們的爺心動,可是想得更多的卻是,讓時間將一切淡忘,他們都心照不宣地將這件事情埋藏在心裏。


    可是……


    可是直到今時今日,他才明白,那個女子就好像是一根鋼針,早已經牢牢地釘在了爺的脊椎骨上,無論拔還是不拔,他們爺都會痛苦萬分。


    橙禮突地有一種想要親手摧毀這根鋼針的衝動,可是他知道,他若是動了手,隻怕司徒戰天也會毀了。


    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他連忙地將人扶起來,道:“爺您先別急,說不定也隻是誰在誤傳。畢竟正南殿下還在,他不會輕易地放棄王儲之位,所以才用了這卑劣的計謀!”


    司徒戰天一口血吐了出來,頓時覺得自己的腳步好像輕了許多,他再沒去看是橙禮一眼,直接地奪門而出。


    “我去思卿殿!”


    橙禮頓時著了急,準備去追。青衣卻從屋梁上緩緩地飄了下來,攔在他的前麵。


    “你幹什麽?”橙禮瞪了青衣一眼。


    青衣雙手抱臂,淡淡地道:“等爺自己冷靜一下吧,爺不是那麽衝動的人。”


    橙禮一甩袖子,頓時黑了臉。


    爺的確不是那麽衝動的人,可是他剛剛說了那麽一大段,他沒意識到這流言蜚語對他的影響,倒是立馬朝著思卿殿跑了去。


    思卿殿……


    橙禮頓時垂了頭,思忖了片刻,又看著青衣:“紅綾呢?”


    “藍平讓她去處理那些百姓鬧事的事情去了,藍平剛剛偷偷跟在爺後麵了。”青衣背靠在門框上,目光清清淡淡地看著他。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不確定地道:“你攔著我讓藍平去跟著爺,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青衣點頭,邁步走了進來,一揮手,兩道勁風將門往中間一推,“砰”地一聲關上了。


    橙禮突地感覺到了一絲殺氣。


    “我不喜歡廢話,那就直說了。”青衣徑直走到他的麵前,坐下,目光直勾勾地看他,“那個女人,不能留了。”


    橙禮眼睛閃爍了一下,並沒有直接答應:“爺那邊……”


    “你放心,事情做完之後,你就將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來,我一定全部都招了,不會牽連你一分。即便是爺發了怒,大不了我拿我這條命去賠了就是。”


    青衣平日裏的性格孤高清冷,這會兒說起這話來也咄咄出口,氣勢逼人,卻也讓人感受到了她的一番肺腑。


    即便不惜賠上自己也要置夏初一於死地,不過昨日才見麵的兩人,何至於此那麽大的仇?


    橙禮隻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靠譜:“青衣,不是我不答應,而是……”


    “不答應就算了,其餘的不用多說。”青衣掏出匕首來,直接地抵在了橙禮的喉嚨上,“我原以為你是真心為爺好,也是個有主見的,不像藍平一樣隻聽爺的吩咐做事,所以這事情,我找你商量。不過今日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計劃,那就沒必要再活下去了。”


    “青衣!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橙禮像是有些懵了,第一回看見這副模樣的青衣,那眼中的神色,如癲如狂。


    青衣看著他的表情,冷嗤一聲,迅速地將匕首收好:“你既然不願意配合我,那就袖手旁觀就好。那個女人,我是一定不會留下來禍害爺的。”


    說著,一腳踢開腳邊的凳子,那凳子飛向四邊,立馬撞得四分五裂。


    橙禮看著滿地的木屑殘骸,頓時覺得,那個叫夏初一的女子還挺厲害的。來了不過一日,就將爺給弄得失魂落魄,還惹得一向從不多話從不插手爺事情的青衣也有了殺心。


    他擔憂著司徒戰天,又想著又藍平跟著,應該會無事的。這才算是自欺欺人地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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