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色下,曇兒單薄身上染一身寒氣,眸色複雜看看蘊果諦魂,又望進房中看看皇絕音,沉默良久後,才最終落在了蘊果諦魂麵上,輕歎一聲,恢複了平靜道:“吾全聽到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蘊果諦魂開門看到她出現的震詫散去後,一直不出聲,等她慢慢理清聽到的事情,片刻後聽此聲,才輕嗯一聲,將早已解下正準備為她披在身上的袈裟繼續係好後,跨出了房門,輕握住她發涼的手準備離開。


    就在要化光時,曇兒突然又向房內的皇絕音望了一眼,露出絲笑意,平靜歎息道:“日後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話音落後,和蘊果諦魂瞬間光閃消失。


    餘音嫋嫋,尤在夜風中飄散。


    皇絕音收起麵上訝變,回想著曇兒留下的話,片刻後突然沉澀輕笑了一聲,“多謝你!”不問吾代價是何,不問停止修煉後又會是何問題,如此便不會令吾為難,你如此坦蕩,對吾再無糾結,吾也該做些該做之事了。


    飛瀑對麵的宮殿中臥房中,剛返回的曇兒突然一把摟住了蘊果諦魂的脖子,仰頭便闔眸吻上了他的唇,難掩心底動情,輕喘吮吻著。


    蘊果諦魂曉得她為何如此,眸底溫潤波瀾一閃,回掌緊閉住了房門,便環抱住她的腰身,俯首啟唇含吮住她的舌尖軟唇,揉弄回應,暫時未問她怎麽會醒來的疑惑。


    良久後,二人氣息紊亂,撕扯下了對方衣物,蘊果諦魂意亂情迷抱著曇兒躺在了床上,佛力飛出,懸掛的簾帷落下。臥房中頃刻便是一聲聲不再壓抑的喘息呻/吟聲,和身子相貼的耳鬢廝磨聲。


    夜色靜靜斜照著窗戶邊緣,射入一道道柔軟脈脈的清暉。


    不知過了多久,房內聲音才漸漸止住,恢複了深夜時會有的沉寂。


    二人都從情潮餘韻中平複後,曇兒才睜眸,麵上還帶著殘紅,凝望向抱著她的蘊果諦魂:“吾全都知曉了。”


    見他欲問她怎麽會醒,曇兒繼續道:“你醒來時吾便醒了,等你用佛力要控製時,吾暗暗運轉了些保護孩子的荒神之力抵抗。”


    蘊果諦魂聞言無奈輕歎,抬手輕拭去她額上方才滲出的汗珠:“吾本想永遠隱瞞你此事,鬼邪和緞君衡言知曉後,會讓你吾間有嫌隙。”


    曇兒見他說得認真,居然毫不懷疑地信了他們的話,驀地噗嗤一笑,動心間忍不住又湊近吻了吻他的唇角,才凝視他低語:“你之目的在渡化皇絕音,吾縱知道卻如你所言,依然會支持。況且,即使你目的非在此,吾也不會生氣,如此做自有你之原因。隻要是你,吾就相信。”


    蘊果諦魂見她如此全心信任,心頭一動,自有股情意滿眼,輕歎一聲後驟又吻住了她雙唇,強勢抵舌而入,侵吞著她唇齒間所有氣息。


    曇兒發覺體內他尚未退出的濁物漸漸腫脹,本已恢複平靜的麵頰霎時又是雲霞密布,隨即輕顫睫毛闔住了眼,抬臂環緊他的脖子,唇間回應間,雙腿亦勾住了他腰身,緩慢□著。


    交頸纏綿聲中,夜色漸漸變淡。


    良久後,聲音消逝,散去情濃的二人,才靜靜相擁,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亮後,二人比往日晚起了一個時辰,用過早膳後,便相攜回到了曇王宮。皇絕音早膳用得比他們早,未等他們,已先行回到了曇王宮的東麵陪殿。


    曇王宮宮殿一打開,曇兒未料到會看到他們,一怔後,莫名覺得不好意思,臉刷的一紅,下意識鬆開了蘊果諦魂的胳膊,紅臉咕噥喚道:“爹!娘!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蘊果諦魂麵色如常,平靜望向正在大廳桌旁對坐飲茶的二人。


    天之厲咽下了口中茶水,才抬眸平靜看向曇兒歎道:“你娘想你了。我們用過早膳後就過來等著。不想來早了,你們比吾預料的時間晚了一個時辰。”


    隨即才看向蘊果諦魂道:“入座吧。”


    曇兒聞言麵頰紅了紅,若非昨夜二人情難自抑,今早也不會遲,急壓下不自在,盡快恢複平靜,歡喜急走近,一把就摟住了天之佛的肩膀,帶著絲思念道:“吾也想爹娘!”


    天之佛早將她神色變幻收入眼底,餘光看看平靜走近的蘊果諦魂,回手自若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坐下吧。”


    曇兒笑嗯一聲,等蘊果諦魂走近後才一同入座,見天之厲茶杯中水飲盡了,便急拎起茶壺為他添上。


    天之厲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才直接看向蘊果諦魂道:“竹屋發生的所有事情吾和樓至已經知曉,一百日後,我們為曇兒破解封印。”


    曇兒眸色泛喜,不由高興挽住了蘊果諦魂的胳膊。


    天之厲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不徐不疾道:“從進入竹屋,一切事情便是蘊果諦魂在安排,曇兒你若是出了什麽事,唯他是問。”


    曇兒一噎,驟抽搐嘴角皺眉笑看他:“吾怎麽可能出事,爹你太杞人憂天了!”


    天之厲凝視她溫和沉穩道:“除非到你平安生下孩子,一切塵埃落定,否則,吾不會相信任何人,蘊果諦魂亦不例外。”


    曇兒曉得他疼擔心她,心底溫暖間,麵上不覺帶了燦爛笑意:“爹放心,吾也會自己保護自己的,不會出事。”


    蘊果諦魂聞言,凝眸平靜看向天之厲:“你和至佛放心,這次曇兒不會有任何事。還是吾那時所言,你們任何人都不能插手,這隻是我們三人之事,最多吾需要時可協助,否則會壞了大事。”


    天之佛曉得他之性格,能讓他如此再三強調,必然不能兒戲視之,雙眸一凝,看著他道:“要如何做,你放開手腳做便可,吾和天之厲雖不能插手,但暗中護曇兒和孩子安危不是難事。”


    曇兒聞言眸底笑意一窒,突然皺了皺眉:“娘這是何意?”


    說完又不解看向蘊果諦魂:“你昨夜和皇絕音之言……”


    “曇兒!”天之佛驟出聲打斷了她的話:“皇絕音並非輕易可渡化之人,尚須時日,你不必費心在此,這是蘊果諦魂之事。你該好好養身體,孩子和你安然是關鍵,如此蘊果諦魂方能安心做事。”


    曇兒見她麵色隱隱嚴肅,自從他複生後,她還是第一次又見她露出這種神色,一怔:“娘!”


    天之佛亦意識到方才過於嚴肅了,驟緩和麵色笑凝她:“你難道信不過吾和你爹?”


    “怎會!”曇兒急搖頭,不好意思笑了笑。


    “既然不是,便安心養胎,”天之厲端起茶杯,看向她沉穩道,“莫忘了你對蘊果諦魂說過之話。吾以前沒有錯過,這次也不會錯。”


    曇兒一僵,耳根紅了紅,爹怎麽連他們說得私語都知道!到底是誰在他們身邊給爹娘傳遞消息呢?明明就沒有人在四周出沒啊!


    天之佛見此,無奈瞥了天之厲一眼,來前說好不讓曇兒知道,一笑抬手輕覆在曇兒手上:“喝水吧,這話是蘊果諦魂那日去見我們時,告訴你爹的。”因這足足讓他自得高興了四五日,不時在她麵前顯擺。


    曇兒一怔,蹙眉急看向蘊果諦魂:“你什麽時候去見爹娘了,也不告訴吾?”


    蘊果諦魂轉眸看她,微露出絲淡笑如實道:“你那日言,答應了天之厲和至佛,在諸事結束前不能見他們,吾有事要見他們,告訴你隻不過徒增思念而已,便隱瞞去見了。”


    曇兒聞言無奈歎了一聲:“好吧。”


    說完這才又帶著絲歡喜看向天之厲和天之佛:“爹娘既然自己破了和吾商量好的事情,日後是不是吾可以不遵守約定,去見你們了?”


    天之佛見她露出了小時候般機靈古怪的模樣,餘光又看她和蘊果諦魂坐在一起,世事難料,從未想到會有這麽一日,失笑,輕點了點頭:“嗯。”


    曇兒眸色陡然一亮,高興摟住了她的胳膊,激動道:“娘你真好!”


    蘊果諦魂以前雖見過她纏著天之佛,隻不過尚小,如今第一次見長大後這般模樣,微怔後,眸底溫潤波瀾一閃,淡淡笑了笑,收回視線端起茶杯飲茶。


    曇兒看見他笑,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舉動太孩子氣了,一紅臉,驟縮回了手,端起茶杯掩飾地喝著。


    天之佛溫柔疼愛笑看看她,隨即收回了視線。


    四人又坐著說了片刻,天之厲和天之佛告辭離開。


    曇兒和蘊果諦魂站在殿門口,目送他們消失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午膳時,我們請皇絕音一同來用吧。”走回臥房,曇兒凝眸笑看向蘊果諦魂商量道。


    蘊果諦魂凝眸輕“嗯”一聲:“吾去讓司殿傳話,你先坐著。”轉身隨即出了臥房。


    曇兒送他離開後笑坐在軟榻上,輕歎一聲,不由垂首摸了摸腹部:“還有九十九天,爹娘和你們一起等著,別著急啊。”


    雙天宮,返回的天之厲和天之佛,進入書房內後便設出結界隔絕了內外。


    “蘊果諦魂有事隱瞞我們。”天之佛輕歎一聲,凝眸看向天之厲:“方才談話間,他神色看似如常,但並非如此。有什麽事,他不能讓你吾知曉?”


    天之厲握住她的手走到書桌前坐下,才若有所思看向她:“你在何種情況下會隱瞞吾事情?”


    天之佛一怔,略一想諸多事情,凝視他歎道:“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且你知道了也無法改變,仍然必須去做。”


    天之厲平靜凝視她:“他與你行事手段差不多,隱瞞之事必然也是如此想法。”


    “可……”天之佛一皺眉,想起了什麽,麵上陡現出了憂色,一把握緊了他的手,急凝他道:“吾隻隱瞞過你一件大事,就是五赦淨驅天罰,以身祭天地救蒼生。”


    天之厲聞言,眸色驟然一沉,電光火石間,想起什麽,陡凝向她沉聲問道:“是否修行到你們如此地步,但要動了凡心,便會受佛戒之懲?當初你是失去長生之身。”說著不由抬手摟住了她的腰身。


    天之佛亦是擔心此事,如今他說了出來,沉歎點了點頭:“是!”


    天之厲凝眸看她繼續問道:“你當初如何知曉會失去長生之身?是在與吾一起動心後,還是在此前便已經知道?”


    天之佛一手安撫覆在他突然緊握在腰間的手,略一回憶,凝視他平靜道:“事情發生前便知。吾進入異誕之脈後,中途還回過一次天佛原鄉,在佛鄉深闕去請破戒之罪,回到異誕之脈後,以夢顯影之法,知曉了吾一部分佛戒是不得長生。這與吾當初受負罪法門佛戒之時,師尊為吾所推衍而得之佛戒相同,他曾告知吾,若破戒後,可到天佛原鄉深闕禮佛池請罪,如此能將破戒後損毀的修行功德歸於其中。吾當初尚在普通寺院,根本不知天佛原鄉,直到後來諸事發生,才明白當初師尊之意。”


    天之厲聞言,往事回轉,心底難免概歎,不由俯首吻了吻她之唇,眸底陡帶了絲凝沉低語:“你可知蘊果諦魂師尊是何佛戒?”


    天之佛聽到驀然想起來,對上他的視線,微鬆了心神,凝眸道:“隻有灼心之痛,絕無性命之憂。這是他告訴吾之言。”


    說著一頓,眸底不覺又升起了掛慮:“但,還有另一部分之佛戒是何,卻無人可知曉。”


    天之沉默片刻後,才凝視她又道:“必須確保他和曇兒無事。雖無性命之憂,但還有的懲戒是何,若能弄清楚是最好。有你吾前車之鑒,吾不想看到曇兒受我們所經曆過之別離。”


    天之佛見他眸色,不由抬手輕撫向他麵上,歎息道:“你吾已苦盡甘來,再無別離了。他所隱瞞之事也許並非是此。”


    天之厲沉眸道:“不管是不是,此事都極其重要。”


    天之佛手指一頓,輕歎凝視他道:“懲戒之事本無法全部知曉。但現在假如蘊果諦魂是知道的,這本身已是問題,先從此切入吧。吾修書一封給矩業烽曇,詳詢此事。蘊果諦魂必然去過禮佛池請罪,但要進入須有佛鄉最高領導之許可。他必然要經過矩業烽曇。”


    天之厲頷首,凝眸道:“吾為你研磨。”


    天之佛歎笑了笑,坐直身子,等他研好了,便凝神提筆蘸墨疾書。


    一日後,天佛原鄉入口紫竹源,一道黑色闇氣外裹挾著佛血氣息嗖然一聲,破泉而入。


    僅僅過了兩個時辰,又有一道透明的火焰佛力,悄無聲息穿過紫竹源飛出,直往異誕之脈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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