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大概是兩城交界之處,無人管轄。因此顯得十分荒涼,且有部分流浪的貧民從這裏經過,而我此刻這身打扮,基本也和他們差不多,路過的人群除了投來一撇無奈的眼神,便是各走各的路。


    一輛披紅掛綠的小馬車,在路上迎麵奔來。在這荒原中顯得格外紮眼。我愣愣地望著這輛馬車從身邊經過,突然“嘎吱”停了下來。一個怪異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哎呀,二牛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裏駕車得悠著點,你瞧瞧這到處的亂石崗子。哎呀,我的心肝寶貝是不是又踩到什麽銳器,受傷了!”一個穿著奇形怪狀衣衫,扯著尖銳的嗓門的人,用手卷著身上彩色的袍子從馬車上下來,忙不迭地去查看那匹銀色小馬,“我的白娘子哦,我的心肝兒,你怎麽不跑了呢?”


    “哎呀,我說主子,你不是說,看到有流民的地方要停下來,看看是不是有人需要幫助的,所以我讓白娘子停下來了呀!”那二牛子朝那尖嗓門哇哇叫的主子嚷嚷。


    “二牛子你說什麽?這裏哪有什麽要幫助的流民啊?”“尖嗓門”四處尋找。那二牛子瞅了瞅我,“主子,你轉過身來看,不就在這裏嘛!”


    那尖嗓門這才慢悠悠地轉過了他肥胖臃腫的身子,朝我看了過來。差點把我嚇得以為白天遇見豔鬼了。我的長生天啊,那究竟是男是女啊。滿臉的濃妝豔抹,小眼睛咕嚕嚕地轉。那張嘴大的跟鮸魚一樣,被抹得鮮紅欲滴,像是吃了人血似的。


    “哦喲喲,你說的是這個小姑娘嗎?哦喲喲,真是可憐啊!”


    看來這眼睛小就是看不清,誰是小姑娘?我正打算離開,突然那尖嗓門又叫了起來:“姑娘,你幾歲了?叫啥名兒?”


    我瞪了那吃血的“尖嗓門”一眼,搖搖頭。


    “哦喲,真是可憐啊,連自己的名字和年紀都不知道,唉,這年頭,到處兵荒馬亂的!二牛子,快把馬車裏的吃食拿出來一些給這個可憐的姑娘,一定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怪作孽地!”


    “好叻!”二牛子說著從馬車裏掏出幾個白麵饅頭塞到我的手裏。這年頭,還真有救世主呢!這什麽人?真的是長生天派到下界的救災救難地活菩薩?可是這長相也太嚇人了。長生天就不能派個長得好一點的神仙下凡,也不至於會嚇到小孩子!不過人也不可貌相嘛,以貌取人那也是不對的。我正思索和反省著,卻聽到那“尖嗓門”嗤嗤地笑出了聲,“吃吧,吃吧,別擔心,這可是上好的白麵饅頭,沒有毒,也沒有藥,嗬嗬!”


    不知為什麽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我忙把白麵饅頭塞回二牛子的手裏。點頭示意感謝,欲轉身離開。卻被一隻帶滿戒指的肥胖手拉住。“哎呀,姑娘,感情是老身看走眼了,你這姑娘衣衫襤褸、不聲不響、餓的弱不禁風的樣子,咋就不接受奴家的好意呢?你這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丫頭,還是火焰山裏跑出來的人精啊?這人要想活著不吃飽哪行呀?二牛子,感情這姑娘不喜歡白麵饅頭,你把桂花糕拿出來吧!”


    “是,主子”那二牛子意圖再鑽進馬車,我一手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又躬身又點頭謝絕了他的好意。


    “唉,算了,這丫頭看來不需要咱的幫助,老身我最欣賞這樣的丫頭,不食嗟來之食,有氣度有風骨。要是咱們醉風樓也有這樣的角兒,一定會紅遍江南的!”


    我不知這個嗜血尖嗓門說的是什麽,但是最後兩個字卻聽得清清楚楚,“江南?”這麽說他們是從江南而來?我眨著眼睛巴巴兒地望著那尖嗓門,此刻我一點兒也不覺得他醜的跟鬼似的,相反我覺得他是那個帶我找到八阿哥的大神仙。


    “唉,這孩子樣貌不錯,神韻頗佳,就是不會說話,這不會說倒也不要緊,我最討厭那些長舌婦,鴨嘴女。不過得必須要會寫詩作畫、彈琴習舞,才能是個好材料。姑娘你可願意跟老身去江南享福,再也不要在這荒郊野地挨餓受凍。”


    我忙在地上找了一根斷樹枝寫了三個字“玉佛寺”那怪臉大神突然興奮地大笑:“嘿嘿,你還認字,這就好這就好,怪不得我怎麽覺得姑娘就是不一樣。看來這以前是個官宦家的女兒,如今卻落魄成這樣。”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又寫“江南玉佛寺在哪?帶我去可以嗎?”


    “哦,玉佛寺?這可不是個好地方,哪有我們醉風樓有意思呢,那是尼姑庵,離咱醉風樓有三裏地左右,若是姑娘有意要去燒香求願,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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