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個在絕望中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明一樣,急切的追問陳雨的男朋友,關於那張發黃的身份證,我太想知道結果了,甚至付出一些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應該是可以的,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陳雨的男朋友鄭童稍稍有點醉意,不過說話還是很清楚的,他找我要了那張身份證,認真看了看,這個人可能也有點見識,覺得身份證的陳舊不可能作偽,是自然放置之後產生的。


    “有點困難,反正我是沒有辦法了。”我對他們兩個道:“當年的當事人已經去世了,其他參與者我找不到。”


    “這些都不是問題,如果你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真正結果,並不需要完全靠別人的講述,還有其它辦法。”鄭童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比如,自己親眼去看看。”


    “自己親眼去看看?”我一下子就被他的話給弄迷了。


    “過上兩三天吧,我給你一個確切的回複。”


    我不知道這個鄭童到底有什麽辦法,但是他這麽一說,我涼透了的心開始慢慢升溫了,其實我也不了解他,不過我覺得能和小雨點在一起的男人,至少心地不會太差的。


    我暫時就在這裏住下了,盡管外界沒有明令通緝我,不過我不想那麽過分,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家裏。在這期間,我和青青又一次討論過鳥喙銘,我們還是暫時無法理解其它銘的“運算”和“分解”方式,不過對那兩個比較熟悉的銘,我有了更全麵和深刻的認識,漸漸的,我覺得自己也能夠運用那種獨特又怪異的“運算”方法。


    “你可以試一試。”青青在旁邊鼓勵我。


    我並不知道運算這種鳥喙銘的真正意義,不過在青青的鼓勵下,我還是嚐試了一下。


    在我運算了那個鳥喙銘之後的瞬間,猛然覺得自己的臉龐開始發緊,就好像有人使勁扯著臉上的皮膚,緊跟著,皮膚下的一塊塊肌肉開始有節奏的收縮,伸張,我看不到自己的麵部變化,但僅憑這種感覺就能知道,因為肌肉的收縮和伸張,導致我臉上的五官開始移位,就像第一次看到青青變臉時一樣,我想,可能最熟悉的人也無法從麵部上再把我分辨出來。


    “這,就是變臉嗎?”我陷入了沉思,同時對陳老臨死前的那番話,開始疑惑,感覺目標一下子不確定了,就陷在的形勢來看,變臉,並非某一個人的專利,我和青青可以掌握,那麽其他人同樣有可能掌握。


    我搞不懂這其中的關係,所以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鄭童身上,我希望他能幫我找到尋求真相的辦法。


    大概過了三天時間,鄭童出現了,一臉的疲憊,好像這兩三天時間裏缺覺,熬的另一隻眼圈也發黑。我忍不住有點急切,抓著他就追問。


    “怎麽樣?事情怎麽樣?”


    “不要激動。”鄭童揉揉眼睛,看得出,他應該也是個比較和善的人,有點幽默,也很容易接近:“有點結果。”


    “告訴我!快告訴我。”


    “跟我來吧,慢慢說,這種事一句話兩句話可能是說不清楚的。”鄭童收起臉上的笑容,朝別的臥室那邊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但是,這件事隻能你一個人知道。”


    我從鄭童臉上看出,他要告訴我的事情,可能很隱晦,我能理解。


    我跟老神棍還有青青打了招呼,然後鄭童帶我出門。他帶我東走西走,最後在城區一個很老的建築群旁邊停下,那裏有一些上了年頭的樓房,我們走進其中一棟。


    “有點簡陋了,家裏的老房子。”


    這種老房子的麵積比較小,擺設很簡單,其中一間臥室被騰空了,擺了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麵蓋著一層黑布。鄭童把我帶到桌子前,擺了兩把椅子,讓我坐下。我知道黑布下麵一定有什麽東西,不過他暫時沒有把黑布掀開,先給我讓了支煙,我們兩個一起抽煙,屋子裏很快就煙霧繚繞。


    “過去,我聽小雨不止一次提起過你,所以,我們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我相信你。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我覺得,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件事肯定會被更多人了解,不過現在,它還是要被塵封起來的。”鄭童慢慢的抽煙,說的非常認真。


    “我會。”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久,拋開小雨那層關係,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鄭童的煙癮很大,一支接一支,對我道:“前兩天聽你喝酒之後說起自己的事的時候,我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鄭童告訴我一些事,關於他過去的事,說的不是那麽詳細,事情的具體過程我不知道,但他想對我表達的是,他也曾經困惑過,所以,他能理解我此刻心裏的感受。隨著他的講述,我心裏的好感越來越多,聽得出,他是個真誠的人,至少對我,很真誠。


    “開始吧,你可能無法完全理解我的話,但我還是盡力跟你說清楚。”鄭童丟掉手裏的煙,把桌子上那塊黑布掀了起來。


    黑布下麵,是一塊很大的模板,應該是木製的,就好像作戰參謀所用的那種平麵沙盤一樣。模板上刻著很多點和線,這種東西如果沒有人解釋的話,我可能根本無法看懂。


    “我要和你說的,是關於時間的問題。”鄭童道:“如果你沒有相關的知識或者經曆,那麽你思維中時間的概念,肯定是一直在恒定向前發展的,事實上,不是這樣。”


    和鄭童接觸的越多,交談的越多,就越會讓人覺得,他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弱不禁風,他可能經曆過很多常人沒有經曆過的事。


    “現在的科技水平還沒有發達到解決一切問題的地步,說的


    太複雜了,你可能也聽不懂,簡單點說吧,假如科技無限發展,或者,你有一個合理的而且合適的手段,那麽你完全由可能打破現在的時間規律,你可以穿梭其中,到十年前,或十年後。”鄭童接著道:“過去,我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接觸過這樣的情況,之後,跟一個朋友經過討論還有研究,有了一點收獲。”


    “你的意思是?”我大概聽懂了鄭童的話,但是還不敢完全確定,因為這個概念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連想都不敢想的。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在尋找很多年前的一個真相,但沒有人肯告訴你,也缺乏相關的線索,那麽求人不如求己,不需要再追問任何你。”鄭童慢慢道:“回到過去,自己親眼去看看,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


    “這有可能嗎?”我一愣,他說的無疑是最好的辦法,如果能夠親眼看看當年的事情是怎麽樣的,那絕對要比聽別人講述更直觀和真實。


    “有可能。”鄭童確定的點頭,指著模板上那些複雜的條紋和節點,道:“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已經有人開始觸及時間領域的一些未知之處,他們的收獲絕對比我們要大的多。時間是一條流淌的河,如果你有能力在這條河上建立很多很多浮橋,那麽你就可以利用這些浮橋到達任何你想要去的角落。”


    “能幫我嗎?”我心裏求知的火焰頓時被點燃了,我迫切的想求助,想知道大雁坡曾經發生的事情。


    “我盡力,但要事先提醒你,我和我的朋友都不是這個領域的專家,我們的研究主要是靠經驗還有一些資料,所以,我無法完全保證可以百分百的成功,這裏麵估計會有危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鄭童幽幽的籲了口氣,道:“有時候,人想要知道真相,總要付出代價的。”


    “沒有問題,我願意!”我回答的很堅定。


    “我可以利用一些東西送你走,你也可以利用一些東西回來,不過不能保證把你送到精確的既定點,比如說,你要回到十年前,中間出現任何人為或者自然的偏差,都會導致情況失控,那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調整。”


    我不知道鄭童所說事情,會有多困難,多耗費精力,但是關於身份證的事,就好像卡在嗓子裏的一根刺,讓我無比難受,當時我就想著,隻要能解開這個謎,什麽樣的苦,我都願意承受。


    “但願,你能找到自己想知道的。”鄭童很幹脆,他跟我詳細解釋模板上那些線條和點的含義,告訴我一些細節,等到講述完畢之後,他站起身,道:“就這兩天,你準備一下,我們要到西北去,那裏是你的出發地。”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說完這些之後,我有點恍惚,感覺眼前的一切都隨著我的目光而飄動起來。我沒有把事情告訴青青和老神棍,我隻想一個人去,一個人回,盡早把結果搞清楚。


    準備工作做的很順利,在鄭童的幫助下,我準備了一些東西,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住所,臨走時,我看到青青灰色的眼睛裏,有一絲擔憂和焦慮。她的感官太敏銳了,可能她知道我在撒謊,但她並不拆穿我。


    善良的女人,她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欺蒙她,她隻是在擔憂,我離開這道房門之後,會不會遭遇什麽。


    從這裏到目的地,有一段漫長又枯燥的旅途,我和鄭童聊天打發時間,很無意的,我問起目的地在什麽地方。


    “你可能不知道。”鄭童翻開一張地圖,指了指,道:“地圖上沒有標示,那個地方名不見經傳,叫法台寺。”


    法台寺!我一下子震住了,我們的目的地,就是當年長生觀最鼎盛時的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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