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君衡飛身至半路時恰好看到了在地上疾步而行的質辛,急切的眸色頓鬆,登時降在他麵前,“質辛!”


    質辛見頭頂突降一個巨影,嚇得倒退幾步,撫了撫心口,抬眸一看才驚訝道:“義父!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緞君衡俯身按住他的小肩,心頭凝重才徹底放鬆,“你莫名其妙失蹤,吾能不到此嗎?


    下次要來看你娘和爹,一定要記得與吾說一聲!吾親自送你來,你失蹤,義父、十九、魅生都會擔心!義父不能讓你再出任何差錯!……”


    死過一次,你的命體已經遭到了損壞,複活又出了些許問題,兩者相加導致你的生長停滯不前,你爹讓你與吾同住便是要讓吾觀察你日常起居,想法找出其中原因,你再忍耐些時日,等吾想到辦法後,便可搬近與他們同住一個苑中。


    質辛黑眸中閃過一絲愧疚,急忙踮起腳尖用衣袖擦了擦他急出的汗珠,咬了咬唇,低聲認錯,“我以後一定跟義父說!不再偷偷溜出來!那義父我們現在回去嗎?”


    緞君衡見他欲言又止,耐心問道:“你有什麽事還要做?”


    質辛回眸看看雙天寢宮,衝著他嘟了嘟嘴,無奈攤手,“爹守著娘一刻鍾都不想離開,罰我這個兒子做苦力,到禁地給娘拿衣服!”


    緞君衡眸底閃過一絲無奈輕笑,天之厲!吾該說什麽好呢?清了清嗓子,“走吧,義父帶你去!你娘總算能出殿門了,吾亦有許多事情要向她詢問!”


    說罷俯身抱起質辛,化光前往天之厲特意結界的禁地。


    天之厲離開寢宮,飛往緞君衡住處時,恰好碰到了正要離開異誕之脈的劫塵和咎殃,身子一頓,擋在了二人身前。


    “你們要去何處?”


    “昨日得知劍布衣恢複記憶,吾和咎殃現在去尋他問一些事情!”劫塵一訝後如實相告,“不知大哥有什麽事吩咐?若是急,我們可稍後再去!”


    “不必!荒神禁地之事等你們回來亦不晚。”天之厲意料之外眸光突然閃過一片驚喜,立刻嚴肅吩咐,“務必將劍布衣請來異誕之脈!前提是讓他心甘情願,他似乎知道一些未來之事,既然恢複了記憶,樓至隱瞞之事或許可以從他口中探出……”


    咎殃眸光詫異凝住,不可置信俯身應道,“大哥,吾明白了!”


    難怪他先前會無意識說出的一些預言成真,竟是知曉未來之事的緣故嗎?


    劫塵幕然垂下雙眸,掩飾心裏的歎息,大哥,吾隻怕他會跟吾一樣,你終究隻能失望。


    天之厲目送二人離去後,才又繼續去了緞君衡殿中。


    黑色十九正要出門去找緞君衡和質辛,看到是他,眸色一詫:“天之厲!你來尋義父嗎?


    晨起時,他見質辛失蹤,出去尋他尚未回來!若有急事,你先在此稍待,吾去將他們尋回!”


    天之厲走近房中,“不必了,他已經找到質辛,你帶吾去他放置他化斷滅內元之處,吾看看進展如何,等他回來,你讓他到那裏見吾!”


    “嗯!”黑色十九轉身帶著天之厲打開了房內設置的機關,向密道走去。


    秋暝山居,常年不落的火紅楓葉搖曳生姿,亭亭如蓋。


    三千百無聊賴坐在院中,死死盯著石桌上的茶杯,回想初來苦境那日情形,恨不得盯出個千百來個大洞。


    “劍布衣師兄!”


    “師妹!”


    三千從他懷裏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擰眉詫異地望著寸草不生,山石崩壞的地方,不答反問:“這是苦境的什麽地方?師兄你怎麽恰好在這裏?你難道知道我要來,專門到此接我的?”


    劍布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將自己失憶始末詳細一說,“這裏是無盡天峰!你該知道這是天之佛曾經封印天之厲的地方!吾無意到此,想要重塑來到苦境所做過的事,沒想到無心插柳受裏麵殘存的厲佛之力相助,剛剛恢複記憶,是誰把你送來的?”


    “大伯母封印大伯父的地方!”三千雙眸登時張得溜圓,四處站著望了望,真正的曆史遺跡啊!跟以後的無盡天峰那簡直是天地之別!難怪她沒認出來!


    “我本來綁了大祭司要偷偷逼他將我送來,沒想到爹娘和幾個叔叔姑姑竟然知道,不知怎麽偷到了大伯父的厲族王戒,大祭司隻能接受命令再次用倒溯穿越時空之術將我送來!”


    劍布衣嚇得麵色微白,眸色一驚,“被聖王知道,師父們豈不是又要受罰!”


    “要是受罰能讓大伯父身體變好,我們心甘情願!”三千回眸看向他,低聲一歎,“你離開後,大伯父病情又加重了!爹娘叔叔們知道是因大伯母出事後長時間積鬱痛心傷了心脈根基造成,隻望你能改變過去的一些因素,別讓大伯父傷了心脈,沒想到突然間就失了你在這裏的音信,也不知道進展如何,原來你竟是失憶!


    不過幸好天時變化,那日我的命格生辰之脈映著天相,順利來了!”


    “居然加重!大祭司不是說已經控製住了!”劍布衣眉心一皺,心頭倏然沉重,“一切都不遠了!你暫時隨師兄住在吾的秋暝山居吧,吾對你說明現在事情進展!我們再從長計議!”


    “好啊!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爹娘也讓我來後先找你!”


    三千端起涼了的茶,悶氣直咽,想起當初的那聲好,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若是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選擇獨自前行。


    “哎,你個臭布衣!破爛布衣!明明說好要帶我去見爹娘,可你居然說話不算話!更可惡的是你居然把我一個人鎖在這個破院子!喝茶喝茶!這茶葉喝得我快要吐了!你再不帶我去異誕之脈,我立馬拆了你的窮酸寒窯!讓你再守著它!


    還有那個大祭司,當初為何不把她直接倒溯時空鬆到異誕之脈,而是落在了那個破無盡天峰,更走了狗屎運居然會碰到找尋記憶的破布衣,臭師兄!


    她好不容易在未來脫離了他的荼毒,本來還有些想他,可沒想到這回到過去居然第一個就碰到了他!


    她一定是腦袋被驢踢了又被門夾了,才會在他離開後想他!”


    劍布衣手中拎著裝滿了魚的魚簍走進院中,恰好聽到了三千不小心說出口的抱怨,一抹輕笑劃過眼底,“三千!吾回來了,我們今日的午餐有了!”


    三千身子一僵,急忙抬手抹去了麵上的猙獰怨悶,扯出僵硬的笑容,回身看向劍布衣,他沒聽到!一定沒聽到!


    “師兄回來就好!吾剛打算去河邊看看你,若是出了什麽意外狀況,比如掉河裏了,吾也好去撈你!畢竟你不太會水!”


    “多謝師妹關心!”劍布衣算是明白了她的怨氣有多深,輕歎一聲,走近石桌,垂眸看著剛到自己胸口的三千,溫和道,“吾昨日傳信到了異誕之脈,若吾預料不錯,今日你爹娘就會來此!”


    三千霎時愣住,半晌沒反應過來,劍布衣一詫,“你不是想就見他們?”


    三千猛然回神,驟然撲到了他懷裏,緊緊摟住他,激動興奮道:“哎呀!師兄你真好!原來是瞞著我,想給我驚喜啊!你真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好師兄!”我再也不罵你了!


    一股從未有過的女子清冽氣息迎麵襲來,劍布衣身子突然僵住,手指無意識一鬆,魚簍啪的掉在了地上。


    “哇!哎呦呦!瞧我看到了什麽!劍布衣,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嘛!什麽時候開竅了,居然尋了個年輕姑娘在這兒陪著你?”


    咎殃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疾步走近被強摟住不在狀態的劍布衣,哈哈大笑,“你傳信難道就是讓我們來恭喜你尋到紅顏知己的?居然還是讓人家姑娘主動!嘖嘖,不行,你太丟我的臉了,我堂堂愛之厲的朋友怎麽能讓女子主動呢!改日我教你幾招!”


    劍布衣臉唰的一紅,急忙將不明所以的三千推開,垂眸掩下心跳,待麵色恢複正常才看向咎殃,尷尬道,“小…冰無漪,你們何時到的,怎麽不通知一聲,吾也好出去迎接!”


    咎殃嘖嘖出聲,“不用不用,陪佳人更重要!”


    這熟悉的聲音和說話腔調,不是爹是誰!三千幕然驚喜地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咎殃。


    咎殃戲謔中轉眸對上了三千麵容,眸光駭得一震,陡然大變,不可置信驚呼,“這!怎麽會是劫塵!”


    劫塵隨後走近,這才注意到秋暝山居多了一個人,咎殃擰眉看看劫塵又狐疑地看看三千,這越看越像。


    劫塵站在咎殃身邊,咎殃蹙眉低聲道,“她怎會長得與你如此相像?”


    劍布衣是什麽意思?


    劍布衣看三千藍眸泛紅定定凝視著麵前言語的二人,已經快要哭出來,急忙走過去,插在三人中間,擋住了二人的視線,拿出絹帕塞進她手中,柔和了神色安撫,“三千,以後還能見到他們,切不可如此!時機未到,現在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莫忘了你我來此的使命!”


    三千垂眸掩下了淚意,輕輕點點頭,“我知道!”


    咎殃見此,心裏更躁的慌,霎時間收起了玩笑之色,一把拍在劍布衣背上,把他死死拽離到遠處,死死摟住脖子,咬牙切齒,


    “窮酸布衣,你找個長得像劫塵的姑娘,這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暗戀劫塵,喜歡她,我告訴你,劫塵將來是兄弟我咎殃的女人,你不準和我搶!還有這個姑娘,我更不準許你搶!”


    劍布衣一愣後反應過來登時尷尬無奈,頻頻張嘴要插話。


    咎殃氣都不喘,一口氣連珠炮似的急言憤色,“閉嘴,今日沒你說話的份兒!你說你娶個長得像劫塵的姑娘,這不明擺著是對劫塵賊心不死!純粹的居心不良,我這輩字都甭想再睡個安穩覺。


    劍布衣,念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乖乖把人家姑娘送回家去。等我娶了劫塵後,我再留心給你物色個好姑娘,絕對不比劫塵差!對了,你從那兒把人家姑娘拐來的?””


    當然在他心裏這天下也沒有比劫塵更好的了!將來要是有了女兒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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