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之厲輕歎一聲,握住她放麵上微涼的手一緊,溫笑拉著向房內走去,殿門身後吱呀一聲關閉:“為何會去而複返?先入座,吾再詳細解答的疑問。”


    天之佛被半強迫隻能耐心坐下,掃過桌邊四,再次看向他擰眉道:“先回答吾之疑問。”


    質辛和劍布衣故作被發現的尷尬,露出絲不好意思垂眸,低低喚了聲:“娘!”


    鬼邪和緞君衡輕咳一聲,端起茶杯掩飾性的緩緩飲著。


    天之厲對上她視線,歎息笑道:“們為而來。就坐到神殿中等待的半個時辰後而至。”


    天之佛怔住,這怎有可能?意有所指看了眼質辛和劍布衣,狐疑看他:“為何吾沒發現們?”


    天之厲拎起茶壺倒了杯茶,凝功一熱,遞給她,笑道:“吾和質辛、布衣很遠發現之氣息後,便掩藏了們各自體息,從別處進入。神殿不止一條到達後殿的路,也知曉。”


    天之佛接過,蹙眉看他,又繼續問道:“如何是為吾而來?”


    天之厲笑了笑,不再隱瞞,如實言出:“和今夜來的目的一樣。”


    鬼邪和緞君衡此時總算明白他再做何計策,眸底精光閃過,驟輕笑一聲,接過了話頭,這才抬眸看向天之佛提醒道:“天之厲和同心相連,之症狀如何瞞得過他!”


    “這?”天之佛一楞,想到了什麽,雙眸驟轉,定他蒼白的麵上,放下茶杯,抬手一撫:“這便是因為感應而導致?”


    天之厲略一猶豫,拉下她的手緊緊包掌心,笑笑:“莫擔心,再過片刻便好了。隻要無事,吾便可無事。”


    頓了頓,眸底微露出絲錯失的遺憾,凝視她道:“可惜吾今夜不宮內,才留一獨自忍受病痛。半年前或許是因症狀輕微,吾心並無所感。這次青龍宮第一次覺,本打算回去看,可不到片時便止,怕打擾和孩子們獨處,故又放棄了念頭,後來突然嚴重,吾不放心,立刻起身,質辛和布衣發現吾之動靜,強要跟來,們到達雙天宮時已不見了蹤影。依為事,此事定想要先隱瞞吾,必然深夜到荒神禁地找鬼邪診斷,們三即刻便至。既不想吾知曉,吾本打算裝作不知,等日後相告,故才換道未與照麵。”幸好方才聽到了她房中之言。


    說完無奈看她,歎息了一聲:“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天之佛未料到如此,定定看著他仍發白的麵色,片刻後緊凝擔憂轉向鬼邪和緞君衡,不解道:“吾心疼痛早來此前便已經消失,為何天之厲還會受影響到現?”


    “這……”鬼邪略一猶豫,餘光看了眼天之厲,狀似再征求他之命令,是否要說出一直隱瞞她的秘密。


    天之佛發現轉向天之厲,眉心一蹙:“又隱瞞了吾何事?心血相融還有何是吾所不知道的?”


    天之厲見她今夜不知誓不罷休的神色,歎笑一聲,看向鬼邪平靜道:“說吧。”


    鬼邪點了點頭,凝向天之佛緩慢道:“這同心感應之事,實質有兩種。”


    天之佛怔了怔後想到什麽,眸色震驚一凝,還有一種難道……


    鬼邪平靜道:“所知隻是雙方相同,另一種是一方弱一方強,這由互融心血的雙方共同決定。複活後,天之厲和心血再次互融,便是此種,千年前的中毒之融是前者。現今情況,疼痛一分,他便感應十分,他疼痛十分,隻能感知一分。”


    天之佛腦中許許多多的過往驟奔湧而至,反手一把將他的手死扣掌心,手背上筋脈輕鼓,緊皺眉心死盯著天之厲,暗聲咬牙,“!”


    天之厲笑笑,抬起另一隻手桌下輕覆她手背上輕揉,強迫她平靜放鬆:“隻要無事,吾就無事。疼痛讓吾能確定之安然,心可安。比之不安,疼痛不過隔靴搔癢,於吾並無大礙,不必如此生氣。”


    天之佛暗惱不由冷怒了眸色看著他,緊抿雙唇一言不發。


    天之厲無奈隻能握緊了她的雙手等她自己氣消。


    緞君衡見二神色,眸色暗暗一閃,繼續看向天之佛告知道:“們事畢後,恰好天之厲和質辛、布衣到來,他對們說了所感應到的諸種情形,並暗中用荒神之力做媒介與妶幽帝刹暗話,告知此情形。原來這全部二預料之中,他們將早已準備好的方子和治療辦法告知他。以前他們不將心髒真相告知,便是不想們擔心,畢竟這症狀十幾年後的現才會發生。吾和鬼邪答應了天之厲不將他們此的消息告訴。”


    天之佛聽罷強迫自己闔了闔眸,暫壓下心底對天之厲的揪心氣結,轉而蹙眉盯著鬼邪和緞君衡,打斷了他的話:“所以們方才是對吾做戲?”


    鬼邪和緞君衡略不好意思點了點頭,致歉出聲:“還請見諒!”


    天之佛悶結心口,沉歎一聲,無奈惱恨瞥了眼天之厲:“與們無關,天之厲才是罪魁禍首!吾若不回來險些被他蒙混過去,明日吾再告訴他,分明是讓他看好戲。”


    天之厲見她口中怨氣重重,低沉笑笑:“介意吾揣著明白裝糊塗?”


    天之佛沉哼一聲,擰眉看他:“是何心知肚明。”


    說完看向噤聲的質辛和劍布衣,沉聲:“們也跟著他胡鬧!”


    質辛和劍布衣餘光偷偷瞟了瞟天之厲,尷尬嗬嗬笑著,“爹娘互相都為對方考慮,才導致現之事。娘切莫生氣。以後爹若再想相同的事,們絕對不瞞著,要麽事中,要麽事後便立即告訴。”


    天之厲手中茶杯狀似無意,卻是鏗得一聲震耳沉沉放桌上。


    天之佛見此心頭悶氣微微散去了些,這才掃過他,看向質辛和劍布衣露出絲微不可見的淡笑:“有此覺悟最好。”


    質辛和劍布衣嘿嘿一笑:“娘不生氣就好。”


    天之厲繼續拎起涼了的茶壺倒水,斟滿茶杯後才凝眸看向天之佛:“還未說為何中途回返。”


    天之佛見他眸底對質辛和布衣倒戈的不滿,哼笑一聲:“吾尋思他們二之言,發覺其中一句關鍵處尚有疑問,隻好返回詢問,誰料逮著了夜半意欲為賊的們父子三。現真相既明,疑問也方才之言中有了答案。”


    質辛和劍布衣眸色一愣,急驚呼一聲:“娘,怎麽能說們是賊呢?”


    天之佛掃過嘴角抽搐的天之厲,哼了一聲,對上二視線淡淡笑道:“賊者,賊眉鼠眼,做事偷偷摸摸,生恐被發現。方才吾進門時,們之神色當真與賊無異,甚是生動,回去可回憶照鏡,一切不言自明。”


    質辛和劍布衣僵住,瞟了瞟天之厲,看向她直覺問道:“爹也是嗎?”


    天之厲皺眉瞥他們兩眼。


    天之佛泰然自若看了眼他,不假思索道:“爹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奸詐狡猾至極,若能被吾看出蛛絲馬跡倒奇了怪了。隻不過……”說著一頓。


    “隻不過什麽?”質辛和劍布衣不料她停下,心被鼓動得老高,急忍笑好奇問。


    天之佛直直望進他眼底,一字一字咬牙笑道:“這也改變不了他今夜為賊的事實。”


    質辛和劍布衣愣住,餘光瞟天之厲僵住的麵部肌肉,噗得一聲噴笑出聲,覺得不應該如此,急緊閉了嘴壓抑著笑聲。


    鬼邪和緞君衡眸底霎時滿是歡樂笑意。


    天之厲眸底暗沉,表麵卻一番平靜自若瞥了她一眼,見她高興也不計較,轉向鬼邪和緞君衡道:“事情已經都弄清楚,們也該回去了,們休息吧。”


    鬼邪和緞君衡笑笑起身:“嗯!”


    天之厲直接拉著天之佛起身離開,質辛和劍布衣稍後和散去笑意的鬼邪和緞君衡凝重點了點頭,密語言說些日後要注意之事,才緊隨二離開。


    眾身影消失後,鬼邪收回視線,轉看了一臉正直精明的緞君衡,凝重的眸底突然忍不住露出絲沉沉笑意:“沒想到模仿偽裝的功夫也不亞於厲族啊!”


    緞君衡知道她指方才歡好之聲,輕咳一聲,淡笑出聲:“彼此而已,撕衣服的功夫和相配的聲音也不差。”說著一斂身上白色祭司之袍,繼續笑道:“一會兒回去吾須借外袍一用。”


    鬼邪聞聲想起了什麽,一笑,走到不遠處的置物櫃前,小心從內取出一件疊放整齊的紫色衣袍,走近他笑道:“何須借,這裏尚有數年前一件的外袍,現物歸原主。”


    緞君衡一怔後才想起,看著嶄新被她精心保管的衣物,不覺凝出絲笑意,“若非提醒,吾已經忘記此事了。”


    鬼邪笑看他:“放吾這裏與放那裏一般,不必擔心衣物有任何損壞。”頓了頓,笑道:“夜色已經很深了,這裏尚有另一處臥房,不妨去那兒睡,明日天亮再回去。”


    緞君衡笑了笑,接過她手中外袍:“今夜便叨擾了。”


    “無妨!”鬼邪轉身帶他走去,邊走邊笑:“以前吾已叨擾過,未來不知何日還要繼續打擾。提前施情,來日才好心安理得。”


    “嗬嗬!”緞君衡笑了笑,壓下因她故作輕鬆而越顯沉重的壓抑,繼續道:“吾會心安理得安眠,不必掛心。”


    鬼邪回眸看了眼身後跟著的他,笑笑不再說話。


    緞君衡卻是她看不見的地方,眸光突然暗了暗,若有所思緊緊凝視著她的背影。天之厲命數已臻盡頭,縮短的命數,若未來當真無法,他們隻能想辦法加快找到時空之眼,冒險一搏,提前送布衣倒溯時空。


    鬼邪情形也與天之厲也差不多,按天之厲那時信中所言,時間對她也越來越少。她刻意阻擋下,如今他還是無法探得另一半病情,根本無從對症下藥,而鬼邪後續對他再無動作,言語之中偶有透露,能治療他之藥正提煉中。聽到此消息他卻並無喜歡,反倒湧起毫無緣由的不安,到底它因何而起,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後他必須不擇手段加緊動作了。


    神殿殿外高階之上,剛走到此處的質辛和劍布衣突然停住了步子,看著走前麵,夜色下雙雙而行的天之厲和天之佛背影,眸底閃過絲複雜沉澀,不由對視一眼後各自壓下心緒,出聲笑道:“爹娘,們稍等!”


    天之厲和天之佛詫異停步,回身看向離他們甚遠的二笑道:“何事?快些走吧,早些回去休息,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質辛疾步一行停二身前,輕笑出聲:“吾叫住們就是為此事。”


    說完刻意凝向天之佛笑嘻嘻道:“娘是要回雙天宮還是到吾的青龍宮?吾和布衣打算去他的夢王宮歇著,那裏離這裏最近。青龍宮若不去,就讓爹一住著,他已交代完們事情了,們回不回去都無關緊要。”


    天之佛笑笑:“哪裏都是休息,們先回夢王宮吧,不必掛心們。”


    質辛和劍布衣看著二微俯身,笑道:“爹娘告辭!”話音尚未落盡,已化作一紅一墨兩道光影劃破夜空而消失。


    天之厲望不見了收回視線,轉眸盯向天之佛,挑眉問道:“想要去何處?”


    天之佛望望漆黑的天際,不徐不疾道:“猜猜。”


    天之厲沉聲一笑,驟俯身橫抱起她牢牢扣懷中,垂首輕吻了吻她唇邊:“之答案隻能是吾心所想。便遵從晚膳時所提議。”


    天之佛笑笑,未注意到他眼底一抹流光,倚靠肩頭闔眸輕歎:“隨!回去吧。”心血相融之事過後再跟他算賬!


    話音落後,二化光消失,疾風電掣,穿破夜色而行未幾,便落身了雙天宮之前。


    天之厲抱著她,不假思索走近,孩子們小時住過的東側殿,殿門吱呀暗聲開啟後又緩緩緊閉。


    天之佛不料一路竟開始犯困,聽到聲音懶懶睜了睜眼,輕打了個哈欠。


    天之厲眸光淡笑一閃,直進臥房,將她放床上,輕手給她解著衣裳:“一會兒再睡!”


    天之佛又打了個哈欠,揉揉眼:“還有何事要說?”


    天之厲但笑不語,將她身上所有衣物都脫完,拉起薄被一蓋,脫去了他身上衣物掀起薄被鑽了進去。


    兩赤\裸的身子霎時緊貼一起,天之佛咕噥了兩聲,下意識鑽進他懷中埋首:“還有一床薄被,偏偏要跟吾擠,明天再說吧。”


    天之厲低沉一笑,伸手輕撫她滑膩帶著絲夜色涼氣的後背:“不擠如何溫香軟玉懷。”


    指腹過處,一絲一絲瘙\癢酥\麻掠起,天之佛脊背本能一顫,躲了躲,困倦中忍不住帶了絲壓抑不住的笑顫:“別,癢癢!”


    天之厲一手卻是緊扣著她的腰身,她也動彈不到何處去,一手繼續她背上,腰間,各處耐心地撫弄摩挲著。


    天之佛再發困也明白了他想做什麽,急打精神,一動身子翻動直接趴他懷裏,摟住他的脖子,急吻上他的唇,小雞啄米似得輕吻兩下後,雙眸溫柔對視,低聲笑語:“讓親親,摟著吾睡吧。曇兒佛兒厲兒想摟還摟不上,天色太晚了,明夜們再如此。”


    敢情她這是打發敷衍小時候質辛常用的招數,天之厲被她一逗,低沉笑出了聲,隨即一手抬起摟緊她赤\裸的腰身,一手按她後首。手向下一壓,同時仰頭啟唇頓吞噬了她唇齒間的所有氣息,“吾沒質辛那麽好哄!盡興方可止住。”


    天之佛見他滿臉孩子般的不甘願但還會是答應了,眸色一軟,笑啟唇任由他強勢探舌而入糾纏廝磨,主動回應,緩緩闔住了眸。不到一會兒二氣息都變得有些淩亂,一聲聲輕嗯悶吟壓抑不住從緊貼的唇間溢出。雖說還是要被吻\撫廝磨得氣息淩亂,但也還好,比起歡好已是費時甚短,兩都能多睡會兒。


    良久後,所有聲音緩緩消散,天之厲凝視著親吻間懷中睡熟的天之佛,眸底露出了絲凝重。她以前幾夜不睡亦無如此困倦,每次歡好他皆暗運功力封鎖精元之脈,避免再讓她有孕,此可以排除。那今夜異常,難道是因對他病症有所感應後才造成之症嗎?


    隻能日後再做驗證,天之厲一時難以確認,摟著她的身子一動,側身而躺,重新動動,讓她更舒服得睡懷中,拉好薄被,吻了吻她發頂,闔眸入睡。


    夜色寧靜中漸消,一個時辰過去,天際露出了熹微的晨光。


    記掛著臥房內的三個孩子,早起若不見她定又失望,天之佛沉睡到既定時間兀自睜開了眼,見天之厲從未有過的疲倦睡容,隱隱顯露著一絲虛弱之才有的麵色,詫異怔了一怔,霎時清醒。


    他怎會如此?往日早起她觀察得見的睡容絕不是如此,突然想到了什麽,天之佛眸底閃過絲凝沉歎息,定是昨日她心症而影響,忍受疼痛亦是耗費體力之事,她已痛成那般,強過她不知多少倍的天之厲所承受又是何種疼痛?他到底比她要增強多少?


    睡夢中的天之厲眉心皺了皺,手臂下意識又將微動的天之佛摟緊。


    她複活後,二重新進行心血互融之術,他竟是暗使了這手段,曉得他是對她自裁之事心有餘悸,想能以後早些發現她心思變化,被方才他下意識緊摟的動作弄回神,天之佛雙眸澀笑一閃,不由抽出手以指腹撫他眉心,輕歎溫柔低語:“使手段之事吾不計較就是,吾現安然身邊,以後也不離開,又有何事掛心,讓睡不安穩愁眉心?……”


    天之厲眉心她指腹安撫下漸漸弭平舒展,天之佛心神一鬆,含笑小心輕拉開他摟腰間的手,見他蹙眉還要摟,急凝功將旁邊一個大枕頭,加了些許她的體溫塞進他手下,他之眉頭才鬆開。


    天之佛輕手穿上衣物,披散著銀色發絲小心跨過他下了床,將兩邊簾帷放下,最後笑看他將枕頭當做她摟著安穩的睡容一眼,轉身離開回到了主殿臥房。


    三個孩子都還睡得沉,天之佛放心躺了床最外側,闔眸打算淺睡片時。


    又過了半個時辰,曇兒最先醒過來,小心穿衣間,厲兒和佛兒也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睡眼,兩剛要說話,曇兒急以手點唇笑“噓”了一聲,清透的眸光掃向旁邊,竟不知不覺睡熟的天之佛,暗示:“娘還睡著,不許出聲!”


    厲兒和佛兒急抬手堵住了小嘴,眯眼嘻嘻一笑,轉而躡手躡腳地坐起,拿起各自衣物小心穿著,隨後三都小心翼翼下了床,離開臥房洗漱完去了要去之處。


    沉睡間一個時辰毫無感覺逝去,天之佛緩緩睜開眼時,臥房內已經晨光明亮鋪滿,見笑嘻嘻盯著她晶亮的三雙小眼睛,不覺露出絲詫異溫和笑容:“們何時醒的?”


    曇兒笑道:“一個時辰前。娘是繼續睡呢還是起床用膳?已經和弟弟妹妹吩咐膳房準備好早膳了,就等娘和爹。”


    厲兒摸著腦袋笑眯眯道:“給娘打好洗漱用的水了,娘起來就能洗漱。”


    佛兒急激動補充道:“是和哥哥一起舀的後山泉水。”


    天之佛支撐著坐起身子,抬手笑摸了摸二的頭,隨即穿上外衣,用二打的水洗漱了,和他們坐到大廳等天之厲。


    曇兒想了想,終究壓抑不住關心,雙眸不解看向天之佛,低低問道:“爹昨日晚上不是說要住大哥的青龍宮嗎?為何早上去尋他,他和大哥都不,伺也沒見爹和大哥離開。”


    天之佛眸色一閃,笑了笑:“或許有事伺尚未起來時,他們便去處理了。早膳時辰他們會回來的。”


    曇兒這才放心,繼續耐心等著,過了不多因她回來才可休息兩日的質辛和劍布衣到來,曇兒詫異不見天之厲又問,質辛收到天之佛眸光示意,嗬嗬笑著說他處理事情,一會兒就到。她也毫不懷疑地信了。


    倏忽間時辰差不多了,天之佛見天之厲還不出現,眸光暗暗一閃,他不會還睡著吧,隨即起身明言去質辛所言那處找天之厲,實則離開大廳閃身去了側殿。


    晨光傾灑,明媚朗照,簾帷卻依然垂著,仍舊保持著她離開前的模樣。


    天之佛無奈一笑,果然,疾步走到床邊,將簾帷向兩側一撩各自掛起,溫煦光線霎時照亮了整個床上,清晰有沉沉睡著的天之厲和摟他懷裏的枕頭。


    天之佛見此忍不住溫柔笑出了聲,坐床邊伸手摩挲他的臉,出聲喚道:“天之厲,醒醒,該用早膳了!”


    一聲剛落,“啊!”得一聲驚叫,天之佛反應過來時身子已被突然睜眼的天之厲壓身下。


    聽不出喜怒的暗沉嗓音霎時回蕩耳邊,“是將枕頭塞進了吾懷中?”


    天之佛被他口中喝出的熱氣弄得耳朵癢癢,忍不住笑顫了身子,對上他緊皺的眉頭,輕笑低語:“終於醒了。吾起的早,怕驚醒,手邊又無其他東西,隻好讓枕頭權且代替吾一時。”


    天之厲沉哼一聲,皺眉望進她笑眸中:“枕頭和天差地別,吾就是睡著也知道。”


    天之佛笑笑:“不一樣也無妨,吾確實靠它順利離開,沒有驚醒。”


    天之厲懶得掃了眼旁邊的枕頭,才道出了真相:“吾故意裝著不受驚擾!”


    天之佛歎笑一聲,對上他俯視的雙眸,身子被死死壓著動彈不得,隻得抬手輕柔一推他光裸的胸膛:“贏了,下次吾不放枕頭。快起吧,孩子們都大廳等著,就差便可傳膳了。”


    天之厲見她麵容光芒下潤澤聖潔,眸色略有些動情,忍不住俯首一吻她開合言語的唇,直到她氣息淩亂,麵色緋紅,喉間溢出低低呻\吟時才放開,滿意摩挲著她被吻得豔紅潤澤的唇,沉聲一笑:“小懲!下次再敢塞枕頭,嚴懲不貸!”


    天之佛胸脯起伏著片刻才平複下來,麵上仍帶絲情\動的薄紅,無奈對上他的深眸,伸手一撫他的麵頰,溫柔笑道:“既然懲罰過,該放開吾了,孩子們都餓了!”


    話音尚未落盡,“們不餓!爹娘們繼續!”房內突然傳進了兩聲嘹亮清晰的興奮童音。


    厲兒,佛兒!天之佛和天之厲一怔,刷的轉眸望向窗戶邊。


    “笨蛋!誰叫們出聲的!”


    “們忘了!”


    “爹娘聽見了!”


    “完了!”


    “笨,快跑啊!”


    還有曇兒!天之佛回眸傻愣愣直盯著天之厲,麵麵相覷片刻,見他眸底突然湧出的濃濃笑意,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臉騰得一紅,急手一推他胸口,懊惱急聲:“都是害的!被孩子們聽見了!”


    “哈哈,”天之厲開懷大笑出聲,凝視她不好意思的雙眸,半晌後才收住笑,俯首吻了吻她的唇,暗啞道:“厲兒佛兒尚不懂,曇兒似懂非懂。隻是聽到聲音,無礙,不會知道們做何的。”說完見她羞色微好了些,才笑著起身,不再壓著放開了她,不徐不疾穿衣。


    天之佛急無奈紅著臉坐起,整了整被他方才伸入胸口愛\撫扯開的衣物,又走向梳妝台旁,理理亂了的發絲。但願他們真不懂。


    天之厲收拾妥當洗漱後,見她麵色還帶著不好意思的淺紅,又笑著耐心等了片刻,徹底恢複正常容色後,二才攜手回到了大廳。


    厲兒和佛兒自知被發現了,飯桌上出奇的規矩安靜,認認真真用著膳食,都不敢抬眸看天之厲和天之佛。


    曇兒則不時抬眸用餘光偷瞟著二,忍不住心裏癢癢,好奇閃爍著眸光。爹娘剛剛做什麽呢?那些話雖然也是他們平日說的,可總有股說不出的怪異,還有娘的聲音也變得乖乖的。這肯定不能去問爹娘,等回去龠勝明巒,問問絕音姐姐,她比她知道的多,她向來不會拒絕她的任何問題,不像果子叔叔,有些問題她一問,他就以這不需要她現知道為由拒絕回答。


    這日午膳後,劫塵和咎殃將三千,暫時交給她隻願意跟著的劍布衣看顧,拿上從魑嶽、克災孽主等處全部收好的史冊去了緞君衡寢殿。


    “這是全部史冊,已經弄完了。”咎殃說罷,劫塵一本一本詳細讓緞君衡先大概過目分冊所代表的曆史時期。


    緞君衡瀏覽過後,放了一半心,笑看二:“這半年辛苦們了!”


    咎殃哈哈一笑後突然歎了口氣,凝視他道:“何來辛苦之說,雖然忙得昏天黑地,但吾心裏踏實。不至於聽著大哥每一次病發,空蕩蕩不知所措。”


    緞君衡輕歎一聲,淡笑:“所言極是。”


    劫塵不見往日來都見之,詫異看他問道:“十九和魅生去了何處?”


    緞君衡笑笑:“吾讓他們去神殿讓鬼邪探脈去了。成婚許久一直未有子嗣消息,魅生自責,十九本不將子嗣放心上,但怕她自己鑽牛角尖,便也讓鬼邪一診,好安她之心。”


    劫塵一怔:“是何原因?”


    緞君衡歎笑一聲:“魅生曾是不足月生下被丟棄垂死的棄嬰。十九又曾是半身白骨之軀,雖然後來吾尋遍天下奇方讓十九血肉再生,也助魅生後天彌補不足。但終究日短,現二各自氣血都隻夠維持自身生機,尚不足以凝胎成聚新命體,或許鬼邪有法子,與吾之法雙管齊下,假日時日能解決此問題。”


    咎殃想到了什麽,藍眸閃過絲笑意,一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戲謔道:“確定不是因為想要孫子才害得二著急?”


    緞君衡怔了一怔,輕咳一聲,淡笑搖頭:“這……自然不是!吾並未說過。”


    咎殃撇撇嘴,戲謔道:“確實未說過,但對見到的孩子露出了不該露出的神色,以十九和魅生的孝心,見如此,自然會銘記心。”


    緞君衡愣了一愣後,驟恍然大悟,蹙眉好笑自己道:“一言驚醒夢中,原來症結此,是吾大意了。”


    話音落後,緞君衡關閉殿門,以靈力封印後,詳細將昨夜發生之事全部告訴了劫塵和咎殃。


    “隻縮短到五年!”咎殃震驚重複了一遍,皺眉緊緊盯著緞君衡:“六年半的倒溯時空之法,這怎有可能!”


    緞君衡看向他凝沉道:“吾和鬼邪會盡快找到時空之眼,若到時無法,隻能舍棄三千,獨讓布衣倒溯回去。五年之後,三千實際年齡才是剛過十一歲。”


    劫塵聽了頓陷入沉默,垂下的紅眸中是驚覺自己錯誤,形成諸多疑點而困擾許久的問題,良久後才抬眸看向咎殃冷凝問出:“可知未來那個三千到底是多少歲?”正好借此時機,與他們探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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