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村。


    當晚春的風,亦是吹過不願吹過這片土地,隻是因為在這裏太過寂寥。哪怕是以往最為繁忙的村籍道上,也隻是白綢飄散。淩亂的白色布綢仿佛在訴說這一片悲傷。


    所有的人,都去了那做全村唯一的瓦房。這座瓦房,興許既不雄闊,也不高大,但此時,這裏卻聚集了全村之人。


    祠堂。


    祠堂本應該是祭奠功德莫大的村中先祖。可惜這一個小村,來的無根無據,絕大部分人世世代代都是個種地的。逐漸來但凡是村中有個人去世之乎的,盡都來到祠堂。但誠然,今天,這小村,是第一次有了孩童死於非命,今天,這祠堂,第一次為了幾個孩子祭奠。


    白衣,白袍,白挽帶。這是所有在這裏的村民,清一色的服飾。正前方,幾個黑色的大字在這間房子中顯得格外顯眼。


    歎五子入林慘死哀。


    跪在最前方的人,竟然正是那天夜中被沈雲飛等人拋棄的那個小胖子丁子。此時,他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隻是在那低頭所呈的陰影遮蓋的表情下,有一些說不出的味道。


    那天夜中,當他聽見慘叫聲想起的那一刻,一切的一切,他早已想好。也是他,被眾人拋棄;是他,毅然決然的不再回頭。


    隻有他,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他拚命地向遠處跑,拚命地跑......當的破曉之時,他醒來才發現,自己所躺下的地方,恰好就是離著石頭村不遠的小道旁。驚喜之餘,他隻顧得來到村中。


    他還帶來了一物。


    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而這具屍體的主人,正是那夜中被最先隻掉的那個最小的男孩。


    ..........


    死時之慘狀,真令人觸目驚心。原本一個清秀的小男孩,此時已不見了四肢,甚至頭與身子已經身首異處。好在村中人想的周到,才勉強把頭和身子擺到了一起。而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無損的,近乎千瘡百孔稱其,也都不足為怪。


    所有的人,望著擺在最前麵的屍體,心都微微發寒,經過一夜,屍體已經有些腐臭味傳出,更是令的人們足以回想,昨夜中的慘狀....


    不知是誰,在屋內哽咽了一聲。


    接二連三的,是一片低低的哭泣。


    在場的,有村中大多數人,包括沈五夫妻二人,也都聞訊趕來。此時沈雲飛母親已都泣不成聲,哪怕沈五一個平日裏孤言寡語的人,此刻也不禁有些酸楚。


    這些孩子又不是都沒有家人,尤其是那個小男孩的父母,哭的昏天黑地。孩子的母親竟是直接哭的跪倒在地,爬到丁子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腿:“丁涯,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快告訴我呀......”隻見孩子的母親死死抓住丁子不放,說有人都為這一家人感同身受。


    丁子心中莫名的一慌。


    他抿了抿嘴,覺得口中有些幹澀:“阿姨,您......”


    “我不管,我不管!到底怎麽了!”孩子的母親可謂是聲淚俱下,一時間,丁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的人都盯著那六人之中唯一脫險的丁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事情有一些蹊蹺。


    “.......他們......都被毒蛇給吃吃了。”丁子抿了抿嘴,終於說出口來。


    被毒蛇吃了?


    在場的所有人,在聽到這句話時,腦海中猛地一陣嗡鳴。沈五隻覺得手中一沉,木納的低頭時,卻發現沈雲飛的母親已經昏倒在地。


    “娟子,娟子,你快醒醒......”在沈雲飛母親的腦海中,隻剩下了一片空白。


    前方,那孩子的母親緩緩的站起身來,雙眼無神,兩耳不聞,隻剩下了一片空洞。她也不顧身後的人,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嘴上還若有若無的念叨著:‘兒子呀.....兒子呀.....你在哪.......兒子呀.....快回來吧....”


    丁子把頭低的不想讓人看到,都快貼到了地上。


    所有人,注視著她,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攔住她,直到她走出人們的視線,也沒人反應過來。


    呐呐聲,漸行漸遠,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遠處的村落中,突然響起一聲哀狗的悲鳴,回蕩不止;村西的銅鍾,時隱時響,像是在訴說著什麽。


    又是沉默。


    “哎——瘋了呀!”一個老人搖了搖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也走出了門。


    眾人像是大夢方破,回過神來。


    沈五低聲道:“你為什麽....會活著回來,他們.....卻都死了?”


    丁子額上頓時冷汗不止。


    “其實,其實我是被他們...”話說了一半,丁子突然想到了什麽,趕忙改口,“我是被他們救出來的。”說到這裏,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謊言太過可笑。


    “送出來的?”


    “那這屍體,又是哪裏來的?”


    “我,我,我就....”丁子麵色通紅,欲言又止。


    “呼——”沈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用隻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飛兒呀,真是對不起了。”說著,攙扶著沈雲飛的母親,也走了。


    從那時起,丁子就注定成為了一個一生沉默的人。


    ........


    朝飲王母池,暝投天門關。


    獨抱綠綺琴,夜行青山間。


    山明月露白,夜靜鬆風歇。


    仙人遊碧峰,處處笙歌發。


    寂靜娛清暉,玉真連翠微。


    想像鸞鳳舞,飄颻龍虎衣。


    捫天摘匏瓜,恍惚不憶歸。


    舉手弄清淺,誤攀織女機。


    明晨坐相失,但見五雲飛。


    一片晚霞夏景,遠處成縱小山嶺更顯飄逸。山間的那片神秘之中,悠遠綿長的嘯聲與歌聲漸行漸遠,在沈雲飛的耳畔蕩漾,就好似是一首纏綿人心的小調。


    “嗯?”


    沈雲飛在模模糊糊中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幹淨整潔的木屋,一端石桌,幾把木椅,再就是一個小火爐,雖然不鎖是太過複雜,但總給人一種鬆香之氣,讓的沈雲飛舒坦了不少。


    我沒死?


    還沒傷著?


    還躺在床上?


    這到底是哪裏?


    ......


    一連串的問題,讓的他不知是該樂還是該愁。他驚奇的發現,不僅自己昨天的傷口全部愈合了,而且自己好像....好像還變帥了?變強了?


    於是他在大腦中仔仔細細思索。“嗯對,我是被一些..蛇給包圍了。嗯,然後我又好像被人給救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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