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敢開手電,猛地轉過頭去,背後不遠的地方有個人正向我走來,一點手電光從腰間垂落,看身形正是盧岩。我怕他的燈光引來攻擊,壓低了聲音道:“盧岩!關燈!”


    話音未落,那邊的燈光馬上就滅了,腳步聲也瞬間隱沒。我簡直以為他瞬間消失了,卻又突然感到有人在我身邊。


    “什麽事?”盧岩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我嚇了一哆嗦,這人怎麽有時候這麽不像人啊!


    “你看上麵,我們懷疑那是個大蟲子!”


    盧岩抬頭去看,我接著說:“看著越來越亮了,好像是要下來!”


    他的燈唰的下子又亮了,我嚇了一跳,“你幹嘛?”


    沒有得到回答,盧岩手一伸將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扔在地下,我定睛一看,地上那物四棱八瓣,遍生銅鏽,看起來眼熟無比,不是別的正是我之前踢下密道用來探路的那個錘!


    這個東西怎麽會在這裏?我下意識地就抬頭去看頭頂上,這才想到,難道被我們認為是大蟲的白光竟然是被我一錘打出來的洞?而我們現在就在那之前連看都不大敢多看一眼的地下空間裏!


    外麵已經天亮了!


    劉東西也明白過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我們下來的地方離密道並不是多遠,頂多就是一二十米的距離,下來之後走了這麽遠,竟然還是在那個小圈子裏。此刻周圍已經開始亮了起來,我回看來路,仔細回憶之前的路徑,發現的確沒有繞圈子的可能,還是那句話,距離總不會騙人,這麽廣闊的一片空間,怎麽轉也不能壓縮到那麽個小圈子裏麵去。


    在這個空間的交替中,我們又回到了原處?但是那爬來爬去的人麵蜥蜴怎麽解釋?空間的交界在什麽地方?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隻覺得頭痛欲裂。


    頭頂光明更勝,一束陽光有如實質斜斜射進來,如同神跡一般。那些密密麻麻倒懸下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鍾乳石,是一條條的樹根!那些閃光的蟲子恐怕就是依附在樹根之上,以樹汁為生。


    那個虛幻的世界裏卻有這麽多生物真實地活著,不知它們看我們如何。


    劉東西突然道:“趁現在能看見,我們去山頂瞅瞅,也好找個去處!”


    我點點頭,跟著他朝山頂爬去,小阿當恢複了精神,前前後後跑得不亦樂乎。


    站在山頂上,周圍一切盡收眼底,就連遠處的黑暗中也能看到個輪廓。山下是一片廣漠,間或有巨石高聳,遠遠看去似乎是某種造型的雕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所作。我很想去看個究竟,但是我們不是來探險的,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上山的時候,劉東西就跟我商議過,我們不能再走下去了,聽王大可所說的情況,我們就算能趟過鼠群,恐怕也得團滅在那個巨獸橫行的水域,要找到石骨,還得在夏莊下功夫!


    我挺讚同他的想法,但是有個問題擺在我們麵前:夏莊究竟在哪裏?


    來到這裏以後,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夏莊,這個小村子在撕去了以往溫情脈脈的偽恐怖麵紗之後,所裸露出來的迷霧中的每個棱角都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所謂夏莊石骨指的夏莊究竟是哪個夏莊?如何回去那個夏莊?一點頭緒也沒有,我曾經想過原路返回,在那片莊子中重新尋找,但是那片水域完全隔斷了我們回去的路,那滿滿一池子人麵蜥蜴,我想起來就感到不寒而栗。真是要在那裏硬穿回去,還不如在這裏好好找找當年的線索。


    劉東西看我糾結,開口道:“安哥,我看不如這樣。王大可那條路,雖說凶險但也不是沒有一試的價值。那些墓獸既然能夠從外麵找回人獸,我們自然也能從那些洞裏出去。”末了又加了一句,“想想葛浩然!”


    我腦中一亮,的確如此,葛浩然是在那古宅中死去的,卻被那些墓獸給弄了回來。這麽說,不光有洞口能上去,而且這洞口也完全能夠容得過我們通過。但是我想起葛浩然的同時也想起了盧岩,便問道:“你說盧岩是徽州王家的人,為什麽那個王大可不認識他?”


    劉東西明顯愣了一下,道:“我也不認識他,隻是看他的功夫學識很像,徽州王家門徒甚多,不認識也算是正常。”


    我自然不知道徽州王家是個什麽情況,但是劉東西這個說辭也過得去,便點頭道:“這個以後再說,咱們先趕路!”


    劉東西點頭應下,我們馬上下山,叫了盧岩和王大可一起,簡單說明情況後,重又進入了那個山洞。


    洞中的情況依然如故,我們邊走邊把這一路來的情況梳理了一下,最終得出結論,如果地底那隻怪物是張國慶所化,那麽我們走過的這個通路肯定是張國慶當年走過的。王大可完全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隻是告訴我們,雖說她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但是仍然看到洞中有個標記,依稀是朵蓮花的模樣。


    這可有點不對路,張國慶並非劉家人,而劉燃卿當年下去走的也不是這條路,那麽這些蓮花是誰人所刻?我們互相交流幾句,終是口說無憑,隻有見到實物,才能弄明白,畢竟世上蓮花樣式千萬,很難說就是劉家的那朵。過了王大可躲藏的那個石頭,走不多遠王大可便將手電筒照向了一個地方。隻見一朵鬥大的蓮花赫然壁上,正是劉家的族徽。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劉東西也完全摸不清狀況,但是那蓮花就刻在那裏極為顯眼,看得見摸得著,總不能作假。


    難道說劉燃卿當年的時候也來過這裏?這個說法應該是挺成立的,畢竟說張國慶也是按照劉燃卿的筆記下來的,筆記中所記載的路線定然也是劉燃卿當年勘測好的,出現個蓮花也算正常。


    這麽說來劉燃卿當真是個非常之人,獨自一人深入險境尚能全身而退。不過從這位人物的所作所為來看,的確是有這個本事,至於張國慶怎麽能有這能耐,實在是不得而知。


    這時劉東西突然道:“這條路太過凶險,而且就此一條,完全沒有必要做什麽標記,這個記號恐怕另有用處。”


    這番分析極為到位,我們馬上四處尋找,這個東西並不是很困難,就在我們頭頂上便是一個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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